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就不好说了。”
“四阿哥对下人很严厉?”我问,从这件事上,我只看出胤禩收买人心的功夫,果然不愧为以后的八贤王。
“恩,四阿哥平常冷冰冰的,不苟言笑,奴才们都很怕他。”
说得好像有点跑题,怎么转到胤禛身上。我得转回来:“喜福姐姐,你刚才说八阿哥人随和,对下人也很好,那他和其他阿哥的关系应该也不错喽!”
“八阿哥人品那是没得挑,学问又好,很得万岁爷喜爱。”喜福说着蹙眉道:“可惜八阿哥母亲的出身……总之其他阿哥平时很少和他在一起,他总是一个人独来独往。”
一个人独来独往?我又一次叹气,这是今天扎营后的第N次,这个八阿哥和我以前想象的差很多。是因为他年纪还小吗?都是小说、电视剧惹祸,没事瞎误导,要是让本姑娘回到现代,非好好宣传那些东西全是胡编乱造。
“瑶妹妹!瑶妹妹!”胤礻我的大嗓门传入耳中,抬眼一看,呵,他那张大脸就在我鼻前两公分左右晃荡,吓得我直往后退,结果平衡没掌握好的我直直向后摔去。
完了,这一摔又得痛上半天,死胤礻我,你个衰人,见着你就没我的好。上次你把胤祥扔到屋里,害我跌跤,这回又来害我。我怨恨的瞪着因为见我忽然向后摔而被吓傻的胤礻我。
斜次里,一双手稳稳地接住我,免去我和地面亲密接触的命运,同时胤禟美丽而淡漠的脸出现在面前。
“谢谢表哥。”我冲他露出感激的甜笑。对救命恩人态度要端正,即使他实际年龄比我小得多,但为了以后没病没痛的幸福生活,嘴甜点总是不错,反正我现在的确比他小,也没吃亏。
胤禟到底才十二岁,即使平时一幅少年老成样,此时竟也招架不住我热情的道谢,脸上泛起圈红晕,使他本就过于柔媚的脸更加女性化。
不过,我现在没太多时间观察,因为还有更重要的任务等着我执行——炮哄害我摔倒的罪魁祸首。我站好后伸出食指,怒指一脸无辜相的胤礻我:“你做什么没事吓唬我?”对待敌人要像秋风扫落叶,竟然害我摔交,管你是不是皇子,照样杀无赦。
“我……我没有……我叫了你……叫你好几次,你都不应,我才……”胤礻我期期艾艾的解释,完全受虐小媳妇状。他跟我说话时,眼神还拼命往胤禟身上瞟,显然是希望他能帮自己说两句好话。
看着他的可怜样,我气一下消了大半,忽然觉得非常好笑。这些日子和胤礻我相处久了,知道他脾气不好,平日稍不顺心便对下人打打骂骂,素来行事放荡,没想到也有吃鳖的时候,而且这鳖还是我给他吃的。
“算了,这次放过你。”我清清喉咙,硬把即将溢出的笑声咽回去。咱们可怜的十阿哥已经如此陪小心,可不要因为耻笑他而把他惹毛了:“说吧!你不在自己的营帐休息,跑来我这里干什么?”
“明明我比你大,为什么你说话的口气却像在训小孩。”胤礻我不满的嘀咕,声音不大不小,刚好够传入我耳中。我一瞪眼,他马上又恢复谦卑小人状。
“咳……咳……”胤禟的咳嗽声响起,我和胤礻我同时看向他,他脸比刚才还要红些,眼波流转间一抹笑意闪过,快得几乎让我把握不住。我忽然明白——他是憋笑憋得快破功,这个人呀,绝对属于闷骚型。
“九哥,你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胤礻我完全搞不清状况。
我和胤禟诡异的对视,然后又同时把目光转向胤礻我,他被看得直往后退,恼羞成怒的叫嚷:“你们发什么神经?”
