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渔?眸色深幽几分,容谦按按太阳穴:“燕子,你来公司一趟,立即从帐上拨出三百万给我。”
“哥呀?”燕子似乎不想来。
容谦拧眉:“如果不想换掉嫂子,十分钟内到这里来。”
“我马上来。”燕子吓了一大跳,麻利答应。
揉揉额头,容谦摇摇头——他现在对燕子的影响力,居然比不上老婆大人对燕子的影响力。
不到十分钟,不仅燕子的宝马到了,连三百万都如愿拨出。
交到容谦手上的,是一张不过二寸宽的银行卡。
容谦出了办公室,离开京华,奥迪加大油门,卷起重重的尘雾,不知去了哪里。
“哥?”困惑地瞪着奥迪的尾巴,燕子揉揉眼睛,“哥想干嘛呀?”
燕子不管,还是回油画村去。哥留不住嫂子,她劝不回嫂子,可能看着嫂子,不让别的男人有机会接近嫂子。哼哼,嫂子迟早还是会给她做早餐的那个嫂子。
看看时间,燕子灵机一动,宝马开得飞快,又来到油画街,拉了乔云雪就跑:“嫂子,我给你看样东西。嫂子,你会明白我们现在过的日子有多苦。我们现在过的,一定还是一百年前的日子。”
“燕子,我不去水乡花园。”乔云雪对这热情的丫头实在头疼。
燕子委屈得快要哭:“嫂子,哥不在家,你就去看看嘛!只看一眼,嫂子就回来好不好?”
乔云雪心软。五分钟后,乔云雪来到阔别一个晚上的“家”。
燕子二话不说拉着她进了厨房。
乔云雪脸儿抽了抽,原来这丫头真的嘴馋,居然专门拉她回来给她做饭呀。
“嫂子你看。”燕子嘟着小嘴儿,拿起锅子,送到乔云雪眼皮子底下,忧伤得很,“瞧,我哥见不得我哭,今早给我做的面条……”
乔云雪愕然,黑白分明的眸子瞪大。
什么面条,明明就是一团黑糊糊。锅底全黑,发出难闻的烧焦味。
瞧着,乔云雪眼眶红了。压抑着,她轻轻笑了:“你哥他……本来就不是能下厨房的人。”不仅不懂得下厨,连洗衣拖地这种简单的事,全是门外汉。她结婚半年,这感触比谁都深。
“嫂子你回来嘛!”燕子撒娇儿,“你瞧,我和哥这样吃下去,说不定连胃癌都会吃出来。”
乔云雪轻轻摇头:“燕子,不能。”
“怎么就不能呢?”燕子又把她拖进主卧室,指着窗台上,“瞧,哥今天写的毛笔字。”
毛笔字?
吃了一惊,乔云雪忍不住凝着那四个大字——分居一天!
他写这个干什么?
燕子猜测:“我估计咱哥是一日三秋的感觉。”
容谦那么内敛的男人,当然不会懂什么一日三秋。燕子完全是胡说八道。乔云雪心里涩涩的,扭头就走:“燕子,我要回去了。”
声音轻轻的,可语气坚决。燕子扁扁小嘴儿,最后抽着鼻子跟在乔云雪身后:“我不管,嫂子去哪,我也去哪。”
真是个甩不掉的跟屁虫!
但乔云雪怎么也不肯再上燕子的宝马。既然打算离开,怎么可以和燕子牵扯不清。这丫头会天天缠着她回来,万一遇上容谦怎么办……
乔云雪不肯坐车,燕子也不开车了。小跑着跟上:“嫂子,我陪你逛街。”
一前一后地向油画街走去。
走了一半路,乔云雪就脚痛。没办法,她今天想换种心情,想找回以前的快乐时光,所以特意在家里找出两年前的高跟鞋穿。虽然没有三寸高,但鞋跟比尾指还细,穿着不仅要技术,还要费力保持平衡。
好不容易回到油画街。正走着,燕子惊叫:“哥,你怎么来了?”
