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许是王淑妃知道了秘密,所以冯太后再杀她?”景氏声音更低。
凌青菀一直知道她母亲的思维缜密,而且分析能力过人。
景氏能得到这样的结论,凌青菀一点也不惊讶。但是。她还否认,尽量让景氏打消这些猜测的念头。
毕竟这些事,事不关己,说出去却会引火烧身。
“冯太后已经尊荣至极,嗣皇帝年幼,没人敢废除她,她何必在这个时候冒险呢?哪怕王淑妃真的诬陷冯太后。也没人理会啊。”凌青菀笑道。
景氏觉得这个说法很牵强。
但是。她沉吟片刻,没有和凌青菀去争论。
而凌青菀心里,则是比较同意景氏的看法:冯太后先杀王太后。得到了孝宗皇帝的承诺,孝宗皇帝弥留之际,果然将其封为太后。
而后,冯太后为了防止将来有人议论王太后去世的蹊跷。嫁祸王淑妃,先堵住悠悠众口。
怎么嫁祸?
自然是死无对证更合适。
“应该很快就有结果。说王淑妃杀了王太后。”凌青菀心想,她觉得新帝查王淑妃的死因,是有缘故的,目的就是将王太后的死嫁祸给王淑妃。
果然。凌青菀很快就听说,嗣皇帝让人查王淑妃的死因,就查到了王淑妃在宫里行厌胜巫术。想要置冯太后于死地。
王淑妃对冯氏封为太后耿耿于怀。
这件事,还被人发现了。
在宫里行巫术。乃是死罪,甚至祸连九族,王淑妃为了保住家族,只得自杀。
“原来王淑妃在宫里行厌胜之术,那么王太后和先皇”
“也许就是了。”
“恶毒的妇人。”
消息传开之后,已经自缢了的王淑妃,成了议论的重点,冯太后反而更加安全了。
先皇断七之后,朝中一切渐渐明朗起来。
安檐也终于抽空,和他母亲小景氏一起到了凌家,商量他和凌青菀的婚事。
“官员之族,禁宴乐婚嫁百日。”小景氏道,“还有几天就是菀儿和檐儿的婚期,咱们需得往后挪百日,正巧是二月初一。
而二月初一,诸事不宜。我让钦天监合了两个孩子的八字,重新择日,选在三月初五。”
“也是好日子!”景氏很满意,“你们看着办吧,我们无异议的。”
小景氏点点头。
凌青菀坐在一旁,小景氏就拉了她的手,笑道:“菀儿可等得着急了。”
安檐立马道:“是我等得心急!”
众人哄堂大笑。
凌青菀也跟着笑了。
今天的安檐,脱下了软甲,穿着玄色的风氅,青灰色的长袄,修长挺拔,身姿优雅,添了几分倜傥雍容。
只是,他眼底有很浓郁的阴影,应该是好几天没有睡觉了,凌青菀又有点心疼。
说了片刻的话,小景氏去看两个孩子,凌青菀和安檐就趁机离开,去后花园逛逛。
已经是冬天了,哪怕走在日光里,也有寒气逼人。那骄阳慵懒疏离,淡淡的,照在身上没有半点暖意。
凌青菀和安檐在后花园的凉亭里说话。
凉亭旁边,一株腊梅傲然盛绽,将三两支疏影攀爬到凉亭的柱子上,红梅娇艳,幽香清冷。
“恭喜安大人!”凌青菀笑着对安檐道。
因为冷,她倩颐又白又红,艳胜梅蕊,煞是可爱。安檐想到,原本还有几天就可以与她成亲,不成想遭逢此乱,要往后推将四个多月,心里添了几分怨气。
安檐问她:“拿什么恭喜我?”
凌青菀眼睛眨了眨,清湛盈眸能倒映出人影,格外娇媚。
安檐上前,捧起了她的脸,吻了她。
她的唇柔软温热,贴着他的冰凉,让他心里的涟漪越扩越大。
安檐一把将她抱起来,抱在臂弯里。
她在修长婀娜,在他面前,总是显得格外娇小。他抱起她,感觉她轻若无骨,十分可人。
“九娘!”他低低呢喃着她的名字,久久不肯松手。
凌青菀攀着他的脖子,生怕掉下去,很是紧张。
片刻之后,安檐才将她放下。
他摸了摸她的面颊,低声道:“九娘,我有件事要告诉你,你定然高兴!”
