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是谁……”蒋牧雪哆嗦着往后退了一步,浑身止不住颤抖的问:“你是青山哥哥?”
宋青山愉悦的审视着那张吓得煞白的笑脸,低沉磁性到底嗓音,温柔的好似能掐出来:“还是小雪最乖……”
“彭”的一声闷响,惊骇之极的蒋牧雪一屁股跌到地上,大脑一片空白。
“真是不经吓。”宋青山抿了下薄唇,随意朝身后的保镖摆了摆手:“弄到车上去,记得别伤了她。”
等着保镖将蒋牧雪带走,他又看了一遍吓得瑟瑟发抖的其他人,薄唇微微勾起:“去老人房把那个老不死拖过来,我有账要和她算算。”
“是!”保镖领命,旋即蹭蹭蹭往客厅左侧的房间跑去。
不多时,枯瘦如柴的蒋家老太太,被保镖粗鲁的从房间里拖出来,狠狠丢到宋青山脚边的地毯上。
“你的命可是真长,就是不知道能不能活过这个春节。”宋青山冷笑,动手控制轮椅往后退了退,一脸嫌恶的盯着地上的老太太。
“妙桦!你死哪里去了,家里进贼也不出来!”大冬天的,老太太本来窝在床上,结果冷不防被人粗鲁的拖到客厅,心里的火气可想而知。
她骂骂咧咧的吼了半天,这才注意到刚刚和她说话的宋青山。浑浊的双眼眯了眯,再次破口大骂:“哪里来的小畜生,竟然胆大妄为的闯进我蒋家闹事。”
“你们蒋家?我看是你这个老畜生病糊涂了,怎么说我也是蒋家长子。”宋青山冷冷的瞥她一眼,慢条斯理的问身后的保镖:“我被人骂了要怎么做。”
保镖上前一步,恭敬回答:“掌嘴!”
“那就掌嘴,下手不要太狠,毕竟是老人家了。”宋青山看也不看地上的老太太,转动轮椅往客厅旁的神龛滑去。
轮椅压过实木地板的□辘声,渐渐远去,客厅里安静得掉根针都能听见。
须臾,清晰的耳光响起,蒋家供奉多年的神龛,亦被宋青山毁去。老太太杀猪似的嚎叫着,余光见神龛倒下,她急促的喘了几口气,顿时昏了过去。
宋青山退回到她身边,目光狠戾的扫了扫一旁面色发白的佣人,再度勾唇:“走吧。”
随他进来的保镖点点头,恭敬的站他身边,一齐往外走去。
车上的蒋牧雪,已经被五花大绑的捆了起来,一张小脸半点血色都无。宋青山回到车上,神色淡漠的吩咐保镖开车。
就在这时,郭妙桦的车子忽然从外面回来,生生堵在大门口。宋青山抿了下唇,淡淡开口:“去个人弄晕她,顺便警告其他人,最好别报警。”
“青山哥哥,你不能这么做。”蒋牧雪急了,不顾自己是人质的身份,低低哀求道:“我妈她身体不好,你别伤害她好不好。”
“不好。”宋青山似笑非笑的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冷哼,命令道:“开车,若是不让开就直接撞过去。”
“青山哥哥,你的事我都听说了。对不起你的人是大伯,和我妈一点关系都没有,你不能这样伤害她。”蒋牧雪听罢,魂飞魄散的哀求道:“求求你放过她好不好?”
“你觉得你有资格求我吗?”宋青山嗤笑一声,眸底闪过一抹厉色。
蒋牧雪恹恹闭嘴,双眼却不受控制的望着窗外。
郭妙桦的脾气一直不好,人也确实虚荣,而且从小就教她和蒋牧霜怎么争夺财产。她对钱没多大野心,从来都是左耳进右耳出,很少将她的话放在心上。
有时还觉得有这样的妈,是件非常丢脸的事,可此时此刻,她才惊觉骨子里的流淌的血脉亲情,无可磨灭。
眼看保镖就要走到车旁,打开一半的车门迅速关上,并飞快往后退去。
宋青山危险眯起眼,司机已经踩下油门,加速冲过去。
028、不分胜负
更新时间:2014…10…4 16:56:53 本章字数:9954
蒋牧雪被车子的惯性带的身子往前倾了下,顿时惊骇尖叫:“不要!”
