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眼中是震惊,我静静的收回手,在身后揉着手腕,刚才那股刚猛的力量,震的我手心发麻。
“日侠竟比传说中更加可怕,老太婆本想领教三招,那两招暂且记下了,他日再行领教。”话音落,影已不见,可怕的轻功,可怕的人。
“看来这次是我给你惹麻烦了。”带回面纱的夜,看不到表情。
“不是!”我缓缓的回答,“她本来就是来找我麻烦的,若不是你只怕我早上就和她交手了。”
“她是哪一方的人?”夜凝声开口,“江湖中人?皇族中人?神族的人?还是那个幕后黑手的人?”
我轻哼,“不管是哪方人,她还会出现的,我只需要做好我的事,去‘九音’看流星登基,然后去神族讨要属于我的地位,其他的我懒得去想。”
明天,我就要到‘九音’的京城了,人还未入城门,我却已经嗅到了那空气中淡淡的肃杀凝重。
这一次我来,绝对不会简简单单的走。
‘九音’新君登基,‘云梦’‘沧水’‘御风’哪个不要派使者来?不知能不能看到几位故人?
再度相逢,看谁更把谁玩弄在掌心中?
小流星,不,南宫舞星!这一次就看到底是你给我带来惊喜,还是我给你意料之外的惊讶。
摸摸怀中的那柄铜钥匙,这普普通通的东西其中到底又隐藏着什么秘密?只等我去解开那众人追逐却不肯道明的秘密了。
‘九音’城外‘沧水’客
这次来‘九音’,我既不是‘云梦’的逍遥王爷,也不是‘御风’的皇子之妻,更不是曾经战胜了‘沧水’的‘弑神’之将,我不代表任何一方的势力,我不属于任何人。
上官楚烨,不知是否早已为人所遗忘了?
马车,忽然放慢了速度,小竹掀开了车帘,“师傅,城门口在严查,似乎是为了防止奸细什么的混进去,一个个查的可言了,人群堵的好长,咱们是不是也排队慢慢等?”
“等吧?”我想了想,南宫舞星的亲笔信在这里亮出来毕竟太过招摇,不如等守卫上车时再私下说好了,“咱们不急,也别招惹事端,人来了就请上车谈。”
“是!”小竹放下帘子,车子停了下来。
我撩起了车帘,望了眼外面,长长的人群缓慢的移动着,城门口的卫兵铠甲森严,武器在冬日的阳光下闪着森冷的光,她们目光严肃,冷冷的扫过每一个人的脸庞,仔细的检查着每一个包裹,一切都那么的井然有序。
比之当年我来‘九音’,种种隐含着的内斗的气息,互相监视,互相牵制,互相平衡着的力量都消失了,只有一心一意为了自己的国家而守护的忠诚。
谁曾想到,我当初留下一个彼此制约的局面,本是为了‘云梦’的野心,却成就了南宫舞星最终收复一切的运气,那么多的心力却为他人做嫁衣,只是这嫁衣让我现在一想到就开心,心甘情愿。
当年的小流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九音’新任的帝王之尊,一个少年皇帝的崛起,他是幽飏一手培养的,是我看着他如何历经风雨成长的。
他是一个心思敏锐的人,常常能捕捉到他人看不到的细节,他也有足够的忍耐力,能够一步步逐渐驾驭掌握这个国家,有神族做后盾他不会被戕害,等待时间慢慢的成熟,他欠缺的仅仅是一个有能力真心为他,可以更快的帮助他得到天下。
我沉吟着,忽然看到幽飏那双高高挑起的眼尾蕴含着满足,期许,在注意到我的目光后,微笑着别开,眸中水波几许。
悄悄伸出手,盖在他的手背上,他轻眨了下眼,不着痕迹的从我手下将掌抽回,我用力一握,抓着他的手不让他抽回。
不给他逃离我掌心的机会,他是我的!
所有人似乎看到了我和他之间的这个小动作,又似乎没看到,各自忙着自己手中的事,反正我皮厚,看就看呗。
刚刚捂热了他的手心,缓慢行进的马车一震,停了下来,外面已经传来了严谨的声音,“车上何人,可有通行证?”
我正准备搭腔,大竹已经不卑不亢的开声,“我家主上地位尊贵,主夫也不宜下车被检,不知官姐可否上车内检?”
“可以!”守卫之人或许是知道这段时间会有不少他国礼臣前来,听到这样的话也不恼怒而是满口答应,车帘晃了晃,似乎是人正准备上来。
“能不能先检查我们这边?”一名女子的声音从后面传来,沉稳厚重,“我家主上是‘沧水’前来道贺礼赠‘九音’新皇登基的使者,身子不适,不知道能不能先行通融检查让我们进去?”
