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悦一身性感装束,浓密墨黑的大波浪长发,随意披在一侧的肩头。光洁白皙如瓷的颈子,透着细腻柔和的粉,丝丝缕缕一举一动,都热辣得迷死人。
停车,风情万种的将车扔给泊车小弟,她朝对方抛了个媚眼,扭着小蛮腰目不斜视的进入大堂。
每一位进入夜色的客人,都有属于自己的身份的卡牌。因为宋青山的关系,宋悦每次到夜色,都是直接前往白金层。
这一层的格局相当特别,迷宫一样的对应设计,常常使得初来的客人走错方向。宋悦是夜色的常客,她从来不会走错。
妖冶的红唇勾起恣意的弧度,宋悦看都不看房门号,迳自推门进去。
脚步刚刚迈出,包房的灯光骤然变暗,跟着身后莫名多出一股,男人身上特有的味道。紧张闭上眼,她一颗心扑通扑通的跳着,哆嗦呵斥:“放开我!”
喊完意识到根本没人碰自己,宋悦本能的上前一步。
下一瞬,男人强而有力的臂膀,牢牢箍住她不堪一握的腰肢,炙热的呼吸随着男人胸口的起伏,若有若无的喷向她的颈子。
酥酥麻麻的诡异感觉,绵密滑过心头。
“你是谁!”包厢里光线太暗,宋悦觉察出男人对自己没有恶意,胆子不免大了几分。
黑暗中,男人的眸子亮若星辰,忽闪着狡猾促狭的光。紧了紧手上的力道,他捏住宋悦柔滑瘦小的香肩,大手轻轻一带,便将整个转过来,面对面的看着自己。
“呼……”宋悦娇嗔的吐出一口气,撒娇道:“快被你吓死。”
“小东西,这个包厢是我开的,而且我今晚没有约你。”赵子敬耸肩轻松放开她,跟着转身去开了灯,邪肆笑开:“这么想我?”
宋悦如瓷器搬白皙紧致的面容上,瞬间飞起两团红云。她跟上他的脚步,纤细的手臂从他腋下伸过去,紧紧抱住他的腰:“都撞见了就别赶我走嘛……”
“不赶,不过今晚我和朋友会玩的比较疯,你确定你要参加?”赵子敬挑眉,不着痕迹的将她的手掰开。
宋悦满脸不在乎的点头,跟着自顾跌进沙发里,高兴的大叫。
真是好骗个姑娘!赵子敬摁铃示意门外的侍者上酒,跟着转去洗手间给薛立珩打了个电话。
不多会,薛立珩风度翩翩的走进包厢,装做初识的模样,礼貌和宋悦打招呼。
“我说,你朋友好帅啊。”宋悦跟薛立珩使劲握了下手,偏头跟赵子敬打趣:“他有女朋友没?可以考虑一下我的,我会下厨。”
“下厨?”赵子敬失笑,神秘莫测的递给她一听饮料:“是道菜吗?”
“你坏死了!取笑我。”宋悦撒娇的捶了几下他的胳膊,接过饮料一口气喝去大半。
赵子敬继续跟薛立珩聊天,过了约莫5分钟的样子,宋悦的脸色开始变得潮红。
沙发上的两人对视一眼,唇边皆挂着嘲弄的笑。
少顷,宋悦似睡非睡,不断拉扯着身上原就清凉的衣着。赵子敬嫌恶的皱了皱眉,叫来侍者抱着她,一起出了包厢。
来到地下停车场,赵子敬大方的给了侍者一沓小费,示意他别多嘴。随后和薛立珩一起坐进车内,瞬间绝尘而去。
低调的黑色宝马离开夜色后,徐徐滑进车流。
“这么玩不会玩坏她吧?”薛立珩语气平淡,并无怜悯之意。
赵子敬偏头,唇边勾起一抹邪魅的笑意:“她自己送上门的,再说我的那帮兄弟有分寸,你放心就是。”
薛立珩听罢不再多言,慵懒的从口袋里掏出烟,取了一支点着。深邃的目光藏在袅袅的烟气中,不知所踪。
三天后,陆续停进停车场的媒体采访车,打破了京都武警总院的宁静。
简云裳的病房里此时同样热闹非凡。
箫碧岚好整以暇的站在窗边,掰着手指数楼下的采访车,不时发出戏谑的笑声:“墨墨,又来了一辆,两个摄像记者,一个采访记者。”
“还好,目前为止只来了10家。”墨珍平静记录,唇边挂着一抹浅淡的笑意。
简云裳病恹恹的躺在床上,无语至极:“你们还算是朋友吗……”
“算的,算的。”箫碧岚回头看她,一本正经的说:“云裳,你这副样子太适合见报了,我们不能错失机会。”
墨珍表示同意的点了下头,补充道:“再等等,估计还会有更多的媒体记者前来。”
虽然推迟了几天,不过简云裳的出院手续办理得异常顺利。为了显示出她所受的伤确实不轻,墨珍和箫碧岚一早赶到医院帮忙。
帮忙看热闹,兼煽风点火!
