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灵羽被我抢了先机,处处都落在下风,但是她深厚的武功让她一时也吃不到大亏,而我木讷了两个月的真气和手脚,总有些运用不灵活,两个人谁也奈何不了谁,打的惨烈。
数十招下来,桌椅板凳纷飞,地上的青砖泥土块块掀起,如雨点般砸向四周。
我的手不停,嘴巴也不停,“说起来这事还要感谢姨娘你呢,若不是你在军营中不住的提醒我再不回神族交‘血印符’就将一年期限满,无奈之下的我只好麻烦流波跑一趟了。”
她目光一闪,眼中的杀意更浓,掌心中一片通红,夺人呼吸的热浪扑向我的身体。
我嘿嘿的笑着,“就是那一天,莫沧溟去了‘沧水’,而去‘御风’的,不是流波是夜,我很早就说过,我在神族信任的人只有流波,为什么一直没人理解我话中的意思呢?”
没有人知道为什么,没有人明白为什么我会对流波忽然的转变,或许连流波都不知道为什么我选择那么信任他,这是属于我的一个小秘密。
“这,这是怎么回事?”一堆长老纷纷躲闪,不明所以的看着我和任灵羽,“少主,你,你怎么和左护法打起来了?”
没时间一一回答,我只是抛出一句话,“问我娘!”
“你娘是谁?”不知道哪个没反应过来的白痴傻傻的问出一句,恍然的大喊一声,“族长,族长大人!?”
娘亲随手揭开她的面具,手中的族长令高高举起,“任灵羽犯上作乱,当年暗害景飒护卫,如今私下强掳少主,任幻羽以族长之令,下令捉拿。”
短暂的停顿反应后,所有长老呼啦一声跪了满地,“恭迎族长,愿听族长令驱策,誓死效忠。”
“等等!”我与任灵羽双掌交替,人在空中已然出声,“我说过,今日是一对一,她是我的!”
虽然那些长老的脸上还带着疑惑,虽然他们在看向娘亲的眼神中还带着不解,但是下意识的动作,他们已经将任灵羽和我围在了中心。
任灵羽落下身形,看看身边的人,又看看我,似乎有些不信,不信一切似乎都还没开始,怎么就突然转变成了这样。
“我说过,我要回去陪月栖,我要回去看夜,我要回去等待沄逸的孩子出生。”我目光森冷,锁着眼前的人,“刚才我就告诉你了,你不让我说完,不知道现在姨娘能否拨冗听听呢?”
她的脸色几次变换着,难看极了,咬着后槽牙,一句话也不说。
我的声音清晰的传遍每一个角落,也传到了每一位神族的长老耳朵里,“神族左护法任灵羽设下计谋,在我赶来神族的路上将我拦截、囚禁,禁制我的武功,并以我威胁族长不能出现,直至刚才,她的手都不曾离开我后心半分。”
我笑望着任灵羽,眼神中不知道是同情还是可怜,“姨娘,你是不是很后悔当初没有杀了我,再次给了我翻身的机会?”
她的目光,停留在不远处那个空空的族长位置上,再看向我时已是愤恨一片,“我不该让你来神族的。”
“可是你不得不让我来!”我缓缓的摇头,“杀了我,我娘就会不顾一切的回来,而你又杀不了她!为了登上族长之位,你必须让我们回到神族,这个赌注大的让人不敢相信。姨娘,为什么你不说,你一直都在固执一件你根本做不到的事情?你为了这个宝座忌讳太多,害怕太多,什么都不敢做,才有了今日的失败?”
“是我错算了。”她冷哼了声,“如果我早一点知道是她,你以为还会是今日的情形吗?”
“灵羽……”娘亲一声叹息,“当年你算计我,暗害景飒,二十年后我不可能不小心,大家比的就是阴谋,我不是不会而是不屑,可是为了神族,为了我的孩子,我一样也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我害了景飒?我算计了你?我抓了少主?”任灵羽忽然诡异的笑了,“我不明白你们在说什么,都是一面之词,无凭无据的话而已,给我捏造莫须有的罪名,任霓裳身体有伤我收容,看她身体不好一直搀扶进神族,怎么我突然就变成了犯上作乱的人了?任幻羽,你为了怕神族长老会谴责你私自离开神族二十五年不管不顾,居然陷害我?我在神族二十多年,为神族尽心尽力,倒是功高盖主惹你不顺眼了?”