心儿一颤,乔云雪飞快抬起头来。
可不,容谦就站在前面。双手懒懒插在裤兜里,俊美的五官在阳光下,别有番迷人的风景。
“来和人吃个饭。”容谦说。
燕子喜悦得很,一把拉了乔云雪:“嫂子,我们也跟哥吃饭去。”
“我妈做了我的饭了。”乔云雪挣开燕子的手,浅浅笑着,“你们一起吃好了。”
“怎么,容太太不肯赏脸。”旁边传来淡淡的讽刺,洛少帆悠悠然走过来,“容先生,看来你不过如此。我还以为你们夫妻有多恩爱,原来连饭都不愿意一起吃。”
“你别胡说八道。”乔云雪冲口而出。才说完,
懊恼地捏了把自己的腮帮。她急什么嘛。
容谦黑瞳一闪,唇角微翘,优雅而温润:“一起吃。别让外人笑话。”
他说得这么随意。却又这么自然,让人心里暖暖的……
好象她不去就真是无理取闹……不知不觉,她的步子转了方向,真朝容谦走去。
她心里小小声劝着自己——就一次而已。
来到油画街唯一一家餐厅,走进包间。容谦坐下,将菜单扔过去:“洛少点菜。”
乔云雪倏地转过身来。
可不,洛少帆竟一直跟在后面,此时竟噙着别有深意的笑,静静地凝着她的脸儿。
原来他们俩约了吃饭。
乔云雪瞪着两人,困惑极了,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哥,我们怎么和他这个臭男人吃饭。”燕子不肯。
容谦淡淡的:“燕子别胡闹,我们来要谈点事。吃了你们先走。”
乔云雪没有作声。这两个人约在一起吃饭,已经诡异至极;居然还说要谈事,那简直可疑。
果然由洛少帆点菜:“农家小炒肉,剁椒鱼头……”
洛少帆点一样,乔云雪心惊肉跳一分。洛少帆点的菜,居然全是她最喜欢吃的。
点完,洛少帆意味深长地瞅着乔云雪:“不知容太太还想加点什么菜?”
燕子在旁看得有些糊涂,但她绝不给洛少帆表现的机会,立即抢过菜谱,笑嘻嘻地翻看着:“农家小炒肉和剁椒鱼头我都喜欢,谢谢洛大少啰。我再给哥点个喜欢的,哥,我们再加个酱板鸭和干锅田鸡。”说完,得意洋洋地瞅着洛少帆,“洛大少,你应该光炒鸡肝。”
“哦?”洛少帆一愣,不懂这娇娇小姐的意思。
燕子撇撇嘴儿:“没心没肺。”
“燕子,吃饭了。”乔云雪赶紧制止。洛少帆之傲气天然,怎么可能任燕子奚落。
不一会儿,菜都上了。
乔云雪一直沉默,面对这两个男人,一个是曾与她心灵最贴近的,另一个却是与她整个最贴近的。心儿翻腾得厉害,只能用力压抑着心里的热浪。
她埋头猛吃。只当面前的人都不存在。
容谦喜欢干锅田鸡,可洛少帆更喜欢。两个男人虽然没有抢,但两人的筷子却都往田鸡上面挟。
燕子瞅着皱眉儿,再看看闷不作声的乔云雪,十分不乐意:“洛大少,你碗里还有不少菜嘛!怎么就老爱抢哥的干锅田鸡呢,那是我给哥点的。”
洛少帆瞄瞄她,直接无视。
燕子有些生气:“洛大少,你不能老做这种吃着碗里瞧着锅里的事……”
“咳……”乔云雪呛住了。燕子说的是本义,可她想起了洛少帆劈腿的事……
眼泪都呛出来了,她随手抹了抹,接着低头吃饭。觉得胸口有点闷,想用手揉揉胸口,可手被一双大掌握住。
她整个身子都僵住了。
她要抽出手来,对方却像钳子般紧,不放她,还轻轻抚摸着,似在抚着一块珍宝。
不用抬头,她也知道这只手掌是谁的。容谦是个谦谦君子,四平八稳,大庭广众之下绝不会做逾矩的事。
洛少帆?
他明知她嫁给容谦,居然还当着容谦的面轻薄她!
太无耻了!太嚣张了!
他当年的风雅都跑哪去了呀!
孰可忍,孰不可忍,乔云雪一咬牙,伸出鞋跟,探了探桌子底下的脚。
洛少帆就坐在右边,右边的这只脚一定就是洛少帆的。她屏息静气,气压丹田,使出吃奶的劲,尖尖的鞋跟对准他脚趾头,狠狠踩下去。
“哎哟——”高跟鞋跟绝对是令人惊心的利器,洛少帆手里的筷子掉落,傲气全飞,优雅全无,抱着脚跳起,“我的脚趾头……云雪,你真狠。”
“嫂子?”燕子一脸困惑。
乔云雪尴尬着小小声争辩:“色狼……谁叫你偷偷牵我的手。”
“呸——”燕子也跳了起来,愤怒着朝洛少帆扑过去,“你个色狼,竟敢当着我哥的面轻薄我嫂子。我……我……我腌了你。”
洛少帆正单脚跳着,被燕子一扑,立马溜溜地躺上了。可燕子没想到这修长挺拔的男人这么不禁扑,力气用过头,也跟着趴倒。
“洛少帆,你不许碰我的嘴!不许动,不许咬!”燕子委屈地吼。
怎么乱成一团了呀,乔云雪赶紧起身去扶燕子。
可她没法起身。这才发现,明明洛少帆被燕子扑倒在地,可她的手仍旧被温热的大掌紧紧握着……
118。118。赌云雪,我们为心爱的女人一战
洛少帆被燕子压得死死的,四脚朝天。
眼睛一抽。乔云雪眸子飞快移向天花板,决定谁也不看。就是用脚趾头想,她也知道踩错人了。她忍,却实在忍不住,忍不住懊恼地瞄容谦——如果不是他举止反常,她哪里会摆这么大的乌龙。
这下可好,她彻底惹上洛少帆了。
容谦正含笑瞅着她呢!谦和温润,大度从容,好象面前的一团乱跟他一点关系也没有。
“嫂子……”燕子的求救声仍在继续,一边尖叫着狠狠教训人,“洛少帆,说了不许动,你还动。奶奶的,姑娘我再赏你一巴掌……”燕子穿着貂皮大衣,原本苗条的姑娘现在包得像只企鹅,她硬是把衣袖捋上去几分发,露出白白嫩嫩的一段儿手臂,不管三七二十一,一巴掌甩过去。
“啪”一地声,巴掌声响透包间戽。
“燕子——”乔云雪慌乱起身,拍开容谦的手掌,赢得自由。
她都忘了燕子还趴在洛少帆身上呢。
趴?
