“一般,我没想到他出现的速度这么快。”简云裳的声音很小,唇边洋溢着幸福的笑意:“你也不慢。”
蒋牧尘紧了紧手上的力道,忽然倾下身子,宠溺的亲了下她的脸庞,一路往三楼走去。
余子莺死了,死于自杀。
两人淡漠的听完保镖的报告,下楼去了院长办公室。
进去坐下,不用蒋牧尘吩咐,院长立即倒了两杯茶过来,并把许物华的资料送上。
资料上所写的,和许振霆说的差不多,确实是一身的老年病。简云裳随意扫了一眼,随手将资料递给蒋牧尘,红唇无意识的抿了下。
蒋牧尘注意到她的小动作,忍不住笑开:“干嘛一副不开心的样子,我既然来了肯定不会空着手过来。”
见她似乎意外,遂故意压低嗓音打趣:“我可是要做你的一辈子的男神,不表现好一点怎么行。”
正说着话,箫碧岚和钟闲庭前后脚也进了办公室。
没等简云裳开口,箫碧岚已经抢先坐到自己的身边,语气埋怨:“云裳,这种危险的事你以后少掺和,吓得我这一路都没敢减速。”
“明明是飙车炫技术。”钟闲庭郁闷拆台:“被扣掉的分怎么算,你说吧。”
“过市中心闯红灯两次12分,超速12分,出城后超速两个区域24分,一共48分这么简单的算术题你都不会?”箫碧岚白他一眼,那意思彷佛在说:我没算错吧。
不说还好,一说钟闲庭的脸瞬间黑成了猪肝色:“扣的是我的驾照!”
箫碧岚一脸无辜:“所以啊,这跟我有什么关系,车子又不是我开。”
蒋牧尘怕这两人吵起来没完,冷着脸轻咳一声,从随身的包里拿了另外一份资料出来,交到简云裳手中:“许老教授的神经好像确实出了问题。”
简云裳和他对视一眼,迅速翻开资料。
上面是医院内部的诊断结果,还有出入境登记的记录,最难得的是他在国外的治疗诊断也有。
看完她的脸色未见缓和,反而变得更加难看。
这些资料比起许振霆说的,的确真实可信的多。可又无端端的让人觉得如坠云雾,无法理解,他把许物华送来疗养院的目的。
“我们也很奇怪,我刚才通知保镖,好好护着许老教授,回头找顾局和沈亮过来,大家集思广益。”蒋牧尘温柔的拍拍她,又说:“要不要去看他。”
简云裳点头:“去。”
另外两人正吵得热火朝天,根本不知道他们在打什么哑谜,想跟出去却被拦住。
“我和云裳去看看岳父,你们留在这。”蒋牧尘丢下一句,手臂拥紧怀里的简云裳,大步开门出去。
上到三楼,简伯年被保镖推着,也刚刚到门外。
隔壁余子莺的那间,遗体也已送去殡仪馆,疗养院的工作人员正在整理物品。
“我是不是太恶毒?”简云裳情绪平平的扫了一眼,脸上并无愧疚之色。
蒋牧尘想到她受的那些苦,果断摇头:“不毒,你怎么样都是我的妻。”
这还差不多……简云裳满意的弯起唇角,施施然进入简伯年的房间。
简伯年敢在楼下吹了些风,心情看起来还不错的样子。
“你的初恋情人死了,你还这么开心合适吗。”简云裳抱着手臂走到窗边,叹气:“可惜你们不求同生,但求同死的诺言,当真彻底的无法兑现。”
“不肖女!”简伯年愣怔片刻,痛苦的吼道:“滚出去!马上给我滚出去!”
