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坐不住的人要么是八卦,要么平时身上难免是有着各种各样的问题的。
当然这次方家河的风暴也给了平时不怎么得志的人一个机遇,一个趁机扳倒了别人自己上位的机会。
罗一一不无得意的说,自己的办公室里从早上到现在,进来汇报工作的人就没有停顿,自己到了方家河这么久,就是今天才觉得自己是一位正经八百主管治安的副局长。
不过,方家河县委常委,矿管局局长、党委书记兰克义却从昨天下午开始就失去了联系,手机打不通。单位的人不知道他的去向,而他的住所也找不到人,所以罗一一推测兰克义是已经潜逃或者躲在哪个秘密的角落藏匿起来了,这和翟光禄的想法是一致的。
赵文算了一下时间,兰克义消失的时候,正是翟光禄告诉自己省公安厅决定派工作组到泾川去的那个时段,看来兰克义的消息很灵通,也说明了有人不希望兰克义在这个时候出问题,更不希望兰克义被抓,那就更加说明了。兰克义身上存在着太多的不能暴露出来的秘密。那些事情一旦被揪出来,影响将会是非常深远的。
罗一一还说泾川市委书记乔会本今早到了方家河,如今正在县委开会,自己接到了通知。说一会乔会本要接见自己。就问赵文自己该说什么。
赵文说:“你怎么问我?其实你比我聪明多了。你这是问道于盲。”
“乔书记前些日子来省委,我向他介绍了你,他对你也很感兴趣。”
“泾川和方家河的事情。可以说是一种灾难,也可以说是一种机遇。”
罗一一被赵文恭维了一下,可是她并没有高兴,沉默了一下,两人就挂了电话。
纸绝对是包不住火的,其实赵文早在蔡长年一家人到省公安厅告状的时候就想过这件事后来可能出现的几种情况,比如说兰克义会像华阳县吴庸的儿子吴长旭撞死了自己的县长老子一样跑掉,赵文完全的可以提醒罗一一注意秘密监视着兰克义的动向,可是考虑再三,还是没有提及。
吴长旭和兰克义比较,两人身上有着共同的地方,都是有着当官的父亲,家世不错,幼时不知如何,但眼下却都是相较同龄人过着优越的生活。
吴长旭和兰克义不同的地方在于,吴长旭他撞死的是自己的父亲,也就是能给他带来保护和他所有骄淫奢侈生活的凭仗,吴庸死了,吴长旭就是亲自将自己锦衣玉食的生活给断送了,安身立命的大厦已倾,吴长旭本身就是一个纨绔,没有什么一技之长,在华阳无处藏身,他又不想因为撞死了父亲而去服刑,所以一走了之。
兰克义的事情不同,兰克义他自身的身份就很敏感,于公是矿管局的一把手,与私他是陈克山的私生子,这一点是不能放在公开的场合说明的。
赵文总觉得兰克义在方家河的表现更像是一个身份不明的人无所不用其极的在叛逆,在试图引起别人的注意而胡作非为,就像是在发泄着什么不满,否则赵文怎么都想不明白兰克义作为一个县委常委竟然在公共场合肆无忌惮的和很多的妖艳女子滥*交,那种行为更像是一种自掘坟墓,放在稍微正常或者是脑子有一点点清醒的人身上,都不会那样做。
还有那次调查矿难的督察组还没有离开方家河,兰克义就开车撞死了人,当时方家河县正是风口浪尖上,兰克义作为矿管局的负责人竟然一点都不知道收敛,那样做岂不是明目张胆的给别人说我就是很嚣张,就是目空一切,你们能将我怎么样?
