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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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嫁- 第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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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到了太原,我带着你去骑马。”安檐在她耳边说道,“舅舅军营的后山。暮春的时候漫山遍野都是野草野花,比京城好玩多了”

    凌青菀“嗯”了声,声音却有点走调,心湖全乱了。

    他的怀抱炙热。几乎烫伤了她的心,她情绪有点难以自控。

    “我再历练几年。也去外地做个刺史,你跟着我去。咱们远离盛京,自由自在。我教你骑马、打围、打马球”安檐的声音,更加近了。

    他低下头。几乎是在她耳边说话,温热的气息徜徉在她的面颊旁边。

    凌青菀心里,倏然充满了期望。

    他描绘的生活。明明那么简单,她却生出了无限的向往来。祯娘会骑马、会用长鞭。会打马球,活得恣意又英姿飒爽,凌青菀很是羡慕。

    “嗯。”凌青菀回答安檐。

    安檐的唇,就落在她的耳旁。

    他唇灼热,似火一样,印在凌青菀的脸上。她的脸,一下子就红了,有点手足无措。

    “菀儿,你和从前不太一样了!”安檐突然紧紧箍住了她,将头埋在她的颈项间,磨蹭着她细腻凉滑的肌肤,喃喃道,“这样也很好。你什么样子,都很好。”

    凌青菀心头微怔,似有瓢冷水泼下来,将她心里的热全部熄灭。

    她有点胆怯的样子,任由安檐紧紧搂着她,心里各种滋味,却多添了分忐忑和内疚。

    “安郎,你见过卢玉吗?”凌青菀突然问他。

    安檐也微微怔了怔,抬起了头。

    他从背后抱着凌青菀的,彼此看不清对方的神色。不过,他的胳膊立马僵了下,让凌青菀觉得,他很不想提到这个人。

    “没有。”安檐道,“你怎么提到了她?”

    他语气有几分不善。

    凌青菀犹豫着道:“如果我变成卢玉那样,你还觉得我好吗?”

    安檐就松开了她。

    他让凌青菀转过来,面对着他。安檐用手指抬起她的下巴,让她和自己对视。

    “变成卢玉哪样?”安檐看着她的眼睛,严肃问她,“不守妇道,轻浮荒|淫?”

    他脸上的柔和,消失殆尽,分外冷酷。他很讨厌卢玉,虽然他根本没见过卢玉。但是他听说过卢玉的事,和她对周又麟的所作所为。

    卢玉是个医痴,每每碰到女孩子学医,安檐就觉得反感。哪怕是凌青菀,他也会不太舒服。

    凌青菀的心,狠狠被刺痛。

    她的脸色顿时惨白,难堪万分。一时间,她进退维谷,眼神都黯了。

    “你学会了医术,肯定是很仰慕卢玉。”安檐见她这样,还以为自己说话太重了,让她害怕了,故而声音柔和几分,对她道,“京里女孩子学医,都是学她的。

    她没什么可学的。且不说她性格轻浮,行为失道,单说她失信于人,就不是什么好姑娘。又麟是倒了大霉,才和她结亲”

    而后,安檐又说了些什么,凌青菀一个字也没听进去。

    她耳边嗡嗡的。

    回到房里,她脑海中全是安檐那句“和她结亲是倒了大霉”“她没什么可学的,举止轻浮,不守妇道”。

    凌青菀不停跟自己说,安檐没有说错什么。他和周又麟是挚友,卢玉婚前*与人,是她的错,她让周又麟颜面扫地。

    安檐心疼自己的兄弟,讨厌卢玉是很正常的。

    再说,安檐也不认识卢玉。他爱慕的,是凌青菀而已。

    作为一个局外人,作为周又麟的挚友,安檐的话没有任何的错,错的是卢玉。

    可是她仍是觉得难受,将头埋在枕间,彻夜未眠。她心里想着什么,她理不清楚了,反正乱糟糟的。

    安檐说,不管凌青菀变成什么样子,他会喜欢她,都觉得很好。除非她变成卢玉。

    ***(未完待续) 

第069章露宿

    第069章露宿

    第二天赶路的时候,凌青菀眼睛有些肿。

    安檐看她的时候,她就低着脑袋,尽量不和他对视。

    中途停车歇息的时候,安檐上车瞧她,想伸手试试她是否发烧了,身体不舒服等。

    他的手刚刚伸过来,凌青菀立马避开了,躲闪不及。

    安檐微愣。

    “我没事。”凌青菀顿了顿,才对安檐道,“昨夜床睡得不舒服,错过了睡意,有点失眠。我回头打个盹,就没事的。”

