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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晴抬头看了白征的侧脸一眼,暗自叹了口气,拿过电脑写了起来,“有个发泄方向总是好的,但是我情愿你冲着我来。”
白征抿紧嘴角,没好气的瞪着她,然后挑眉。
温晴叹了口气,搂上了白征的腰,用唇形轻轻的说了一句,“对不起。”然后在白征的额头上亲了亲。
两个人静静的享受着这份难得的安逸。
前不久,白征情绪终于失控,最后冲到浴室里呆了很久,温晴知道他顾虑到手表里的录音装置,就连哭泣都不敢发出声音,她心疼、无奈,却没有问为什么,因为他知道那个手表脱不下来,那是一幅手铐,也是一个纪律,更是一份使命感。
这是一种很矛盾的猜测,白征确实把所有的发泄口冲向了国,安局,但是却又小心翼翼的不去破坏自己和局里的联系。
手铐没有锁,但是白征却不愿意解下来,或许也是说明白征无法放下的是那份使命感。
这就是身为王牌特工的白征,叫人敬佩也叫人心疼。
“白征……”温晴轻飘飘的声音从头顶传来,白征轻轻的应了一声,温晴的手指在他的脸上戳了戳,“七点了。”
“饿了?”白征支起身子看温晴。
“是啊,肚子饿了。”温晴懒洋洋的说道,眼睛微眯,瞬间便是风情万种。
“好,我打电话,叫中餐还是西餐?”白征伸手拿过手机,就枕在温晴的腿上,一只手把玩着她的手,有些凉,又有些滑滑的,白征喜欢这种触感,并且迷恋不已,手指漫不经心的在上面画着圈,打电话订餐的同时还会抬头在温晴的唇角、脸颊上亲上一口。
全身放松,慵懒惬意。
温晴的手轻轻的搭在白征的脖子,锁在白征嘴唇上的眼有些失神,红润的嘴唇开开合合,嘴角微微勾起,突然涌出一股不知道该拿这个人怎么办的感觉。
白征比自己大了不少,却做着比自己还要复杂危险的工作,坚强又脆弱,她不知道自己应该理解尊重他的每个决定,还是担忧宠溺着看他自由翱翔,这是一种很复杂的感情。
白征定完餐,把手机丢到了枕头边,腻歪了好一会才起床,温晴想要跟着坐起来,却被按了回去,走向客厅。
温晴的视线落在白征的腰上,本来就瘦,如今松松垮垮的裤子系在上面,倒三角的身形,线条一路跌宕收束在那里,有一种坚韧得受不了的感觉,然后到了客厅里的白征弯下腰摸着什么,那性感似有若无的显现着。
摸出了一根烟就叼在了嘴上。
“别抽了,我受不了烟味。”
“好,听你的。”白征也没犹豫拿出烟丢在了一边。
“他们说你丢了,你迷失了自己,我觉得不是这样,你只是觉得白少的做事风格更适合当前的状况,所以你答应我,要冷静下来,才能够去思考去接受那些平时无法忍耐的事物。”
“所以……不要害怕,白少就是你。”
白征的眼眶发热,翻身靠在沙发上,抬手遮住了自己的眼。
做事的绝狠是白少的方式,喜欢刺激和危险也是白少,但是真的不是自己吗?
其实这就是自己啊,只是脱掉了束缚而无所顾忌的自己。
但是他们却想把这部分的自己剥离掉,完全在他们的掌控内,不断的提醒自己什么才是一名合格的特工该有的态度。
白征真的觉得很好笑,人格分裂?什么人格分裂!?
根本就是确认自己无法掌控后,不得不给出的一个名词!
“白少……”温晴看着桌面,眸色黝黑如墨,“或许真的存在,但是把‘他’控制在安全范围内是必然的,你能想象吗?如果放任‘他’不断的滋生,最后的我会变成什么样子?”
白征缓缓落下手,带着泪水的眼看着温晴,“你不会,但是他们觉得我会。”
温晴沉默了一会,起身走开,再回来时手里拿个平板电脑,然后打出了几个字,
——我理解他们的想法。
白征沉默的看着他。
——你利用这次机会让他们把我找过来,你确认这是对的吗?你必须得承认,你有些失控。
白征抿紧了嘴,无声的,一个字一个字地说,“是他们先对不起我,他们让你死在我的面前,我想见你难道不行吗?我必须要确认你的平安!”
