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在。”简云裳淡淡点头:“你想怎么做。”
许振霆艰涩开口:“所里的内鬼还没找到,这东西拿回去,肯定又会吸引大批不明人士,前去捣乱。我想在内鬼找出来之前,麻烦你帮我先保管着。”
蒋牧尘恶狠狠的瞪着他,低吼道:“我不同意!”
“你说下研究所的内鬼,我们这么多人,很快就能找出线索。”简云裳没有正面回答,双手温柔覆在蒋牧尘的手背,语气淡定而从容:“这东西目前还不具有危险性,一旦提取出来重新培养,绝对是全世界杀伤力最强的生化武器。”
许振霆沉默一阵,便把整个研究所的人员构成说了一遍,顺便把自己两年来暗中查到的线索,也一一道明。
他说话的同时,墨珍和简云裳已经抱着电脑,飞快敲击键盘,其余人也没一个闲着。
过了约莫20分钟,大家默契的收起电脑,几乎不约而同的说:“研究所的副所长最可疑。”
“这么快……”许振霆差点惊呆,他查了2年还毫无头绪,这些人不过动动手指,一下子就找出疑凶。
“你若是一开始直接说研究所出内鬼,没准几个月前就帮你查清了。”蒋牧尘的语气不太好,不过还是负责的解释给他听:“蒙副两年前忽然在外地购置了很多房产,并且大量购入黄金等的贵重物品。妻女名下的房产也有无数,他们一家不经商不炒股,根据你们所的待遇,他的家庭资产简直丰厚的吓人。”
“可是他们一家一直住在军区家属院,而且绝少使用奢侈品。”许振霆讷讷说出自己的调查结果:“车子也是普通的代步车。”
蒋牧尘没好气:“谁做了贼,会大方的把赃物显摆出来?”
许振霆沉思一秒,眼神倏然变得狠戾:“沈队、顾局,这事交给你们了,病毒原液我带走。”
“好。”顾旭之点头,尔后吩咐箫碧岚把蒙副所长的资产情况汇总。
“还有一个人!”蒋牧尘抬眼,情绪平静的补充:“主管人事的陈主任即使没有参与倒卖消息,也肯定收了王若风的好处,一并查了。”
顾旭之再度点头,动作利索起身:“我先回去,至于抓捕宋青山的事情,局里会慎重对待,大家放心。”
蒋牧尘几不可见的颔首,余光冷冷的盯着钟闲庭。
钟闲庭无辜的摸了摸鼻子,假装没接收到他的警告。
表面上他离开国安很多年,实际却是接受了新的任务,一直潜伏在国外。这事钟首长都不知情,只有蒋牧尘知道。这也是为何,当初天玑系统关闭之后,蒋牧尘立刻联系他的原因。
只是没料到钟首长思子心切,竟会利用特邀令,逼迫蒋牧尘重新回归国安。
顾旭之和沈北一走,许振霆也拿起百宝箱,沉默告辞。
简云裳如释重负的扫视一圈,语气哀怨:“可以去吃饭了没,我都快饿死了。”
“我也饿死了,云裳你真是太懂我了。”箫碧岚闻言高兴的扑过来,拉着她的手就要走。
“好吧,我们也饿了。”钟闲庭嘟囔着,也站起身。
其他人见状纷纷起身,除顾旭之留下的人外,蒋牧尘又安排了几名保镖守在院子的各个角落。
吃完饭,大家分头别过,一身疲惫的各回各家。
两天后,许老教授葬礼在翠华山公墓北厅举行。
简云裳因为身怀有孕,只好让简云容代自己出席,蒋牧尘放心不下,坚持一同前往。
许物华在植物学科的科研方面建树丰硕。前来参加葬礼的人,有不少是学术界泰斗,还有部分政要。就连国家总理都送来了吊唁的花圈。
鉴于许物华和陈永民被害一事,经高压政策强令媒体封口,整个京都无人知晓内情。因此很多人都在惋惜,直叹他的离去是国家的一大损失。
蒋牧尘领着简云容送上花篮,又去给老人的遗体鞠了三个躬,提前退场。
天空阴沉沉的,空气里闷得没有一丝的风儿。
公墓南面的普通墓园中,王若风不耐烦的在小道上踱来踱去。
王若菲失踪,最后一通电话是和许振霆联系,偏偏许振霆油盐不进,只说见过后面的事不知情。宋青山那边又来消息,喝令他不准轻举妄动,否则收回当初的口头协议。
时间一点点流逝,派去北厅打听消息的人,迟迟不归,这让他更加烦躁。
进入7月,空气里热得到处都是火星子,才站了一会的功夫,他身上就出了一层黏腻的薄汗。
郁闷中,远远看到一道身影,正朝着他所在的位置飞快跑来。王若风从墓碑投下的阴影里出来,危险眯起双眼。
“三少,打听到了。那小子买的墓地在山顶。”来人上气不接下气的说完,狠狠咽了口唾沫,继续道:“大少的人也在附近!”