上天做证,我是真的不想嘲笑他,可是,绝对不是我先笑出来的,而是那个闷骚型的胤禟先笑的,绝对是,我可以发誓。
总之,我们俩笑得毫无形象可言,我几乎笑到滑倒,胤禟也比我好不了哪去。而站在一旁不知所措的胤礻我的脸色又提供了我们最新的笑料。
他的脸一会儿青、一会儿紫、一会儿又转红,简直媲美调色盘。
“你们到底要笑到什么时候?”某人拒绝再提供笑料,语气里满是警告的味道。
我伸出手冲他摆了摆,轻喘着气道:“再给我十分……不,一柱香时间。”
“哈~~哈~~哈!!!”胤禟的笑声更加放肆,连带害我也笑得喘不上气。
“你们……”胤礻我刚想再提出警告,却被帐外突然传来的声音打断。
“奴婢请八阿哥安,八阿哥吉祥。您要找我们家格格吗?格格就在帐里休息。”喜福柔柔的声音向我传达着那个爽约二个月的小人终于想起了我。
第四章 毁诺(修改)
哼!来的好,敢放我二个月鸽子,就要有承担后果的觉悟。我停住笑,进入备战状态。
帐帘一挑,喜福端着水果走进来,见帐中还有胤禟和胤礻我连忙福身行礼。我的眼睛直盯着帐帘,却全无动静。怎么?那个失约小人不敢进来?
“喜福,八阿哥呢?”
“八阿哥刚才就在帐外,见奴婢过来,他又走了。”喜福疑惑的说,显然她也闹不清这位阿哥今儿发什么神经。
走了?我一听火就猛往上窜,飞快的掀帘出帐,正好看到不远处胤禩的白色身影转过一个帐篷,彻底消失无踪。
好,很好,原来你实践诺言的方式如此特殊,连背影都没给我看全,也算给我解了闷。
“九哥,你说八哥来这干嘛?”跟出来的胤礻我又开始不安分,东问西问,而胤禟则保持他一贯的沉默。在那样的大笑后,他忽然回复以往的寂静,还真让人不习惯。
“算了,问你也是白问。反正那个没存在感的八哥干什么跟咱们没关系,不说这个了。” 胤礻我摆摆手,对刚才的话题不感兴趣:“瑶妹妹,我们是想约你一起去前面的小山谷,那里遍地鲜花,还有瀑布,可美了。是我和九哥发现的好地方,包你喜欢。”他拍着胸脯打包票,这会子什么我们笑他,什么八阿哥,全被忘到脑后,他就是这么大大咧咧的一个人。
“你说八阿哥没存在感,为什么?”我只捕捉到他对胤禩的评语,其他都忽略了过去。
“说他没有存在感,那是好的。平时大家一起,八哥在不在谁想得起来。我看老十三还比他好些,起码说急了会反抗。而八哥,除了在皇阿玛面前扮乖,他还会什么?” 胤礻我的口气满是对胤禩的不以为然,说着话锋一转,他又绕回原来的问题:“瑶妹妹,你到底去不去山谷,再不走就迟了。很近的,包准等咱们回来也没人发现咱们出去过。”
“好。”我点头同意,心思却全不在这上头。
山谷的确很近,也很漂亮。遍地野花在微风中摇拽,一泓清泉从山壁顶端直悬而下,急冲入谷中唯一的一眼深潭,溅起无数晶莹水珠,如天女散花般漫天飞舞。经阳光照射后,这些水珠又折射出迷人的彩虹,美得让人目眩。
我一眨不眨的看着眼前的美景,刚才脑中因胤禩而起的混乱全都不翼而飞,所有的一切也不及眼前美好的十分之一,我在心中感叹。
“别招惹他。”胤禟幽幽的声音传来,我迷惑的望向他,还震惊于眼前大自然的美景,根本弄不清他说什么。
胤礻我早已欢呼的跑到潭边,嚷着要下水抓鱼,而胤禟只是站在我身边,目不转睛的看着不远处的胤礻我,让我怀疑刚才听到的是幻觉。
“别招惹八哥,他很危险。”当我差点以为自己出现幻听时,胤禟的声音再度响起。
“我没有……”我想为自己辩解,说我根本不想招惹他,可我忽然发现自己最近做的事完全可以和招惹八阿哥划上等号。
和他订立常见面的誓约、在他不来见我时恼羞成怒、跟喜福旁敲侧击关于他的事情,所有我曾做过的事,似乎都离不招惹八阿哥差得很远。怎么会这样?我未来的目标,我的人生计划,难道都要离我而去吗?我垮下脸,是该让一切脱轨结束了,既然是他失约在先,那就让一切皆如他愿,同时也如我所愿吧!
