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倒没什么大碍。”太医缓缓说道“就是王爷的腿,折了。我等已用上好膏药为王爷续了经
脉,至于以后如何,还要看王爷自身了。”太医想了想又说道“一定要好生调养。”
“那她以后还能站起来走路么。”雅竹努力压住自己快控制不住的眼泪。
“只要调养得当,还是可以的。”太医微笑。
月雅竹这才略缓下心,随身向太医行了一礼。太医连忙慌张跳起,连呼“不敢当,不敢当。”
辞别太医后,月雅竹又看了看那一枝桃花。那娇嫩鲜艳的花瓣上已沾染了丝丝血迹,显得诡异。
雅竹横了横心,拿起花枝,朝璃安居住的宜雪阁走去。
宜雪阁内,璃安困惑的看着怒气冲冲的月雅竹。
月雅竹压抑住翻腾的怒气,将手中的桃花递了过去。
却是一旁的渊墨顺手接了过来,掷在地下,用脚狠狠的碾了两下。
月雅竹看着,脸上的表情说不清是喜是悲。
“你会后悔的。”雅竹说完,捡起那一地破碎的桃花,走了回去。
后面,只远远传来璃安淡薄的声音“渊墨,叫人抬水来,洗地。”
轩平楼。
赵静一睁眼就看到一脸焦灼的月雅竹。
“小竹!”赵静显得比他还要高兴“小安收了花没有,他很高兴吧,对不对……”
月雅竹看到赵静期待的样子,刚要说出口的“不是”被他咽了回去,心思百转了千回“嗯,他收
下了,很高兴。”
“我就知道他会喜欢。”赵静的眼睛眯成玩玩的月牙。
月雅竹垂下眼眸,掩住了那一地的寂寥与苦涩。
小孩子正是长身体的阶段。
赵静一方面接受着月雅竹的殷勤服侍,一方面恨不得立即好了飞奔去看璃安,所以在治疗上异常
的配合太医。不出半年,赵静就好的差不多了。
只不过月雅竹的神色越来越黯然。
不过,当时的赵静,已经无暇顾及这些了。
她的心里,已满满都是璃安。
“我帮你摘桃花吧。”月雅竹的声音淡淡的。
赵静心虚的看着她。
“我年龄比你大,各自比你高,摘起桃花也比你容易。“月雅竹陈述着”你自此以后做事做事也
不必避忌着我。只是以后,再也不许做爬树这样危险的事了。“
赵静想了想,答应了。
雅竹为赵静折了一枝开的正盛的桃花。赵静立即接过,道了谢后,转身去找璃安了。
璃安正端坐在学堂,手拿一本诗集,饶有兴致的读着。
赵静溜到璃安身边,献宝似的将桃花献给璃安。
璃安淡淡的瞥了赵静一眼,不予理睬。
赵静又拿着桃花往璃安身前凑了凑。
璃安伸出一只莹白的素手,捻起那支桃花,露出一丝笑容,足以倾城。
而赵静,很不争气的看傻了。
璃安捏着那支桃花,终于第一次主动和赵静说话。
“谢了。”
冷冽而又清脆的声音让赵静有种如沐春风的错觉。
应该好好谢谢小竹才是。赵静如是想到。
而此时,月雅竹就悄悄地跟在赵静身后,面上表情阴晴不定地看着学堂里发生的一切。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
赵静换好睡衣就一溜烟的跑到雅竹就寝的房间。踢了鞋子就往雅竹的被子里面钻。
外面守夜的碧流被吓得不轻,连忙进去劝阻。
“不要,不要。我要和小竹睡在一起。”赵静任性的说。
雅竹面色颇有些不自然,挥手摒退了碧流,面色僵硬的为赵静拉了拉被子,“睡吧。”
赵静兴奋了一天,哪里还睡得着,如八爪鱼般抱着雅竹,絮絮叨叨的开始自言自语起来:
“小竹,今天谢谢你哦,多亏你帮我摘桃花,你知道吗,今天小安居然主动跟我说话了你以后要
有什么事用到我的,我,我一定两……两那个什么刀来着……”
