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谦淡淡一笑:“身为男人,生来就是忍辱负重的一群。我不进地狱,谁进地狱?这世上有多少事,都在解释中把小事闹大;又有多少事,在忍辱中变得风过无痕?归来时,我但愿赢回我老婆的心。不过洛少,你就别胡思乱想了。云雪是我孩子的妈,你么,毕竟是过去式了。”
“我们还能不能好好地说话了?”洛少帆尴尬地别开眸光,“我做的,比你做的不会少。只是时势所趋,你占了先机。”
“这话听了真尴尬。”容谦挑眉,“你比我先认识云雪九年,我如何能占先机?不过,有句话你说对了,容洛两家,势同水火,我们还真不能好好地说话。”
“我们这像仇人么?”洛少帆撇嘴儿。
容谦挑眉:“我们这不像仇人么?”
洛少帆闭嘴。
但只闭得了一会儿,又忍不住皱眉:“你真不在乎云雪和我……”
“你还敢提这个?闭嘴!”容谦洋洋站起,轻笑睨他,“洛少,以前的事我不计较,但你如果以后再想动歪心眼,倒是可以看看我如何在乎的。”
洛少帆面容微动,也站了起来:“这事,我代表我爸说一声……对不起。”
“无所谓了。”容谦扯扯唇,“我能做到现在这样,已经仁至义尽。晚了,不送。”
“谢谢你。”洛少帆轻轻吐出三个字。
“洛少这声谢从何来?”容谦挑眉,“海华的事,原本就是我的事,义不容辞。不用你谢。云雪的事,更是我的事,更不用你谢。”
洛少帆不悦地瞄瞄他,这才从口袋中掏出个小小的东西给他:“好了,为了这事,我也一个月没睡好了。我得申明,就算我爸再对不起你,我洛少帆对得起你。东西在这。我走了。”
目送洛少帆走出去,看着奔驰离开,容谦才摊开手心,默默看着手里黑黑的一卷。他把它放在玻璃上,弯腰从茶几上掏出打火机,烧了。
轻轻一吹,几过无痕。
茶几上什么痕迹也没有。
容谦这才轻轻吐出一口气。想了想,他拿起话筒:“贺律师,见了我爸没?”
“容总,我去见了容董。新的遗嘱,已经按照容董的意思拟好草稿。容董的意思是,我和你明天一起去见他,容董才签字落定。”贺律师的声音稳稳传来。
容谦颔首:“好。明天傍晚我才有空。明天傍晚六点,医院见。”
“好的。我记住了。”贺律师挂了电话。
容谦这才大步上楼。回到卧室。
孕妇睡得正香。
站在床前,容谦薄唇微抿——他羡慕老婆大人天天都能睡得这么好。
淡淡的惆怅掠上心头,容谦轻叹——女人果然痴情,也绝情。她什么时候,能像他一样爱她……
把圆球搂入怀中,他终于放心地睡去。
第二天,乔云雪起了个大早。她起来的时候,容谦还在睡,紧拧着眉,薄唇紧抿,似乎有着天大的心事。
她坐在他身边,凝神了许久,最后悄悄下床,洗漱,下楼散步。
她以为她是别墅里起来得最早的人,可一下楼,才知道,她仅仅比容谦起来得早一些而已。
“云雪!”舒渔开开心心地喊着,大步向她走来。
乔云雪一愕:“你怎么来了?”
舒渔眉眼俱笑:“你家臭老公请我来的。”
“哦?”乔云雪傻眼,转而含笑调侃,“你什么时候听他的了?舒渔,你不至于这么没气节。”
舒渔一脸不屑:“谁听他的了。这丫太狠,你家臭老公说,如果我不来,这里几百张画,今天就是云雪一个人的任务。”
乔云雪明白了。无力抚额,就说,舒渔哪是那个人的对手。瞧,两句话就让舒渔屈服了。
“一起吃早餐吧!”她坐了下来,“吃完好干活。”
“这可不是个轻松活。”舒渔感慨。
容谦起来的时候,一眼瞄到清晨的草地上,舒渔陪着他的大肚婆散步。他的唇角,慢慢弯了起来。
已经一个月没看见她的笑容了。
笑得真美。可惜,他连看她美丽的笑容的时间都没有。他今天还有许多事儿,上午一定没有时间陪她。他尽力把所有事都在下午前安排好,这样还能看她半天,陪她半天。
临出去前,容谦淡淡交待舒渔:“从这些里面,挑出不同阶段的代表作就好。几十副就够了。二楼都是空的,随便你怎么摆。不过,如果你没能好好完成这事,估计你舒大画家的招牌,会被我砸了。”
“呸——”舒渔不服气,朝着他的背影猛喷,“财大气粗!其实就是俗气!”