——他们的出发点是好的。
白征瞪着温晴,然后猛的扑了上去,狠戾的开口,“我死在你的面前,你能接受吗?”
“不能!”温晴坦然开口,“但是我毕竟还活着,你也活着。”
白征危险的眯起了眼,嘴唇被牙齿咬出了一道血口,殷红的液体蔓延着,冷冷的看着血珠流淌下来,白征直接站起了身,视线扫了一圈,向门口走了出去。
——这根本不是此刻生与死的问题,而是他们无耻的利用你,来摧毁我的防线,而你还觉得理所当然!
白征被温晴拽住,额头抵着他的脸颊,然后缓缓的松开了手,“别走……别离开我的视线,我们的时间并不多……”
温晴的声音断断续续的传来,“我知道你心里不好受……”
白征脑袋里迷迷糊糊,思绪扩散开来……
就像一直以来的习惯,为了完美的伪装身份,自己会毫不介意的和犯罪分子称兄道弟,会为了应付各种场合而酒醉灯红,甚至会为了掩饰一个漏洞而轻易的在自己身上开上一枪,这些伪装都是为了能够完美的完成自己的任务。
他知道白少对国安局有多重要,清楚明白的确认自己手上抓着的是什么,所以,在国安局利用温晴破坏自己的心理防线后,自己开始变得偏激,开始毫无顾虑的拿白少来威胁国安局,不断扩大白少的存在感,不断的制造各种小线索,巨细靡遗的布置。
真的……好可怕,如今回想起来真的好可怕。
原来……我真的有病……
白征缓缓的翻过身,蜷起了腿,一点点的弯曲了脊椎骨。
突然他撑起身子,视线在屋里搜索,然后爬到沙发下面,掏出了用透明胶粘贴在上面的手枪,旁边还有两夹子弹,他把这些东西放到桌子上,然后又绕到沙发的后面,熟悉的抠开皮质的外套,摸索着,又是一组手枪和子弹。
他拿着手枪看着温晴,温晴惊诧而莫名的望着自己。
白征胸口剧烈起伏着,嘴唇惨白,视线扫了一圈,冲着温晴走了过去。
“怎么了?”温晴抓住他的裤脚,被白征脸上的表情惊的心跳不稳。
白征没有说话,只是单腿往前面蹦了两下,摸着电视的后面,又拿出了一枚手榴弹,他把手榴弹紧紧的捏在手里,颤抖着递到了温晴的面前,然后慢慢的蹲下了身子,望着温晴,眼里不知何时已经凝满了泪水,轻轻的问着,“你介意……和神经病在一起吗?”
温晴瞪圆了眼,困惑的视线从白征的脸上移开,落在手雷上面,保险栓还在,圆形的银色环扣摇晃着,砸在铁壳上面,再反弹起来。
温晴吞了口口水,视线再落回到白征的脸上,嘴唇开合两下,轻柔到极致的说着,“神经病指的是神经系统出了问题,你手不舒服?还是头疼?”
白征愣住,一秒,‘噗’一下笑了,闭合的眼挤出了泪,从眼角蜿蜒而下,笑得抽搐而疯狂。
温晴挑了挑眉,暗自松了一口气,把东西从白征的手里小心的拿了过来,轻轻放在地上,指间轻弹,滚到了一边。
温晴沉默的看着白征笑,瘫在地上不断抽搐的身体,像是哭一般的笑,直到最后几乎抽泣的几乎要昏过去,温晴才伸出手将他抱在了怀里。
温柔的安抚着白征,温晴的视线落在桌子上的两组枪械,眸色变得暗沉。
白征想说什么,他大概能够明白,是终于确认自己情绪有问题了吗?这些手枪代表着什么含义?害怕?恐惧?没有安全感?
