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和碎布,赤橙黄绿青蓝紫,一应俱全,每种颜色还分亮的,暗的,深的,浅的,零零总总加起来,怕不有几十上百种颜色。
在这件补丁加碎片,破布绑烂条的衣衫正中,赫然围着一条银白色的腰带,正是我找不着的那条,而他,正喜滋滋的抚摸着,
快乐而惬意。
似乎感应到了我吃惊的目光,他抬起头,冲着我一个微笑,在石头上翩然转身,然后等待着。
面对如此一条百彩万色男,我该怎么说?
这颜色,太让人震撼了,不被他如此展示,我居然不知道世界上原来有这么多种不同的颜色。
深吸一口气,我决定,再次重复困扰自己很久的问题。
“你到底是谁,从哪来的?”看到他的目光有些黯淡,我终于憋出一句,“这衣服,很别致。”
他的身体轻飘飘的飞了起来,不象轻功,倒是更象一只乘风而起的纸鸢,借着风力悠悠的荡了过来,没有气息的流转,没有轻
功初始时的内力迸发,更象一个没有躯壳的幽魂,却没有幽魂的阴森可怕,就这么落在我的面前。
他的手指一勾,抬起我的脸,一张唇已经印了下来。
锦渊,流波,沧溟
全然投入的吻,忘情的吮舔,热情的咬着我的唇,清新而干净的气息带着水雾般的纯透,炙烈的包裹上我。
快的让我来不及闪躲,在被他亲吻上之后,甜蜜的舍不得推开他。
心头叹息中又有那么一点点的开心,我索性不挣扎,迎合着他,随意他的吻,同样坏坏的描绘着他的唇形,咬上他的
嫩瓣。
他的喉咙间一声咕哝,快乐的与我纠缠,舌间探入我的齿缝中,划拨着,吸着我的舌尖,在他的唇中游走。
直到我的气都快被他吻断了,他才恋恋不舍的放开我,刚刚分开寸许,他又凑上来浅啄了几下,亲的我一脸的口水。
我纵容的看着他,这是一张极美,极成熟的男子面孔,甚至有一股沉稳内敛的男子之气,为何与我亲吻时,却如此的
可爱,孩子气?
两种不同的气质交杂着,配合上那身令人咋舌的衣服,我都不知道怎么判定这个人了,到底是个干净透明的人,还是
个心怀叵测的探子?
我捧着他的脸,静静的望着他的容颜,“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
他嘴角动了动,大掌抚上我的脸,柔柔的摩挲着,最后以同样的姿势捧着,“告诉……窝,你……交……什么……名
字。”
声音艰涩,能感觉到声音挤出时的困难和不确定,飘飘忽忽的,但就是这样沙哑的嗓音,性感极了。
他似乎极喜欢模仿我,若是别人只怕定以为是玩笑,只有我,从他的双眼里感觉到了浓浓的认真。
我笑了,抓上他捧着我脸的手,“我叫上官楚烨,你叫我楚烨,或者烨……”
柔韧的唇张了张,他露出八颗雪白的牙齿,粉色的舌尖从齿中划过,念着我的名字,“初……夜……”
我眨眨眼睛,无奈的纠正,“是,楚烨!”
他也眨眨眼,“是,初……夜……”
初夜就初夜吧,随便了。
叹了口气,我捏捏他的脸,那双如同月光一样柔美的黄晕双瞳,透射着和月光一样纯美的温情,“那你叫什么?”
他就这么干净的笑着,在我的问题中楞了楞,然后轻轻摇了摇头,摇动了一头的金丝,摇散了月光流泻。
“没有?”我有些奇怪,上下打量着他,却被他坏坏的扯住了头发,看着黑色的发丝,他的脸上漏出了开心的笑容。
他抓着我的头发,在身上比划着,一会放在左手的袖子,一会放在胸前,玩的不亦可乎。
我看看他身上千奇百怪的数百个颜色条条,脸上一阵抽搐,“你如果想揪我的头发成为你身上颜色的一种,我就再也
不理你了。”
他的手一停,瘪了瘪嘴巴,依依不舍的缩回了手。
看看他,我摸摸身上,腰间一块红玛瑙的配饰剔透闪亮,他的目光盯着,也开始慢慢闪亮,我大方的摘了下来,送到
他的手中,“喜欢?那送你挂着。”
他喜滋滋的接了过去,往腰间一挂,我看着黑底绿花银腰带红玛瑙紫条纹蓝花边,眼神一抽,脑子好晕。
“你喜欢这件衣服?”我实在不愿意点评他的衣服,只觉得满眼的色彩,眼珠子难受。
他用力的点点头,拥抱着我,还炫耀似的扬扬袖子,呢喃着,“初夜,初夜……”
奇怪的人,奇怪的审美,奇怪的行为。
“你真的没有名字?”我好奇的捏捏他,任他从身后抱着我,大脑袋架在我的肩头,摇摆撒娇着。
他的大脑袋凑在我的发间,一点不做作隐藏他的喜欢,嗅着我的味道,不在意的摇了摇头。
“那你有家人朋友吗?”其实在他说话的时候,我就发现,他的语调很不清晰,证明他平日几乎不与人交流。
“只有初夜……”他咕哝着,身上散发着自然而喜悦的气息,死死的抱着我,嵌入他的怀抱中。
只有我?
