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证据?”夜轻哼着,“既然你们口口声声是日夜双侠的弟子,那么就请日夜小神侠展示下日夜双侠的武功好让大家信服。”
“展示……”
两个人再次对看一眼,面如土色,整个人如同被狠狠浇了两盆凉水,小小蚊子叫,“我们不会。”
夜半伸着耳朵,“不会?”
就那么一瞬间的委屈,马上又是豪情万丈,一拍胸脯,“师傅说了,只要我们把大师夫,二师夫照顾好,就教我们武功。师傅一定会教的。”
“师夫?”我发现,夜的身上突然凝出了寒烈的气势,几乎就要把面前的空气冻出冰状的有形物质,冷笑着,“是吗?”
“对,对,对!”小竹拉拉大竹的衣服,“我们有师夫作证,你不是我们师傅!”
“啪……”夜手中的扇子片片碎裂,如齑粉般散落身边,他的身影一飘,如鬼魅般的欺入二人中间,双手一伸,活活把两个人从地上拎了起来,“说,还有什么男人?”
两个人的腿在空中蹬着,够不着地面让她们的脸憋的通红,大竹手指掰着夜的腕子,“你,你放我们下来,不,不放下来,我们揍你了,小,小竹,吐他口水。”
卓白衣忽然冲到夜的身边,双手一伸,扣向夜的手腕,“这位少侠,他们不是比武的人,不用下此狠手吧。”
她的称呼,很自然的从日侠改成了少侠,话中意思不言而喻。
在这个时候,质疑夜的身份,那夜这个刚刚屁股还没落下的盟主宝座,就极有可能被这么抽走了。
夜忽然一动,就这么拖着两个人换了个方位,卓白衣的手空空的停留在那,连两个人的一片衣角都没有碰到,“你们两位面相不错,我帮你们看看相怎么样,不收钱的。”
夜这一招更高,没有直刺卓白衣,却不轻不重的再一次点出自己的师门,无论他是不是日侠,师尊的超然地位让他武林盟主的位置无人能动。
而卓白衣,没有半分退缩的踏前一步,“少侠,既然不是夜侠,就请露出真容,总不能他日被人笑话我盟主是藏头缩尾之辈。”
“怎么?十年来,卓大侠是以脸领导大家的?”从来都是笑里藏刀的夜的声音里,居然有了揶揄的针锋相对,也不知道是什么事情刺激了他。
“卓某不在乎任何名声地位,但是武林盟主必须是光明磊落之人,盟主,请拿下面纱。”话说的客气,动作可不客气,她忽然两掌拍向夜手中拎着的大竹小竹,夜眉头一皱,将两人远远的抛了出去,身体飞退。
忽然,脚下一空,他扭头中,发现自己已经到了台子的边缘,就这么一下的停留,卓白衣的手已经到了他的面前。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这卓白衣不笨嘛?
只可惜,她的计谋永远不可能得逞,因为有一只手,正轻轻的抓着她的手腕,微笑中的清晰的吐着字,“对不起,他的脸只有,我,能,看!”
卓白衣的脸,从通红涨为青紫,呆呆的望着被我抓着的手,或许是无法相信一招受制的屈辱,或许是不敢承认居然有人这么无声无息的飘到了她的身边。
两道目光,象火焰一般停留在我的身上,似乎想要将我的身体烧穿,我深吸一口气,迎着目光的方向,绽放出我最灿烂的笑容,“玩够了吗?玩够了是否该表示下你我重逢的悸动?”
夜看着我,我能看到那面纱微微的抖动,我能听到他急促不稳的呼吸,我能感受到那极力被控制的身体。
他的手指动了动,仅仅是动了动手指,又静默了。
我知道,他是在怀疑自己,怀疑自己的眼神,他不相信我的出现是真实的。
我松开卓白衣,努力保持着自己的笑容,眨了眨眼,眨去我眼角的湿润,“我回来了,我来收赌资了。”
他还是没有出声,衣袍无风自动,流云飘飘,丰姿绰约。
我望着他,同样的衣衫,同样的打扮,仿佛是同样交融着的灵魂,无形的气息在我们之间流动,传来他的魅惑香气,夜色中的曼陀罗在日光中盛放,依然妖艳,却不在隐藏他的耀眼,那么的卓尔不凡,那么的夺目灿烂。
“我想抱你。”我甚至没有任何含蓄,直愣愣的甩出四个大声的字,身体也没有半分的犹豫,慢慢的走向他,慢慢的伸出手。
我应该扑过去的,应该狠狠的抱着他的腰,用力的搂着他,埋首在他的胸前,汲取他的味道。
此刻,却突然慢了脚步。
有点胆怯,有点忐忑,更多的,是我想保留这一刻的感动,压抑即将奔涌的激情,我怕我喷薄的感情会炙伤了他,即使是脸皮水火不侵,刀枪不入的夜。
心头的火焰如同岩浆般,在越来越浓烈的滚动下,终于喷薄,我身体一动……
“师傅!!!”