沉闷的胸口又被狠狠戳了一刀,就连温晴都有筋疲力尽的感觉,这一天的心情大起大伏,身心皆疲,不轻不重的抱着怀里的人,闭上了眼。
过了一会儿,白征动了一下,温晴睁开了眼,手心在白征的脖子后面轻轻的抚着,告诉他,我在。
白征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支起了身子,搂着温晴坐到了沙发上。
两个人看着桌子上的枪,沉默着。
温晴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开口询问,而白征不知道该如何开口解释。
半响。
白征把枪拿过来,撕开上面的透明胶,淡淡开口,“收藏品。”
“嗯。”温晴点头,扶着自己打了石膏的手,挪动了一下。
“我觉得自己有些委屈。”白征说。
“嗯。”
“上次的事儿你是知道的,我被政审了,当时要平安带你们出来,我不得不妥协,局里不太认同我开的条件。”
“嗯。”
“这件事儿已经过去了很久,我以为自己不会在意。”
“嗯。”
“两面不是人,局里给我压力,工作环境也一直存在压力,我想你,想和你在一起,可是我也知道自己无法给你一个安稳的生活,我不得不送你离开,而且是亲手送你走……”
温晴蹙眉,有些焦急的开口,“我说过,我不介意你是白少还是白征,因为那都是你。”
“我介意。”白征目光如炬的看着温晴,眼球带着淡淡的绯红,“白少是我扮演的一个角色,我可以控制他,但他却绝对不能控制我。”
温晴眉梢轻挑,面色微变,“你的意思是你的情绪真的失控了?”
白征没有马上回答,只是低头擦着枪上的胶,过了一会开口,“你记得刚刚吃饭的时候菜里都有什么东西吗?拿出外卖的时候是什么顺序?”
温晴摇头,这根本就是强人所难……
“本能。”白征嘴里蹦出两个字,“面对压力和危险的时候,我的本能会告诉我怎么做,我知道都记得,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温晴点头。
白征笑了笑,“你会嫌弃我吗?”
温晴失笑,迎上了白征主动靠过来的嘴唇,说什么嫌弃不嫌弃的,这年头儿谁没有一点儿职业病呢?
白征跨坐在温晴身上,细密的吻落下,衣服一点点的剥离,喃哝的开口,“你就是我的解药,哭了,也笑了,最死的结都解开了,他们该给你发奖金……”
“你看……要不你别回去了,就你这万能解药的本事,回头咱们双剑合璧,大杀四方。”白征笑着调侃道。
突然白征看着温晴裹着被子的模样,扑哧笑了,整理下温晴脖子下的被子。
“你啊,这样好像个蜗牛。”
温晴看着仿佛雨过天晴的白征,也是笑了,拉过他的手把它放在了自己的肚子上。
“有没有觉得不一样?”
白征先是一愣,随后轻轻的摸了摸,不是肥胖的那种软绵绵的感觉,很紧实,有些像皮球。
皮球?!
球?!
白征只觉得后背是一身的冷汗,额头上也冒了出来。
“你,你……刚刚,咱们……”
温晴笑着嗔怪道,“你现在才看出来?我真不知道你这个王牌特工的身份是怎么混出来的。”
“天哪,别动,千万别动,让我打个电话,我必须叫医生过来,不不不,咱们去好像会快一点。”说完白征就匆匆忙忙的把衣拿过来,抖着手指头,给温晴一件件穿好。
心中不断的暗骂自己精虫上脑,竟然能忽视那么重要的事情,尼玛……他真是病了,而且眼睛也病的特别厉害!
操,有眼无珠说的就是他吧?
孩子不会有事吧?
老天呀,他真的不是故意的。
温晴看着手忙脚乱的白征,笑着挂断了他的电话,用另一只没有问题的手把人拉到了一边的沙发,然后耷拉着眼皮轻飘飘的说道,
“听说……你也有儿子了?”
刚坐下的白征就仿佛屁股下被刺了哥钢针,噌的就弹了起来,有些抖抖擞擞的指着温晴,然后不敢相信的狡辩道。
“不,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真的不知道?”温晴没好气的哼了一声,手轻轻的抚摸着肚子。
“呵呵呵,我知道什么啊?就是有儿子也是你给我生儿子,我自己怎么能生的出来?”白征擦着冷汗,不断的打着哈哈。
尼玛……该不会是曲军给自己露底了吧?温晴怎么会知道孩子的事情?
上次回来听曲军说那孩子也有三个来月了,糟了糟了,现在他后悔了,真是后悔莫及啊,他不想要别人帮生的儿子,他只想要温晴给自己生的,他真的后悔了。
可是现在……似乎没有后悔药可以吃,难不成还叫人偷偷打掉?
这个想法让白征也是一哆嗦,那也是条小生命啊……
可是……
温晴看着白征那模样,突然抓起一个抱枕就砸了过去。
白征反射性的接过来,有些楞楞的看着温晴。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