催妆礼是有定制的。无非就是冠帔花粉之类的东西。
安家送过来的礼单,凌青菀也看到了:“销金盖头,花扇,花粉盝、洗项、画彩钱果等。”
看完之后,凌家的答礼,凌青菀也一一过目:“有金银双胜御、罗花璞头、绿袍、靴笏等。”
她似乎什么都要看,什么都感兴趣。
景氏等人就笑她:“没见过你这么不矜持的姑娘!”
凌青菀不以为意。她就是不够矜持,她的喜悦也不加掩饰。
催妆礼送了,婚事正式拉开了序幕,接下来不管发生什么事,婚礼都要正常进行。
凌青菀觉得这天,也没有那么冷了,反而凉滋滋的,舒爽宜人。
上午的时候,莲生照样去看石庭。
一个时辰之后,莲生回来了,脸色却不太好看。她对凌青菀说:“主人,那个越王爷又去了,送了好些补品,还让石公子搬到他府上去住,石公子很生气。”
凌青菀也脸色微敛。
说起来,越王对石庭是有一番情意的。
越王知道石庭生病,非要去探望。他从前爱慕石庭的好容貌,死缠烂打的,石庭烦死了他,恨不能一刀将其捅死。
他要探病,石庭忍了再忍,想到自己现在这幅样子,也许能吓吓越王,就让他进去了。
不成想,越王没有吓到,反而更殷勤,想给石庭治病!
越王心疼死了,都快对着石庭哭出来,石庭恶心得隔夜饭都差点吐了。
石庭气得要死,甚至让安檐帮他杀了越王。
安檐却说不行。
“为什么不行?他一个落魄王爷,从前还想争皇位,我满手都是他的把柄,随便寻个借口就能杀他!”石庭说。
“官家很器重他,整日把他叫到宫里,还授予他刑部郎中的官职。不知是官家自己的主意,还是纪王教的,官家大概是保全越王,以备后手。”安檐说,“朝事未定,这个时候还是不要和官家兄弟拼得鱼死网破的好。”
官家知道,孝宗朝政无能,给他留下了一个烂摊子。现在朝政把持在安氏父子手里,将来要对付安氏父子,那是一场硬仗。
所以能拉拢的人,官家都在拉拢,而且行事小心翼翼。
越王到底姓赵,并非纨绔,而且韬光养晦,颇有才能,所以官家极力提拔他,希望将来他可以成为自己的利器。
就这一点,安檐挺欣赏官家的。他小小年纪,倒是雄心壮志。
这个时候,安檐不想触怒官家,让官家尝点甜头,甚至让他为此洋洋得意。
骄傲自满,更容易对付。
“可是他太恶心了!”石庭想到越王就想吐,“他再敢到我家里来,我就要捅死他!”
石庭从前是个清冷的性格,现在变了很多。其实,现在这样爽利。才是王七郎。从前,他一来是心里的责任太重了,压得他踹不过气,二是伪装。
如今他卸下了伪装,又没什么心事了,只在等死,石庭恢复了他的本性。所以常炸毛!
石庭不喜欢男人。越王深情的眸子,石庭接受不了,一阵阵的反胃恶心。
他不知道越王堂堂男儿。怎么会有这种变态的爱好,不喜欢女人,只喜欢卖屁股的男人。
知道石庭生病,越王很是心疼。
石庭现在变成了那样。越王痴心不改,石庭更恶心了!