“什么?”凌青菀问。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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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8章放下
第228章放下
一件肯定会让凌青菀高兴的事?
凌青菀想不到,还有什么事一定会让她开心。
此前,所有的事对于她而言,都有点事不关己,她没有特别期待的,除了和安檐成亲之外。
可是,因为国丧,他们的婚事往后推了,不可能再更改。那么,到底还有什么值得期待的?
而安檐素来沉稳,他突然这样说话,让凌青菀很是好奇。
“是石庭回来了吗?”凌青菀猛然灵光一闪,问安檐。
安檐微愣。
他眼眸微敛,似乎对这个话题很是忌讳。
凌青菀不解看着他。
“不是。”安檐沉默一瞬,才回答凌青菀,“我不知他去了哪里,暂时也没有他的消息。怎么,你很担心他吗?”
“是啊。”凌青菀坦言道,“他送了好些法器给我,治好了我的病,可是他自己病得更重,我不知道他治好自己没有。他倏然间失踪了,我心里如何落忍?”
“他那么大的人,能照顾好自己!”安檐道。
他这句话说得很冷硬。
他好似不想凌青菀问半句石庭的事。
从前,他不是这样的!
凌青菀很难相信一个人突然变得强势,所以她心里明白,不是安檐变得冷漠,而是石庭出事了!
安檐知道石庭出事了,甚至石庭离京,估计安檐也帮忙了。如今看来,是他们俩约定好了,都瞒住凌青菀。
在他们的计划里,安檐做恶人。用粗暴的态度来阻止凌青菀的盘问。
想到这里,凌青菀心里更是一团乱麻。
这不是吉利的征兆。
虽然和石庭没了爱情,凌青菀仍是希望他活着,至少不想他因为救她而死。
安檐不肯说,凌青菀知道问不出什么,就不再追问。两人沉默着,寒风从他们身边吹过。两人的衣襟都随风缱绻。悉悉索索的。
“你原本要告诉我什么?”须臾,凌青菀先开口,问安檐。
她已经打定主意。自己去找石庭,不告诉安檐,所有她没有抓住安檐的话锋不放,而是转移了话题。
“你可以皇陵祭拜你姐姐。”安檐道。
凌青菀微怔。
“真的?”她声音情不自禁哽咽住了。重生这么久。她一直想去祭拜卢珃,只可惜她无法进入皇陵。
皇陵不在京里。而且不是平常人就能进去的。
从前,安家也没法子让她去皇陵祭拜,所以凌青菀从来没提过这话。
只是她心里总是很遗憾,想去给卢珃上柱香。
这话她没有提过。安檐却已经知道了,凌青菀很是感动。
“自然了。”安檐唇角也有了些笑意,“你跟姨母说一声。过几天就可以启程。不过,我只怕是没空陪你”
他刚刚升了高位。满朝的人都觉得他能力不足堪当如此大任,无人服气!
所以,收服人心是他目前的紧要任务,他着实抽不开身离京。新帝登基,孝期未过,京里有很多事,都需要安檐忙碌。
“不妨事的!”凌青菀异常兴奋,道,“莲生陪着我去,她能保护我!”
而且,不止是莲生,安檐肯定还会派其他得力的下属跟着凌青菀。
所以,凌青菀根本不需要担心什么。
她也的确不太担心。
“嗯。”安檐伸手,摸了摸她的脸。
安檐走后,凌青菀独坐沉思,思考怎么跟她母亲提及这件事。
她要离京去黄陵,来回大概需要二十多天。她一个未嫁的姑娘家,离家二十多天,没有足够的理由,是打发不过去的。
她母亲也会担心。
用什么理由好呢?
凌青菀想了半晌,都觉得理由不够好。她烦恼了一个晚上,还是没有想到足够合适的理由。
第二天傍晚,安檐又来了。
晚夕瑰丽,似锦缎披降在安檐的周身,他玄色盔甲泛出几分柔和,将他的煞气敛去。
安檐进来,对景氏道:“姨母,我最近有个朋友,说可以帮我买到便宜的田庄,我自己抽不开身,能否让菀儿去帮我看看?