这很不正常。
兰克义不但是方家河县的县委常委,同时也是一位人大代表,而在没有确凿的证据面前,在没有上级的命令和支持下,对一个人大代表监视居住或者是限制人身自由是不可能的。
法律有明确规定,公安机关依法对县级以上各级人民代表大会代表采取拘传、取保候审、监视居住、拘留或者提请逮捕的,应当书面报请该代表所属的人民代表大会主席团或者常务委员会许可。
县级以上的各级人民代表大会代表,非经本级人民代表大会主席团许可,在本级人民代表大会闭会期间,非经本级人民代表大会常务委员会许可,不受逮捕或者刑事审判。
如果人大代表是现行犯被拘留,执行拘留的机关应当立即向该级人民代表大会主席团或者人民代表大会常务委员会报告。
如果能有绝对的权力,能够用阳谋和正常的手段去光明正大的做一件事的话,任何的阴谋诡计都像是阳春白雪,必然瓦解于无形。
首先,赵文自己在方家河还没有那么强大的力量和足够的人手能支持他秘密监视兰克义的动向,其次赵文让蒲春根和吴奎假扮杀手去泾川医院刺激蔡长年的行为就是一种阴谋行径。就是说赵文当时也是无可奈何的,在没有其他的办法之下才出此下策。
兰克义和吴长旭相比较,最重要的一点就是,赵文一直以来是以省纪委书记陈克山为目标的,而吴长旭撞死了吴庸的事件纯粹是一个意外。
赵文当然不可能近在咫尺的搜集陈克山的什么罪证和痛脚,作为一名省委常委,陈克山身边围绕着太多的追随者,这些人将陈克山紧紧的包围了起来,形成了一个保护网,赵文想要接近陈克山。除非后者自己愿意。否则难比登天。
现在兰克义终于失踪了,可是赵文心里却没有一点高兴或者是兴奋的情绪,仿佛这一切都和他自己无关,兰克义这样的情形仿佛不是他这些日子追求的结果一样。他很淡然。就像外面的阳光普照是应该的。吃饭拉屎也是人生必然的一样,没有什么值得庆幸。
在刚一开始知道刘强被兰克义击伤时赵文曾经怒过,觉得很是突然。可如今到了这种境地,他却心静如水,就像是完成了一件很随意很普通的事情似的。
兰克义下来将会如何,已经和赵文没有多大的关系了,那是陈克山和乔会本以及公安厅的人应该考虑的事情,相反的在一定程度上,赵文倒是愿意看到兰克义从此消失在人海中,那样的话兰克义能够给陈克山隐去很多现阶段的麻烦,可是麻烦终究是麻烦,只要兰克义不死,他就永远是陈克山的一个心头之疾,陈克山这个纪委书记从此后也许就会夜不能寐,会花去很多的精力来隐藏和防备这个秘密被世人所知晓了,那样的话,陈克山也许会加剧一下苍老的速度,毕竟他也不年轻了,操劳太多的话,衰老和死亡的速度也会快一些。
赵文乃至于魏红旗在意的是赣南的政治格局今后会如何。
任何时候,打击人只是攻城略地的手段,而不是目的。
兰克义失踪了,很好,如今方家河就空余了一个县委常委的位置,矿管局也就多了局长和党委书记两个大大的肥差,并不是任何人都能在单位中党政权力一把抓的。
就算是这几个位置赵文直接控制不到,而最起码泾川市的市委书记乔会本今后会和赵文走的近一些,就会站在魏红旗这一边,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
同样的,泾川市很多的党政机构领导在这次的风波中就会换人,那样,赵文的老板魏红旗将会很高兴看到这一点,这,才是赵文值得骄傲的事情,这个才是赵文心中的爽点,那么,兰克义究竟是死是活,又有什么关系呢?
让撒旦的归撒旦,让乔会本的归乔会本,赵文要的,只是锻炼自己的能力和融入这个现实社会的契机。
这天早上赵文没有出门,他同往常一样写字看书,然后弹了一会钢琴,唐奕还是那样默默的站在他身边静听着,她觉得这样安谧的日子总是很短暂,果然一会就有人登门拜访了,来的人是鼎鑫集团的老总辛德海。
辛德海见到赵文就说自己很冒昧的打扰赵文的休息了,他在外面听到了流畅的钢琴曲子,开始以为是唐奕弹的,后来进门后一曲终了,赵文从楼上下来,辛德海才明白弹曲子的人就是赵文自己,心里不由的又对赵文增添了一些新的看法。
唐奕端了茶就离开了,客厅剩下了辛德海和赵文,两人闲谈几句,都没说鼎鑫和旭日的事情。