他一想到越王。就汗毛林立。
“石公子气得半死,脸色紫涨,差点昏过去了,他让我把越王打出去。我就把越王扛出去,丢在门口。”莲生告诉凌青菀,“主人。我没有惹事吧。”
“没有。”凌青菀笑道,“你的职责是保护石公子。照他的吩咐做事,没有错。”
莲生松了口气。
凌青菀想亲自去看看石庭。
越王的深情,都对石庭造成心灵伤害了,着实令他恶心不止。
其实越王也是一表人才,高高大大的,面容俊朗,一点也不女气。石庭不喜欢男人,越王又纠缠得紧,这才让石庭恨不能砍死他。
凌青菀很想去看看石庭。
她也觉得这种事非常糟心。
强扭的瓜不甜,何况石庭和越王之间还隔着性别。
可是,她即将出阁了,哪里都不准备去,就安心呆在家里。
“莲生,你下午再去安大人府上,告诉安大人,想个法子牵制住越王。他总这样恶心石公子,石公子的病情难得好。”凌青菀吩咐莲生。
莲生道是。
回来之后,莲生却告诉凌青菀:“安大人说没事,叫主人别操心。”
凌青菀算是明白了,安檐不打算帮忙,还在一旁幸灾乐祸。
兴许,安檐就是希望石庭能和越王好了,从此不爱女人,解了安檐的心头刺,凌青菀就是安檐一个人的。
“那个小气的男人!”凌青菀低声骂安檐。
顿了顿,凌青菀又对莲生道,“你再去告诉安大人,他若是不帮忙,我就要亲自出手了。”
莲生又去了。
她回来告诉凌青菀:“安大人说,让主人您别闹,待嫁的姑娘别到处跑,等过了初五再说。”
凌青菀隔住。
她一边想着怎么收拾安檐,一边吩咐莲生,让莲生去石庭府上坐镇。若是越王敢去,直接将他打出去。
莲生一连几天都在石庭那边。
到了三月初四,就是凌青菀出阁的前一天,她的三婶充当了铺房的太太,去了安家暖房。
“铺房”,就是一个展示嫁妆的过程。
凌青菀的嫁妆,不够惊人,却也是丰富的。置办嫁妆的钱,陈七娘出了二万两,安檐偷偷塞了二万两。
在京里,四万两的陪嫁,规矩非常庞大,比得上郡主了。
不过,安檐的亲戚都是权贵,没人将这些放在眼里。
当然,也没人能挑出毛病来。
初四这一晚,凌青菀忐忑难眠。
明天,她就要睡到安家去了。
她身边现在睡着蕊娘,明天就要该睡着安檐,一切都要发生变化。
凌家今晚的灯笼不灭,庭院处处红光曳地。
“终于要出嫁了!”凌青菀慢慢舒了口气。
她想到京里不少女人对安檐虎视眈眈,更有冯太后,自己以后的日子并不是那么好过。但是,安檐会用宽大的手掌牵着她,她就什么都不怕了。
她一直想了很多事,想到生儿育女,想到白头到老,所以只睡了一个时辰就到了卯初。
卯初,她要起来更衣打扮。
刚刚坐起来,院子里就响起了脚步声,给她梳妆和送嫁的人都来了。
凌青菀打了个哈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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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大50章大婚
第250章大婚
三月初五,又是个晴朗的日子,碧穹万里无云,似上好的蓝玉,高高远远的,疏朗开阔。
凌青菀卯初起床,然后梳妆打扮,穿了繁复的嫁衣。嫁衣上缀了红玉和金箔,足足十来斤重,凌青菀浑身发软。
而她的头冠,是用二十斤的黄金和宝石点缀,华贵华美,金灿秾艳。
这套行头穿戴上,凌青菀就动弹不得了。
“脖子疼。”她嘀咕一声。
“嘘!”陈七娘重重拍了下她的手,让她别说话。
凌青菀觉得骨头疼、脖子疼,被陈七娘打过的手背也疼,坐立难安。
到了卯正,凌青城进屋,背起凌青菀去家庙祭拜。姑娘出嫁,头一桩就是要去家庙拜辞。
穿上了嫁衣嫁鞋,双足就不能再沾娘家的尘土,所以不管去哪里,都由兄弟背着。
凌青菀有大哥,就是她大哥背着她。
“我重不重?”从凌青菀的院子到出了大门,凌青菀听到她哥哥有点喘气,上了车之后就问他。
凌青城也不和凌青菀说话:“今天不要开口!”
