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理想结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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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理想结婚-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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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她不懂。
  他避开她若有所思的眼神。「刚刚那个男人是妳的追求者吗?」
  「刚刚?」她愣了愣,跟着恍然。「喔,你说我哥啊。」
  「他是妳哥?」他惊讶。
  而她望着他忽然显得释怀的神情,霎时领悟。
  原来他很介意,介意她跟别的男人谈笑,方才那句像是警告的话,是他不希望她在别的男人面前表现出女儿的娇态吧?她能奢望这是……吃醋吗?
  「戴醒仁。」她迷蒙地娣他,轻轻唤一声,宛如叹息。
  「嗯?」
  「戴醒仁。」她又唤。
  「什么事?」他不懂她心神激荡,还认真地问。
  「戴醒仁,你好……讨厌。」她轻斥,水眸隐隐地感到酸楚。
  「怎么了?」他似是手足无措。
  「我刚刚不是向妳道歉了吗?」笨蛋,笨透了,她才不是怪他那天无缘无故对她凶呢,她是讨厌他如此拨弄自己的心。
  「你很木头。」她笑嗔。「以后不要跟别人说你交过女朋友,太逊了,没人会相信。」
  他眼角一凛,懊恼地轻哼。
  这回换她伤了他男性的尊严了,可她完全不感到歉疚。他活该,谁教他一点都不懂女人的心?
  一曲舞毕,她说自己渴了,算他不至于无药可救,还知道主动去帮她拿饮料。
  她倚在窗边,擦拭鬓角香汗,等了一、两分钟,见他还不回来,抬眸寻找他,发现他跟一个服务生在谈话。
  什么啊?她有些恼,竟敢把她晾在这儿?前言收回,这男人果然无药可救!
  她郁闷地走向他,刚前进几步,那个服务生忽地砰然倒地,她见状,举步疾奔。
  「他怎么了?」
  「可能是心肌梗塞。」戴醒仁一面检查,一面匆匆响应。「我刚刚就注意到他有呼吸困难的迹象。」所以他是因为察觉服务生不对劲,才会停步跟对方确认吗?莫传雅怔望他。这是医院的纪念酒会,现场大牌医生云集,却只有他注意到这个小小服务生身体不舒服……
  「怎么回事?」一群人凑过来,其中包括熊建明及莫传森。
  「是心肌梗塞。」莫传雅为哥哥解释,妙目紧盯着戴醒仁,他正为病患做cpr。
  几分钟后,服务生悠悠醒觉,熊建明也已召来救护车,送他进医院。
  「是戴醒仁救了他……」莫传雅凝望这忙乱的一幕,喃喃低语。
  莫传森观察妹妹表情,墨瞳一闪。「看妳这样子,就好像戴醒仁要是开口跟妳要全世界,妳都会傻傻地双手奉上。」
  莫传雅怔住,明知这是兄长有意调侃,仍不由自主地心韵加速。「哥,你说如果我把全世界给他,他会接受吗?如果他不要,我该怎么办?」她声声追问,看来好慌,好急迫,爱意满满,几乎溢出眼眸。
  莫传森震撼地望她。「传雅,妳冷静点,妳忘了我以前说过吗?爱上这种男人,妳会痛苦的,他很可能爱理想比爱妳还多。」
  「我知道,我知道可能会那样没关系。」莫传雅失神地呢喃。
  「不过没关系的,哥,只要他最爱的女人是我,那么!」她毅然停顿,娇美的容颜瞬间点亮决心的光采。「他的理想,就由我来守护!」
  「要不要跟我交往?」酒会过后,莫传雅如是对戴醒仁提议,她眨着眼,似笑非笑的,他弄不清她是真心抑或玩笑。「妳在跟我玩游戏吗?」他咬牙,怀疑自己只是被一个习于呼风唤雨的千金小姐当成闲暇之余的挑战。
  「什么意思?」
  「熊教授警告过我,他说妳是我高攀不起的人。」
  她愣了愣。「那你自己怎么想呢?」
  「我认妈这世界上不应该有阶级之分。」他直视她,目光挑衅。他知道许多家世良好的少爷千金自觉高人一等。