脑袋轰地响了声,乔云雪飞快跑过去,一把拉起燕子,拉到自己身后,护着这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
这世上哪有人敢给洛少帆甩巴掌?
洛少帆阴着脸起身,阴鸷地瞄着燕子,拳头缩了伸,伸了又缩。似乎要把燕子拉过去一掌劈了。
瞅着洛少帆的样子,乔云雪伸着手臂挡着:“不许欺负燕子。”
燕子哭了,控诉着:“他欺负我穿得多,动不了,他亲的脸,亲我的嘴巴。呜呜,臭男人!”
燕子说一句,乔云雪的脸僵一分。这丫头为了表示对洛少帆的讨厌,连害羞和尴尬都忘了,什么话都说了出来。
“洛少……”容谦语气微凉,长眸犀利几分。
洛少帆可不是个有耐心的人,更加没好脸色:“云雪踩我一脚,我可以不计较,就当云雪和我打情骂俏,她用不一样的方式疼我。我这破了的皮鞋也不用赔。不过你妹妹的一巴掌,我迟早会还……不要真以为我亲她了。这么丑的女人,我下不了口。是她趴我身上,我被强了。”
燕子不哭了,所有的眼泪全没了,火大地问:“这么丑的女人?”
她出了名的漂亮,居然有人说她丑?
洛少帆蹙眉,瞄瞄她:“头发乱得像个鸡窝,胸脯瘦得像鸡肋,腿瘦得像鸡脚……”
没有听下去,燕子扑到乔云雪身上哭起来。
看到燕子哭,洛少帆这才似乎舒服了些,阴沉地摸摸自己挨巴掌的脸:“容总,这一巴掌……”说到一半,阴阴地瞪着容谦。
容谦懒懒地摇头:“洛少一直英名在外,难道愿意把让今天的事传出去,说京华体弱多病的千金打倒了洛少?”
“容谦你……”洛少帆哑口无言。男人第一要面子,他当然不想有这样的传闻流传开来。
乔云雪悄悄把燕子推到一边去,不让燕子冲动。
“你亲了燕子是事实。这个帐,我倒要和洛少好好算算。”容谦长眸犀利几分,“洛少风流成性,惹了苏青兰,现在又来惹我妹妹。恕我直言,洛少是该好好收敛了。”
听着,乔云雪唇角一松,悄悄地瞄瞄容谦。又悄悄侧过身去。
“你……”洛少帆气得薄唇颤抖,想反驳,却说不上来。他的一生就绊倒在苏青兰手上,这是永远的黑点,漂白不了。最后,洛少帆气咻咻地坐下,恢复吊儿郎当的表情,几分痞笑,“苏青兰?容总,这件事我还得好好调查。苏青兰好象和京华很有点关系……”
“容总?”正替燕子擦眼泪的乔云雪一愣。洛少帆已经贵为龙基总裁,怎么会喊敌对公司的一个助理称老总?
容谦一顿,不由自主朝乔云雪望去。
如果真相被洛少帆揭穿,那将是最糟糕的局面。
想到这儿,容谦当机立断,面色冷凝几分,长身而立:“我代表京华和你谈油画街土地的事,最好直入正题。”
“现在容总就是京华的风向标,恭喜恭喜。”洛少帆鄙夷地,“不知容总拿京华抵押三十亿贷款,来和我争夺油画街的主导权,这消息是否属实?”
“容总?”乔云雪的注意力全被凝聚在“容总”两个字上。
一个普通的助理,哪能被高傲自负的洛少帆称为容总?
这里面不对。
汹涌澎湃的暗流在几个人中间暗暗衍射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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