“师傅!!!”
两条腿,被两双爪子狠狠地抱住,她们的哀号瞬间让我错觉自己不是站在擂台上而是躺在棺材里。
“您终于出现了,呜呜,终于出现了……”
“我们好想你,好想你……”
两个人一把眼泪一把鼻涕,我的裙子上顿时出现了几道黑的黄的痕迹,我无语问苍天,看看就在眼前的夜,我狠下心,“放开手。”
两个人顿时听话的松开手,呆呆的跪在地上,抬起两张花脸,重重的一吸,我听到浓重的鼻涕在鼻腔里滚动的声音,可怜兮兮的望着我,嗫嚅着,“师傅……”
我眉头倒竖,“我没你们这欺师灭祖的徒弟。”
“啊……”两个人一屁股坐在地上,呆滞的对望后,异口同声的说道,“我们没有。”
“没有?”我手一伸,指着夜,“刚才是谁说要揍他的,还说要吐口水?你们知不知道他是谁?”
顾不了看她们傻傻的目光,我的手指从怀中掏出一个金色的面具,金灿灿的光芒在夏日的阳光下,不再清寒幽冷,而是夺目的亮,痴痴的望着眼前的人,“我回了我们的家,找到了这个,而我不打算再还给你,因为你输了赌约,夜!”
在我那一个字出口之后,擂台上下,无声。
他优雅站立我面前,隔着面纱,我与他的目光,交缠。
双手一合,面具在我手中碎裂成粉,点点金光散落我的脚边,风吹过,无痕。
我的手,不受控制的颤着,轻触着他的腰,手指冰凉,夜的魅惑,香绕。
手臂猛的一收,那劲朗的腰身,入臂弯。
“我回来了,夜!我回来了……”
擂台向夜求亲
他的身体,僵硬着,任我搂着。
第一次看见这样的他,我不禁怀疑,这还是那个笑傲风月,玩弄杨柳清泉的夜吗?
手,轻轻的碰了碰我的肩头,当真实的体温彼此交缠之后,他的掌贴上我的脸颊,微带汗意,却冰凉。
他的手指,微微抬起我的下巴,我扬起目光,嘴角动了动,最终选择浅笑盈盈,不言。
就这么定定的望着对方,他的发丝被风吹起,落在我的脸颊边,千丝万缕,密密如情丝。
猛的,我被拉向他的胸膛,重重的撞上他的胸口,撞的我鼻子一酸,却不想躲闪,他在我腰间的手,好用力。
我,又何尝不是?
不断的深呼吸,只想他的味道填满我的心底,他的心跳,好快,好快……
三年来,我和他,从来没有分别过这么长时间。
一直以为,我是不介意和他保持着若即若离,知己相守的距离的,可是我错了,这心间的悸动不会骗人,这涌动的情潮不会骗人,这差点滴落的眼泪不会骗人。
不忍分开,不想分开,夜的心,早已明了。
脸颊贴着他的胸膛,轻柔的厮磨,我在他怀中呢喃着,“夜,虽然晚了半年,我们的约定还有效吗?”
他的脸,慢慢垂下,捧起我的脸,凑上我的耳畔,“你是说隐居吗?”
我点点头,又忽然摇摇头,手指不轻不重的捏了下他的腰间,“不止,别忘记了,虽然晚了些,但是赌约我还是赢了,你答应的要给我看你的容貌。”
“但是你迟到了。”低低的笑声,钟乳石的水滴下泉洼般清脆细润,“所以,不给。”
我忽然推开他,身体一旋落在擂台的中央,一声朗笑,“我记得你曾经用一个理由拒绝过我,就是没有疼爱你一生的勇气和决心,不要摘你的面纱,今天,我当着全体武林人士的面,告诉你我的决心!日夜双侠,一世不分,我不仅仅要你做我的搭档做我的知己,我要你做我的爱人,疼你一生,爱你一世,只有我的命够硬,让你的铁口神算落了空,这世上除了我,没有人配得上你,这世上除了我,没有人有资格与你白头偕老,我求亲,你嫁不嫁?”
