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过——」他垂下眸子逼视她不安的双眸。「在我没有找你之前,你不能出现在我面前,但你为什么在这里,难道你连这一点也做不到?」
盼婕感到一阵好痛好痛的揪心。
他就这么不想看到她,连偷偷躲起来看他都不行,他还要把她揪出来,这会不会太绝情了?
「我没忘。」她委屈地说:「可是我没出现在你面前啊,我一直躲在你後面,这样应该不算违反规定吧?」
吴子冠好气又好笑的看著她垂著的粉颈跟微微颤抖的身子,蓦然感到一阵心荡神驰。
当他敏锐的发现她在跟踪他之後,就索性和白露谈合作事宜,投资白露和她朋友的画廊。
藉著谈工作,他常约白露见面,只不过每次送她回来,他都是送到房门口就下楼去喝咖啡了,等看时间差不多过了一个钟头才走出饭店,营造出他留在白露房里的假象气气这个不懂事的小女人。
「那个……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盼婕见他久久不开口,索性鼓起勇气抬起头看他,没想到却看到他炽热的眼神。
他为什么这样看著她?她瞬间醒悟到他的冷漠可能都是假装,不然他的眼神应该是冰冷的,不该充满了热度。
他眼里透露的讯息给了她鼓励,如果她错过这个机会就太傻了,可不可以打破两个人的僵局就看她待会儿的「表现」了!
於是她把原本就很迷人的双眸睁得大大的,看起来格外无辜,好像同时有十只小鹿斑比在看著他一样,然後再把红唇微微嘟起,不能嘟得太夸张,要嘟得刚刚好,看了不会讨厌,但又让他想吻她。
再然後,一阵风拂过来,她分秒不差的抖了下身子,让自己看起来瑟瑟发抖。
「在我原谅你之前,你没有资格问任何问题。」他冷酷的回答,事实上,他想把外套脱下来给她穿。
「好吧。」眨眨眼,眼泪好像快掉下来,但又在眼眶里打转,她吸吸鼻子说道:「那我就回去等你要见我的时候再出现,我保证不会再跟踪你了,在走之前,我想再跟你说一次对不起,我知道都是我不好,都是我太不懂事了,以後真的不会再有这种事发生了……」
说到这里,她润了润唇,那魅惑的举动惹得吴子冠一阵心跳,跟著她的双臂就迳自像蛇一般的爬上他颈项,用力将他的头拉向她。
她的舌尖诱惑的在他的唇上来回轻舔,她的身子贴近他,舌尖依然锲而不舍地沿著他俊美的唇线徐徐游移。
他喘息著,乾哑地问:「你在做什么?我有允许你这么做吗?」
「你没有,但我想这么做。」她仰起眸子看著他,脸上泛起一抹淡淡的红晕,两只小手依然搭在他的颈子上,眼中闪烁著期待。「如果你不喜欢的话,那我就不做了……」
「该死!」他迅速把她拥进怀里,以深沉的饥渴吻住她。
盼婕软绵绵的回应著他的吻,并在心里欢呼一声,这是不是表示她终於可以出现在他「面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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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一室柔和的灯光,盼婕紧张的要命!
她在浴室穿上成珂她们几个送她的细肩带性感蕾丝睡衣,再三犹豫了老半天仍不敢走出去。
如果他不喜欢她穿成这样怎么办?虽然经验丰富的婷玉打包票说不会,男人都喜欢自己的女人性感可爱又迷人,尤其是新婚之夜,当然要来点湿贝秀的喽,这样才能叫他终身难忘!
可是……可是她从来没在他面前穿这么少,身上这件蕾丝睡衣让她袒胸露背,真的很不习惯……
「盼婕!」
哦!天啊!他在敲浴室门耶,是不是他要上厕所啊?她好像真的占用浴室太久了,这下可怎么办才好?
她紧张的拿起浴巾想包住自己的身体,就在这个时候,门把转动了,只穿著浴袍的他大步走了进来,盼婕则瞪大了眼,不敢相信自己居然忘了锁门!