王若风阴晴不定的盯着那人看了一秒,迅速掉头离开墓园:“叫兄弟们都撤。”
一行人悄无声息的出了墓园,直接返回市中心。王若风心中窝火,到了市区之后,便吩咐司机将车开到云裳之城。
几年前牧天给旗下楼盘命名云裳,他还嘲讽说蒋牧尘脑袋进水,如今才回过味来。这些楼盘的名字,竟都是用简云裳的名字命名。
由此,更觉宋青山其心险恶。他先是利用了一把薛立珩,随后又暂草除根。想起他之前利用自己的旧事,王若风心里忽然闪过一个强烈的念头——不能让宋青山回国。
最好是永远的死在国外,如此一来国内的情报交易网,便没人敢和自己分食。
“三少,我们到了。”司机将车停好,恭敬出声。
“你先回去。”王若风的思绪的被打断,情绪顿显暴躁。他推开车门下去,迳自拿卡刷开门禁,进入电梯。
何蓉蓉住在28层,他虽然没来过,对她的信息可是一点都陌生。
“叮”的一声,电梯在28层停下,他对着光可鉴人的电梯壁,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头发,抬脚踏上走廊。
何蓉蓉的房子是套复式楼,解开密码进去,一眼看到摆放在客厅中的行李箱。
王若风眸中精光顿显,反锁好入户门,跟着无声无息的摸上二层。
“我下午的飞机,到了再和你联系。”主卧室的房门虚掩,何蓉蓉焦急的声音,透过门缝依稀传来:“放心好了,我就住几天,不会打扰你们太久。”
竟然想开溜!王若风嘲弄的勾起唇角,大剌剌的推门进去,嗓音冷得冻死人:“你要出远门?”
“三……三少?”何蓉蓉吓了一跳,手机瞬间从掌中滑落。
“不高兴见到我?”王若风冷哼一身,迳自躺到床上睨她:“拿了我钱还想跑,你胆子怪大的。”
何蓉蓉脊背发凉的弯腰捡起手机,飞快挂断,跟着战战兢兢的往后退去:“我没有,我只是想去散散心。”
“呵呵……”王若风意味深长的笑开,轻佻的勾了勾手指:“把衣服脱了,老实过来。”
“是。”何蓉蓉死死的咬着下嘴唇,机械的拉开裙子的拉链。
弯腰的瞬间,余光瞥见梳妆台上的乌头硷,昨晚打电话那人的阴森嗓音,言犹在耳:“给他喝下你就自由了,他给的钱也全部归你,东西就在你卧室的梳妆台上。”
家里莫名其妙进了陌生人,而且对方对自己的情况如数家珍,何蓉蓉当时只有一个念头,就是逃走。逃得远远的。
退干净身上的衣物,她哆嗦着走到床边,试探着问:“三少是否需要些红酒。”
王若风打量着年轻饱满又粉嫩的身体,手臂一伸迳自将她拉进自己的怀里,痞气笑开:“我不爱喝酒。”
何蓉蓉又惊又怕,一张脸吓得煞白煞白的。她僵着身子不敢动,只觉他的手彷佛带着刀子,锋利滑过娇嫩的肌肤。
“怕了?”王若风看似怜惜的说了一句,手上的力道大的彷佛要将她捏碎。
何蓉蓉吃痛,咬牙强忍着不敢有所表露:“不是的,三少想多了。”
王若风好整以暇的捏着她的下巴,凌厉的目光直直望进她的眼底:“多吗。”
“不……不多。”何蓉蓉越挣扎,他手上的力道越惊人。
王若风满意的看着她面露绝望的样子,手上一松,鄙夷笑开:“去吧。”
“三少稍等。”何蓉蓉如蒙大赦,弯着腰伏在床沿剧烈的咳了一阵,颤抖起身。她假装拿东西束起头发,趁他不注意,迅速竟十几毫升的纯乌头硷拿到手中。
昨晚那人在电话中只说是毒药,何蓉蓉不放心,偷偷上网查了下才意识到,瓶子里装的是乌头硷。
上次从嘉盛度假酒店回来,她就一直想着,如果王若风真要杀了自己怎么办。想来想去,她没想出别的办法,那个神秘的陌生人,便给她送来了毒药。
王若风猜的没错她确实想跑,尤其是见他随便就进了小区,还解了自己门锁的密码,想逃的意愿更加强烈。
简云容如今已经完全融入大学生活,对她的热情也不比以往,让她倍觉压力巨大。
小心倒好红酒,她怕多疑的王若风看出破绽,想了想自己先喝了大半瓶。尔后将剩下的均匀倒进两只杯子里,并在其中一杯中加了三分之一分瓶的乌头硷,磨蹭着不上楼。
王若风没什么耐性,久等不见她上楼,便慵懒起身,下楼去找她。
