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猛的醒悟了过来,对着夜打斗的方向,“二位长老,快走,快走,这里被人下了‘紫玄草’。”
话音才落地,三道人影忽然分开,夜轻飘飘的落地,而那两人却同时身体一震,捂上胸口。
“是你们灭我满门?”幽飏身体飞纵,落在夜的身边,提起掌,已是青色一片,“媚门与世无争,你们若要杀,就冲幽飏一人来,为何伤这么多无辜,今日幽飏就为我满门血恨!”
那两人对看一眼,身体一掠就往门外冲去,幽飏的身影紧随其后,冰寒的掌风在空中呼啸而至……
“等等!”我急急的叫着,却已阻拦不住幽飏有去无回的一掌。
两人猛然回身,四掌夹杂着劲风,与幽飏在空中猛烈的相撞。
人体落地的重声,血气弥漫的腥气更浓,白虎侍卫和朱雀侍卫的身体倒落在地,想要挣扎起身已是不能。
幽飏的脸上,除了伤痛只有无边的恨,俊朗的面容如万载寒冰不可消融,掌心中青气再起,发丝无风自动,厉鬼索魂般一步步的走向两人。
“夜,拦住他,灭媚门的不是那两个人。”我的声音一落,夜的身体已经飞掠而去,架住了幽飏的手。
夜的声音,始终那么平静,我只听到三个字,“相信日。”
幽飏手中的青气在慢慢的褪去,身体依旧在微颤,那是怒意无法发泄的隐忍,但是他听从的夜的话,相信我。
我撑着墙根慢慢的站起身,走到幽飏的身边,握上他的手掌。
他的手冰冷的没有一丝温度,只有我微微的暖,却暖不了他的手,“他们是神族的人,这‘紫玄草’只对神族的人有用,我和莫沧溟都中了这样的药,如果是他们杀人还想灭我们口的话,不可能自己不带解药,今日的事一定是有人将我们引来,想借媚门之事让我和莫沧溟相斗,即使不死,也会在运功中不知不觉的中药,还不死,就由这二位执行神族的规则杀了我,如果我死了,中了药的他们,一定逃不开你和夜愤怒之下的追杀,神不知鬼不觉的除去了所有人。”
一边说,我的身体一边发冷。
这个计策好狠毒,一石数鸟,等到两位侍卫一死,一切都无从追究,没有人知道真相。
如果不是莫沧溟的恳求拖延了那两人杀我的时间,如果不是我的信号烟让幽飏和夜来的如此之快,如果不是柳梦枫发现我们中的是‘紫玄草’……
是什么人,设下了这样的圈套?
这个人到底针对的是谁?
是我?是流星?是莫沧溟?还是整个神族?
“呵呵呵呵,没看出来你个又色又没志气的女人居然还有点脑子,不算太笨……”墙外的娇笑中,女子的身影缓缓出现在墙头。
是她?
谁是凶手(四)
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她的笑声牵引了过去,我靠在夜的怀抱,看那女子在娇笑中宛立墙头,俯视着我们,眼神中的得意似乎我们都只不过是砧板上的肉,只要她愿意,随时都能提起手中的刀。
她的目光在扫过我后,水波流转的一一掠过在场的所有人,最后停留在白虎、朱雀两侍卫的身上,未看到她有所动作,人已从墙头飘下,站在了他们面前。
“听闻你们是神族的护卫?”女子的声音对着他们两个人,却没有看一眼莫沧溟。
地上的两个人,手指撑着地面想要站起身体,奈何脚下一软,又摔了下去。
我和莫沧溟,不过是中药后的麻软无力,就是伤,也是小小的轻伤,他们两个,可是实打实的被幽飏含怒一掌打中,伤上加伤,能起来才怪。
“都说神族的无论男女个个美色绝伦,不知道你们会不会也水灵灵的呢?”笑声里多是不正经的挑逗,那种□裸的垂涎在话语中表露无疑,“不如给我看看吧?”
