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幽的眸子凝着那个孤单的背影,洛少帆轻轻吐出几个字:“夏燕,如果哪天想结婚了,可以找我!”
燕子险险地盯着他:“这简直是天上人间最好的主意了。”
“未尝不是。”洛少帆平稳的声音,尾随着燕子。
一直目视燕子走进楼房,洛少帆才慢慢向外面走去。
燕子折回了凌云岩的卧室。
凌云岩似半睡半醒,神智仍不清醒,偶尔含糊吐出“静静”两个字。
肖晴的药,下得太重。
她要不要祈求那个向静永远不要出现?或许,总有一天有希望……
燕子鼻子一酸,泪珠夺眶而出。
狠狠咬着唇,大步走向浴-室。浸湿浴巾,再次回到凌云岩身侧。她艰涩地合上眸子,颤抖着把他留下的证据抹得干干净净。
含泪挨着他,把他干净的衣物全塞进他手中,她在他耳边低语:“云岩,把这个……穿上!”
半哄半扶,他终于在迷蒙中,合作地恢复了正常着衣。
拿起地上的手袋。燕子轻轻拍了拍红色裙摆。她默默朝外面走去——云岩,我先冷静几天,再想想
要怎么办……
下楼,燕子默默坐进宝马。
经过药店的时候,燕子买了一颗事后避孕-药。
番外——情系终生 025。你愿意考虑我了?
洛少帆回到酒楼包间的时候,肖晴已经不见了。
这个女人完成她自己的事,已经相当潇洒地离开这儿。
细长的眸子阴鸷几分,洛少帆没有多做停留。转身大步离开。
可就在转身的瞬间,洛少帆倏地停住。他折回坐位,弯腰捡起一分为二的假身份证。他瞄着,唇角渐渐流露笑。
洛少帆拿出钱包,把断成两截的假身份证,平整地放了进去。
制作应用假身份证,能判个几年…岛…
回到家,停好车,沿着鹅卵石铺好的甬道。洛少帆大步向大厅走去。和天天约好的时间,已经过去两小时。
“爸爸——”旁边响起坚定的童音。小小的,可是十分好听。
洛少帆弯腰,牵着小天天:“下次别在这里等爸爸。这里的草丛,也许有蛇。”
“我不怕。”洛天鹏眨着眸子,在星空下熠熠生光。
他牵着儿子向前走去:“奶奶呢?怎么没看着你?”
“我偷偷溜出来的。”洛天鹏隐隐骄傲起来,“奶奶一定还以为我在房间里练跆拳道呢!”
“下次不许这样做了。”洛少帆悄悄握紧儿子的手。
“爸爸——”小天天蓦地拽住老爸的手,死命儿不向前走了。清脆的童音,透着淡淡的寥落。小小的脸儿,似有泪光。
“怎么了?”洛少帆一愕。弯腰,凝着儿子泪光闪闪的眸子。细长细长的眸子,尽得他的真传。基本上,天天身上,没有遗留苏青兰多少东西。
小天天咬着唇儿,似乎不满:“爸爸,你好久好久以前,就答应我去找青青和悠悠玩。”
洛少帆身子微微一僵。转而,他轻轻笑了:“下次去。”
小天天甩开老爸的手,退后两步,一脸儿倔强:“不!爸爸每次都说下次。可是,每次我都没有去,到现在我都没有去。爸爸,你骗人!”
洛少帆摸摸儿子的脸:“你有很多同学可以一起玩。”
小天天忽然掉出一颗泪珠:“可是他们都说我家有钱,不和我玩。还说我不是乖孩子,所以妈咪才不要我。只有青青和悠悠不会这样。我要和悠悠他们玩。”
眸光一闪,洛少帆久久凝着儿子,好一会儿才吐出几个字:“爸爸会尽快帮天天找个妈咪回来。”
“嗯。”小天天声音低了些。他揉着小鼻子,追问,“那我什么时候可以去找悠悠和青青玩?”
