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佩服自己,这么远的距离,居然能看的这么清楚。
她是笃定我已经死了吗?还是残废到不能参战了?
“华将军,这‘青围城’已是我‘云梦’地界,将军没有通报我主圣上,如此大军压境,是否有偷袭之嫌?莫非‘沧
水’想破坏四国间的约定,与三国开战?”
风若希的话语,寒冷与锋利并存,在风中凝而不散,犹如着冬日的空气,远远传开,大将之风立现。
华倾风一身暗黄色的铠甲,阳光中透着厚重的光芒,定睛一看,竟然是黄铜打造的,她的身后,黑压压的一片铁骑,
马身上覆盖着厚厚的铁甲,就连马头上,都套着铁套,上面还有尖锐的刺,就连马蹄上都包裹着铁蹄,从头武装到了脚,不留
一点缝隙。
从她出现的那一刻,我的目光就没有从她的身上离开,血液在沸腾,不仅仅是这个一触即发的战事的气氛,更多的,
是我骨子里的恨意。
我的眼前,仿佛飘起红色的血雾,那从镜池身上散出的血雾。
我的臂弯,似乎正搂着那倒落的身影,慢慢滑下。
我的手指,忍不住的抽搐收缩,紧紧的握成拳。
华倾风倨傲的看着风若希,周身强大的气势勃发,她打量着风若希,以一种轻描淡写的口气缓缓的抛出一句话,“我
大军在追偷窃军事图的敌人,请风将军借路,不要干涉我国抓奸细。”
这话已经是完全的挑衅了,大军踩在他人的国土上,还要人家借路让道,可以看出来,她看不起风若希,甚至就等着
风若希大怒之下开战。
面对这样的铁骑阵容,冒然出手就是找死,她赌风若希不敢,兵不血刃的打压了数十万大军的气势。
可惜她千算万算,她漏算了一点。
“咚……”
“咚……”
“咚……”
战鼓,突然的擂响,巨大的声音从城楼上荡开,一层层,推开空气中死一般的沉寂,带着无边的杀意和战意,冲向对
面‘沧水’之军。
声浪,越铺越大,象咆哮着的海浪,层层叠叠的汹涌,扑向前方,将对手淹没。
对手的马蹄,在不安的踱着,马上的骑兵,用力的勒着,想要制止马的骚动。
我的手一停,震撼人心的鼓声终于停止,而同时响起的,却是我一声大喝,“竖旗!”
“唰!”
几乎是在同时,大军身后,数不清的红色旗帜高高飘扬,艳红如人心头滴下的鲜红染成,带着夺人魂魄的窒息力量,
招展中如天边的血云,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要夺取人姓名,成为它再一次扬威的牺牲品。
旗帜翻飞,招展在‘沧水’士兵的眼前。
上面没有将军的姓,只有黑色的粗体两个大字——弑神!
“啊,‘弑神’军,传说中战无不胜的‘弑神’……”
“真的是他们吗?不是都消失三年了吗?”
“‘弑神’军出现了,那‘弑神’也出现了吗?”
我站在城楼上,冷冷的看着对面,在‘沧水’大军看到旗帜时忍不住的震动,恐惧让我的唇角慢慢的往上扬,笑了。
无论多么精良的装备,心里的害怕才是他们的致命伤,‘弑神’之君,名扬天下,无人能摄其锋芒,即使是现在的‘
沧水’数十万大军,看到我的旗帜时,依然忍不住的想要后退。
我要的,就是他们的军心不稳。
不知道是谁,看到了挺立城头的我,一声惊呼后,更多连绵不绝的惊叹传来,“那个是‘弑神’,是‘弑神’之将!
”
“是,是,我见过的,白雪之铠辉日月,银枪血洗碧落海,你看,那战甲……”
我,昂然在城头,听到自己的三军那瞬间狂热的欢呼,满涨的豪情冲破云霄,直冲九天之外。
要的,就是这样的士气。
有这样的激烈情怀,何愁我会战败?