「为什么在里面待这么久?」吴子冠责怪地问:「你是不是想毁了我们的新婚之夜?」
她慌忙否认。「当然不是,是因为我还不太习惯这里的……热水。」
一说完她就想咬掉自己的舌头。
瞧瞧她语无伦次的在说什么?每次都为了他突然出现就神魂颠倒,不知道哪天才会停止对他的迷恋。
「很有创意的说法。」他发出一声轻笑,他的小妻子是个与众不同的女人,他不能用正常的眼光来看她。「那么现在呢,可以出去了吗?」
「可以……」盼婕垂下眸子,心跳加速。
他微微一笑,倏然抱起她,她的心狂跳,羞怯的看著他,这样被他抱著的感觉好幸福。
她被放在他的床上……不,现在是他们的床了。
他的床大得离谱,完全是按照他顺长的身材订作的,当他脱下睡袍俯向她,她不由得紧张到用力吞咽了一下。
他的唇立即占领了她的唇,他的手温柔的摩挲爱抚著她的胸部,手指挑弄著蕾丝睡衣,将那细细的粉色肩带自她肩头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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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盼婕很快就让吴家的人知道她「不配」嫁入吴家,因为有句话是这么说的,狗改不了吃屎,牛牵到北京还是牛!
她热情亲切的和家里每个仆人打交道,上至管家,下至司机,园丁,她都对他们友善至极。
她不但会主动对他们嘘寒问暖,还不吝给他们甜甜的笑容,也很乐於帮助他们,看到有人咳嗽就给人家放假,叫对方去看医师,看到有人衣服再怎么穿就那几件,她就大方的送人家衣服,出门时还会顺便送要出去的佣人一程,简直平易近人到了极点!
因此,她才嫁进吴家短短一个星期就深深掳获了每个人的心——每个仆人,至於她真正的「新家人」嘛……
这一切看在吴夫人高玫瑰的眼里真是碍眼极了。
她一向是优雅以及高高在上的,和佣人们也保持著一定的距离,因为「主仆有别」是上流社会人家的基本规则,她不懂堂堂的芮家千金怎么会那么不懂规矩、没有分寸?
於是,她找了儿子「沟通」……
於是,这晚夫妻亲热过後,盼婕心满意足的枕著丈夫的臂弯正要阖起眼入睡时,听到了一个极不合理的要求。
「以後除了吩咐佣人做事情之外,不要跟他们讲话。」
盼婕讶异的扬起睫毛瞪视著他,「为什么?」
子冠的口气淡得不能再淡。「你是主人,他们是下人,主人和下人太过亲近不好。」
「为什么?」她还是不懂,她家也有佣人,她和佣人也有说有笑的啊,不止她,她的家人都这样,所以她实在不懂他这逻辑是从哪里来的。
「你不是答应过我,要尽力做到像个大家闺秀?一个有教养的大家闺秀不会和下人打成一片。」
她瞪大了眼。
是吗?
她以为把家里所有的人都当成家人就没错了,没想到竟犯了他的大忌,那就是——没有教养!
於是为了符合他的期望,她不再跟下人嘻嘻哈哈了,但也为了避免伤他们的心,以为她瞧不起他们,所以她尽量少出房门。
不出房门就不会跟他们碰面,不碰面她就不会做出不合身份的举止来,但……
救命啊!她好无聊!
