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只幼猫非常虚弱。不愿喝牛奶,一喝就吐。男人放弃了写作的时间,准备自己去看病。
结果,在左思右想之后,决定带猫一起去看兽医。带着仅有的积蓄,来到动物医院。幼猫在注射了一阵之后,稍稍有了些精神。
男人紧皱着眉头有了写缓和。于是,决定叫小猫“甜心”。
一团蜜色的绒毛,不仅友种蜜蜂的意思,更给人一种恋人的感觉。
男人非常宠爱甜心,一起睡觉,为它清理粪便,一起分享猫食。不管未来将如何改变,此刻对于他来说,这是他的幸福时刻。
这是短暂的美梦。是个虚幻的梦。
这样的幸福并为维持下去。
小猫在不经意之间溜走了。这么细心照顾还是被讨厌了。
真是个没心肝的畜牲。
“甜心,来吃饭了!”
这天是圣诞夜。男人眼泪汪汪,怀着自己最后的期待,给主编看了自己最满意的作品。
但是取材于实际存在的魔法书的辛勤之作。
但是,主编却对这本书嗤之以鼻。
而自己则沉溺于这本书中,最后还带进了卫生间,把自己锁在里面任凭别人怎么叫唤,也不出来。
结果,连警卫也来了。
几小时后,这个被出版社轰出来的男人怀着痛苦的心情,漫无目的徘徊在街头。
街上的情侣嗤笑他。不是,虽然不是嗤笑,但是仍是嗤笑似的看着他。看着他眼泪滑落双颊。
迷糊了视线。
不经意间,在一条流量较大的马路的对面,男人看见了他的甜心。这只蜜色的小猫正优哉游哉的走在路上。
“甜心——!”
男人叫到。就这样跨过护栏,忘我的朝小猫飞奔而去。
真是个只看得见自己眼中东西的古怪性格的人。
红灯。
刺耳的急刹车。
男人被车撞了。重重的撞飞到空中,落地后又滚出数米,但是,他却突然笑了。真是疼呀,从没这样疼过。
在他摔落地面时的微弱意识中,他知道坐在车上的是一对情侣。
他笑了。
最后,他用满是鲜血的颤抖的手指在柏油马路上写道。
我诅咒圣诞节
这是一个堕入冥府魔道的男人的故事。
岁末将至,连小小的商店街也充满活力。拱桥下面林立的商店也早已装点一新,羽毛、雪棉的装饰品,轻快的圣诞歌曲填满了整条街,一派迎接圣诞节的景象。连来往的行人的脚步也洋溢出喜悦的踢踏声。
街对过缠着头巾的鱼店老头连呼蒸蟹的美味。这一边,圣诞老人站在圣诞树前,精神十足的摇着手中的铃。在广场正中的树上也绑满了红丝带。
不知不觉已近黄昏。
世界如同处于声音与颜色的红水中。
在拥挤的人群中,一个少年拎着一个购物袋,灵活的穿梭于纵横交错的人群里。
他走到广场的花坛边,坐下身,轻轻的叹了口气。
擦拭着额头上的汗珠,也不知是和谁嘟囔道。
“也就是,十二月。”
过了一会儿,少年又说道。
“我看那个老先生是越跑越忙。咦?那个不对不对。我跟你说那个是圣诞老人。其实是这样啊,因为喜欢所以才干。换句话说,就是以慈善事业作为职业……嗯……例如别人家里着火了,你进去……所以你不算是小偷。嗯……怎么说才好呢?这些基督教的玩意。”
那个兼职圣诞老人看着少年一个人在那里自言自语,还不时地盯着自己看,心中大为不乐,不由得沉下脸来,连手上的摇铃都停下来。
有什么事?
少年正想反问的时候,突然瞪大了眼睛叫着。
“啊——!混蛋!快住手!”
兼职圣诞老人吓了一跳。完全被这吼声愣住了,可是突然间又感到出奇的寒冷。
“咦,怎么了?”
赶紧摸摸自己的脸。不知何时,假胡子和头上的红帽子不见了。
“怎么会?”
青年正大了眼睛四处张望。不一会儿,看见少年害羞地笑着向他走来,手上拿这正是他不见的东西。
“???”
青年莫名其妙,两只眼睛眨巴眨巴的看着少年。
为什么?