洛少帆默默起身,遥望“书香门第”的方向。好一会儿,他突然弯腰抱起小天天,大步向家里走去。
“爸爸——”小天天不乐意。
洛少帆走进屋子:“海燕,这两天如果有空,就送天天去燕子家半天……”
书香门第。
燕子给自个儿放了两天假。
好在因为身体的事,她上班时间向来不准时,经常会休个两三天。所以她这回窝在家里,没有人觉得奇怪。司徒澜现在就住在这里,倒是十分乐意女儿在家休养。这位失职的父亲,慢慢偿还着对女儿的爱,甚至见燕子不下来吃饭,都主动把饭送到三楼小客厅里去。
“燕子,吃饭了。”司徒澜轻轻敲门。
“爸,你先放着。我等会儿出来吃。”里面传来燕子的声音,“变天了,我有些不舒服。”
“昨天暑热,今天大风,这天气就是和燕子的身体做对。”司徒澜点点头,“那我先下去了。”
司徒澜一步三回头。老人家浓浓的无奈,不知不觉想起夏思思——唉,自古以来,美人多劫难。思思心高气傲,红颜薄命还可以理解。可燕子这么乖巧柔顺,为什么也一波三折。
都二十九岁了,身子还是那么弱,不能嫁个如意郎君。
可他这个半路出现的老爸,偏偏无法插手自己女儿的事。燕子一扁嘴儿,他就投降了。一切照女儿说的办。
“青青,悠悠,姑姑不舒服,不许吵姑姑。来,爷爷带你们玩。”司徒澜一手抓了一个娃。
听到脚步声消失,燕子才悄悄下chuang。
站到镜子前,燕子默默捂住脸儿——她今天别想下楼去见人了。
脸儿苍白,眼睛红肿,眸子无神,身子摇晃。不管谁,只要一瞄她的脸儿,就知道她有事儿。
神思不知不觉回到昨晚,她眼眶又红了。就算三天不上班,可三天后呢?她还得去京华,自然不可避免地会遇上凌云岩。
他对昨晚,会不会有一点记忆?
她没有嫂子强悍,也不会笑着掩饰自己的心事。再看到云岩,她会走路崴脚,说话打结,会穿帮的。
怎么办?
燕子默默瞅着外面草地,果然变天了。相信秋天已经开始来临。
洗漱好,燕子吃了饭,悄悄下楼找冰。敷上自个儿的脸。
第一天,燕子窝在三楼过去了。司徒澜叹息着,把女儿的一天三餐都送
tang上来。青青和悠悠人儿小小,可都知道姑姑生病的时候,谁也不能闹姑姑。
谁也没有发现燕子的异样。
第二天,眼睛消了肿,燕子敢下楼了。
第三天是周六,还是不用上班。燕子坐在游泳池边,看着青青和悠悠戏水。
三天了,云岩没有任何消息。这说明,他确实对那晚完全没有记忆。最多,他会以为自己做了个春-梦。
春-梦无痕。
方姨小步走向燕子,恭恭敬敬地:“燕子呀,罗先生求见,要不要让他进来?”
“谁也不见。”燕子喃喃着,眸子一直落在顽皮的悠悠身上。对于两个娃的教育,哥和嫂子总是谈不到一块儿去。哥要继承人。嫂子要娃可爱,发誓不许悠悠在十岁前接触京华,有个快乐的童年。
“容谦,我喜欢你小时候,又阳光又可爱。”嫂子拿出哥小时的照片,笑吟吟地。
于是,哥搂住了嫂子,嫂子就这样赢了。
于是,有了快乐活泼的悠悠。反而和哥亲近的青青,总是有着与年龄不相称的老成大气,让人瞅着就忍俊不住。
“燕子——”方姨伸出手儿,在燕子面前晃动着,咕哝着,“燕子想什么,这么出神呢?”
方姨想了想,拍了拍燕子的肩头。
“啊?”燕子惊醒,站了起来,“方姨?”
方姨把手中十朵水仙塞进燕子怀中:“这是罗先生送的。”
“哦?”瞅着十朵露珠晶莹的水仙,燕子默默地接住了。好一会儿,才想起送花的人,她默默抬起眸子,瞅向大门。
罗博还在。正凝着她,含着笑,无限渴盼。
燕子默默收回视线,默默咬住唇儿。眸光悄悄落上水仙。她低低地吩咐:“方姨,让罗先生里来吧!顺便送点水果出来。”
她在太阳伞下坐下,出神地想着心事。
罗博大步走来。他压根没看脚下,只凝着一身鹅黄的燕子。她坐在那儿,高雅大方,美丽迷人。深思的模样,可爱极了。衬着泳池碧蓝的水,湛蓝的天空飘着几朵白云。身后却是嫣红的别墅。
比起往常的俏皮,此时的燕子宁静如湖,有着绝尘般的美。
罗博在燕子身侧坐下,小心翼翼地把包里好几样东西全倒出来。
摆在圆桌上一大堆,全是药。
燕子错愕地盯着罗博:“你这是?”
想把他医院的药搬到书香门第来开药房么?
