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呢?”
她的心,沉沉闷闷的,有些压抑,又有些着急,呼吸都变得粗重起来了。
“然后,”冷少扬的嗓音有些嘶哑,想想对上他阴騺的沉静瞳珠,无端地蒙上了一抹恐惧,冷少扬身上似乎被一股强大的戾气所包围。
“然后,”他又重复地呢喃道,有些于心不忍地盯着她,“然后有一天,冷烈那老头针对上了你。他策划了一场车祸,故意选在半山的那栋别墅,那边人烟稀少,交通不便利,要是在车上动手脚,很容易。他精心策划,未被我识穿,他还使计让我离开,说公司那边一份重要的文夫在保险柜里失窃,那阵子,没有找到冷少华,我原本打算带你一起离开的,若是带你一起离开,我当初再坚持下,就不会发生后头一系列悲剧了。”
“我当初也没料到,冷烈如此心狠手辣,连你一个弱女子也被瞄上了。那一晚,我提前被他遗走,而你,因为我送你的那一串珍珠项链的遗失,上了车,还回头去寻找,而爸妈已经陪了你上了车。”
“接着,便是爸妈坐的那辆车出了事,就是冷烈动了手脚的那辆,对不对?这就是你说我的阴差阳错,对不对?”
想想忍痛紧抿着红唇,冷少扬的话,让她猝不及防地惊愕地瞪大,又蓦地紧闭,身心陷落于黑暗之中,越来越深。
一声又一声哽咽,低沉压抑如鸟兽,从想想紧抿的唇角漫溢,“怎么会是这样?”
“后来呢?”
想想微仰头,凝聚了精神,在冷少扬微微吃惊的眼神中,克制住心头的冲动,她的内心,不停的叫嚣着,一定要听下去,千万不可半途而废,直觉告诉她,后来还有更为重要的。
“后来,”冷少扬也被她眼底深深的倔强给冻住了,神色变得恍惚起来,“后来你怪我,怨恨我,你坚持要跟我离婚。”
冷少扬往日的沉稳面容,早已无法掩饰,他装作镇定,可他的脸色很难看,冷不防地附耳在想想的耳畔咬牙切齿地恨恨说话:“你竟然坚持要跟我离婚。”
想想本以为听到爸妈被害死,已经是震慑人心的消息了,没想到听到冷少扬说自己坚持要跟他离婚这话,这话,让她心弦瞬间被牵动。
想想望着他片刻,他忽然又低下头来,无可奈何地叹气:“我却拿你没办法。”
想想怔住,颤颤相问,“你答应了。”他的眼中,有刹那的失神,但想想却得到了答案。
为什么?
为什么听到他愿意跟自己离婚,她很不痛快。
她沙哑颤问,“为什么我要提离婚?”
她醒来之后震惊于自己对他的依赖,但很快便释然了,既然他是自己的老公,自己又喜欢腻着他,想必是爱上了他了。
不然今晚,她也不会这般的痛苦了。
在极致的快乐巅峰,跟他激情缠绵中,她竭力将心头的那堆雾霭般的阴霾给驱逐出去,一夜贪欢,放纵了自己自我折磨的情绪,在激情颠覆中,却没料到沦陷得更深,灵魂都轻飘飘起来了。
害怕他就是那个罪魁祸首,如今听他这么说,冷烈才该是最恶毒的幕后主谋。
冷少扬任想想的手指将他的手紧捉不放,他的眸中也染上了斑斑点点的痛楚,似乎陷入了过往,他的心似乎掉入了无尽的深渊里。
想想的脸色跟着凝重起来,心疼的看着他,原本以为自己会恨他的谎言欺骗了自己,谁知道勾起往昔痛苦的回忆,两个人的心,都是这般的沉甸甸。
她的眼角染上了惆怅之色,仅是凝视着他的痛楚,想想的瞳仁象被针刺一般,紧缩了下,左手下意识的伸出,轻轻摩挲上他扭曲的那张俊脸。
冷少扬的剑眉紧紧蹙起,想想细长的手指在他眉上慢慢抚摸着,骄傲冷漠如他,也是个男人,自己总是理所当然将一切都推到他身上,责怪他是不对的。
提子离婚,最痛苦的莫过于他,他的真情,洋溢于表。
自己曾经是否太任性了,这八年来,自己躺着,不知外界发生了什么,听张妈提及,都是为他讲好话,情不自禁处,一大把年纪看透世事的张妈都忍不住落泪。
是他,照顾了自己八年,无怨无侮。
她忽然怨恨起自己,今天怀疑起他来。
她肖想想,还是太任性了,真的是太任性了。
看着他的眉峰渐渐舒展开来,想想清亮的水眸染上了一层水光,柔声道,“对不起,过去是我太任性了。”
“想想,你想起什么来了吗?”
