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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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嫁- 第7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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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也是心狠了些。”外祖母知道了,对舅舅道,“他娘知道了,只怕舍不得。”

    外祖母不是心疼景五郎,而是怕舅母趁机又闹事。

    景家的把柄。还有些是抓在舅母的手里。

    故而,外祖母才如此试探。

    “她不敢。”舅舅道,“这件事她已经知道了,还说打得好,就要让五郎吃几年苦头,才能稳重些。”

    “哦”外祖母颇为意外。

    她的儿媳妇,什么时候这样深明大义了?

    且不管真假。舅母不准备闹事。外祖母就放心了。

    孩子生了场病,家里反而安静了些。

    外祖母也免不得夸凌青菀一顿。

    “菀娘在京里也治过病,效果比这个更好。”安檐听到外祖母夸凌青菀。就在旁边解释道。

    “是吗?”外祖母笑着问,“还有什么病?”

    安檐知道凌青菀想靠本事打动外祖母,让外祖母带着她去卢家。故而,安檐需得帮她。

    所以。安檐把她治好程太夫人、葛大承和大表嫂的事,都告诉了外祖母。

    “葛大承且不说。死了一半,身子都僵硬了。菀娘用药,下肚没过半个时辰,那孩子就活过来了。把庄子上的人都吓呆了。他们还在给菀娘立了牌位,有病就拜拜菀娘,比药王还要灵验。

    葛大承的病。且能说是庄子上没有好郎中,菀娘治了病尾。捡了便宜。单说程太夫人,连那些老太医都说要置板了,无能为力。结果,也是菀娘治活的。

    我大嫂的病,更是玄乎。菀娘没有用药,单单一味荔枝干的吃食,就治好了她。太医们治了两个月,毫无作用”安檐一一告诉外祖母。

    安檐不管什么时候,都说表情严肃,不苟言笑。

    就是因为这样,他显得很沉稳。

    所以,他的话,外祖母每个字都相信。安檐的沉稳,让人觉得他不会撒谎。

    他说得也的确是实情。

    “菀娘这样厉害?”外祖母又惊又喜,很欣慰。假如没有八娘这件事,安檐说这些,外祖母只怕会将信将疑。

    经历八娘这件事,外祖母就深信不疑了。

    外祖母不明白为什么她医术这么好。想来,只怕是天赋异禀了。凌青菀看上去就很聪明。

    “我也不知道为何就开了窍,学得医术。”凌青菀道,“只怕是祖宗保佑。”

    外祖母则微微沉吟。

    卢家的二太夫人,也是病了多时。大夫们各执一词,没人能肯定到底什么病。

    最大的可能,就是中风。

    如今,卢家已经去江南请大夫,准备找寻天下名医能人,给二太夫人治病。

    这样说来,可以带凌青菀去瞧瞧。

    不管有效与否,多个机会。

    “菀娘的医术这么好!”外祖母笑了笑,对凌青菀道,“卢家的二太夫人,身体不太好,菀娘上次说想去瞧瞧她。还想去吗?”

    经历过这些,外祖母终于敢带着凌青菀去卢家。

    凌青菀心头微动。

    计划通了。

    她感激看了眼安檐。

    安檐神态不变,眼底却多了几分暖色,冲她点头,让她应下来。

    “想去”凌青菀道,“外祖母,咱们什么时候去?”

    “我明天给卢家递了帖子,等她们回复,咱们再等等。”外祖母笑道。

    卢家是不会不见外祖母的。

    景家也算一方权贵,卢氏再尊贵,也不敢把人都得罪光了。故而,像景家这样地位的人家,卢氏还是要给几分体面的。

    “好。”凌青菀道。

    说了一会儿话,安檐起身出去,凌青菀送他到院子门口。

    “安郎,多谢你替我说话。”凌青菀仰起脸,望着安檐,“外祖母答应带我去卢家,都是安郎的功劳。”

    “我不过是做了自己该做的。”安檐道,“去了卢家,自己小心些,别叫人欺负你。”

    凌青菀嗯了声,低垂了眉眼。

    安檐觉得她垂首的样子,无线的娇羞妩媚,心头微动。他不禁莞尔,心旌摇曳。

    ***(未完待续) 

第091章卢氏

    第091章卢氏

    四月中旬的太原府,温暖干燥。已经是暮春初夏交替时节,荼蘼花缓缓开着,预示着艳春的终了,暖夏的开端。它们美得寂静清冷,又有蚀骨浓烈。

    凌青菀跟着外祖母去卢家的时候,心倏然变得浮躁。

    她额头竟然沁出了薄薄的细汗。

    外祖母笑着对她说:“卢家的夫人、姑娘们,最是和蔼不过了。她们轻言细语惯了,客客气气的,菀娘不必害怕。”