“擂鼓!”我对着城头上的士兵一声令下,那震耳欲聋的鼓声第二次回荡在长天之上。
第二鼓了,所谓三声鼓落,就要开战,即使是华倾风也不曾想到,她对面的人会这么毫不犹豫的选择战!
我手中抓着银枪,纵身从城墙上飞落,雪白的铠甲划过众人的眼帘,一道银光耀眼,刺痛所有人的眼球,飞落中惊叹
无数,更有叫声重叠。
双腿一分,我准准的落在马背上,银枪倒提在手中,红璎飘动,我俯身前驰,在众人下意识让开的道中一路飞奔,身
边是各种欢呼和赞叹。
一拽马缰,马蹄腾空,从众人的头顶飞出,稳稳的落在对仗的最前面,那艳红的旗帜,就在我的头顶高高的飘扬。
“将军……”不知道是谁低低的一声,不敢相信般的吐出两个字。
就是这两个字,引起了叫声如雷,整个军队爆发出剧烈的欢呼,“将军,将军,将军……”
勒住马,我枪尖一指,直直的对着华倾风,朗声长啸,“犯我‘弑神’之威者,片甲不留,杀!”
“杀!”
“杀!”
“杀!”
声音震天,天空的乌云散开,光芒照在我的身上,银光闪耀!
扬威立马淡笑风云
华倾风的倨傲神情凝结在脸上,眼神中射出不可置信的光芒,死死的盯着我,那双眼中的火光越烧越烈,我看到了她好战的欲
望在慢慢的升腾,嗜血的疯狂在一点一点的显现,如果不是大军阵前,只怕她已经扑上来咬我了吧。
我清笑,声音远远的传送,“华倾风,我知道你三年来都在等与我一战,今日上官楚烨就给你个机会,你我阵前决一生死,如
何?”
她的脸,由红转青,由青变白,狠狠的咬着牙,“上官楚烨,你果然没死。”
“我怎么敢死?”大笑中我横枪立马,“不收了你的命,让你死的心服口服,我怎么舍得死?何况家中爱夫情深,镜池还等着
我回去成亲呢,死不得,死不得啊!”
华倾风的面孔,已经开始扭曲变形,我的笑容却更加的得意。
她不会打,因为‘沧水’的士气因为我的出现而低落,她更不会与我阵前单挑,那就是送死的行为,咽下这口气,她又心有不
甘。
手中的枪狠狠的往地上一插,她的手抓上身前的弓,转手从身后抽出一只箭。
我始终保持着微笑,眼中却是火苗腾腾,弓已满,箭在弦,寒光耀铁衣。
华倾风的弓刚刚拉开,脸上已经出现了惊惧的表情,她没有想到我会这么快,快到她刚刚拉开弓,我的箭已经对准了她。
“噌!”一声弓弦响……
不是华倾风的,也不是我的!
一道箭影划破空气,直奔我而来,几乎下意识的,我手中的弦一松,朝着声音来的方向射去。
同时,我看到了一个人。
一个男人。
红发在空中飞扬,张扬如火焰,闪烁着耀眼的光芒。
轮廓深邃,鼻梁高挺,唇紧抿着,双眼中的火焰,伴随着箭影,直刺向我。
莫沧溟!
即使我上一次没有看清他的容貌,却能肯定是他。
只有这名男子,才有这样震撼的气势。
只有这名男子,才能在数十万大军的对峙中,依然不受任何影响的任意妄为。
我记得他,那高深莫测的武功,也只有那样的内力,才能发出这样惊天射日的一箭。
他的箭,呼啸着,依稀还能看到尾端的红色劲气,我心头一震。
好厉害,内力化形!