冷少扬感受着她指尖带来的温暖,觉得疲惫在她的指尖一点一滴地消失。
“没有。”
想想摇了摇头,冷少扬不敢置信的望着她,巨大的喜悦将他淹没,这么说,她是不会怪自己了。
“后来的那段阴差阳错是怎样?”
想想听出他话语中似乎意味深长,忍不住问道。她觉得自己很残缺,那些痛苦经历,他都切身经历了,自己却独独忘记了,事后听着,所受的痛楚,哪能及得上他的万分之一呢?
自己是根本就没有自怨自艾的资格,爸妈去了,当初想必自己也曾痛不欲生过,但时隔八年,自己又遗忘了,没有与他感受身受的感觉。
心情沉重,为爸妈而哀悼,但人死不能复生,这一点,三十岁的想想想得很透彻了。
如今,自己就冷少扬一个亲人了,他在,就是最重要,其它的,何必过于耿耿于怀呢,若是放不下,那么又岂能走出来,爸妈若是泉下有知,也不会苛责自己的。
以冷少扬的个性,肯定是有仇必报型,冷宅荒废了这么多年,看来他早就对那边下了狠手。
“后来的便是你坚持要跟我离晏,而我却还存有一丝饶幸,没想到在事务所,你签字这么果决,当时,我恨死你了,后来在你的激将下,我还是签下了自己的名字。出来的时候,我强制要带你一程,我只是没想到冷少君这般恨我,非要我死,结果我没死成,倒是将你给害惨了。”
他轻描淡写的几句话,说的轻松,却重如千斤压顶。
想想倚着他,神色温柔了几许,“幸好你没事。”
冷少扬听到她这话,心头当下万分轲喜,但脸上却是异常凝重,板着一张黑脸,不悦地呵斥道,“以后若是碰到危险,不许你扑过来,我不喜欢。”
最后这四个字很淡很淡,若有似无,缥缈得很。
“好。”
想想口是心非地应道,冷少扬浓眉一凛,“哼,忽悠人呢,信你才有鬼。”
想想白了他一眼,“就是忽悠你。”
这两句对话,倒是让凝重的氛围散去了不少。
“想想,你怎么……”
冷少扬还是有些不敢置信,欲言又止道,他有些不敢去想,想她怎么这么容易被自己说服。
这一点,连想想也不是姊明白,但是唯一一点,她所知道的是,自己应该相信他。
想想忽然想起昨天听广播,听到主持人说,若是一个男人能坚持八年没碰一个在八年里没主动跟他讲过话的女人,也没有在八年里碰另外的女人,那么这个男人,已经是极品中的金品了,这样的男人,要是还被舍弃,还不好好珍惜,那天理何在?
她眨了眨眼,爸妈应该不会介意自己跟仇人之子在一起吧。
可是,她又不忌让幸福从指间溜走,冷少扬,她似乎放不开手了,既然放不开,那便抓住。
她的心情,已经受他情绪波动了,刚才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哀伤,浓到让她也有了流泪的冲动。
瞧他那傻样,自己轻易原谅他了,他还不敢置信,看来以前自己对他的态度,真的是太差了。
想想自嘲地笑笑,下午觉得泰山压顶的问题,原来两个人坦诚之后,棘手也可以变成不棘手了。
“少扬,你明天带我去见爸妈好不好?”
想想看进他眼神中,“好,爸妈的公墓我不在洛城,而是妈的家乡,山清水秀的好地方。我不知道他们喜欢那里,但爸妈一直渴望回去,我便自作主张为他们买了那边的公墓。”
冷少扬缓缓开口。
“想想,你真好。”
冷少扬抱着她躺了下来,误会算是解除了,他还是可以继续拥有她。
想想任他抱着,思绪却在漫游,虽然她原谅了他的隐瞒,但这些事实都是五雷轰顶般响亮,她也需要时间来细细理会、慢慢消化下。
冷少扬很快,又面露愠色,“想想,你是不是原本想要一声不吭地离开我?”