姨母放心,我会派侍卫司最得力的将士陪着菀儿去,这一路不会有什么风险,能将她平安带回来。”
景氏微讶。
她的吃惊中,也带着几分高兴。安檐这样信任凌青菀,什么都想到她,在景氏看来是很好的事。
不过,凌青菀到底还不是安檐的妻子,现在去帮他置办田庄,是不太合适的。而且,这些事应该是家里的管事去办,绝非女主人。
“她懂什么,别误了你的事。”景氏道,“派个得力的管事去,也是一样的。”
“娘,我想去!”凌青菀道,“这些事,我一点也不懂,去学学。我也想出去玩玩。”
景氏听到这话,心头微动。
她想到自己家的门第落魄,小家小业,没什么能教孩子的。凌青菀以后要嫁到安家,而安家现在权倾朝野,安檐更是在兄弟中最有出息的,兴许他们就要支撑门庭,凌青菀不事事精通,管事的下人都不会把她放在眼里。
凌青菀嫁给安檐,原本就是高攀了。
景氏想到这里,以为安檐是趁机想让凌青菀去见识一番,以后这些事不用出门也能知道,就足够震慑下人的。
“你还跟孩子似的!”景氏笑着,语气已经松软了很多,“娘是怕你误了檐儿的事。”
“不会误事的,姨母。”安檐道,“她不过是坐纛旗,不需要真的去交涉。”
“娘,您就让我去吧。”凌青菀也求。
景氏道:“既然这样。你可要多留几个心眼。”
凌青菀大喜。
景氏少不得又叮嘱几句。
“后天就动身,我派人一路照顾。”安檐道,“姨母可以放心,不会有事的。”
景氏道:“你办事,姨母最放心的。”
天色渐晚,暮野四合,景氏留安檐用晚膳。
可是。安檐晚上还有其他事。就不肯多留,起身告辞了。
凌青菀送他到垂花门口。
天色已经黑了,丫鬟提着灯笼跟在前头。凌青菀和安檐走得很慢。
“多谢你,我正愁没借口呢。”凌青菀对安檐道。
“我想着你应该没有借口,才想了法子。”安檐道。
凌青菀就叹了口气。
作为儿女,上头有母亲、有兄嫂。很是不便。要是嫁给了安檐,随便一个借口就能出门。
“我回去了。”安檐悄悄拉了下她的手。低声道,“天这样冷,你夜里睡觉要踏实些,别冻了。”
凌青菀嗯了声。
她目送安檐离开之后。这才回了自己的院子。
两天后,她准备起身,往皇陵去祭拜卢珃。
到了皇陵。她还以为自己会哭晕在卢珃的墓前,会特别难过。不成想看到卢珃的墓碑。她没有哭,只是觉得心里格外踏实。
她姐姐的归途,就在这里。
“姐姐,我以后不会再来看你了。我不是要忘却你,只是怕你放不下我,误了你的轮回。”凌青菀跪在卢珃的墓前,轻声对她说,“你能投胎转世,但愿你能投身到好人家,有家人护着你,哪怕清贫些也无所谓。
我已经有了很好的归宿,你要放下我,姐姐,我也要放下你。我们再也不姓卢了,这是最大的好事!”
她给卢珃磕头。
她离开的时候,似乎感觉有风轻轻从她耳边吹风,轻柔温和,似卢珃平日里抚摸她的手。
凌青菀想,假如卢珃有知,她一定会欣慰。
她作为卢玉的那辈子,已经到了尾声。
现在,她还放不下石庭。倘或石庭为了救她而病势,她一定会会内疚。他已经给了她第二次的生命,没必要再为她而牺牲。
从皇陵回来,遇到了下雪。
暴雪封路,凌青菀耽误了好几天,直到腊月才赶到京里。
景氏见她回来,很是高兴,转头又责备她:“娘担心受怕,你可算回来了!”
凌青菀扑到了景氏的怀里,搂着景氏的脖子,低低叫娘。
景氏就笑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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