到底是怎么办到的?
他们俩之间的距离超过三米以上。到底是使用什么魔法的?
“啊,真是非常抱歉。”
少年不好意思地搔搔头,把手中的帽子和假胡子一并还给圣诞老人。
“以后,请不要把这告诉别人,拜托了。”
然后飞一般的逃离广场。兼职圣诞老人握着手里的东西,毫无反应的看着他逃走。
就是这一瞬间。少年穿过人群,消失得最后一瞬间,青年确实看见了一声也无法忘记的景象。在少年的肩上坐着一个朦胧的少女的身影。
而且那个少女正好骑在少年的肩膀上。
后来,他在居酒屋是这么跟朋友说的。
“嗯,是个非常漂亮的女孩子。而且,喘着体恤和迷你裙,一副夏天的装扮,不可思议的是居然看不出她有一丝寒冷的样子。不是胡说,也不是幻觉,我确实是看到了。它绝对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总觉得,那个女孩还长着一条毛茸茸的尾巴,还在我的面前摇来摇去的。”
青年说着说着,放下了手中的酒杯,深深的叹了口气。
“而且,还对我抛媚眼呢。”
“你呀,不要自己喜欢就随便拿来!”
少年一边走在反射着美丽月光的钟表店前,无奈的抬头仰望星空,一边说道。这个少年就是川平启太。
强壮的身体,一头如同动物体毛般的浓密的茶色头发。一双锐利的眼睛不由得让人联想到老鹰。脖子上戴着一只大型狗用项圈。虽然表情有些孩子气,给人的感觉还算柔和,但是,总体而言,他是一个充满野性的少年。
启太,犬神使的后裔,以消灭魔物为职业。
另一个坐在他肩上的是他的犬神,名叫阳子。平时以活泼可人的少女的形态出现在人们面前。现在则是隐身,所以经常做出些恶作剧的事情。
丝绸般的黑色长发,透明的冰蓝色眼珠。即使在这寒风另列的十二月里,仍然是一件薄薄的体恤衫,可以窥见她那突出美丽的锁骨。赤裸的双足,小巧可爱。纤长的双腿在迷你裙的映衬下更加修长动人。
“我也只是因为喜欢才干的。”
样子戏谑的口吻说道。启太抓住阳子的手,摇着头,无可奈何道。
“你也真是的,告诉你多少次了不能随便拿别人的东西,就算你在喜欢的也不可以。”
“为什么呢?”
阳子天真地反问道。阳子具有能够瞬间移动物体的能力。也多亏转移,阳子才可以经常戏弄启太。
启太不由的叹了口气,停下脚步。
望着街上来回穿梭的人群,启太突然如师长教导学生般地说道。
“一般来说,侵犯所有者的权利的事,在道德上也好,在法律上也好,都是不被允许的。为了社会的稳定,那些没有尊重他人权利意识的人都要给与制裁。”
“启太所说的东西,我不太明白。”
“……我知道。换而言之,如果你拿了别人的东西,就会被很凶狠雄的警察抓到监狱里去。明白了吗?”
“嗯。这么说我就懂了。启太,你已经被抓了三次了。但是,看来没什么嘛。对我来说,进监狱马上就可以出来。没什么了不起的。”
“不对。我说的不是这个意义……的确我是进去了三次!”
“啊,巧克力……”
“给我仔细听!”
“嗯,看上去好好吃。”
“不要把口水流到我头上,傻狗!”
启太慌忙抱起头,两人傻傻地站在巧克力蛋糕店的橱窗前,看着橱窗里超大的巧克力蛋糕。真是超豪华。凸起的部分看上去像树,另一边是白色巧克力所装点成的雪花的形状。彩色的糖粉捏成一座座小房子的样子。启太突然加快脚步往前走去。
阳子依依不舍的看着蛋糕,一边死皮赖脸地求着启太。
“哎,启太?”
“不行。太贵了,没有钱。”
“为什么?上次温泉老板不是给了很多钱吗?!”
“傻瓜!那些都是生活费!不是乱用的!”
“毯子不用也可以嘛!”
“这是必要的!我和你不同,我怕冷的。”
“……啊呀呀,真搞不懂这天怎么这么冷,冻死我了。”
“那么,我来给你温暖,我来给你安慰……”
“放手!”