一句话,再一次让神族的长老们惊愕,有人已经开始沉吟,不住的瞄向娘亲的方向,更有的人已经扯开了嗓门,“左护法,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不如停下来说个清楚吧,长老会在这,族长也是多少要给些面子的。”
“是啊!”我气定神闲的看着她,“和长老会说清楚些好,比如说,我身上的禁制还残留着谁的气息和手法以神族各位长老的功力应该不难判断;‘紫玄草’这类神族禁制的草药应该在神族禁地的,这些东西是谁能拿到的也要好好的调查下;还有……”
我的目光看着她的身后,“还有什么不用我说了,不如让长老们到谷外搜搜?说不定草丛里,树干上,会有些很诡异的人,您说对吗?”
两个人,一黑,一褐,渐渐行近的脚步,在看到此刻的场景时同时一愣,顿时扑了过来。
“霓裳!”
“师傅!”
不等他们人影落地,我已经笑出了声,“人来了,可以问了。”
“问什么……”流波和莫沧溟都是一脸不明所以。
“沧溟!”任灵羽的神色一变,眼中闪过两道锋芒,幻化成杀意,重重的喊着他的名字。
莫沧溟显然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我已然扯动了唇,“谢谢玄武侍卫的那颗药,才让我有机会逃离她的禁锢,更要谢谢你运功为我冲破禁制,不然我真不知道如何恢复武功呢。”
我话音刚落,莫沧溟还不及开口,任灵羽已然纵身而起,“原来是你背叛我!!!”
人在空中,我已经迎了上去,掌风相触,刚猛的爆发出可怕的力量。
在两掌相触的瞬间,我低语着,“姨娘,我只是让流波拖了拖莫沧溟的脚步,他什么也没说,不过你刚刚的话……”
“你阴我!!!”她双掌扬起妖异的红色,发丝在空中狂乱的舞蹈着,整张脸都扭曲变形,象择人而噬的恶魔。
“师傅!”我最后一次喊出这两个字,“不管目的如何你也曾教过我武功,不管有过什么样的仇恨你都是我的姨娘,不管你念不念亲情你都是月栖的娘,我只要你向神族领罪,承认你的错!”
她的眼,嘲弄。
她的发丝,被劲气张扬开,飞舞在身后。
她的掌心,红的象是恶魔的眼。
她的唇角边,噙着冷冷的笑,“我不会输,也不会认输,我没有错,自然也无需认错,我怎么可能会不是你们母女的对手?不如来吧,我们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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负隅顽抗
“师傅!”我再次轻轻叫了她一声,“你就宁可出现血肉相搏也不愿意将往事一笔带过吗?”
“一笔带过?”她冷笑着,“真是笑话,刚才还在口口声声二十五年前的事,现在和我说什么一笔带过?事情做了,就永远不可能回到当初!”
我不知道该如何说下去,有些事情在心里扎了根,就很难改变,有些人可以说,忘掉过去,有些人则不能。
越是在意的,越是不可能放下,越是记挂久久的,越是无法忘怀。
这是人性的悲哀,还是感情的依托?
看着她时,忍不住的露出同情的表情。
追逐心目中想要的东西没有错,可是为了这东西让自己夫离子散,众叛亲离,那这种执着还有必要吗?
只是她已经不耐烦看我的表情,衣袖飞舞着,掌心拍向我的面门,狂猛的掌心之气扑面而来。
我再次揉身而上,两人的身影在空中交错着,只是这一次,我所面对的,既不是‘嗜血烈阳掌’也不是‘寒冰摄魄掌’,而是当初在来神族路上那个黑衣人的完全针对神族的克制招式。
当初的一筹莫展再出现,我刚伸手,劲风还在空中,她的手指已经点了过来,半路劫向我的筋脉,逼的我不得不撤掌。
才变招,手上刚刚捏出掌法的雏形,她的手已经直接将我所有的进攻全部封堵住了,伤不了我,却让我束手束脚施展不开。
这样下去,两个人是完全的缠斗,拖拖拉拉的打斗根本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打完,她虽然能预料到我的出招,虽然能中途让我无法发挥最大的功力,但是她也不算完全的克制,毕竟神族流传下来的武学靠一个人的能力是无法破解的。
“我不明白,为什么莫沧溟会这么忠心于你。”我忽然开口了,“当日小树林的人是你我想莫沧溟一定知道,可是他愿意挨你一剑,甚至做好了我抛弃他独自一人赶来神族的准备,可是他的伤如果不是我执意的留下是否真的能扛过去?他是你唯一的徒弟,一心为你掩饰那么多,你居然下得去手?还有‘杀手堂’那一次,你被我刺中手臂,居然拿自己的徒弟来顶替,我不知道你是怎么刺得下手,你教他武功是有恩,只是恩情大到要人家拿命来还!”