    她说话的时候,终于看了眼安檐。安檐发现她眼睛布满了血丝,看得出是彻夜未睡。

    安檐沉默了下。

    他是个心思缜密的人。凌青菀一点微小的变化,他都能看在眼里。昨夜谈了什么,她又有哪些变化,安檐一清二楚。

    但是他没问。

    他知道问了也没用,凌青菀不会告诉他的。而且,安檐觉得也自己的念头很荒唐。

    “那你回头打个盹。若是再不舒服,咱们早点打尖,休息一天再走。”安檐道。

    说着话儿,他的手又伸了过来。

    这次,凌青菀没有躲开他,任由他试探她额头的温度。

    “没有发烧。”安檐道。

    凌青菀微微颔首。

    当天,他们准备赶到下一个小镇上住宿。不成想,中午的时候突然天气骤变,下起了暴雨。

    雨瀑铺天盖地,地上起了一层青烟。

    视线里变得迷蒙起来。

    “牵好马!谁的马脱缰了,我就不轻饶谁!”安檐冒着暴雨,骑马整理车队。厉声呵斥众位车夫。

    他带着的几名护院,也纷纷下车,站在雨里帮忙掌控马匹。

    他们就地等雨过去。

    安檐自己也不避雨,骑马四下里巡查。暴雨打得他睁不开眼,他的马也颇为疲惫,但是坚强矗立。

    他高大结实,似雨幕中的塔。镇守着凌青菀。

    “你运气真好。”凌青菀瞧着这一幕。在心里对自己道,“你能遇到这样好的人。我大概是没有这样的运气,否则也不会早逝。占了你的身体。”

    她有些无力,依靠着车壁。

    暴雨不停的敲打马车,马儿的嘶鸣此起彼伏。有些马车的马受惊,不停想要挣脱而去。

    安檐就去调控。

    暴雨下了半个时辰。终于停歇。

    大家都松了口气。

    凌青菀的马车,是安檐送给她的。很是牢固,没有漏雨。

    但是其他的人就没那么好了。

    马车队里的每辆车都在大道上,没有失控被马带到沟里去。只是乱七八糟的,搅合在一起。

    “你的车漏雨吗?”安檐先去整顿车队。然后过来问凌青菀,“没有淋湿吧?”

    “我没事。”凌青菀撩起车帘,对他道。“你淋湿了一身,去更衣再出发吧。别染了风寒。”

    “我不妨事。”安檐道。

    他没有去更衣,和车夫们一起,

    这么一场大雨,黄土夯实的道路变得泥泞不堪。他们的马车都有负重,逃脱了暴雨的冲刷,又陷入了泥坑里。

    走了半天,才走了一小半的路。

    到了傍晚,仍没有到小镇上。官道四周,全是荒山野岭,一望无垠。暴雨过后,已经放晴了,晚霞璀璨,四下里荒无人烟。

    “我们今晚露宿。”安檐驱马到凌青菀的马车旁边,对她道,“你别担心,路上遇到这种事很常见,不会出事的。这一带山路多,走夜路容易出事。”

    从太原府到京城这条路,安檐很熟悉。他时常从京里到太原府奔波,不知走了多少趟。

    “不用担心我,你去安排吧。”凌青菀道。

    官道旁边不到一里的地方,有片小树林,四周都是荒郊,人迹罕至。

    安檐安排露宿。

    什么人值夜、什么人煮饭,各马车怎么排列,他都要安排得非常仔细。

    篝火点起来的时候,倒也不怎么害怕。

    他们主子、下人,加起来有将近三十人呢。

    三十人围坐在着,也是热闹。

    “饿了吗?”安檐安排好了一切,走过来对凌青菀道,“我带人去打猎,这片树林能打到野鸡、野兔。”

    “不用了吧?”凌青菀忙道,“咱们带了干粮,随便吃些。若是走散了,黑灯瞎火怎么找?”