罗博笑笑:“听说你不舒服。可是你又不接电话。我不知道燕子是感冒,还是哮喘,还是心脏,也不知道具体是什么情况。所以每样都带了几样药来。
微微动容。燕子默默抓着一拿药走神。
“燕子,请给我个机会。”罗博诚挚极了,“我听乔董的,不管怎么样,我都以燕子的快乐健康为本。就算燕子现在没有心情谈恋爱,我们可以交普通朋友。”
“哦?”燕子放下药瓶,小小的手掌轻轻托住尖尖的下巴,一瞬不瞬地瞅着罗博,“我猜,你是想急着结婚的?”
在燕子纯净眸子的注视下,罗博有被猜中心事的尴尬。他拼命搓手儿:“这个……这个嘛……我是想急着结婚。”
燕子轻轻点头,静静地凝着他:“你真不在乎我可能没办法生宝宝?我也可能……随时一命呜呼!”
罗博大吃一惊,愕然瞪着燕子。接着,他如大梦初醒,腾地站起,冲动地握住燕子的手,紧张得直结巴:“燕子,我当然不在乎这个。燕子,我的天,你的意思是——你愿意考虑我了么?”
番外——情系终生 026。我们现在是盟友
燕子默默收回眸子,静静地瞅着游泳池内玩耍的两个娃:“你别误会,我才不会向男人求婚。”
“啊!”罗博脸儿大红,可很快觉悟,“燕子,我明白了。求婚当然不是女人的事,是男人的事。我会尽快和我爸妈说我们的事。还有,等容先生回来,我一定准备大礼,正式来见你爸和你哥。只要司徒先生和容先生没意见,我希望燕子能尽快去见我爸妈。”
相对于罗博的热烈,燕子显得十分沉静。她没有反驳罗博的主意。只轻轻接过方姨送上来的桔子,认真地剥皮。剥好了,拉过罗博的手,放到他掌心。
“燕子……”巨大的喜悦充盈着罗博的心。他又惊又喜,小心翼翼地不再提自己的心事,怕把燕子吓跑。
“吃吧!”燕子轻轻地说,“萝卜!孜”
可是,惊喜的罗博却手忙脚乱,圆滚滚的桔子不经意就落了地,还滚得老远,刚好被方姨一脚踩个扁。
“对不起,燕子。”罗博像个做错事的孩子般,手足无措地站在燕子面前,“下次我一定拿好。沮”
燕子明亮的眸子,轻轻落上罗博尴尬的脸儿:“幸亏这只是个桔子,要是你老婆,丢了怎么办?”
“嘿嘿,要是老婆,我怎么可能丢了。”罗博紧张得冒汗,“我会捧在掌心的。”
瞅着罗博紧张的样子。燕子忍不住笑了,清脆的笑声洒落。
燕子一笑,萝卜跟着傻笑。
方姨看到燕子高兴,也跟着笑了。
司徒澜在二楼,目不转睛地瞅着,慢慢绽开舒心的笑容——这个萝卜挺好的。
支着腮帮,燕子深思着下结论:“萝卜,你不说话,看上去是33岁,有我哥的感觉;一说话,就只有23岁,年少轻狂的感觉。到底哪一个才是真正的你呢?”
罗博嘿嘿傻笑:“没办法,可能从小接受的教育不一样。也有可能,我的工作是给患者施外科手术,每次拿起手术刀,都要求自己绝对严谨。所以在生活中反而比较放松,取得平衡。”
“哦!”燕子点点头,“你今天有空吗?”
“有空。”罗博赶紧点头。
燕子想了想:“下午四五点的时候,你再过来。”
“哦?”罗博困惑。
“去油画街看油画。”燕子有些走神,“我上次答应你的。”
“当然好。”罗博激动得站了起来,“现在也可以去。”
燕子静静瞄着他:“你又急了。”
罗博腾地坐下,面容上敷上薄薄的红:“我不急。”
燕子轻轻叹息。罗博对她,越来越百依百顺。女人应该都喜欢这样的男人做老公。可她却总觉得有点缺陷感,软绵绵的无力感。她反而更喜欢罗博初见她时的样子。
有自己的坚持的男人,才更有魅力呀!罗博虽无限温存体贴,却征服不了她的心儿。
燕子站静静地笑了笑:“夕阳西下时,有一层蒙胧而详和的光芒,这时候的油画,别有一种美。你下午晚点再去油画街,我在街口等你。还有,我身子现在好了,这些药带回去吧!别浪费了。”
这是委婉的逐客令。罗博虽然不舍,可更不想违逆燕子的想法。
他收拾好桌上的药,调侃着:“我喜欢燕子喊我萝卜。好亲切,也很有爱。”
趁燕子闪神的瞬间,罗博把一叠人民币塞进方姨手中:“如果容先生回来,请帮忙第一时间告诉我。我要来见燕子的家长。”
罗博终于走了。
目送罗博坐上他的车,开出大门。方姨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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