‘沧水’的使臣?还是使臣家眷?
“阁下先去那边吧。”我慢慢开口,“大竹,把车赶到一边,让条道出来。”
车子往边上靠了靠,让出位置,一辆车从后面上来,缓缓的与我们并排停着,我正凑着窗子缝准备观察下对方的身份,灰色的人影从我身边扑到窗口,一把撩起窗帘,“是谁身子不适,需要给看看么?我不耽误很多时间,切个脉就知道大概了。”
有他这样的吗?看到病人跟拣到了财宝一般,幸好他脸上没有堆满兴奋的笑容,不然我真的会以为他才是有病的那一个。
对面的车上,正步出一名三十余岁的女子,面容秀丽,英伟干练的气息写满脸庞,一双漆黑的眼神中写满睿智和雍容冷静,在柳梦枫关切的声音中转过脸,有些意外的愣神,很快的就挂上微笑,“不劳费心了,只是贱内长途颠簸,可能动了胎气,有些胎动,所幸来前已经配好了药,只要早些休息应该没有什么事。”
“那怎么行?”我还来不及伸手,某个人就七手八脚的从车子上爬了下去,问也不问对方的意见就往人家的车上爬,“你知不知道,胎动有很多种可能,有的是正常胎动,你若是吃药多了,难免孩子不会有问题;有的是肚子里羊水不足,此时发生胎动最好是催生,若是吃药压制下去,孩子说不定就胎死腹中了;只有真的是出现了颠簸身体不适的胎动才能吃药,而不同时期也要服用不同的药,岂有提前配药的道理?”
嘴巴里啰嗦一长串,倒让那女子一呆,被他的话说的有些不知如何搭腔,还在犹豫间,他已经爬上了人家的车,就准备往里面冲。
眼见着这样,我只好从车上跳了下去,冲着他低吼,“柳梦枫,你给我老实点,未经人家同意就往人家车里钻,倒显得没有教养了。”
“哦,哦……”呆滞的眼神看到我不赞同的目光,刚爬到一半的身体停了下来,屁股撅在那,上不是下不是,只好闪着漂亮却呆呆的目光望着我,似乎是希望我替他做一个决定。
很好,懂得听我的话,还知道叫我替他做决定,小子有进步。
人家都用这样的眼神可怜巴巴的看我了,意思分明是让我去说话,让他上去给里面的人看看,若不是亲眼见到真的无法想象天下间还有人当大夫当成他这样的。
我只好冲着女子一抱拳,“如果贵夫真的动了胎气,我想不妨让他看看,医术而言,天下已无人能出其右者,为了胎儿着想,瞧瞧也不妨事,他并无恶意,只是治病心切而已,若是惊着了您和贵夫,在下代为道歉。”
这女子看装束,一身华美,玉制的腰带上挂着莹润的玉带钩,垂下艳红的穗子,丝帛的长裙金丝滚边,金钗玉坠点翠步摇在风中微颤着,秀气的面容被我们两个人的行为搞的有些尴尬。
不过很快,她的面色就恢复了正常,朝着我们含笑抱拳,“赫连冰桐谢过二位好意,只是家亲性喜静,容我问一声可好?”
“这是自然。”我把手放在柳梦枫的肩上,手中不着痕迹的用力,把他从撅着屁股不上不下的姿态里解救出来,当他站在地上被我抓着手的时候,脑袋晕晕的晃了晃,不明白是怎么下来的。
那边赫连冰桐掀开车帘,低低的和里面说着什么,我不想知道人家的芝麻绿豆事,也就不会凝神去细听,只顾着看小呆子傻愣愣的表情,凑上他的耳朵边,“以后不许自作主张,有什么事问问我再动。”
“可我是救人啊?”他不解的闪烁呆滞又纯洁的眼睛。
他单纯的以为是救人,根本不会想到这是不是人家的托词,是不是真的有家眷需要看病,还是只不过想早些进城而已,当然,我和他说了这些也没用,这呆子是无法理解那么多人性面的。
“反正以后有事先问我,不许乱跑,不准乱做决定,不然我就把你丢到天边,让你找不到我也见不到我娘。”对付他,似乎只有这一招比较见效了。
他默默的点点头,眼神闪过一抹依恋,痴痴的望着我,外人只道他是爱恋我,只有我心中清楚这家伙想我娘了,看着这样的表情,我都不禁怀疑,我和他究竟谁才是我娘的孩子。
赫连冰桐的手放下帘子,对着我微笑示意,“如果不打扰您的时间,就只好劳烦贵夫进内。”
看来,她是把柳呆子当成我的男人了,我也没有解释,手扶着柳梦枫的身体,暗劲一送把他推上了马车,“你看完了就开方子,我在外面等你。”
人家真的有内眷在车上,我是无论如何不能跟进去看的,想要和那赫连冰桐搭搭话,眼神一闪,看到了车壁外的花纹。
精美的云纹,团团簇拥着,雕刻着蝙蝠和仙鹤,灵芝如意的图案,象征着福寿绵长,万事如意。
既知对方是来自‘沧水’的使臣,用的车精美华贵并不稀奇,只是这花纹,这图案,都与我曾经见过的‘千机堂’堂主令一模一样。
莫非这一次来的人,就是‘千机堂’的背后人?