莫沧溟的目光中火花闪烁,都快能听到嚓嚓的声音了,身体强硬的想要站起来,我窝在夜的怀抱中,悄悄递了个眼神过去,默默的摇了摇头。
莫沧溟的眉头皱了起来,紧抿着唇,胸口阵阵起伏。
那女子,虽然背对着我们,身上强大的气势却笼罩了整个院落,似乎我们的一举一动都无法逃过她的感知。
转过脸,面对莫沧溟的怒意,她只是眼中充满调笑的神采,“我知道你也是,不过你的脸已经看过了,如果你真的很急的话,可以等我叫他们脱衣服的时候一起来。”
莫沧溟的身体一晃,唇角有血丝缓缓淌下。
如果不是那女子的身份太可疑,现在看来又是敌非友的话,我会为她叫好,一句话能气到莫沧溟吐血,果然不是普通人。
女子手掌一拂,两人的面纱飘起,落地……
两张英俊秀美的面容,一个温和一个刚毅,却不约而同的细致如画,剑眉星目,鼻梁高挺,轮廓深邃,发丝飞扬的应该是白虎侍卫,秀美英挺,细致温柔,眉宇间略带点点愁绪的应该是朱雀侍卫,两个人在一起,不同的姿态同样的完美无瑕,的确养眼,更难得的是目光中岁月沉淀的痕迹,让他们更多了两分少年不会有的从容与恬淡。
不禁偷偷看了眼幽飏,只有他身上,才有这分完美的沉静。
我紧了紧手,从夜的怀里挣扎而出,脚步不稳的投向幽飏的怀抱,他臂膀一伸,下意识的箍上我。
“幽飏,不管是谁灭了媚门,我都会把这个人千刀万剐,信我。”
完美的狐狸眼轻轻的闭了起来,隐去了眼瞳中的水光,耳边听到细细的抽泣,是遥歌。
我宁愿幽飏与遥歌一样,纵声的哭,放肆自己的情感,也不想看到他这样的忍耐。
衣袖被人拽了拽,柳梦枫的手腕悄悄的伸到了我的面前,手腕上一道血痕,正淌着鲜红的血。
“你中的不算毒,我也不知道这样有没有用,我的血师傅说过能解百毒,试试吧。”他的手凑上我的唇,温热的血带着甜腥味扑上我的鼻间。
本想拒绝,但是看到那女子张扬着出现,似乎与今天这场事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如果她就是背后的主使者……
张开唇,舔上了柳梦枫的手腕,男子身上的香气掩盖了血气的难闻,我咽下几口,伸手推开他的手腕。
“不行的,太少了,师傅给我吃过一些东西,说是神族的药能让我百毒不侵,既然是神族的药,也一定能解神族的毒,你再多喝一点,再多喝一点。”他执意把手伸了过来,看看伤口已经有凝结的迹象,毫不犹豫的再次划下一刀。
他只顾着与我说话,根本毫不关心外界的事物,男子的声音没有遮掩的在院落中飘开,大大方方的传进每一个人的耳朵里,包括那名对着神族上任侍卫兴致盎然的女子。
她扬起下巴,目光在柳梦枫的脸上停留了下,我没忽视掉她眼神中闪过的那抹诧异,听着她啧啧的声音,没来由的心头一烦。
“你吃过神族的药,你家师傅是谁?”女子的身影如鬼魅一般飘了过来,手指勾上柳梦枫的下巴,“小模样挺俊俏的,虽然不是绝美到令人窒息,却也是清秀佳人一个,可惜神情呆了点,没开过吧,跟我怎么样?”
我拉着柳梦枫往身后一塞,与女子面对面的互看着,眼神如刀,在空气中交锋,无声的硝烟在弥漫。
柳梦枫从我身后探了个头出来,“什么是开过和没开过?”
女子扑哧一笑,率先别开了眼,下巴挑了挑我身后,“这一堆都是你的男人?”
我皱了皱眉头,没有回答,她已经施施然的走开了,“那这两个老男人不是你的吧,我总能玩了吧?”
两个神族的侍卫,在她口中就象是两个青楼里的小倌任人挑选一样,随口一句你的我的就分了。
我看到两个人的手,已经抓上了身边的剑,而那女子鬼魅般的身形飘动间,衣袖在轻摆,两人同时身体一震,长剑脱手落地,清脆干净的声音久久回荡。
好高深的武功,我甚至没看清楚她怎么出手的,竟然随手就将两人剑打开,只落剑不伤人,在面对武功全失的人面前这个度更难把握,而她就这么一拂……
“剑还是不要乱玩,万一不小心伤到人怎么办,要是划花了你们美丽的小脸蛋,我可是会心疼的,来来来,还是把剑给妹妹,你们乖乖的躺好就行了。”女人如花蝴蝶一般在院子里窜来窜去,笑的无比欢畅,可是隐藏着的气势,居然让所有人没有一个敢兴起逃跑的念头。
我回头看了眼柳梦枫,那女人的话怎么听,怎么有点熟悉的味道。
她长长了出了口气,“好了,不玩他们了,现在继续玩你们吧,看你们脸蛋不错,身材不知道怎么样,要不脱光了给我看看?”