我从不觉得自己对那个男人有什么好感,也不认为他有什么地方值得我说话,只是在刚才我与任灵羽错身而过的瞬间,我看到了莫沧溟眼中的伤痛。
那一抹无所适从,那一瞬间的悲哀,从那双眼瞳中毫无遮掩的透露出,竟然让我有片刻的难受。
越是强硬的人,越是在脆弱的瞬间让人心疼,或许这就是他让我忍不住说出这样话的原因。
在我眼中的莫沧溟,是冷硬而狂妄的,从不低头,从不认错,也从来都不需要任何人的可怜与同情,这样的心思行为与我何其相像,我几乎不用去猜测就能理解他很多的坚持与纠结的苦。
“那又如何?”任灵羽诡异的一笑,“我是他师傅,要他的命也是他自愿的……”
自愿两字出口,她忽然不再拦截我的攻击,而是整个身体猛扑而上,双手通红散发着炙热的气息,誓死一搏般不管不顾。
我也不再躲闪,运足功力准备接下她这一掌。
就在这瞬间,她的衣袖中忽然闪过一道寒光,在太阳的反射下让我的眼睛一眯。
想也不想的,我的身形忽然往一旁掠去,火烧屁股一样的窜着。
寒光,从她的袖口中射出,擦过我的肩头,我清晰的听到了衣衫破裂的声音,也清晰的感觉到了自己肩头凉过之后火辣辣的疼。
瞥了自己的肩膀,殷红的血迹从肩头渗了出来,我抽了抽嘴角,啧啧出声,“姨娘,换武器说一声啊,这样偷袭似乎不太是君子所为。”
“左护法,您怎么可以对少主暗下下手?”早有长老叫了出来,不过看姨娘的脸色,说和不说也没什么不同。
“少主!”流波一声,手中的剑脱鞘而出,剑柄上的穗子扬起美丽的弧线,带着青锋三尺,朝着我的方向飞来。
我纵身而起,长剑入手,人在空中已朝着任灵羽刺去,剑影飘飘中我大笑出声,“来吧,师傅!姨娘!”
我对她的称呼除了师傅就是姨娘,并非仅仅是因为辈分上应该对她的尊敬,我更想突出的,是对她的心理压力,她是我的师傅,她是我的姨娘,这一场对战本不该是我出手,可是为了月栖……
再看看莫沧溟惨白的脸,心中不由叹息。
我出手打败任灵羽,才是打碎她心中自信的唯一办法,让一个人放下执念,唯有击碎她所有的自尊和依托。
她的衣袖中,滑落一柄利刃,表情也变为凝重和平静!
我沉下心,瞬间已抛开身边所有的一切,看不到娘亲和爹爹的脸,听不到长老们的叫嚷,没有任何杂念,我的眼中只有一个人,我的对手,我的姨娘。
“姨娘,如果你赢了我,我放你离开神族,再不追究你的任何错,甚至随时欢迎你回来找我算账。”我缓缓的说着,目光盯着她的眼睛,“但是如果我赢了,我也希望你不要再负隅顽抗,接受神族的惩罚。”
她冷笑着,“任霓裳,我是你师傅,我若输给你,还不如死了算了。”
“你说的!”
剑花狂舞,割破空气的平静,无形的剑气朝她汹涌而至,我决绝的力道仿佛要挥开天地,手中剑与她交击着。
“嗡……”不是一般的金石交鸣声,而是低沉到带着点闷的声音,她的力量从两个人武器相触之处涌了过来,我也毫不示弱的反击着,内力灌注在武器上,震出武器嗡嗡的低鸣。
双剑一触即分,我极快的变换着剑招,而她,再一次使出了拦截之势,仗着对神族武功的了解,我‘惊鸿游龙’的剑法剑招刚出,她就开始了阻挡态势,让我不能递出剑招,让我无法施展剑法,所有的精妙后招都被憋住发不出去。
两剑再次交碰,剑锋上的剑芒吐着森冷的气息,我忽然明白了任灵羽的目的。
她在拖延,一是赌我内力不如她,二是赌我冷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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