“多谢阁下襄助,赫连冰桐还来不及请教阁下。”对面的女子已经微笑着向我搭话。
颔首回礼,我声音不大不小,“上官楚烨!”
她客套的笑容忽然僵硬在脸上,眼神不自觉的溜了眼马车,“莫非是‘云梦’逍遥王爷出使,恭贺‘九音’新君登基?”
‘沧水’这一次派出的不是华倾风,但是没有人会忘记,上官楚烨让他们在‘九音’无功而返,让他们与‘御风’互斗,最后一场硬斗伤主将,破铁骑,直接让他们整个国家的国力受到重创,只要是来自‘沧水’朝堂,听到我的名字不是这个反应才怪。
我扯了个没有笑意的笑容,“我早就不是‘云梦’的王爷了,更不是出使的使者,不过是凑巧路过而已。”
她的脸上露出疑问,张开嘴巴刚想问什么,马车的疾驰蹄声和轱辘的转动声传入耳内,一辆车远远的驰来,夹杂着赶车女子的吆喝和甩鞭声。
这里是城门口,本来来往进出的人就多,我的车和赫连冰桐这么一并排,几乎不可能通过第三辆车,当然我们本来也就觉得不可能再有车插在我们之前才会如此,不料想这车来的如此迅猛,甚至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赶车的女子重重的拉着缰绳,马蹄在我眼前高高扬起,长嘶着,乱踏的脚步和车轮扬起一片灰土,我捂上口鼻,皱眉。
“虽然你已经不是‘云梦’皇族,却也还是‘云梦’子民,那么见到‘云梦’的使者,是不是应该下跪磕头,让路呢?”马车上,一个声音倨傲而冷然,显然是对着我而发。
‘云梦’故人
这声音我熟悉,很熟悉,算得上是故人,更算得上是半个婆婆。
我的目光看了眼自己的马车,车上没有半点动静,车帘都没有飘动半分,心中已有了数,看来连半个都算不上了。
我冷冷的笑了,双手抱着肩膀,斜眼看着那辆马车,“车上不知是哪位?不知道说话不当面说是很没礼貌的行为吗?不知道阁下是书没读好还是礼仪没学好,亦或是家教不够?”
“上官楚烨!”车里的人一声低沉的怒吼,“你竟敢如此对我说话?”
我咧开嘴,笑的满脸阳光灿烂,“阁下哪位,我以为只要不是腿断了或者身染恶疾无力起身的人才会窝在车里无法动弹,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我收回刚才的话。”
“你!”车上的人被噎的只吐出一个字,忽然猛的掀开车帘,“上官楚烨,你敢说你不认识我?”
两年未见,穆水如威严依旧,神色已然绷的紧紧,严谨的着装找不到一丝凌乱的头发,玉簪将头发绾成一个小髻,依稀能看到发根处的花白,再是华美的衣饰也遮掩不了岁月留下的痕迹,再是精光四射的眼睛也不在如往年那么具有威慑力,时光不饶人,如此大年纪还要替‘云梦’出使,我究竟是该替她高兴她依旧是上官楚璇唯一的心腹,还是难过整个‘云梦’上下竟然无一人可接替她?
我嗤笑一声,双□叠松懒的靠在车壁上,眼睛看着地面,双手抱肩,声音也是懒懒的,“那你想要我说认识还是不认识呢?”
“我平民一个,说认识你么,怕侮辱了你高贵的身份,说不认识你吧,咱们也得罪不起高官,官字两个口你说认识就是认识,你说不认识就不认识。”她的脸色越难看我越开心,调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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