乔云雪眨眨眸子:“那你和一个俗气的男人计较什么?”
容谦闻言,蓦地停下脚步。回头看着她平静的容颜,轻轻摇头,吐出几个字:“原来心碎的感觉是这样。”
乔云雪默默捂了脸儿。
“不和他一般见识。”舒渔撇嘴儿,“云雪,我们好好合作,开始干活……”
容谦走了,飘忽的声音传来:“舒渔,下午只有你一个人。”
“这是剥削,绝对是剥削!”舒渔朝着那个挺拔的背影挥拳头;“云雪,你怎么嫁了这么只狼。”
乔云雪神色不动:“他很优雅。”说狼不象。
“容谦他个王八蛋,最多是只优雅的狼。”舒渔恨恨地,“干活。”
容谦果然在下午两点才回来。果然不让乔云雪再当舒渔的助手,也不再强迫两人亲密,只是让她看了他游一个小时的泳。
看着他浅麦色的肌-肤,看着他灵动的四肢。她心儿渐渐狂跳,眸子湿润了。
她爱他……
然后,他带着她回了书房。不许她离开书房。
“这算什么?”她淡淡地抗议,“执手相看泪眼,还是无语相看泪眼?”
“我喜欢看老婆笑。”他却只是笑,比起昨天,轻松愉快许多。虽然四平八稳地坐着,却给人神采飞扬的感觉,似乎有抵制不住的喜悦紧紧裹住了他。
她默默别开眸子:“为什么我想看你哭?”
“没良心的老婆。”容谦面容黯淡几分,长眸含悲,“那我就哭吧!”
说完,他还真耷拉了脑袋,扁起唇角,俊美的容颜布满忧伤:“眼看着,大男人的社会没了;眼看着,男女半天也渐渐过时;眼看着,女强时代来临……”
“噗——”她很没骨气地笑出声。但只笑了一半,又严肃起来,“滚去哄你的洛海华去。”
容谦淡淡的忧伤:“不滚,滚了老婆跑了。”
“呸!”她鼓起腮帮,默默别开眸光,不得不努力承受他放肆的目光,温暖的目光。
她绝不承认,那目光里还有不舍。
他忧伤地瞅着她:“乖,别难过,我看了难过。”
“你滚去洛海华那儿就不难过了。”她涩涩地告诉他。
“我该去看爸了!”容谦看了看时间,六点快到了。
“我也去看爸。”她说。
他阻止她:“老婆乖,在家等我。”
支开她,去看洛海华么?偏说要去看老爸……她别开眸光,坚决不再看他。
容谦大步下楼。奥迪如飞般出去。
果然,贺律师已经来到容长风房间。
容长风正在看拟好的遗嘱,递到容谦手里:“你看看,有没有意见?”
飞快扫过内容,容谦颔首:“没有意见。”
“你可看清楚了。”容长风强调,“除了那个别墅给了你,其余你拿不了我半毛钱。”
“看清楚了。”容谦颔首,“爸说的算。我还有事,先走一步。”
容谦果然走了,上了一层楼,来到洛海华的房间:“海华,后天的飞机。”
“我知道。”洛海华眸子湿润了,哽咽着,“谦,我爱你……”
几分钟后,奥迪开出了医院,转朝洛家开去。
洛家的门卫拦住了他:“洛老先生有交待,他不见姓容的。”
“哦?”挑挑眉,容谦长眸扫过门卫。
明明四平八稳的男人,却散发出强大的气场。
门卫胆战心惊地后退数步。
容谦微微勾唇,风华灼灼:“不见我?转告他,以后我容谦不接受任何求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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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文文内容,大纲早定。顺便一提,草莓每章码完后在五千六七百字左右,随便增加一点描写,就可以凑够六千。六千就能拿全勤奖。但每次草莓都花时间精简几百字,只更五千,文里多余的形容词都没有。其余的,不解释。
241。我们的宝宝,叫什么名字好呢?
书香门第,冠盖云集。
“祝容老长命百岁!”祝福声一声声起,不因容长风病重日重而少祝福,“很快佳孙落地,双喜临门呀!”