赵静眼睛亮晶晶,拍着胸脯保证。
雅竹轻轻叹息一声,转过身,“睡吧。”
“嗯。”赵静眯着眼笑了,又往雅竹那边凑了凑。
第二天,赵静去给凤君文氏请安时,意外的发现凤君的脸色不大好,连对她的态度都差了好多,
一双眼睛狠狠盯着她,看的她颇不自在,这着实让赵静有些困惑。
“大概凤君身体不适吧。”
赵静找到了一个合理的答案。
自从赵静和璃安的关系终于有了质的飞跃,赵静更加笃定这不是自己的单相思,六皇子殿下对她
还是有意的。于是有了一下活动:
早上必有桃花一支。
“小竹,谢谢你”赵静甜甜的对雅竹笑了笑,一溜烟跑了。
只留在原地沉默的雅竹。
衣服同步也很必要,于是:
“衣服嘛,小安喜欢白色,可是我喜欢黑色怎么办?”赵静苦恼着;〃要不就白色加黑色
吧。”
弄清小安的喜好是促进关系的必杀技:
“小安小安,这是雾凇雪针。你尝尝。”赵静某日又开始了每日献宝活动。
璃安微微皱了下眉。
偏生赵静没有看到,还喜不自禁的解释。
“这水都是寒冬是落在梅花瓣上的雪,轻扫下来的,用白玉做瓮,埋了三年。你闻闻,还有
淡淡的梅花香呢。”
璃安:……
赵静:……(感觉小安好像不是很喜欢啊)
于是又是某一日,赵静终于幡然醒悟:肯定是自己没有给小安定情信物。
于是她用白玉精心打造了一份物事,给璃安送去。
当然,金银与玉石在赵静眼中,并无区别。之所以用白玉,是因为璃安对白玉有一种莫名的偏
执。
不过,宫中人都认为,只有白玉才配的上璃安那高洁的性子。
翌日,渊墨就带着宫人好好荡荡的到轩平楼来了。
渊墨的笑容上明显有一丝裂痕:
“皇子殿下让我把这个还给王爷。”
赵静连忙跳起来:
“为什么?难道小安不喜欢白玉了?我可是用上好的羊脂玉命全凤栖最好的工匠精心雕琢的……
“
渊墨都快挂不上脸上的笑容了“不是的,主子自然是喜欢玉石的。”
赵静还是苦着脸,追问渊墨原因。
渊墨匆匆敷衍了几句,便逃跑似的逃出了轩平楼。
“你到底送了他什么?”雅竹合上书,语气淡然的问道。刚才赵静来着对他一阵抱怨,扰得他都
无法静心看书。
“一只小玉猪牌啊。”赵静眼睛闪闪亮。
雅竹额角滴出一滴冷汗。
赵静仍在说着“师傅说,猪有多子多福的意思,我就问她是不是猪的肚子越大,就越多子多福,
她说是的,我就让她雕了一个桌子这么大的玉牌。”
“桌子?”雅竹不确定的问道。
“对啊。”,赵静轻快的说道“就是小竹你的书桌这么大,嗯,可能稍微要小那么一点点。”
雅竹看着眼前的梨花木书桌,沉默了。
赵静在一旁信誓旦旦的发誓:
“如果有一天,我能娶到小安,我就带他回东阳用白玉为他造一间屋子,白玉做砖,白玉为桌,
白玉做床,白玉盛羹”
雅竹慢慢的阖上双眸。
所谓金屋藏娇也不过如此吧。
赵静这种大条的人也留意到了,自那件事以后,小竹和小安的关系就一直不好。
她一直想从中调和二人关系,却不见效。
但总体来说,赵静在宫中的生活还是很惬意的。
可是。
这种惬意生活到了十岁就戛然而止。
作者有话要说:没分没评无动力……求分……
☆、桂枝为笼钩
导致赵静在皇宫中惬意生活戛然而止的首要原因就是赵静的父亲沈氏思念女儿的紧。刘氏亲自上京面圣,又洋洋洒洒写了十多页的文章恳请先帝放女儿回东阳与他相聚,字字珠玑,情真意切。
先帝就算和赵母关系再好再亲密也不能把沈氏接进宫来住,更何况父女团聚本就是人之常情。所以,先帝不得不放赵静回东阳。
其实赵静是十分的不舍的。
她还有许多要事要做呢。
可是不舍又有什么用呢?