启太一人在路边胡闹。从别人的角度看来,启太一个人傻傻乎乎的在路上自言自语,还时不时地乱扭一阵。但是,在这临近圣诞节的时候,大家都急急忙忙地想赶快回家,没有人注意这个奇怪的家伙。
他的身影完全被熙熙攘攘的人群所淹没。
不可思议的一种熟悉的感觉油然而生。启太不经意的抬起头。已是黄昏时分了,街边的路灯一盏盏的竞相亮起。
人行道被灯光染成一片温暖的金色。
热闹的音乐声也渐渐远去。
看着叫卖的肉店老板,排列整齐的毛衣闪烁的光彩,简直就像置身于奇异世界一样。
阳子无言的扭过启太的头。
正在此时。
突然想起一声尖叫。
“什么事?”
启太环顾四周。又听到对面人群中传来的断断续续的女人的悲鸣和吵闹声。满脸通红的主妇和穿着水手装的少女快步地从购物车上跑出来。
启太当然像爱看热闹的人一样,拼命地冲入人群。
从脸来看,一对年轻的情侣坐在高级时装店前。
男人一边嘶哑的叫着者,一边用手挡住两腿之间。
“不许看,不许看!快走开!”
居然是全裸。拼命的遮住关键部位,试图想要逃走。而女方看上去更加可怜,完全控制不了事态的发展,只是躲在一边啜泣。
怎么回事?
是第一次裸奔吗?
周围的人纷纷议论开去。看不过去的人们纷纷把夹克衫和毛巾借给男人。不管怎么说,至少不是一丝不挂了。
“出了什么事?”
启太紧皱眉头。总觉得这不是个别的事。在这样冷的天里,根本没有人会有勇气脱衣服的,而且他看上去也没有自己脱的迹象。
这么想的话,能够做出这种事的人只有一个。
“喂!”
启太语气强烈的看着头上。
“阳子,这是你干的吗?脱光了那个人的衣服。”
阳子没有吭声,突然猛抓住启太的头发,想要探出身看个究竟的样子。
启太伸出手敲敲阳子的头。
“喂,傻狗。我问你是不是你干的?听到没有啊?”
“哦。”
阳子心不在焉的大道,摸着自己的脑袋。
“你怎么了,发什么呆啊?”
“哎,人家没有发呆!”
不知怎么的两颊绯红,立刻反驳道。
“那个不是我干的。”
“……真的吗?”
“我没有干那事的理由!”
“我还觉得一定是你呢。”
“为什么?!”
“不是吗。根据你以前的爱好,不是经常把男的衣服脱光丢到路上吗?”
“……启太,你是认真的吗?”
一丝残忍的笑容浮现在阳子嘴角。转过头直直的看着启太。
“啊,让我好好的在想想?”
启太慌忙的避开阳子的视线。
“……那么,到底是谁干的呢?”
“我怎么会知道这种事!”
“真的——绝对不是——没有可能?”
“启太!”
冲突即将爆发。
“因为道义。”
两人背后传来说话声。
阳子、启太两人同时猛地回过头。
“谁?!”
一阵风涌起。
一个奇怪的人站在他俩背后。
一看就知道他不是这个世界的人。黑色的面具,黑色的头巾,浑身上下都被包裹着,只留出一双眼睛。
一双闪着狂乱神采的白色眼珠。
尽管这样一个古怪的人站在人群里。但是却没有引起一个人的注意。原来他早已把空间独立开来了。
沼气像热浪不断地向上蒸腾。
男人哼哼的笑道。手臂一撩,悠然的卷起披风。
“也可以说那是因为我的怨念。”
“阳子……”
“嗯。”
两人对视。
男人又低沉的笑了起来,用另一只手抓住披风。
“不管是道义也好,怨念也好,都可以。我要向那些看不起我们的人,嘲笑我的人给与正义的审判。哼哼,总觉得你们好像看得见我?”
阳子和启太机械的点点头。
“看得非常清楚。”
齐声说道。
男人发出满足时的奸笑。
“很好,很好。那么,你们就叫我伯爵吧。我是黑暗世界的一朵彼岸花。一直彷徨,流浪于那个没有终点的梦中的贵公子。诗人!请这样叫我,富有内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