那他之前的日子是怎么过的?难道就是一个人在这山林中生存到现在?
心头一种怜惜油然而生,我看着他,开始那飘飘忽忽的彩色衣衫,忽然变的不那么刺眼,种种颜色,仿佛都是他看这
个世界的心情,七彩的锦丝,七彩的心。
犹记得那夜,月色下的他,沾满水珠的发,柔润清透的面庞,清啸入云,与我缠绵中的自然索取,真挚的不带半点其
他算计。
“锦丝万千,浅渊水波,你这家伙,叫锦渊吧。”我看着他把玩着我的发,听到我的声音后,只是抬头还给我一个笑
容,傻傻的,咬着晦涩的字眼,“金……渊……”
我亲了下他的脸,轻柔的纠正,“是锦渊。”
他重重的回吻,“是锦渊……”
我咯咯的笑出声,他也看着我,偷偷的在我脸上蹭着,小声的不断低估,“锦渊,金渊,锦渊,金渊……”
“叮……”
风呼呼的吹着,带来远处山间的清寒,也带来了一声似有若无的声音,我心头一震,抬起了头。
远眺,所有的景色都被竹林遮掩了,黑沉沉的什么也看不到,就在我以为自己听错了的时候,我看到锦渊脸上的快乐
的神情也突然收敛了,眉头皱了起来。
他也听到了?
那我没有感觉错误!
拍拍他的肩头,我严肃的放下话,“你在这等着,我去看看,小心不要让人伤害到你。”
我刚提起脚步,衣衫已被人扯住,回首间是锦渊同样肃穆的表情,他微微的摇了摇头,一搂我的腰身,身子已经轻飘
飘的飞了起来,朝声音的来处掠去。
完全没有内力的流转,我惊叹着他的气息竟然可以收敛至此,忍不住的手章贴上他的胸膛,一股熟悉的气流缓缓的流
动着,正是那夜缠绵时他渡入我身体里的内息。
忽然想起我消失的伤痕,我仰头,呆呆的望着他。
他的面容,越发的透润了,他的气息也相反的更加的平缓了,不似别人调息间气息的不稳,他却仿佛与这自然的空间
融为一体了。
这是什么样的武功?
难道都是他自己修行出来的?
他的内功,已经到了我无法探测的地步!
除了不曾与人交往的单纯外,他任何一个地方,都充满了神秘而可怕的力量,强大的令我骇然。
他的身子,乘风飘荡,与这竹林融合着,与这空气融合着,让我虚幻的以为,自己也是这林间的一部分。
他脚下一停,我和他停留在树梢间,他的怀抱圈出一个空间,温柔的搂着我。
没有半分内息的外露,没有半分呼吸的不稳,没有人察觉我们的到来,包括林间的那两人。
一身黑衣劲装,乌黑的发丝披散在身后,是主人昂然的性格,我看不到他的面孔,但是那个俊挺的背影,已经告诉我一切,他是流波。
他的对面,褐色的背影散发着霸道的气势,高大宽厚的肩膀蕴藏的深厚的力量,一头红发在月光中清晰飘飞,火焰跳动。
两人互相对峙着,谁也不肯示弱,厚重的无形爆烈在形成,空气凝滞而紧张。
莫沧溟!!!
我心头猛的漏跳一拍。
‘沧水’的副帅和我的侍卫,他们怎么会在这里?
这样的姿态,他们彼此间,是认识的!!!