同时,顾旭之亦特意抽出时间,专程前来接她。
电话打过来的时候,他人已经在路上,根本不容简云裳拒绝。
上班时间刚过,蒋牧尘分秒不差的出现在病房外。
他身为简云裳的未婚夫,一举一动皆被关注。人还没到医院,闻风而来的媒体记者,已经围满了住院部楼下。
在这种关键的时候,简云裳自然不能生龙活虎的出现在媒体面前,以免掉链子。
不知是幸或不幸,她自红叶谷返回医院后,一直上吐下泻不止。
之后连续三天打针吃药,能用的办法全部轮番上阵,把蒋牧尘心疼得心脏直抽抽,恨不能时光倒流回去。
那么难吃的东西,他宁愿她高贵冷艳的吐槽一遍,也舍不得让她受这般苦楚。
关键是,婚礼不得不不推迟到今天!
“有没有舒服一点,不行就再住两天。”蒋牧尘不顾墨、箫二人在场,内疚又自责蹲到简云裳的病床边,关切的说:“不许硬撑。”
简云裳睁大双眼,眼神古怪的看着他身上明显不合时宜的礼服,疑云顿起:“就是吃撑了才病的!蒋牧尘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怎么会!”蒋牧尘答得斩钉折铁,但是下一瞬,病房里忽然涌进数十个身材高挑,面容清冷的俏丽女郎。
目瞪口呆的简云裳,刚意识到自己被阴了,蒋牧尘已经无声无息的溜了出去,空余他克制不下的恣意笑声,回荡在病房中:“婚纱和伴娘礼服都准备好了,大家配合一下。”
墨、箫二人同样受惊,两人默契的对视一眼,鉴于敌强我弱,主动在拿了伴娘礼服换上。
尺码正好,颜色也极衬她们的肌肤。
俏丽女郎分工有序,不出10分钟的时间,已经给她们做好了造型。
两人照过镜子,眉开眼笑的拿着手机开始拍照,自动忽视准新娘的怒气。
“喂,你们太过分了!”简云裳这几天拉得几乎虚脱,虽然生着气,但说出口的话软绵绵的,形同撒娇。
墨珍收了手机坐回病床上,一本正经的摊手:“她们人多,我和Anne也是被逼无奈。你看人家有腰、又有胸,还有大美腿。”
这时箫碧岚也坐了过来,抬手指了指病房里的俏丽女郎:“对啊,该有的都有,而且看身手就不比我们差,为了你的安全着想,我们是在忍辱负重好吧。”
简云裳吐血,没见过这么被逼无奈、忍辱负重还不停拿手机自拍的。
不消片刻,那些女郎全朝病床围拢过来,墨、箫二人自动退散,拿着手机继续自拍、互拍,玩的不亦乐乎。
精致又巨大的穿衣镜,很快被推了过来,简云裳被迫换上剪裁合身的高定婚纱。抬起头,镜中是一大片刺目的白,她苍白的面容倒映其中,简直像个新鲜出炉的僵尸。
明明大家都吃了蒋牧尘的黑暗料理,结果就她自己病倒,还病得惨烈。
过了约莫半个小时,简云裳的新娘妆容宣告完成,顾旭之也恰恰赶到。听动静,不意外的被蒋牧尘拦在了门外。
稍后,一行人浩浩荡荡的推着轮椅上的简云裳,开门出去。
静候在外的蒋牧尘,见到穿上婚纱的简云裳那一刻,呼吸几欲停滞。他脚底像踩着棉花一般,一步一步朝她走过去,温柔执起她是手:“云裳,你今天好美。”
简云裳冷冷的望着他,在电光火石间抽出手,“啪”的一下搧向他冷峻的面容:“滚!”