  可莫传雅却嫣然笑了。「你说得对,人生而平等,我外婆也常告诫我们,莫家只是比较富有而已,并不表示我们比其它人上等。」她顿了顿。「你放心,我们并不是那种重血统跟门第的家族,外婆跟妈妈顶多比较讨厌政客而已,可你不是政客,你是个敢于跟特权对抗的医生,我相信我家人一定都会欣赏你。」
  他瞪着她璀亮异常的星眸,那里头明明白白闪耀着对他的情感,他顿时觉得透不过气。「妳把我……说得太好了。」
  「那是因为在我眼中的你,就是这样。」她坦率直言。
  而他发现,他无法拒绝如此热情的她,他的心海波涛汹涌,再也不能似往常一般平静,他曾以为不会有任何女人有能耐影响他,但她,显然是例外。
  于是,他们开始交往了,她是忙碌的记者,而他是比她更忙得暗无天日的住院医师,两人能见面的时间不多,只好更珍惜每一次相会的时刻。
  起初,莫传雅会到医院一楼的咖啡厅等戴醒仁,但由于他们之前在酒会共舞的事已经传开了,医院同仁认出她是董事长的千金,总会投来好奇的注目,有几次,她还隐约听见耳语,赞叹戴醒仁「惦惦吃三碗公」,不知哪来的手段,竟能迷惑大小姐。
  有些人纯粹是羡慕,但更多人其实暗暗嫉妒,曾经有位资深主治医生瞥见她时,嘲讽地转向戴醒仁,要他快快下班,说自己可不敢耽误了他跟大小姐约会。
  当时他表情毫无变化,只是淡淡地表明自己会把该做的事做完,但她看得出来,他很气恼。他不是气她,她知道,但与她交往的确对他造成某种困扰,他本来就不擅长处理人际关系,这下恐怕更糟了。
  从那以后,她尽量不在医院出现,为了争取多一点相处的时间,她会在附近的小店或公园等他,然后两人一起去吃饭或看电影。
  虽是难得的约会,他也时常接到来自医院的召唤。住院医师不像主治医生,主治医生即使值班中,其它人也往往不敢肆意吵人,而住院医师就算休假,也得随叫随到。
  每一次接到电话,他总是对她感到抱歉,而她纵然失望,仍是努力展露笑颜,目送他匆匆离开。
  这天是莫传雅生日,两人乔了很久,好不容易约在晚上九点。
  她发完稿,提前来到医院附近的咖啡馆,点了杯花草茶,一面看杂志,一面等他。
  过了九点,他仍迟迟不出现。
  她知道,他一定又被绊住了,医生不比一般的上班族,上班族临时要加班还能打个电话解释一番,可医生只要多耽误一分一秒,可能就会因此害病人丢了一条以叩。她能理解他为何无法及时打电话告知,也不怪他,只是不确定自己该不该再等下去。
  究竟他只是临时必须处理一个小状况,还是忽然要动一个大手术,要耗多少时间呢,会不会到三更半夜都抽不了身?
  到时,她的生日可就过了……
  莫传雅幽幽叹息。说不哀怨是骗人的,她从好几天以前便一直期待今夜的约会,她很想快点看到他送自己的生日礼物― 他应该会记得准备吧?不会连这么重要的事都忘了吧?
  「小姐,不好意思,我们要打烊了。」
  十一点,咖啡馆的服务生来到她面前,歉意地表示。
  「啊。」她恍然醒神,急忙起身。「真抱歉,耽误你们下班了吧?」
  结过帐,她离开咖啡馆,信步走到医院门前,急诊室依然灯火通明,大厅也仍亮着灯。
  夜色如水,拂来几分寒意,她有些冷,犹豫着该不该进医院等,最后还是作罢。她不想被其它医护人员看到,又拿此事揶揄他。可不管怎样,她今晚非见到他不可。莫传雅下定决心,坐在医院门外的花坛边,执着守候。
  她听着i…pod ,看着迷蒙的月色,不时瞥手表,指针一格跳一格,前进。
  十二点,她的生日过了。
  「讨厌。」她对自己嘟起嘴。
  十二点半,他还是无消无息。
  「不准你忘了我喔。」她喃喃警告,也不知对谁说话。
  将近一点,手机铃声总算响了,她急着接电话。
  「传雅,妳在哪儿?」他的嗓音沙哑,听来很疲倦。
  「你怎么了?刚刚发生什么事了?」她柔声问。
  「快九点的时候,有个病人临时被送进来,总医师要我进去跟刀。」
  「将近四个小时的手术,一定很累人吧?」
  「对不起。」他不说自己累,只向她道歉。「妳现在人在哪里?还在等我?」若是知道她仍在守候,他肯定立即赶来吧,可她不要,她希望他好好休息,酣睡一场。
  她轻轻地笑。「你当我是傻瓜吗?现在还痴痴地等?我早就到家了。」