“没有。”
床头的落地灯在冷少扬躺下的那一刻,已经被关掉了,黑暗中,想想的视线移至天花板,脱口否决。
她原本想要质问,原本想要理论,但却没有想过离开他,还是一声不吭地离开。
她根本胆怯到没有想到那么深远,或许想到了跟他发火,怒骂,但离开?为何这两个字,让她打从心里头不高兴。
她口气变得郁卒起来,用力的戳着他坚硬的胸膛,不满地问道,“你是不是等不及想要让我变成下堂妻,然后好趁机迎娶新妇了?”
冷少扬被她这无厘头问话问的一愣,精明的脑袋瞬间一片空白,跟浆糊无异,被想想传染了某种怪癖。
“新妇?哪来的新妇?”
冷少扬摸不着边际,闻言一愣,心下有疑。
“难道还有很多个?”
想想舒眉警惕地盯着冷少扬的俊脸,在黑暗中,都想要瞪出一束光来。
冷少扬微微定了定神,然后佯装回忆良久,才缓缓回答:“倒是有几个。”
他忽然低头俯向想想,轻声地说,“你吃醋了。”
此刻,冷少扬的俊脸是如此靠近,想想甚至可以闻到他身上很浓的男性气息,那是独独属于他的味道。
她的脸微微发烫,狡辩道,“你才吃醋了。”
她一把扯过羽绒被,将自己裹了起来,冷少扬只觉得身体一冷,被子全部被某个抓狂的女人给卷走了。
真是的,连口头上的便宜,也不让自己占下,也不想想是她卮疑心作祟的,自己哪敢有这贼心啊,何况在他心里,世间所有的女子也不如她一根手指头来得珍贵。
“好冷。”
冷少扬似有若无地看了看想想,像自言自语般轻叹了一声。
想想舒眉稍微平静,却故作轻松地对他夭了笑,“哼哼,自作自受。”
一种熟悉的无奈感在心间蔓延,冷少扬嘟嚷道,“宁可得罪小人,也不可得罪女人,古人说的可真对,我冷死了,某只想想却心安理得地抱着羽绒被睡得舒坦。”
想想心里不由一揪,正想要说他几句,就放过他,没想到他宠昵地刮了刮她的鼻子,然后轻轻地将她连人带被搂进怀中。
在黑暗中,他的瞳眸熠熠生辉,如璀璨夺目的上好黑宝石,想想感受着他胸膛的起伏,心中宽慰地重复着:这辈子,这个人,是我的丈夫、我的依靠……
爸爸,妈妈,你们放心,我跟他,会相互扶持,走完一生的。
他们在天之灵可一定要保佑我们平平安安,幸福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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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6 背着她走
因为凌晨这一场对峙般的坦承,耗尽了想想跟冷少扬的体力,这一觉,两个人似乎心有灵犀,睡到天昏地暗,醒来已经是下午一点了。
想想是先醒来的那个,她坐了起来,看着冷少扬英俊的脸孔,五官棱角分明,睡着的时候,看上去柔和不少,宛若稚儿。
性感的薄唇嘟了起来,跟个小孩子没两样。
想想看了没几分钟,倒是看功太厉害,把冷少扬给看醒了。
冷少扬睫毛轻颤,动了几下,便睁开了眼,有些错愕想想傻乎乎地坐着,“想想?”
他英挺的两道剑眉忍不住蹙起,想想下意识伸手就去抚平,冷少扬有些哭笑不得,但心里头倒是甜滋滋的,想想这算不算是以实际行动来为自己分忧解扰啊?
“起床吧。”
冷少扬想起了凌晨答应她的事,要陪她去肖妈的故乡看他们。
想想愣了愣,“起床了就出发吗?”
冷少扬点了点头,他也有点郁闷,怎么睡到这么晚,看来今天海事看不到了,下午的飞机,到了便是晚上了,看到将是明天的事了。这算不算是食言?
看想想吃惊的神色,应该不会介意吧。
冷少扬跟想想一起洗漱、吃过饭后,便一起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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