蒋牧尘眸光一暗,继而皮笑肉不笑的抓住她的手,死死摁到自己的脸颊上。
气氛凝滞,且充满了浓重的火药味。他眯着狭长的眸子,一瞬不瞬的盯着她,徐徐开口:“你做了初一,还不兴我做十五怎么着。当然,你要是没打够还有右脸。”
简云裳怒不可遏的直视着他的眼睛,却见那双眸子里并无火气,有的只是旁人无法窥见的宠溺。
忿忿挣开他的钳制,她别过脸硬邦邦的开口:“走吧。”
蒋牧尘笑笑,自然而然的再次牵起简云裳的手。
男人的手干燥而温暖,力道惊人。
简云裳身上没劲,见挣不开索性随他。只是脸上的神色,变得有些难以捉摸。
顾旭之本想拦住墨珍,打听眼下的状况到底几个意思,哪知没等他近身,人已经被蒋牧尘的保镖,客气请入病房:“顾局,您今天是证婚人,麻烦换下衣服。”
“证婚人!”顾旭之怒了,可回头一看身后站成木桩的两排保镖,以及不断摇头的程亮,心不甘情不愿的换了礼服。
出门追到电梯厅,简云裳一行人已经下去。
顾旭之烦躁摁下电梯键,小声问程亮:“蒋牧尘到底在搞毛。”
程亮平静答话:“举行婚礼。”
少顷,电梯门打开,两人迈步进去的间隙,程亮用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飞快说了一句:“云裳好像发现了‘流星’的身份,蒋牧尘怕她被报复。”
顾旭之心中一凛,佯装随意的整理身上的礼服,双眼盯着不断下降的楼层键不放。
从病房到医院大堂,蒋牧尘一路紧紧握着简云裳柔软嫩滑的小手,俊脸紧绷着,狭长的眸子阴沉且幽邃难测。
卓辉领着8名保镖在前面开路,走动的同时有意无意的侧开身体,方便挤进大堂的媒体记者,拍下一身婚纱,美得倾国倾城的简云裳。
天空阴沉沉的,时不时地飘下几滴小雨,大团的乌云黑压压的聚集在高楼上空。
住院部门前,无数的镁光灯此起彼伏的闪耀,空气里满是各种体味混合的浑浊气息。
蒋牧尘星眸微眯,半倾着身子一手牵着简云裳,一手扶住轮椅,在保镖的护卫下,艰难的朝着婚礼头车移去。
前行中,记者群里有人大声喊话:“请问蒋少,少夫人的伤势是否如传言所说,仅仅是皮外伤。”
蒋牧尘眯了眯眼,状似不经意的望向喊声发出的方向,偏头不露痕迹的朝卓辉颔首。
有人开了先河,人群中迅速涌出不少不怕死的勇士,接二连三开问:“请问蒋少,牧天注资泰美国际一年一度的珠宝、文物展,是否因为贵夫人所执掌的简氏,正处于低潮期。”
“请问蒋少,昨夜有人在东郊景区,拍到一辆疑似您座驾的路虎,这事是否属实。”
“请问蒋少,您对令堂妹前往简氏就职一事,有什么看法。”
“请问蒋少,贵夫人重伤未愈,这个时候举行婚礼合适吗!”
“请问……”
蒋牧尘紧了紧手上的力道,另一只手徐徐抬起,从容地摆了摆。
好看的星眸再度危险眯起,目光狠戾的巡视一圈,他不耐烦的压下眉峰,沉声开口:“针对诸位的问题,今天只说四个字:无可奉告。另外,欢迎大家到牧天国际大酒店观摩婚礼,顺道喝一杯水酒。若是不识抬举,别怪蒋某不客气!”
他的声音不大,不过足够让所有的记者听清。
这话若换个人这么说,那些靠笔杆子手指头吃饭的记者,没准会吐其一脸口水。
但他是蒋牧尘,得罪他几乎等于自砸饭碗。
原本闹哄哄的住院部楼前,因为男人不加掩饰的怒气,瞬间变得鸦雀无声。
此时,带头的喊话的记者,已经被卓辉叫去的保镖拦住,正在盘查对方的身份。其他人见状,识相闭紧嘴巴,无声紧摁快门。
这一幕,正好被随后赶下来的顾旭之看到。
他若有所思的端详简云裳几秒,墨黑深邃不见底的双瞳,轻描淡写的扫过蒋牧尘阴鸷的面容,偏头小声询问身边的墨珍:“云裳吃了这小子的迷药吧,怎么会同意蒋牧尘这么做。”
墨珍轻咳,小巧挺直的鼻子,稍稍皱起:“确实吃了,不过是泻药!”
“……”顾旭之闻言,也不管记者在场,当即就要过去找蒋牧尘理论。
自己爱着简云裳这么多年,从未舍得勉强她丝毫,他竟然罔顾她的健康,逼迫她下嫁!
一旁的箫碧岚适时伸手将他拦住,意味深长的摇了下头,示意他别冲动。
从住院部大堂到露天停车场的距离不长,但是由于记者太多,车顶上、树上,到处都有镜头对准他们,顾旭之考量一番,忿忿压下火气。
半个小时后,由13辆布加迪EB16。4威龙组成的迎亲车队,在无数记者羡慕嫉妒恨的围攻下,用蜗牛的速度徐徐驶出武警总院。
简云裳明眸微瞌,浑身虚脱了一般,歪头靠在椅背上,嗓音软软的跟墨珍抱怨:“计划全乱了。”
“还好,省了我不少化妆品。”墨珍安慰的拍拍她,清澈明亮的眸底,闪过一抹揶揄:“蒋少的泻药下得很是时候。”
简云裳默了默,无言以对的闭紧眼眸。
出了医院大门,车子行驶的速度明显加快,只是仍有不死心的记者,驾车尾随在车队两旁。
简云裳休息了一会,精神恢复些许,忙不迭的把自己发现甲壳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