凌青菀悻悻的闭了嘴。
等马车到了家庙,凌青城重新将她背下来。
家庙已经铺了长长的红毯,凌青菀漫步走上去,身子有点不稳,凌青城在旁边搀扶着她。
初春的早晨,是寒凉的。可是祭拜之后,凌青菀浑身的汗。
拜辞了家庙,凌青菀重新回了家。
“你不要开口,听着我说。”凌青城将凌青菀背回她的屋子,让她坐在床上。陈七娘在一旁说,“妹婿亲迎的人马,马上就要到了,等他们用过了饭,阴阳克择官报过来时辰,就可以动身了。”
亲迎是婚礼的开端。
安檐会骑着高头大马,亲自带着十分可观的亲迎队伍。前往凌家。
亲迎队伍有数十名男儿组成。他们成为“行郎”。在鼓乐的开道之下,行郎们各执花瓶、花烛、香球、洗漱用具、妆台、照台、裙箱、衣匣、百结、青凉伞、交椅等,往凌青菀家里而来。
凌家需要准备酒菜款待他们。
安檐的行郎队伍有五十人。这是提前告知的,让凌家好准备饭菜。
陈七娘刚刚说完,外头想起了鼓乐声,悠悠扬扬穿过坊间。飘入了院内。
凌青菀侧耳听了听。
片刻之后,凌家大门口放了炮仗。噼里啪啦震天响。
“来了!”陈七娘低声笑道,然后她对满屋子的丫鬟说,“二姑爷来了,要发利市钱。你们快去抢!”
丫鬟们道是,争先恐后的去了。
凌青菀坐在那里笑。
她不知道安檐撒利市钱是什么样子,是什么神态。想了想。想不出来。
安檐是会绷着一张脸,还是笑容满面?
其实。陈七娘让丫鬟们去门口,不仅仅是抢利市钱,还有听听阴阳克择官的报时辰。
亲迎队伍还没有进门,礼官先要念贺词,然后鼓乐官作乐,再克择官报时辰。
就是什么时辰要起身。
吉时是今天才能选的,所以凌青菀也不知道。
片刻之后,她的丫鬟闲儿捧了一把利市钱进来,笑着对陈七娘和凌青菀说:“克择官唱喏了时辰,是未时正!”
那就是下午,离现在还有大半天。
凌青菀扶了扶沉重的头冠,忍不住叹气:“哎哟!”
她真想早点,到了安家把衣裳和头冠换了,能轻松轻松。
结果,还有等半天。
陈七娘又打她的手。
凌青菀哀怨看了眼她嫂子。
陈七娘一点也不让她,说:“今天是大喜的吉日,不可发哀声。”
凌青菀的另一声叹气,就咽下了下去。
她带着重重的头冠,只能坐、不能躺,脖子慢慢的越来越酸,她觉得特别难熬。
如此艰难的终于熬到了未时初,催妆的乐又响起来,终于该上花轿了,凌青菀松了口气。
陈七娘替她盖上了大红的盖头,将她交给了媒婆。
媒婆搀扶着凌青菀,去拜别景氏和长辈。
景氏端坐中堂。
安檐已经在那边了,立在凌青菀的左手边。他们跪拜之后,景氏说了好些吉利话,说着说着声音就哽咽了。
凌青菀也哭了。
而后,安檐领着她,往垂花门去做花轿。
凌青菀趴在凌青城背上,跟在安檐身后,看着他穿着大红吉服,双腿修长挺拔,细腰宽肩,脚步稳健,心里别有一番荡漾。
“这是我的男人了!”她如此想。
凌青菀上了花轿,盖上了红盖头。
因为还没有到时辰,所以轿夫们佯装讨利市钱,不肯走。
这是婚礼的步骤之一。
安檐骑在马上撒钱,四周被钱币打得哗啦啦作响,像下了一场钱雨。
利市钱要一而再、再而三的撒,这才够吉利。很多人家觉得这是陋习,因为要花很多钱,但是安家不在乎。
所以,安檐在那里撒了两刻钟的钱,众人都抢了满兜。
凌青菀坐在花轿里,唇角微扬。
闹了片刻,终于到了时辰,花轿起身,摇摇晃晃的。一路鼓乐,一路喧嚣,终于到了安家。
到了安家,下了花轿就是“拦门”。
所谓拦门,就有礼官念拦门词:什么“从来君子不怀金,此意追寻意转深。**诸亲聊阔略,勿烦介绍久劳心”。
一句话,又有撒钱。
过了拦门礼,阴阳克择官开始行“撒豆礼”:克择官手里捧着花斗,里面装了豆谷钱果,撒开之后,孩子们到处捡。
拦门礼、撒豆礼、坐鞍礼、参拜礼、撒帐礼、合髻礼、合卺与交卺礼。
所有的礼节结束了,已经到了黄昏。
凌青菀几乎只剩下半口气。
安檐看着她都坐不住了。问她:“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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