  「那就好。」他似是松了一口气,顿了顿,迟疑地扬嗓。「呃,传雅!」
  「我们改天再约吧。」她温柔地打断他。「你去睡吧,晚安。」
  戴醒仁怔仲地挂电话。他身上还穿着手术袍,连衣服都没换,便急着奔来值班办公室,拨电话给女友。他怕她还在等,怕她等得不耐烦,他想,她也许会对他发一顿脾气,毕竟今晚的约会很特别,是为了庆祝她生日。
  在她生日当天,他送她的礼物是爽约。
  一念及此,他不免感到懊恼,虽然他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他是医生,有医生该负的责任,爽约是情非得已。
  但他答应过她,会送她一份生日礼物,他还记得当时她喜形于色的表情……
  对了,礼物!他蓦地震住,这才惊觉这几天实在太忙,连礼物都忘了买。
  「戴醒仁!」他咬牙,用力敲自己额头。幸好她没傻到痴痴等他,否则发现自己等了半天,却盼不到礼物,一定会很难过,而他绝对不想看她失望。
  说也奇怪,以前跟那些女同学交往时,他从来不在乎她们的喜怒哀乐,她们的表情与言语,对他而言只是无意义的抽象符号,看过听过,马上就忘。
  可对她,他做不到漫不经心,彷佛总是想着她,念着她……
  戴醒仁茫然寻思,仍懵懂地不明白这正是爱与不爱的分别,他自以为跟女生交往就是谈恋爱,但真正的爱情,不是用「谈」的。
  他长吁口气,庆幸女友今夜没等他,让他免了变不出礼物的尴尬。
  往更衣室的方向走时,经过弧形走廊,他下意识地往下张望,赫然瞥见大厅门外,隐约有条纤细的倩影在晃动。
  那影子好熟悉,熟悉得令他心悸。
  不会吧?是她吗?
  心念才动,他立即奔下楼,一次飞跃好几级阶梯,像头动作灵敏的捷豹,窜出医院门外。她刚过街,踏跃独行于对面的红砖道。「传雅!」他放声喊,急切的呼喊划破寂静的夜幕,震动她。她愕然回首。
  果然是她!那个笨蛋,她真的在等他!
  戴醒仁心慌意乱,一股闷气横堵胸臆,飞也似地穿过马路,拽她的手。「妳明明在等我,为什么不说?为什么要骗我?」他嘶声怒吼。
  「你别……」她似是被他吓到了,樱唇微颤。「你别这么激动,我只是……马上就要回去了。」
  「妳可以告诉我,我会送妳,不应该骗我妳已经到家了。」他仍是激愤,墨眸跃动着火苗。
  她试着对他安抚地微笑。「没关系,我自己叫出租车不是一样吗?何必麻烦你?」
  「怎么会是麻烦?」他倏地顿住,大手紧扣她柔软的掌心。
  「怎么了?」她讶异。
  「妳的手……好冰。」他森郁地瞪她,眼中火光灭了,一片黯淡。
  「妳在外面到底等多久了?」
  「没多久,真的!」她急急解释。「我本来是在咖啡店等你的,后来打烊才出来,我只等了一会儿,就接到你电话了。」她说谎。
  若是只等了一时片刻,她的手不会如此冰凉,她一定等了很久、很久……
  想象她是如何在夜风里枯坐受寒,他顿时胸口紧拧,几乎透不过气。她明明等了很久,却骗他自己已经到家了,她是不忍他在一场手术后,还为她来回奔波吧?
  她对他,真的太体贴,而他,连生日礼物都忘了准备……
  「这是行不通的。」他猛然松开她的手。
  「什么行不通?」她愣住。
  「我跟妳,这样行不通的!」他后退两步,犹如一只受困笼中的野兽,嘶哑地低咆。「我们别再继续交往了,我不懂得爱,恋爱对我来说只是麻烦,我不晓得该怎么做才好,我会伤害妳的!」
  他会……伤害她?
  莫传雅震颤地看他,看他阴沈纠结的眉宇,看他微微冒出胡渣的下巴,看他身上还狼狈地穿着手术服。她心弦一牵。「你的意思应该是,你不想伤害我吧?」
  「对,我不想。」他冷涩地低语,没察觉她为自己的言语下了更精确的批注,以他对爱情的迟钝,他的确也不太能分别这其中微妙的差异。但莫传雅却能分辨,她懂得他没说出口的潜台词!他怕自己伤了她,怕她因爱受伤,而他,会心疼。
  「你没有伤害我。」她浅浅地笑。
  他蹙眉。「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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