我的心越跳越快,忍不住的握上了锦渊的手,预感到自己将要见证一幕自己从未了解到的故事,属于流波和莫沧溟的故事。
“沧溟,昨天我警告过你,不准碰她,为什么你今天还要偷袭?”流波的声音深沉低缓,怒意隐忍,“这里的事,不该你过问的。”
“哼!”莫沧溟一声冷哼,“不该我过问,那么你呢?你比我更早的破坏了誓言约定,我出现,是因为‘九音’局势,却不料发现了你早已经违背了一切。”
“我没有破坏神训,而你,介入‘沧水’和‘云梦’的斗争中,让四国局势更紧张,沧溟,错的是你!”流波的手,紧紧的握着手中的剑,指节发白。
“你又想对我出手?”莫沧溟冷冷的声音中竟然夹杂着几分痛楚,“没有破坏吗?当年是你把最高贵的位置让给了我甘心成为我的护卫,如今你竟然对我出手?你若是想要回属于你的一切,我给你,你的要求我永远不会反驳。”
他的话,让流波一时的沉默,竟然一言不发。
半晌……
“我的要求,就是你回去,不要碰楚烨!”
“不可能!!!”一声怒吼,火焰勃发,“除了这一点,我其他都能答应!流波,你错的太深,要回去,也是一起回去!”
“我是楚烨的护卫,我不会让你伤害她!”流波一字一句的说着,“也许,将来,你也必须为她臣服,相信我,沧溟!”
“永远不会!”莫沧溟的拒绝更加斩钉截铁,“我走,也要带走你,别忘记了,你是我的人……”
流波与沧溟的暧昧关系
你是我的人!
你是我的人!!
你是我的人!!!
这句话,在我耳边不断的回响着,犹如一道雷从天而降,打的我站立不稳。
我震撼的,不是流波与莫沧溟认识这个事实,不是莫沧溟嘴巴里那一声占有欲极强的话,而是在这占有欲背后的语气,暧昧让我无法忽略。
你是我的人,若是单纯点的理解,会以为是主子对属下背叛时的恼怒提醒,可是为什么我直接的有了另外一层的想法。
流波是莫沧溟的……
属下?仆从?还是——爱人?
流波握刀的手一直没有放开,语气,也一如既往的平淡,“沧溟,我不要那个身份,是因为那个身份从来不曾是我的,我一直坚信,你我要守护的人真的存在,也许她就在世界上的某一个角落,只是我们不曾找到;沧溟,我劝你放下,你我永远都不可能会是最高的领导者,我们只是护卫。”
“到底是我不认命还是你不认命?”莫沧溟的表情有些怜惜,“你私出神境就是为了证明这一点吗?”
“不是!”流波的身姿挺拔,声音干净有力,“但是却让我寻找到了当年左使口中的那个人,我只想证明左使的话,沧溟,我劝你放下你的野心,如果她是少主,我一定会护卫到底。”
“哈!”一声轻蔑的笑,出自莫沧溟的口中,“你我心中都有数,根本没有少主,如果真的有,你还会说的如此没有底气吗?她只是神族的血液比他人明显些,却不是!不然为何到现在你都没有确定?如果真的确认,以你的忠贞,为什么不献身?你根本不敢!你怕你神族的血会让凡人受不了,你怕她会死,对不对?”
流波的身子,不自觉的僵了下,虽然细微,我却看的清清楚楚,他没有回嘴,莫沧溟却没有半分要保留的意思。
“当年你我都是选定的护卫,也是神主命定的夫婿,如今没有少主,神主必定在你我之间选定,如果你后悔当初放弃
与我争夺神主之位的决定,我可以把神主之位给你,只要你流波开口,莫沧溟什么都能给你,你我注定一生一世都是在一起的!”
我身体一晃,胸口被一口气堵着,说不出来的难受。
如果说开始我还抱有一点幻想的话,现在事实摆在眼前,他们不仅仅是认识,而且亲密的超出我的想象。
流波吐出一口气,“沧溟,我最后再说一次,我放弃是因为我知道自己的使命,我只是神主的护卫,神主的夫婿,我
坚信前任神主的孩子一定存在,你也一样,不要忘记了自己的职责,别再想坐上神主之位。”
“很好,你还记得你的身份,你还记得你是神主的夫婿,那么我也希望你牢记,你我为未来神主的继承人,是规矩,
是长老的推举,你所倚仗的不过是当年左护法语焉不详的了了几字,我一定会向你证明,证明我才是真正的神主,既然你记得
你是神主夫婿的事情就好,那么就等着我娶你过门吧。”他声音如刀,嘲笑着。
流波不再多言,慢慢的转身,“沧溟,我不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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