没错,嫁给他是她的心愿,她也如愿以偿了,可是他要上班啊,在他上班的时候,她就这么待在房里,真的快要闷坏了。
然後这晚,又是夫妻亲热过之後,她躺在丈夫结实宽阔的胸膛上,两只小手不安份的又是捏又是揉他的胸肌,撒娇地说:「老公,我好无聊……」
「正好,妈希望你去上插花课。」
昨天他母亲找他恳谈了一番,她认为盼婕的言行举止都跟她傲人的出身不配,虽然他极力替她讲话,但事实胜於雄辩,她那活泼跳脱的个性在同住一个屋檐下更加明显,出於自尊,他不能让子冕他们看出她不完美的本性。
「插花?」她愣然。「可是我对插花没兴趣,我比较想去……」攀岩,而且小艾说她找到一位很不错的教练,她们可以一起去。
「你又不想尽力做到自己份内该做的事了?」吴子冠蹙起了眉。
盼婕立即知道攀岩恐怕是要泡汤了。
所谓份内的事,指的就是「像个大家闺秀」这件事,她耳朵都听得快要长茧了,而他还是不放弃要改造她。
「难不成每个大家闺秀都要会插花?」她忍不住问出心中疑问。
他的手抚过她微皱的鼻尖,轻轻捏了捏。「这是一定要的,我很惊讶岳母竟然没有要求你。」
「呃——」盼婕在心中吐舌头,不说了。
因为她母亲根本不知道她不会啊,她在学校里有这堂课,可是她都跷掉,而天底下是没有哪个母亲会考自己女儿插花的,所以她母亲不知道她不会插花。
「就这么说定了,明天开始去上课,」他把她的噤声不语当成同意了。
盼婕开始去上花艺课,然而没兴趣就是没兴趣,她每次上课都昏昏欲睡,把头摇来摇去的,有时候快点到桌面又蓦然清醒,连忙拉回来,有时下巴一直撞到自己的锁骨,因为打瞌睡打得太厉害了。
直到她真的睡著那次,老师的电话也拨给了吴家的女主人——
高玫瑰对她的不受教简直反感到了极点。
「你真让我怀疑你身体里流的是什么人的血?」高玫瑰揉著太阳穴,头痛地说。
即使在家里,她依然盛装打扮,十根手指头高调的擦著鲜红色的指甲油,脚上踩著三寸高跟鞋,高高梳起发髻,两耳垂著钻石耳环,曳地洋装也很华丽,整个人散发著奢华气息。
也因此,她对盼婕轻便的穿著相当不以为然。
就算不穿套装,也该穿裙子吧?但她只在结婚典礼上看过盼婕穿裙子,芮夫人究竟是怎么教女儿的?怎么会让女儿这么随便?
「我身上流的当然是我爸妈的血了,妈。」盼婕认真的回答。
高玫瑰瞪著她。
她现在是在跟她顶嘴吗?
可是看她一脸心无城府的笑容又实在不像,那么她回答她的这是什么话?
她不是应该说「我错了,以後我会好好上课,不会再让您操心」这种话吗?
她真是越来越怀疑子冠跟她交往时在想什么了?怎么会明知道她毫无大家闺秀的教养却还是将她娶进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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盼婕小心地关上房门,确定老公在书房里跟国外的主管视讯,不会那么快进房间之後,蹑手蹑脚地把藏在衣柜里的避孕药找出来,连忙吞了—颗。
每天偷偷摸摸的找时间吃药真的好累,一想到这种日子要过三年她腿都软了,更别说成珂还吓她,小心到时老公以为她是只下不出蛋的母鸡,然後另结新欢!
唉,干么这样吓她啊,她已经很後悔答应那个死子堂了,偏偏他还找机会一天到晚提醒她要信守承诺。
说真的,他现在把她的「真面目」说出去有差吗?反正子冠已经知道了啊,只是她不想那么卑鄙的过河拆桥而已。
她毕竟是子堂的大嫂,要做个被小叔尊敬的大嫂,至少要有点品格才行,所以她只好「忍痛」继续避孕……
「你在吃什么?」
蓦然出现在身後的声音令盼婕吓得魂飞魄散,如果她再镇定一点就好了,偏偏她慌到整排药直接掉到地毯上。
吴子冠早她一步弯身捡起来。「这是什么?」
「呃——」她舌头瞬间打结,半个字也吐不出来。
有之前的经验,她还是不要想骗他比较好,而且她才二十岁,避孕也不是太过份。
「这是避孕药。」她当个诚实以告的好孩子。
吴子冠蹙起了眉心。「你为什么要避孕?」
难怪都已经结婚四个多月了,夜夜缠绵,她的肚子却依然没好消息,原来她在偷偷避孕。
「人家才二十岁,总不会那么快要我生孩子吧?」她可不敢告诉他那个荒唐的约定。
「我要你生。」他语气坚定地说:「我们需要一个孩子。」
「什么?」她张著嘴,不是很了解。
他们为什么「需要」孩子?
「现在只有我结了婚,如果你生了儿子,那么我们的地位就无可动摇了,懂吗?」他解释给她听,但看她那一脸迷惑……
在双亲和兄长宠爱中长大的她,根本不了解什么叫手足间的勾心斗角。
被父母的爱环绕的她,也不可能会懂「表现好的孩子才有糖吃」这种事,在她心里,父母的爱应该是无私的,怎么会有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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