“士可杀不可辱,若要我们苟且求生,你不如一刀直接杀了我们来的爽快。”白虎侍卫一声冷哼,手指飞快的抓向被打落在一旁的剑,目光中一片决绝。
“是吗?”女子的手伸在他的面前,并没有阻止他意图自杀的行为,“我现在不准你死,你倒死给我看看!”
她的动作,和刚才白虎侍卫拿着令牌伸到莫沧溟面前如出一辙,不同的是她还扬了扬手,大有将手中的东西按在白虎侍卫的脑门上一样。
白虎侍卫和朱雀侍卫的脸色同时一变,踉跄着扶着地,同时改坐为跪,深深的磕了下去,“神族族长驾前白虎侍卫朱雀侍卫跪接神主令。”
神主令?
这是什么东西?我怎么没有听过?
狐疑的目光看向莫沧溟,他也是一脸的惊讶,在女主拿着手中的东西慢慢转身的时候,扑通一声跪了下去,“神族族长驾前玄武侍卫跪接神主令!”
女子站在院中,手中一枚雪白令牌,看不出什么质地,只能看到上面隐隐流转着的光晕,和一条飞翔在空中舞动着的龙,阳光打在令牌上,光辉竟然穿过了令牌,投射在地上蜿蜒翱翔着的龙影,竟似要腾空而去,飞扬九天。
这影子,竟与我背上的龙形图案一模一样,我下意识的反手碰了碰自己的背,竟然发现全身已经没有了酸麻无力感觉,真气开始慢慢的游走。
“啊……”我一声低呼,这才发现,柳梦枫的手一直在我唇边,慌忙的推开他的手,他脚步一歪,勉强站住,
脸色已有些苍白。
他只是个文弱的男子,不是我们有武功的人,血液的流失对他来说只怕损耗太大。
我伸手抓着他的胳膊,他微微摇摇头,眼神却亮了,从我抓他的力量中,他应该发现了我的真气恢复这一事实。
手指一扣我的脉门,他喜上眉梢,脚下快步走向莫沧溟,我还没有开口,雪白莹润的手臂上又多了一道鲜红的伤口,“快喝,我的血能解你们的毒。”
女子的大笑把我的注意力再一次的牵引了过去,“你们是不是很奇怪我有神主令呢?”她手指一掀,一直蒙在脸上的那层面纱被轻轻的揭去,在她指尖勾着。
所有的人都僵了,看看她,又看看我,唯一不同的是,白虎侍卫和朱雀侍卫的面色比一般人更惊讶,更诧异。
艳丽的唇仿佛刚刚吸食过人血一般,红的晃眼,眼神清亮却锐利,明明是调笑,眼神却能刺入人的心中。
她很漂亮,却不及我那令人惊叹的容貌,但是她的英气,她的潇洒,还有身上淡淡笼着的气势,很象一个人。
我记忆中的娘亲,那个在我和柳梦枫回忆中逐渐勾勒清晰的画,与她竟有八分相似,而我,或许是承袭了爹爹的容貌,反而不如她更象娘亲。
“加上这个,能证明我才是真正的少主吗?”她笑着,始终是那种扬着下巴,眼角斜睨着两人的表情,“你们可以叫我绮罗,任绮罗。”
两名侍卫面面相觑,整个院落陷入了一种可怕的寂静中。
她到底是谁,与我相仿的年纪,与我相似的容貌,还有一模一样的血印,她拥有神族的族长令……
“跪倒不用了,如果想表示你们的虔诚和忠心的话,不如裸着身体从地上爬过来吧,我更喜欢看那样的忠心。”
夜忽然笑了,抖动着肩膀,细细的声音传了过来,“她这点倒与你象,都喜欢叫男人裸着趴在地上爬过去。”
我飞给他一个白眼,看着那女人跋扈骄纵的姿态站在两个人面前抖着腿,哼着破破烂烂的小调,真的很想冲上去问问她,她的娘亲是谁,她的爹爹又是谁?
有没有可能,她会是我的,我的姐妹?
霓裳,绮罗
这样的名字怎么看,都不象是没有关联的。
“怎么,我的第一个任务你们就不肯接受?”女子眼睛一眯,身上透出一股寒冷的杀意。
白虎侍卫一抬头,坚定的目光与任绮罗对视着,“在没有神族护法和所有长老认同前,我们是不可能以身伺候你的,现在我们只是遵从神主令,视你为主,却不能为妻,更何况我们是前任族长的侍卫,纵然你会接替族长之位,也不能对我们提出这等的要求。”
她撩了撩长发,拈起一丝在手中把玩着,表情娇憨可爱,“反正我娘也不会回来了,这两三百年的岁月,就这么孤寂着多难熬啊,我挺喜欢你们的,我娘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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