到了楼梯口,隐隐约约见她独自坐在吧台,脸颊红扑扑的格外诱人,顿时呼吸一滞。
不得不说,不穿衣服的何蓉蓉,确实算得上是个尤物。
唇边浮起邪肆的笑意,他脚步沉沉的下了旋梯,迳自走到吧台坐下,随手端起一杯红酒一饮而尽。见她吃惊,他忍不住又端起另外一杯,仰头喝光,跟着命令道:“帮我把衬衫的扣子解开。”
何蓉蓉紧张得心里直打鼓,依言妩媚的拉着他滚到沙发上,身体柔软的像只猫一样,覆在他的身上,用嘴巴咬开他衬衫的扣子。
王若风似乎有些迫不及待,冷不防翻身将她压住……
何蓉蓉闭着眼,双手紧紧的抓着布艺沙发,任他纵横驰骋。同时心里不断涌起恐惧,万一这药是假的,只要出现后遗症,自己必死无疑。
正想着,王若风的动作突然一顿,神情痛苦的翻落沙发。
何蓉蓉骇然,第一时间爬起来,手忙脚乱的躲到一边。
王若风在地上滚了一阵,艰难摸出手机,不等他解锁,何蓉蓉突然扬起手中的台灯,猛的朝他的手砸过去。水晶台灯碎开的同时,王若风的手机亦飞了出去。
“贱人……”他难受的蜷缩在地上,呼吸急促之后渐渐变得迟缓,四肢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慢慢抽搐着僵直。到最后蚀骨的刺痛感,瞬间蔓延全身。
何蓉蓉恐惧的捂着嘴巴,瑟缩拿到他的手机,一口气爬回楼上。
无措穿回衣服,放在梳妆台上的手机忽然铃声大作。
何蓉蓉吓得险些背过气去,惊慌失措的拿回手机,见号码是昨夜的那个,彷佛溺水之人抓住了救命稻草,忙不迭的接通:“您好。”
这头,宋青山眯眼盯着简薇薇锻炼,漫不经心的问道:“他是不是在你哪里。”
“他……好像死了。我要怎么办?”何蓉蓉害怕极了,语无伦次的将刚才的经过说了一遍,焦急询问:“我会被判刑的吧?”
“你做的不错!现在你只要呆在卧室里不出去,其他的事不用担心。”宋青山愉悦勾起唇角,冷硬的语气中,不自觉流露出一丝温和:“明天会有人给你送护照,今晚你继续住在家里不要外出。”
“可……”何蓉蓉一想着要跟个死人同处一室,头皮一阵阵发麻。
“没什么可是,你按我说的去做。”宋青山余光见简薇薇,正风情的朝自己靠近过来,脸上闪过一抹短暂的嫌恶,飞快结束通话。
电话的这头,何蓉蓉惶惶不安的盯着手机出了会神,起身去把房门反锁,跟着又把梳妆台挪过去,顶到门后。
做完这一切,她气喘吁吁的歇了一阵,漫无边际的恐惧,再度袭上心头。
王若风狰狞的死相,一遍遍在脑中放大,特别是那双眼睛中恨意,好似随时会将她吞噬。
过了约莫一个小时,或者是更久的时间,楼下依稀传来几声闷响。她颤抖着躲进衣柜里,无助闭上双眼。这一躲便整整躲了一天一夜,早上神色麻木的从衣柜里出来,刚要起身她便狠狠栽出去。
“彭”的一声,她的头重重撞到化妆椅上,瞬间起了个大包。
她揉着头挣扎站起,恍惚想起死在客厅里的王若风,禁不住再次蹲到地上,承受不住恐惧的放声大哭。
正哭得伤心欲绝,手机再次响起。电话那头的人,只说楼下已经清理干净,护照就放在茶几上便挂了线。
何蓉蓉半信半疑的擦掉眼泪,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移开梳妆台开了门,一步步的往楼下走去。
她不敢直接下楼,而是腿脚发软的站在旋梯中间往下看。
客厅里收拾得很干净,好像昨天发生的一幕,不过是一场噩梦。
如释重负的吁出一口气,她飞快的跑下去,目标直奔茶几。那人没有食言,真的给她送了本护照过来,名字却不是她。
即使昨天她才刚刚杀了人,但是让她拿着假的护照大摇大摆出境,她实在没这个胆。
丢开护照,她像似想起什么,瞬间扭头跑回楼上将手机卡取下来,浑身发冷的丢进浴室的马桶。
木然看着手机卡被冲入下水道,她偏头盯着镜子人不人鬼不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