有些话说白了也没意思,同时也没有必要,赵文知道辛德海上门也不会只是因为那件事,果然,辛德海就拿出了一个小箱子,说:“无意中从南方捡了一个漏,可是我不认识这东西的好坏,知道赵处长是个文化人,雅士,就斗胆带来了,请赵处长给打打眼,帮忙鉴赏一下。”
辛德海说着,打开箱子,先给茶几上放了一块黄色的绒布,然后就小心翼翼的拿出来一个佛像。
只见这个佛像是一个半尺多高的观音,通体是白色的玉石,只是在莲花座的下面颜色有些变异,逐渐的换成了青绿色,倒是真的像一般画像中菩萨坐在莲台上一样,栩栩如生。
赵文一看,就知道这东西价值不菲,看了几眼说自己还真是不懂,可是只从目测,这个准是个好东西。
辛德海就说:“呀!处长都不懂,我更不明白了,这样,我将这个就放在处长这里,请你慢慢的鉴赏一下,说不定是个残次品,就劳驾你将它扔掉好了。”
辛德海没坐一会就告辞了,赵文将盒子里的布拿出来,果然就在底层发现了一张鉴定卡,上面写着:“和田玉观音,香港佳士得拍卖行”,但是价格却被剪掉了。
赵文心里叹道,这个辛德海,还真是有着一颗聪明糊涂心,有的事情不明白,有时候,却精明的很,送礼就是送礼,还搞的花样繁多,香港佳士得拍卖行很有名,那里出来的东西,又怎么能便宜的了。
第309章正直的神经病人(二)
快到中午的时候,张红娣打电话说自己熬了银耳莲籽汤,问赵文有没有时间来喝。
这两天因为忙于泾川的事情,赵文就没有去张红娣那里,这会听到她软言轻语的,心里就被一种温情给充斥了,想着她娇柔款款的模样,答应了之后,就准备往外走。
这时,就接到了冯舒雅的短信:“事已办成。”赵文就知道冯舒雅在忠县忠字庙那里已经得到了想要的东西,于是就回复到知道了,注意安全。
到了张红娣那里,入门就看到了她穿着长裙,一副居家小女人可爱样子,赵文忍不住将张红娣一抱,满足了一下手足之欲,嘴巴就和张红娣做了一个长长的“吕”。
不过他对待张红娣和薛长荣是不一样的,对薛长荣简单的就是性,直奔主题,而对张红娣,就有了轻怜蜜意。
张红娣羞红着脸任赵文轻薄,一副任君采摘的模样,倒是让赵文自制了起来,就说一会吃完了饭,再吃你。
张红娣低着头看着赵文的脖子,手却在抚弄着他的衣领,问:“你要不要洗一下,外面很热的。”
张红娣一会就摆上了一桌食物,除了她打电话说的那个银耳莲籽汤外还有一个绿豆老鸭汤,看来是费了不少的时间,赵文就说两个人何必这么丰盛,不用太辛苦,吃饱就行,张红娣点头答应着,为赵文舀汤夹菜,问他味道怎么样。赵文就在她脸上亲了一下,看着她胭脂一样的肤色,说:“味道好极了。”
一会吃完,赵文见到张红娣拿着一个塑料袋子,里面好像是吃剩下的饭菜,要往外走,就问她做什么去,张红娣说:“我瞧这道菜剩的还多,小区门前有一个流浪的人,我去给他吃了。也省得浪费。”
赵文一怔。随口就说:“他也和我一样有口福。”
赵文说完看张红娣站在那里不动,就赶紧又说:“那你怎么不拿个碗筷什么的,带个塑料袋,让人家怎么吃。”
张红娣原来以为赵文不愿意的。可是听他这样一说。就笑了。到厨房拿了东西就走,到了门口时还又对着赵文笑了一下,说:“我这两天怎么就没有想到这个?”
看着张红娣高高兴兴的出了门。赵文站在玻璃窗后看着她的背影出了神。
过了好大一会,张红娣才回来,赵文以为她没有见到那个流浪的人,就宽慰说道:“做善事,尽心就好,希望那人能早些回到自己家去,这么热的天还好受,到了冬季,那就难熬了。”
张红娣就嗯了一声,赵文见她去洗手间洗手了,就跟过去说:“其实造成流浪者的原因有很多,但是政府应该有大部分的责任,如果人人安居乐业的,谁愿意背井离乡的出来受罪。”
张红娣擦着脸,看着赵文说:“小文,你以前当过信访局长,那就是负责管别人打官司告状的吧?”
赵文不知张红娣为何这会问这个,就说:“你说的也不全是,不过大概差不多。”
“怎么了?”
赵文说着握住了张红娣的手,她的手刚洗过,凉凉的,摸着就像辛德海拿来的那个玉观音一样,很舒服,张红娣就说:“那个流浪的人,就是一个上访户,是来省里告状的。”
“哦?”
赵文听了不动声色,和张红娣往外走,心里想难道自己来张红娣这里落脚,已经被谁觉察到了?
张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