“谢谢谢谢!”容长风乐不拢嘴。
喜悦充盈整个别墅。
乔云雪看着来往的人群,看着容长风强打精神应付着宾客,看着容谦在人群中如鱼得水,眸子渐渐湿润了。
或许,这个多面的男人,她都要替他生孩子了,还是没看懂他橹。
“云雪,来,跟妈走走。”夏心琴离开乔承康,牵着女儿向草地走去。
母女俩来到游泳池边的太阳伞下。
夏心琴紧紧牵着女儿的手,有些小心翼翼:“容谦明天送长风去德国。云雪有什么想法?”
凝神数秒,乔云雪轻轻绽开笑颜:“妈,公公愿意去治病,这是好事。我当然开心。”
“其实妈的意思是问你对容谦的想法?”夏心琴小心翼翼地问。
乔云雪抿唇儿,轻轻笑了:“孝为天。他送公公去治病,我当然高兴。再说了,他懂德语。那种地方,也只有他能帮得上忙。”
“那就好。”夏心琴轻轻拍着女儿手背,“云雪,你也是快当妈的人了。能这样想向简直太好了。我知道洛云城的女儿也会去。我也替云雪不平,瞧,都快生了,偏偏搞出这么多事儿来,还出现个什么初恋。初恋再美,比不过眼前人重要,比不过孕妇重要。可想了几天,也想开了,洛海华病成那样,她也不想的。”
乔云雪轻轻别开眸子:“妈!”
夏心琴耐心地揉揉女儿的头发:“云雪,不是我替容谦说话。我是旁观者,经历过几十年的岁月,看得很清楚,这一个多月以来,容谦对你的情意,我算是完全明白了。一个连吃饭都没时间的男人,能每天给时间你画素描,我无话可说。”
“妈,还能谈谈别的不?”她不想谈这个。
“现在妈最担心的就是你这个呀!”夏心琴有些急了,拧了眉,“丫头,我是你亲妈,我能帮着别人说话么?容谦这人,我也是反反复复地选择了几次。可是我现在不得不说,他是个真男人。他除了你,还有个京华,手握多少人的生计,自然不能像一个普通男人,天天只管谈情说爱……”
“妈,我明白。”乔云雪别开眸子,她都懂,也宽容,只是想要一个男人的心而已……
“唉……”夏心琴叹息着,“长风他因为洛海华回来,特意找我们谈了,打了预防针。云雪,你公公多睿智的人,不会看不明白的。你得相信长辈呀。”
乔云雪已经站了起来,她的眸光定在司徒澜身上。这个别扭而固执的老人,正谈笑风生,替容长风应付客人。生死当前,两个老人的恩怨,似乎都不重要了。
“江琼来了。”夏心琴眼尖地看着门口进来的奔驰,里面坐着的正是江琼。
洛少帆也来了。
“容洛两家太平,容谦以后也不用这么劳心。”夏心琴有些欣慰。
乔云雪的眉儿秀秀气气地打成了结儿:“洛云城没来。”
洛云城应该会来的。这是冰释前嫌的好机会。谁都明白,洛少帆能力卓绝,但比起容谦总是差了一截。如果能和容谦言和,龙基的发展要快上许多。
“云雪,你好好歇着,我去帮忙照顾女客。下午我再送你去医院待产。”人慢慢地多了,燕子一个人照管不过来,夏心琴向里面走去。
乔云雪没有动。她等着中午到来,等宴席结束,容谦得送她去打催生针。
真的快要生了呀。她有些惆怅,唇角却弯了起来。十月怀胎,真的好辛苦。她好想好想立即看到宝宝们。她会喜悦得哭的。
正要朝里面走去。一辆宾利缓缓开进来。
宾利?
乔云雪站住了——她记得苏拓的车是宾利车。难道苏家也来人了?可是苏拓已经坐牢,这事容谦说过。那苏家还有谁来?
她忐忑不安地朝前面走去。
苏沉?这人居然还有脸来!
可苏沉不仅有脸,似乎脸面还挺大。大摇大摆地朝里面走去。
乔云雪的眸光,定在苏沉身后的女人身上。
苏青兰?抱着孩子的苏青兰。
乔云雪实在想不到,苏青兰居然敢抱着孩子来容家。
可来者是客,容长风就算不高兴,也不得不摆出笑脸来:“苏老,好久不见!”
她不想和苏青兰打照面,便向楼上走去。她得照看着画儿,婆婆大人的画儿一直被容长风保护得极好,可不能因为一场画展弄得乱七八糟。
“云雪。”容谦大步朝她走来,“怎么有点疲倦的样子?来,我送你上去休息。”
她是有点累。主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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