平地一声雷,惊翻无数人。
“女,女人向,向女人求亲。”
“大逆不道。”
“违反伦常啊。”
“难怪日夜双侠都隐居不露面,从不分离,原来竟然是这样的关系啊。”
无数谴责如浪潮涌来,中间居然还夹杂了两声赞叹,“我们的师傅果然与众不同,真牛。”
“就是,男女通吃,这要多大的魅力啊。”
我看也不看台下的人,只是望着他笑,“答应不答应?”
他只是怔了怔,手腕一翻,那个金色小算盘摊在掌心中,修长的指节噼里啪啦一阵拨弄,我听到了如流水般顺畅的声音,“没三媒,亏,没聘礼,亏,和别人一起分享,还是亏。”终于,他从算盘里抬起头,“光做你搭档我已经亏很多了,不嫁。”
我眉头一动,睨着他,“三媒是么?一会下山我请六十个媒婆轮流向你提亲,六聘是么?一会下山我打个金砖送你挂脖子上,五斤重够吗?至于分享嘛,你是我的搭档这个地位无人能动,还亏吗?”
他歪着头,慵懒的抱上了肩头,这动作分明是摆明了,等我继续开价。
一咬牙,我狠狠的啐了口,“这样,以后你我合作,你六我四,养你那份我另外给,怎么样?”
小金算盘又是一阵噼里啪啦,当他又一次抬起头的时候,手指还是摇了摇,笋尖青嫩,比划着一个三,又变成一个七。
妈的,这不是勒索,这是抢劫。
我握了握拳头,呼出口气,“行,你七我三,再贴一份养你,但是你要给我做饭。”
这一次,他没摇头,也没点头,看来有的商量。
“还有什么条件,一口气开出来,老娘就不信娶不到你。”我已经没有了半分潇洒气势,一心一头就想着怎么在这个滑溜的泥鳅头上盖上我的戳。
女人妖媚的笑声细细拉长,风铃摇动,清脆飘忽。
不肯表露男人的真身,就是还有条件要开,我心头一叹。
“以后纳小爷,要我同意。”完全的娇嗔,听的我一阵鸡皮疙瘩乱抖。
不同意也不行啊,将来难道后院起火吗?
“以后还有一定要你同意,以前的不算。”我转了转眼珠。
我碰过的男人,应该算以前吧,至于以后,我也不打算再要了。
“一月之中,最少要有十夜是陪我的。”嗲腻的嗓音毫无顾忌的吐露着闺房之事,我已经看到台下有人搓着胳膊,更有抵抗力差的,已经捂上了嘴巴干呕。
他算的是镜池,月栖还有他自己吧,这样他倒是没占便宜,可是以后还有锦渊呢,这可怎么办?
“晚上不够,我白天陪,可以么?”这下,我几乎是带点哀求和讨好了。
鼻子里轻飘飘的娇哼一声,“嗯……”勉勉强强的放过我。
我眼睛一亮,“答应没,答应我们现在就走,请媒婆,打金砖。”还有接月栖和镜池,不过这一句,我可没敢现在说出口。
既然夜安好,那么月栖一定没事。
既然大竹小竹没哭嚎丢了师夫,那么镜池暂时也是无碍。
他没说话,我也懒得管了,直接扑上去,一把牵上夜的手掌,十指相扣,转身对着呆若木鸡的卓白衣一笑,“他我领走了,您自便吧。”
什么狗屁盟主,没兴趣。
就在我兴冲冲的准备自己带着夜结束闹剧滚蛋的时候,心头忽然一震,几乎是同时与夜退身飘飞,顺带一掌打的屁颠屁颠准备跟上来的大小竹一人一个跟头,往两个方向狼狈的滚开。
身体刚刚落在擂台的角落边,一大片的云丝彩带从天而降,最前端的尖韧牢牢的刺入擂台中,将那丝绸绷的直直的,闪烁着隐隐流光,几条人影落在丝带上,闲庭信步踏风而来般的潇洒震撼。
如果不是我推的快,大小竹此刻只怕成了大小竹签上的猪肉了,我眼神一凛,并指如刀,不带丝毫风声的划过。
“嘶……”,清晰的撕裂声,绸缎从中华丽的断裂,顺着锦丝绸缎踏步而来的人也身形一晃,惊叫着落下,象是被石头打中的乌鸦,还是彩色乌鸦一群。
他们的人影落下,却更突显了空中一道亮影,带着长长的尾羽,拖拽着轻纱,在前面的人全部失重落下的同时,他手中的轻纱弹出,瞬间缠绕上他们的腰身,勉强让他们的落地不是太难看,踉跄站住。
人影在空中旋转,我看到衣衫的下摆腰间,璎珞流苏扬起,显示了他秀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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