“表哥你放心,我以后不会再招惹他。”我的眼一瞬不瞬的盯着胤禟,一字一句的许下诺言。瑶华的生命中没有必要出现胤禩,以前没有,以后由我主宰的生命更不会有。
胤禟看我的眼里有安心的神色,我本能的感到温暖。但看到现在的他,思绪总是不由自主的想到他的结局。
除宗室籍,改名“塞思黑”(满语是“猪”的意思),按犯人之例监禁,死时年仅四十三岁。这个现在正关心我的人,他人生的结局实在惨不忍睹。
如果我插手,能不能挽救他凄惨的命运。我猛攥住拳头,手心里泌出汗来。我只是个普通人,有什么能力去改变命运,即使我知道结果,但并不知道过程。比如胤禟、胤礻我和胤禩是如何走在一起,现在根本看不出端倪,是因为共同的利益吗?现下和我一起,关心我的皇子会在多年后,舍弃全部的去争抢那高贵的宝座吗?
我觉得自己此时就像一个拙劣的预言家,也许我所谓的帮助,反而把他们引向灭亡,还是不要插手的好。我渐渐松开紧握的手,心也放松下来。
无论是什么样的命运,都还要很长时间才会发生。没必要让自己从现在就杯弓蛇影。还是原来的目标实在:跟紧胤禛就绝不会站错队。至于到时候如果胤禟和胤礻我站得不是地方,力所能及我会扯一把,我一向都很好心。
暮的,水花飞溅淋了我一身,抬眼看去胤礻我正站在潭中裂嘴大笑,标准小人得志状,而旁边的胤禟也同样难逃落汤鸡的厄运。
“及时行乐”四字跃入我的脑海,我和胤禟互看一眼,然后毫不犹豫的冲向胤礻我,水花在天上飞舞,笑声在谷中回荡。恍惚中,我真的觉得自己就是瑶华,一直都是,从来没有变过。
但愿这快乐能持续长长久久。
不经意间,眼角瞥到一抹熟悉的影,胤禛在谷口眺望。自那日看戏后,我和他就没再见过,听说他很忙,而我也在忙着生胤禩的气。明明没见过他几面,但他的身形却像是刻在脑海里一样,清晰到离得很远我就能辨认出他。毕竟是未来的财神爷,待遇当然有别于常人,我如此认为。
由于胤禟和胤礻我都面冲我,背对谷口,因此没有发现他到来。我虽然看到了他,但离得太远看不清他的表情。
财神爷驾到,我挂上最天真的笑容,想举手和他打个招呼。他那似墨般乌黑的眼和我稍一对视便移开,我却突然生出如被猛兽盯上的猎物般恐怖的感觉。我害怕的打个寒颤,举起的手僵在半空,眼前的东西全变得模模糊糊。只有刚才他的眼,恐怖的眼……
“瑶妹妹,你怎么了?”
“表妹,是不是这里太冷?”
关心的话拉回我恍惚的神志,眼前是两张同样透着浓浓关切之情的脸,再望向谷口,空荡荡,哪里有胤禛的影子……
**********************************************************
回北京后日子异常难熬,紫禁城里的生活单调无味。我住在姑姑宜妃宫中,她总是亲自过问我的生活起居,大事小事全都不厌其烦,照顾得无微不至。
胤禟、胤礻我课业繁重,我们见面的机会不多。无聊的我听喜福说,每年过年,宫里家宴异常热闹,而宫中大戏、燃放的烟火都是让忙碌了一年的太监、宫女们期待的东西。我听得多了,也渐渐动心,开始期待除夕到来,毕竟这是我来古代后的第一个春节。在我的期盼中,日子一天天过去。
可我还没等到过年,却等来了我来古代后的第一场战争。
康熙三十四年十一月,准噶尔部噶尔丹率骑兵三万来犯,康熙决定御驾亲征。
于是,宫中上下的话题全围绕这次战争展开,没人再注意一个无关紧要的春节。听着那些人的讨论,我有种说不出的失落,好象自己被所有人遗忘在角落,孤单而无助。
这年的除夕宴简单匆忙,每个人目光的焦点都在之后的战争上。
我逃离宫人的视线,独自来到皇宫一角。再有几天,康熙就要亲率大军出征,听说这次平叛部队有近六万人,光是想如此多的人和敌人用刀剑互砍,我就不寒而栗。
天空一片灰色,四周的宫墙黯淡的屹立着,仿佛在无声的哭泣。一阵寒风吹过,我拢了拢身上的披风,从来不知道北京的冬天是这么冷,冷得人心里发慌。
已经是冬天了,我来的时候还是酷夏,一晃半年,时间比我感觉到的还要匆匆。
爸妈,你们都好吗?会不会因为我的失踪而焦急伤心,你们知不知道你们的女儿其实正和你们在一个城市,却因为时间的距离不能相见……我胡乱思索,感觉身上越来越冷、越来越僵硬。
轻微的脚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