宋青山双眸微凛,手臂旋即挥出。蒋牧雪张着嘴,闷哼一声晕死过去,身子软软栽倒在椅子上。
蒋家别墅门外的山道上,郭妙桦的车子已经开出老远,拐过弯道便不见了踪影。
宋青山眸光冷厉,森寒的嗓音,隐隐透着某种不易窥见的怨毒情绪:“等在半道的车追上去,可死可伤。”
副驾座上的保镖听罢,立即面无表情的通知同伴。
少顷,白色的BMW7系防弹车驶过弯道,极速往山下开去。宋青山漫不经心的看了一眼时间,拿起手机拨出一组号码。
电话接通,他平静的望着车窗外一眼看不到边的银白,沉声开口:“三天后香茗居见,记得带上你的东西。”
说罢便挂了线,目光幽深的盯着毫无知觉的双腿,额上筋脉毕现。他终于归来,蒋牧尘千算万算,也没能算到他提前了整整一周,踏上华夏这片土地。
这一局,他赢的毫无悬念。
车速越来越快,不多会,山道变得畅通笔直,郭妙桦的车子也依稀可见。就在这时,前去拦截的保镖来电,告知前方出现国安的车辆,他们未能拦住蒋家的车子。
宋青山挂了线,眸光幽深的曲起五指,漫不经心的轻叩着轮椅扶手。许久,他侧眸往窗外望去,薄唇微微抿了抿,命令道:“掉头走后山,从屏云寺前的山路开出去,返回市区。”
保镖应了声,司机转瞬掉头平稳穿过岔道,加速往后山开去。
行至半路,再次有电话进来。宋青山积蓄胸口的火气,按捺不住的汹涌而起:“说!”
电话这头,保镖显然也是惊诧不已,嗓音飘忽:“前面四百米处,有国安的关卡。”
“彭”的一声闷响,宋青山攥成拳头的右手,狠狠落到轮椅的扶手上,车厢里的温度骤然将至冰点。那双暗沉如幽潭的眸子闪了闪,敛去刹那间风起云涌的恨意,停顿数秒后才冷冷命令:“撤回来,走正路冲关!”
说罢,左手狠狠地攥着手机,苍白浮肿的脸颊,倏然浮起嗜血而邪魅的疯狂笑意。
蒋牧尘留的这一手,真真是一番好算计!
偏头扫一眼身旁的蒋牧雪,他忽然命令司机停车,淡淡开口:“把她丢出去!”
副驾座上的保镖讶异了下,很快跳下车利落打开后座的车门,一把将昏迷的蒋牧雪拖出去,毫不犹豫地丢下路旁的陡坡。
大雪之后的西山,积雪深深,无数的危险被掩埋。蒋牧雪娇小的身子,在坡道下翻滚数回,随即被白雪覆盖,只隐约能看见藕色大衣的衣角。
保镖目不斜视的回到车上,情绪漠然。宋青山看都不看他一眼,再度发出命令:“加速冲过去,做好开枪的准备。”
“是!”司机点头,平静踩下油门。
时近中午,山道上的积雪开始消融,湿滑的黑色路面渐渐暴露在阳光底下。白色的BMW7系防弹车如同离弦之箭,直直朝着蒋牧尘和顾旭之布下的关卡,急速冲过去。
枪声响起,挂在树枝上的积雪扑簌簌震落,宁静的西山也似被唤醒一般,回声嘹亮。
冲过第一道关卡,宋青山还没来得及放松神经,车载电脑再度发出预警——前方不足百米处还有一道关卡。
沉寂多时的满腔恨意,逐渐化成一抹浅淡的冷笑,苍白得毫无血色的薄唇勾了勾,徐徐吐出一个字:“闯!”
司机握着方向盘的双手,本能的抖了一下,白色的骨节瞬间连成一线。副驾座的保镖低垂着头,双手握紧还带着余温的枪,嘴唇动了动,终是什么都没说。
随着白色的BMW7系防弹车不断加速,前方的关卡在一片雪白的山间,须臾间变得清晰莫名。宋青山微微眯了眯眼,将车窗打开一条缝隙,黑色的枪口对准其中一辆车的轮胎,轻轻扣下扳机。
“砰”的一声,子弹刺过轮胎,强烈的气流瞬间爆出,地上的积雪被震飞后,纷扬落下。保镖抓准时机,也跟着连开数枪。
横着挡住去路的车身,因轮胎爆炸弹起后又重重落下。白色的宝马加足马力,迳自撞过去,刺耳的枪声瞬间密集如雨。
少顷,枪声停歇,车窗的玻璃上,不意外的多出许多,被子弹击中的印记。宋青山嘲弄的收起手枪,双眸冷厉得如同雪山之巅的寒潭。
过了关卡,前方再不见阻拦,转眼的功夫山脚笔直的高速便已隐约在望。照常营业的Attend咖啡馆一如往昔,若说不同,便是停放在周围的六辆黑色奥迪。
宋青山眯眼朝车载电脑望去,不见警报响起,心头一凛,立即出声吩咐司机停车。
可惜他的命令到底晚了一步,白色的BMW7系防弹车堪堪发出刺耳的刹车声,转瞬即被炸飞。漫天飞雪中,白色的车身翻落陡坡,树枝被压断的声音不绝于耳。
这一切发生的太突然,乃至车内的司机尚未回神,就被震得晕死过去。副驾座的保镖受伤也也不轻,独独宋青山毫发无损,只是一张脸更加白的吓人。