最近凤君看她的眼神也愈发的古怪了。
那神情,恨不得把她给吃了似的。
连小竹都不怎么正常了,最近总是盯着她看,像是要把她深深的记刻在脑海里,怀念一辈子似
的。
父亲倒是一直在安慰她“乖乖,没事,三年后咱们还是要回来的,到时你还要代表整个东阳,向
你皇帝阿姨进贡呢。”
可是赵静扳了扳手指算了算时间,三年还是好漫长啊。
便苦着一张小脸哼哼唧唧不说话了。
小孩子的反抗总是脆弱兼无力的。
当沈氏在大殿带着赵静向女帝辞别时,赵静就差没在地上打滚了,可是一点也不管用。
赵静即使再不愿意,事实是,她得随沈氏回东阳了。
可是十岁的赵静也不呆笨了,她深刻的明白时不我待的道理。万一自己走了,小安被别人捷足先
登了怎么办?越想越觉得璃安遗忘自己的可能性比较大。她好不容易和小安迈出质的一步,于
是,抓起沈氏最近塞给自己的物事,就要往璃安手里塞。
“小安,送你的。”
喧闹的大殿一下安静了。
沈氏瞥了一眼,脸色惨白。
倒是女帝笑了“静儿可是想用手中的军符为聘,迎娶安儿。”
赵静连忙点头。
璃安依旧淡漠。
“啪”一声,雅竹手中的玉扇跌落在地,发出最后的悲鸣。
赵静这才回过神来,看了看摇摇欲坠的雅竹和脸色愈发不好的父亲,无奈下,摇了摇头。
女帝被赵静这憨态的样子逗弄的哈哈大笑。
沈氏慌忙站出来
“皇上,小女愚钝,顽劣不堪,举止粗鲁,难以管教。此次回去,臣侍一定好好教训她。”又对
璃安行了一礼“冒犯皇子殿下了,还请见谅。”
女帝颇有深意的看了沈氏一眼。
宫里的诸人是何等的精明,连忙打着哈哈把这事给揭了过去。
赵静在沈氏眼神的震慑下不敢再多说一句,只是可怜巴巴的往璃安方向看去。
女帝的践行晚宴结束后,刘氏便带着赵静马不停蹄的回东阳了。
路上,赵静没少遭沈氏数落:
傻丫头,那是你娘的军符,能随便送人吗。那可是能调动凤栖大半军队的军符啊,能视为儿戏
吗?
可是,她就是想把娘的军符给璃安啊。
赵静低着头,她没敢把心里的想法告诉沈氏。
赵静在东阳的生活跟在皇宫里德完全不同。
在宫里,皇帝宠爱她,宫侍奉承她,崇拜她。就算她堂而皇之的不去学堂,夫子也不敢大声斥责
她,更何况,还有个月雅竹,替她挡了夫子所有的责罚。
可是沈氏不同。毕竟是十几岁就当了当家主夫的人了,更何况赵母不在王府,王府的大大小小,事无巨细都由他打理,若无两把刷子,那着实也说不过去。
沈氏对赵静也分外的严厉。
赵家几代都死于战场之上,只余赵静这一根独苗苗。所以,那些兵械,沈氏是自然不允许她去触
碰的。
当年赵母给唯一的女儿取了“静”这一字,是否有这意思,现在是无法追究了。
女儿是万万不能习武了,可是也不能看女儿这么庸碌下去不是?
沈氏是从书香世家出来的,他有自己的一套方法。
所以,沈氏为赵静制定了一系列的学习计划。除了武艺兵法,沈氏几乎要求赵静在琴棋书画上样样精通。
这可苦了赵静了。
东阳没有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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