    “我不会走散的。”安檐道,“我留下两个人照顾你们。而且,我们也不走远,一旦你们有事,我的护院发信号,我一刻钟能赶回来。”

    “二哥,二哥,我也要去!”凌青桐迫不及待了。

    安檐摸了下他的脑袋,道:“你不去,你照顾你姐姐。”

    凌青桐很失望。

    凌青菀见安檐安排周密,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下,自己如此担心,显得妇人短见,就不再说什么。

    安檐带着几个人,去树林里打猎。

    约莫两刻钟,他就回来了。

    他果然猎到了不少的野鸡和野兔。

    “都是大人打的。”有个护院笑着对其他人道,“我们大人百步穿杨,箭百发百中。”

    安檐带着的几个护院,并不是他家里的人,而是他自己的人。他曾经从舅舅军中带回来的。

    “各有长处。”安檐道,“你们不擅长弓箭,但是刀枪棍棒武艺精湛、马术高超,我尚不及。我们又不是猎人,箭法好坏不足以论。”

    他很谦虚。

    他的属下仍是恭维他箭法超群。

    他们说着话,已经把野兔、野鸡去了内脏。

    一部分放在火架上烤,一部分裹着泥土烧。片刻之后,空气里就弥漫着肉的浓香,令人垂涎。

    凌青菀也感觉胃里空空。

    等野味烤熟,安檐拿了只野鸡。亲自送到凌青菀跟前。

    凌青菀坐在车上搬下来的小杌子,安檐就半蹲在她身边,撕下一块鸡腿给她。

    “怕不怕油腻?”安檐低声询问她。

    然后,他给凌青菀的两个丫鬟使眼色,让她们坐到旁边去。丫鬟们很怕安檐,立马都跑到一旁去了。

    这处的篝火,就只有凌青菀和安檐。

    凌青菀从他手里接过鸡腿。道:“我肠胃很好的。什么都能吃。”

    然后,她大口咬起来。

    看她吃得很香,安檐欣慰。忍不住伸手摸了下她的头。

    凌青菀身子微僵,顿了下。

    安檐收回了手,道:“怎么了,怎么突然像怕我一样?昨天我是不是说错了什么?”

    凌青菀沉默着。狠狠咬下一口肉,用力咀嚼起来。不再回答他。

    安檐就坐在她身边,也撕下野鸡,慢慢吃起来。

    雨后的夜空,澄澈透明。似块上好的宝玉。碧穹繁星点点头,四周蛙鸣蛩吟,暮春的夜喧闹繁华。

    “你记得你上次问我王七郎的事吗?”安檐先吃饱了。见凌青菀埋头吃肉,不想和他说话的样子。就主动对她道。

    凌青菀心头一怔,手里的动作就停止下来。

    好好的,怎么突然说到了王七郎?

    “嗯,我记得。”凌青菀道。她的声音,有些怯意,中气不足。

    “他就是死在这附近的。”安檐道,“沿着官道往前走大约两个时辰,有处隘口,悬崖峭壁,适合围攻。他就是在那里被强盗逼下山崖,身中数箭而亡。”

    凌青菀的脸,顿时有点发白。

    “强盗?”凌青菀反问安檐,“真的是强盗吗?”

    安檐沉默一下,道:“王家是什么门第?倘若不是强盗,查起来不知牵连多少人。所以,官府咬定是强盗,王家也没有深查”

    凌青菀微愣,她似乎明白了一些什么。

    “王家没有深查?”凌青菀问安檐,“他死了,王家选择息事宁人?他们不喜欢他,不在乎他的生死?”

    “不知道。”安檐道,“我只是告诉你我知道。事实到底如何,我不得而知。”

    凌青菀沉默。

    篝火烧得噼里啪啦,火焰上下翻窜。

    “晋国公府的姑娘,不可能对王七郎的事有兴趣。”安檐倏然道。

    他的声音,猛然变得冰凉,“哪怕有兴趣,也不会变脸、失落。你很在乎!”

    他的眼神锋利,似能看透她。

    凌青菀垂首。

    她捡起地上的枝杈,轻轻折成了两段。心里翻滚着什么滋味,她体会不出来。

    “你可以告诉我。”安檐见凌青菀仍不动声色,就知道自己试探不出什么,声音柔和下来,对她道,“我不在意你发生了何事,只要你跟我坦白,我会替你保密。菀儿,我什么事我都可以替你做主。”

    王七郎已经死了四年,那时候凌青菀才十一岁。

    安檐倒不是怀疑她和王七郎有什么不清不白。但是,凌青菀心里有事,很重要的事,让她情绪阴晴不定,安檐知道。

    他什么也不点破,因为还没有到那个时候。

    “我有些累了。”凌青菀把手里的枝杈丢在地上,起身对安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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