被炸飞的车身几经翻滚,终于被一株大树卡主,轰隆停下。宋青山闭着眼,忍受着身体上的巨大痛楚,再无动作。
爆炸的地方,距离山脚尚有些距离,国安警员带着警犬出动的瞬间,早在宋青山发现山下有关卡,便通知过来的保镖,亦及时出现在已报废的白色的BMW7系防弹车旁。
此时,晴朗不过半日的天空,忽而纷纷扬扬的下起雪来。
左臂被压断的宋青山,被保镖从车内弄出来,迅速撤离。前后不过几分钟的时间,警犬狂躁的犬吠,已是近在耳旁。
领头的国安特别行动小组队长,仔细看过车内的情况,立即吩咐:“沿着脚印追下去,头说了谁抓住这只狐狸,给记一等功。”
“是!”整齐响亮的回答过后,四名全身武装的警员带着警犬出列,争分夺秒的顺着雪地上深浅不一的脚印,乘胜追击。
余下的人,将车内的司机和保镖搬出来,确认人还活着,直接铐上手铐通知120急救。忙完这一切,组长接了通电话,立刻带人领着两条警犬去寻找被半路丢下的蒋牧雪。
半个小时后,蒋牧尘一行人几乎和救护车同时抵达。大家下车看过现场,得知蒋牧雪已经找到并无受伤,复又一言不发的回到车上,上山往蒋家别墅开去。
简云裳沉默的握着蒋牧尘的手,飘忽的视线没有任何焦距,呆呆望着窗外不断向后倒退的山林。之前,得知宋青山意欲回国,她丝毫不担心,且坚信蒋牧尘不会让他太逍遥。可是此刻,她忽然觉得害怕。
从蒋家别墅到山脚的咖啡馆,顾旭之安排了至少四道关卡,他竟毫无惧意的一路闯过,即便受了重伤还能逃之夭夭。可见他有多想蒋牧尘死,多想让牧天一夕覆灭。
“怕了?”蒋牧尘好笑的拥紧她的身子,轻轻弹了弹她的鼻尖:“能做你的男神可不容易,我还等着女儿叫爸爸呢,今天不过是还他当初伤了闲庭的那一场。”
“所以,你们是故意让他逃走的?”简云裳回过神,娇嗔的掐了下他的腰:“快被你们给吓死。”
蒋牧尘低头,温柔的吻着她柔软的唇瓣,好一阵才依依不舍的放开,嗓音黯哑的解释:“从许振霆忽然消失,病毒原液在他入院期间被人提前拿走,我们就猜到宋青山迟早会回来,完成这一桩交易。”
简云裳愕然扬起头,不敢置信的望着他:“许教授他……”
“还没有确凿的证据,证明他已经将病毒原液交给宋青山,但是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他自始至终,都没有离开过京都。”蒋牧尘的嗓音沉了沉,语气是少有的凝重:“你是不是和他定过娃娃亲。”
简云裳心里一沉,眸底刹那闪过千般思绪,最终归于清明:“不太记得了。”
“乖……我只是随口问问。”蒋牧尘抬手环住她的肩膀,星眸黯然的望向窗外。
有些事或许不记得才是最好的结果。
只是可惜,简云裳从未放在心上的事,变成了许振霆一生追求的魔障。他是爱她的,从第一次在翠华山公墓相遇,他就知道。可惜那时他掩饰的太好,又借机断了简云裳对薛立珩的念头。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估计许振霆也没想到,他的一出离间计,占了大便宜的那个人却不是他自己。
简云裳的突然下嫁,婚礼并未邀请他参加,但其实那天,徐鹤出门迎接那会,他就站在不远处沉默观看。若非如此,他也不会故意将病毒原液送到她的手中,引来无数的麻烦。
然而,正是这些数不尽的小麻烦,却使得简云裳渐渐敞开心扉,容纳并接受了已婚的事实。
第一次失踪,许振霆其实知道是宋青山的把戏,却甘愿配合。兴许是他太高估了自己在简云裳心里的位置,又或者是想借着失踪一事,试探简云裳的心。
简云裳被简家逐出的这些年,他在背后做那么多努力,终究不敌墨珍和箫碧岚给予的温暖来得实在。这一点,怕是他至死都无法想得明白。
想到这,蒋牧尘心里其实是怀着庆幸的。许振霆的默默付出若开始便摆上台面,以简云裳渴望关怀,渴望摆脱孤独的心思,未必不会爱上他。
如此一来,即便再等上三十年,他也是一点胜算都无,遑论让她替自己生儿育女。
心思辗转间,车子已经驶入蒋家别墅院中。蒋牧尘拍了拍怀里的人儿,好笑提醒:“到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