简云裳见状,脸上的笑容愈发明媚动人:“余子莺是30分钟之前死的,连句遗言都没给你留,是不是特别薄情。”
“你这个恶毒的女人!你……”简伯年激动过度,本想站起来结果狠狠摔到地上,嘴里发出痛苦的呜咽:“你怎么可以变得这么狠心……”
“还好,我觉得不够狠。”简云裳好整以暇的坐到椅子上,冷眼睨他:“说到狠,应该是遗传自你的基因。杀妻灭子这种事,似乎只有畜生才做得出来。”
“你别以为自己有资格教训我!你其实和你妈一样,都是自私又冷血的恶魔。”简伯年双目失明,加上手脚动作不协调,人又被轮椅压着,根本无法动弹,除了那张嘴。
“自私冷血又如何?至少我爱的人我永远不会背叛,不会像你一面花言巧语,一面在背后狠狠捅刀子!”简云裳嘲讽的笑起来:“有句老话怎么说的,不是不报而是时候未到。”
“她戴碧君本来就该死!眼睁睁看我陷入困境不肯帮忙,可是却有钱去帮许物华那个老东西,购买进口设备!”简伯年喘了一阵,不服气的骂道:“你以为她能干净到哪去。”
简云裳看着他的目光,倏然变得阴冷:“我今天来是有好东西要送你,等会记得别太激动,死了我和云容可是不会为你披麻戴孝。”
语毕起身回到蒋牧尘身边,神色温柔的点点头:“走吧。”
简伯年因为余子莺的死而备受打击,身体状况急速变坏。加之每日重复听着,余子莺和别的男人调笑的声音,精神彻底崩溃,不久便死在疗养院中。
简云裳姐弟只是安排了人将遗体送去火化,连面都没露,这是后话。
回到院长办公室,钟、箫二人已经休战,各自抱着笔电十指如飞。
简云裳和蒋牧尘牵着手坐下,等到结果出来,再次返回许物华的房间。
窗帘依旧没有拉开,他保持着呆滞枯燥的姿势,面无表情的坐在床边,无论简云裳怎么问都不肯开口回应。
蒋牧尘的耐性磨得差不多,体贴的让简云裳到外面去等,并把钟闲庭叫了进去。
这一等,一直等到太阳下山,两人才一脸凝重的出来。
他们不说,简云裳也不好问,拉着箫碧岚沉默坐回车里,回到市区直接去了南苑。
到的时候顾旭之和沈亮正好下车,墨珍也来了。
一行人浩浩荡荡进入天字号雅间,各自落座。
蒋牧尘见人员到齐,直接略过寒暄,将自己搜集整理的资料放上桌面。跟着大致讲了下,从许物华嘴里听到的事实。
听完,大家都沉默着,各自梳理手上的资料和线索。
过了一阵,顾旭之放下资料,简单说了下自己的分析,意思很明确:许物华和许振霆当中,有一个人在说谎。
沈亮不赞同,他的结论是两人都在说谎,并且有可能王家还参与其中。
钟闲庭不发表意见,看得出来他的情绪很纠结。反倒是一旁的箫碧岚,语气轻松:“先吃饭,反正今天的行动已经是打草惊蛇。”
墨珍在来的路上,基本了解了整个过程,见大家讨论不出统一的结果,干脆没有吱声。
这一顿饭大家吃的都不太开心,不过因为有箫碧岚和钟闲庭在,气氛倒也一直没有冷过。
吃饱喝足,四个男人去了中庭那边的茶棚,简云裳则跟墨、箫她们两个留在雅间的茶室。
蒋牧尘既然替自己接下特邀令,她相信他一定会圆满的解决这件事。
大概是因为气氛太过压抑,箫碧岚喝完茶,难得的安静下来,只是一双眼睛不停的往中庭那边瞄。
简云裳跟墨珍对视一眼,压低嗓音取笑道:“Anne,你不会是对钟闲庭一见钟情了吧。”
“没有……”箫碧岚吓得楞了下,继而大笑:“我只是在想,师兄追云裳追这么多年,到头来竟然和蒋面瘫成了朋友。”
发散的思绪令墨珍都忍不住摇头,挖苦道:“你没看上人家,昨晚刚见面就大半夜才回家,快老实坦白你是不是把人扑了。”
“咳咳……”箫碧岚被自己的口水呛到,剧烈的咳嗽起来:“说这事我还来气呢,钟闲庭那混蛋简直不是人。昨晚我好心送他,结果这家伙居然领错路,半路还遇到流氓斗殴,好险没给刑警队抓去。”
“送他回家都能如此跌宕起伏,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真是佩服。”墨珍不置可否的点评一句,又猥琐的笑起来:“都是成年男女了,你真扑了也不奇怪。”
简云裳趁机含笑插话:“Anne没这么饥渴。”
箫碧岚感激涕零的给了她一个灿烂的笑容,还没开口,又听她轻描淡写的补充:“她是饥不择食,没扑成,估计是人家看不上她。”
墨珍楞了下,旋即毫无形象的大笑起来,“哈哈哈……”
箫碧岚羞愤欲绝,脸上不自觉的泛起红潮。低眉顺眼的模样,引得简云裳也跟着大笑。