    外祖母这是说,卢家的女眷们涵养都很好。

    凌青菀嗯了声,点头沉默。

    他们的马车,进了卢氏高大的门楼时,凌青菀忍不住撩起车帘,往外头望去。

    这条街坊,只住了卢氏一族。

    太原府也是大镇,每条街里至少有二三十户人家。那些大坊,更多大上百户。

    而卢氏,百年望族,人丁兴旺,占了一整条街坊。在太原府,能和卢氏比肩的,唯有同样是百年望族的王氏了。

    王氏现在更加显赫些,因为太后姓王。

    卢氏坊间的武侯铺,都是卢氏自己的下人充当。这意味着,他们可以随意宵禁时分出入。

    进了卢氏的坊门,不同于其他坊,卢氏的族坊两旁没有任何店铺。都是住户。虽然是大白天,家家闭门。

    街上安静极了,唯有高大的古槐树绿荫婆娑。马车路过,光影错落。

    凌青菀一家家望过去,心里很明朗。和从前相比,卢氏族坊一点也没变,连朱红色的大门也是隔几年新漆一回。颜色未改。

    若非要让凌青菀去想,她可能想不来。但是瞧见了,就知道见过,这种感觉不会错。

    一切好似不曾改变,但是凌青菀知道,一切都变了。

    卢珃死了,卢氏最大的依靠没了。短时间内他们需得谨言慎行。以免出现更大的错。

    往后他们的荣华富贵,需得更加小心翼翼去经营。卢珃在后位的那十年,卢氏最繁荣鼎盛。才一年的功夫。他们已经落魄了很多。

    好些在京为官的卢氏子弟被迫致仕。就连卢珃的兄长,也被调离了京师。

    “卢珃最后那几年,杀了十位宫妃,得罪了很多人。卢氏今天被迫收敛。也是怕其他族报复吧?”凌青菀心想。

    想到卢珃,她心里就潮潮的。疼得能滴出水来。

    很快,马车就到了二房的正门。

    小厮开门,让景家的马车进去,直接到了垂花门口。

    有位体面的婆子。在门口等着,迎接外祖母和凌青菀。

    “听闻八姑娘最近染疾,被表姑娘治好了。就是这位表姑娘吗?”婆子和外祖母寒暄。

    外祖母心底讶然。面上不动声色,笑着道:“妈妈所料不差。正是这位表姑娘。她叫菀娘,是晋国公府的二姑娘,自幼爱好学医”

    景家的事,也才这两天发生了,卢氏居然已经知晓了,连谁治病的都清楚。

    外祖母感觉背后微凉,心想:“家里的口风也太不严,回头还是要整顿一番。”

    她想着心思,那婆子却叹了口气,对外祖母道:“我们家九娘,也爱学医。”

    凌青菀心头一震。就这么随意又突然,提到了她。从旁人手里听到自己的名字,多少有些异样的感觉,哪怕明知对方不会说她的坏话。

    “菀娘在京里见过九姑娘,还得过九姑娘指点呢。”外祖母笑着,对这位婆子道。

    “真的?”婆子又惊又喜,回头看了眼凌青菀,很感动的样子,“姑娘在京里得到九娘的指点么?”

    她声音很激动。

    凌青菀也终于仔细看到了她的面容,陡然发现她很眼熟。

    她再仔细看一眼,顿时就想起来了:这是卢玉的乳娘啊!因为这个乳娘不是母亲的陪嫁,而是婶祖母送给卢玉的,卢珃总觉得乳娘存了坏心,是婶祖母的探子,让卢玉小心她,不准和乳娘亲近。

    而后,卢玉被卢珃带到京城,这个婆子就留在太原府了,重新回了婶祖母这边。

    乳娘是不是探子另说,她对卢玉是真心很好,嘘寒问暖,体贴备至。卢玉很小就没了娘,她能从这个女人身上,感受到人情的温暖。

    卢玉很喜欢这乳娘,每每回太原府,都要看望她,给她带些东西,甚至叮嘱婶祖母要善待她的乳娘。

    卢玉回太原府的时候,乳娘都会过来常陪着她睡,夜里给她作伴,听她说京里的趣事。

    如今,乳娘没有实职,不过是在婶祖母身边应答。平常有空,帮衬着迎客送客,做些小事。

    她衣着光鲜,虽然老了些,却不憔悴。足见婶祖母待她还不错,凌青菀很欣慰。

    这婆子开口就提到了九娘,凌青菀现在也明白了。

    凌青菀眼睛微湿,她极力垂眸敛去,声音仍是有几分湿意,对这婆子道:“是,我姨父是吏部尚书,九娘有时到姨母府上做客。

    我很小的时候,她很喜欢我,说我长得白净,像她妹妹一样。知道我也喜欢学医,就指点过几句。”