中庭那边的讨论还在继续,茶室这边的八卦也没停,一直到夜里9点多,大家才又重新坐到一起。简单汇总了一下,决定从王家查起。
任务还没分派下去,简云裳的手机意外有电话进来。
十分陌生的号码,IP显示是来自干州。
狐疑接通,只听那边说:“你是云裳吧,我是你大舅。”
“对不起,您打错了。”简云裳故意不承认,说着起身去了茶室。
那边安静了一会,语气有些凌厉:“打错!那你让简伯年听电话。”
“对不起先生,我不认识谁是简伯年。”简云裳好脾气的笑着:“请问您是从何处得知我的号码。”
这头戴谦然气得火冒三丈:“这个你别管,总之我知道你是简伯年的女儿,把电话给他就说是戴谦然找他。”
“抱歉,我真不认识谁是简伯年。”简云裳余光见蒋牧尘起身过来,脸上的笑意渐渐放大:“家母过世已经有8年多,没听她提过自己有兄弟。”
“死了?!”戴谦然吃惊不已:“8年前就不在了?那你告诉我,你母亲叫什么名字。”
简云裳觉得他的反应特别奇怪,不过还是好脾气的报出母亲的化名:“何蕊。”
“那不好意思,我认错人了。”戴谦然明显松了口气,客气两句便把电话挂了。
蒋牧尘见她收了手机,温柔坐坐过去:“回家吧,天色不早了。”
简云裳拉回思绪,含笑点头:“好。”
回到雅间的餐区,蒋牧尘知会一声,若有所思的跟顾旭之对望一眼,拥着她迳自离开。
上车之后,蒋牧尘忍着担心,翻出下午的事叮咛一遍,才问起方才的电话。
简云裳觉得没什么好隐瞒的,仔细把许振霆送东西,到戴谦然来电话,仔仔细细的说了一遍。
说完,车厢里意外的安静下去。蒋牧尘眉头紧锁,过了好一会才问,她是否去银行的保险箱看过。许物华有么有说,为什么要拿回步摇居的百宝箱。
简云裳粗略回了几个问题,见车子已经回到沁梅园,疲惫的说:“我好累。”
蒋牧尘挑眉,下了车直接将她抱回主卧室。
简云裳进门就拿了睡衣去浴室,顺道告诉他许振霆送来的东西,就放在书房的抽屉里。
蒋牧尘拿到后仔细看了看,没什么发现,恍惚想起自己白天在公司忙的事,立即开门出去。
简云裳洗完澡出来,不见他在,还以为是有所发现,不假思索的也开门出去。
刚到楼梯口就见他脚步匆忙的往上走,忍不住笑问:“怎么急急忙忙的。”
蒋牧尘什么都没说,直接打横将她抱起来,一起返回卧室。
小心将她放到床上,他状似随意的将手里的东西递过去,一脸宠溺的说:“看看。”
“神神秘秘的,到底什么东西。”简云裳嘀咕着,乖乖打开。
思绪停滞一秒,她震惊的仰起头看他:“蒋牧尘,你是不是疯了。”
“你说呢?”蒋牧尘语笑晏晏的躺到床上,肉麻兮兮的说:“从今往后,你就是这个家的主人,有权处理任何资产。”
“牧天是你们蒋家的产业,我不能要!”简云裳心里甜滋滋的,心里可没忘记,当初蒋牧霜搭上薛立珩的目的:“不属于我的东西,我从来不喜欢和人争来争去。”
“我都是你的了,还有什么东西不是你的?难不成,你打算抛弃我!”蒋牧尘语气幽怨,说着双手环上她的腰,掌心隔着她身上的睡袍,温柔摩挲:“不是说男人有钱就变坏吗,这是我给你的保证。”
感动的情绪渐渐澎湃心底,即使他从不说那三个字,她也清楚的知道,眼前的这个男人,给了她梦寐以求的温暖真心。
“我考虑下……”简云裳只说了一半,存心逗他:“简氏不缺钱,涮味斋目前在京都有三家分店,国内一共40分店,遍布一线城市……”
“看不上也不行,我反正这辈子赖定你了。”蒋牧尘郁闷,心里甚至感觉自己好像做错了。
“噗……”简云裳见他居然耍赖,忍不住笑出声:“我收就是,反正我的还是我的,你的也是我的。”
蒋牧尘大喜过望,立刻浑身舒畅的亲了她一下,飞快跑去洗澡。
一夜无话,隔天他亲自去银行打开保险柜,发现里面什么都没有。顾旭之那边,除了又抓获两名宋青山的余党,王家那边一直风平浪静,暂时没有新线索。
疗养院的情况也正常,许物华该吃吃,该睡睡精神也不错,脸上半点没有被软禁的憋屈之色。
简云裳看完保镖发过来的视频,认真想了半天,也没想出许振霆到底和他说了什么,让他的情绪一夜之间转变如此之快。
在没有新的证据出现之前,没有参与计划的她,暂时将所有的精力都放到凌云的管理上。
转眼到了周末这天,一大早简云容便紧张的打来电话,让她和蒋牧尘上午9点务必准时参加。
简云裳温柔答应,随后拿着科技大学送来的请柬,起床去工作室找蒋牧尘。
近几天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