    这话没什么破绽。

    婆子点点头,有点伤感,眼睛微湿。卢九娘已经走了四年,仍有人惦记着她,凌青菀心头也添了湿意。

    这婆子姓莫,卢氏其他下人都叫她莫妈妈。

    莫妈妈一路和凌青菀、外祖母说着话儿,把她们领到了卢二太夫人的院子里。

    院子里静悄悄的,种了几尾湘竹,修长翠绿,迎风婀娜。翠竹旁的石桌石椅上,摆在白玉棋枰,只是棋子被捡去,纤尘不染。

    二太夫人很喜欢下棋。

    卢珃非常聪明,母亲走后她刻意学下棋,总是跟婶祖母请教。婶祖母是乐意教的。卢珃又聪慧,一点就通。

    她们的感情,就是通过围棋建立起来的。卢珃从那时候起,这算攀上了婶祖母,找到了一点对抗父亲的依靠。

    凌青菀瞧见这棋枰,也微微怔了下。

    卢玉和卢珃的父亲,天性暴虐。打下人和下属是常见的。不高兴的时候。连卢玉姊妹俩都打过的。

    这个家里,令卢珃和卢玉窒息。

    凌青菀想着,脚步已经踏入了屋子里。

    满屋珠围翠绕。丫鬟婆子们,个个鲜衣华丽;还有几个主子,是婶祖母的媳妇和孙媳妇。

    都眼熟,但是分不清具体是谁。

    这不是记忆的残失。而是卢玉从前就没弄明白过她们分别是谁。她刚开始记忆可靠的时候,就跟着她姐姐走了。

    而后。每年都回太原,是跟着大哥回来祭祀,祭拜她母亲。她姐姐不能出宫,都是卢玉代为祭拜。

    除却祭拜。到婶祖母跟前也只是应个景。

    外祖母和这些人寒暄。

    寒暄之后,她们领着外祖母和凌青菀,去东次间见二太夫人。二太夫人并没有卧床。而是半躺在东次间的炕上。

    二太夫人头发花白,气度雍容。她穿着宝蓝色的褙子。笑容慈祥,对凌青菀和外祖母很热情。

    “您今儿气色真好。”外祖母对卢二太夫人道,“还用药吗?”

    “还在用着。”卢二太夫人笑道,“上次您来瞧我,正巧刚发病,这几天又缓了些,看上去还好。劳您费心惦记着。”

    然后,二太夫人转颐看着凌青菀。

    凌青菀心头发紧,感觉婶祖母这双眼睛犀利锋锐,能把她看透一样。

    二太夫人不可能知道体内住着卢玉,只是笑着道:“表姑娘腼腆得很。听说你在京里,和我们家九娘交情颇好?”

    凌青菀道是。

    “她比我大五岁,认识她的时候还小,她待我亲切,像亲姐姐一样,还指点我医术。”凌青菀道。

    婶祖母就叹了口气,道:“我家九娘最是和气的性格了”说罢,也有点伤感。

    凌青菀劝她节哀。

    “我能给你切脉吗?”说了片刻的话,凌青菀试探着问婶祖母,“听说您病了几日,药石疗效甚微。我学得几分医术,斗胆献丑了。”

    婶祖母笑了笑,道:“来,你来瞧瞧。”

    昨天,外祖母递了拜帖,想带着外孙女来卢家,二太夫人心里就起疑。

    景家的太夫人最是小心谨慎的性格,平素轻易不登门。哪怕卢家准备和景八娘议亲,太夫人也很少来打扰。

    前日,二太夫人还听闻,景家的景八娘突然得了怪病。卢氏想求娶景八娘做媳妇,自然很关心她,生怕她怪疾,格外留心她。

    多番打听,才知道只是中毒。

    而诊断出来的,是京里来的表姑娘。这位表姑娘的医术,像孙大夫那种德高望重的老大夫,都颇为推崇。

    孙大夫也到卢家行走。

    所以,卢二太夫人就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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