两只箭,带着凄厉的声音,冲着对方而去,我和他,遥遥对峙,目光如电寒霜凝结。
谁也不躲,闪者输。
这似乎是在对视的瞬间,从对方眼中互相读取的挑衅。
我未动,他不动,两人就这么彼此冷笑着,看着对方的箭越来越近。
“叮!”两只箭,奇异的在空中相撞,箭头擦出明亮的火光,波声中,双箭居然同时承受不住力量,爆裂炸开,消失在空气中
。
“噌……”又是一声弓弦响,是华倾风的箭。
与莫沧溟那狂霸的气势相比,华倾风的箭在我眼中,太弱,弱到我居然没有立即反击,而是看着那箭光欺近。
“哈哈!”仰天一声长笑,我搭弓拈箭,在华倾风的箭影靠近身体的瞬间,我的箭出手。
带着青色的尾影,轻易打落华倾风的箭,直奔华倾风面门而去。
这一箭,蕴含了我八成内力,声音如鬼啸,速度更比上一箭快了一倍。
我恨,恨眼前那女人,虽然我知道……
华倾风的脸上,已经露出了完全的恐惧,她一定没有想到,这一箭会快的让人根本没有闪避的时间,会快到他身边的士兵,没
有一个来得及扑上。
“啪!”剑光中,一柄青钢长剑斩上我的箭,快的,没有人看到他的出手。
我脸上的表情都不曾变过,因为我早已猜到了莫沧溟会出手,嘴角噙着的冷笑都不曾改变过。
“啊……”剑光从华倾风的面门前掠过,她一声惊叫,身上已经挨了一掌。
正是这一掌,让她从马上跌落,也正是这一掌,让她堪堪躲过我的箭光,而那箭,被莫沧溟带歪角度,落在华倾风的面前,直
插入土中,没羽不见。
“你疯了!”华倾风刚刚三个字出口,就对上了莫沧溟狠厉的目光,下面的话居然下意识的住嘴了。
她的头盔掉在尘土中,发丝也乱了,人倒在尘土中,狼狈不堪。
她的马上功夫还算是不错,如果不是莫沧溟这近距离的一掌,她绝对不会如此大失颜面,在三军将士面前丢脸,难怪恼羞成怒
了。
莫沧溟根本看都不看她,只是对着我,“不愧是‘弑神’,好箭法,居然能临体变线,让我的剑走空。”
华倾风本来咒骂的话,因为莫沧溟这一句而活活憋了回去,脸憋的通红,胸口还在剧烈的起伏。
如果不是莫沧溟反应快,只怕她的小命今天就要废一半。
“莫沧溟,论武功你确实是难见的奇才,论兵法,只怕你还有待学习。”我长笑一声,睨着华倾风,手一扬,“擂鼓!”
我如此断然而肯定的两个字,让华倾风和莫沧溟的脸都突然变了。
两个人对看了一眼后,同时把目光停留在我的脸上,可惜他们看到的,只有我自信满满还带着点诡异的笑容,手中的枪握的紧
紧,指节已经突出。
莫沧溟手一扬,慢慢的吐出两个字,“鸣金!”
清脆的锣声从他们的阵容中传出,雄伟的大军整齐的开始后撤,我抓着马缰,一语不发的目送他们离去,当那巨大的人阵在浓
烟滚滚中渐渐消失后,我才长长的吐出一口气,“收兵。”
在无数崇敬和景仰的目光中,我听着如震天般的呼喊,只有两个字,“‘弑神’……”
苦笑!
一时的功成名就不难。
难的是流芳千古,那意味着这个神话一世不能被打破。
听那滔天的声浪,心中,不由的想起夜曾经的话,“你输了,数年功名毁于一旦,你赢了,功高震主。”
世人眼中,我是赢家,有谁知道,我早已经输了,无论结局如何。
赢了天下,输了自己!
风若希驾马与我并行,“终于明白你不让我们公开你回来的理由了,震慑对方,激励士气,如果今天不是这样,一战绝免不了
,‘沧水’这一次,最少忌惮几日。”
“几日……”我长叹一声,“几日内如果我不出击,她就能猜到我是无法破她阵法了,不然以我的性格,是不可能隐忍这么久
的。”
这个话题太沉重,沉重到风若希不想影响此刻大家兴奋的心情,悄悄的凑上我的耳边,“我已经在军内大扫荡了一遍,没有你
说的男子。”
我眉头一皱,“没有?!”
“没有!”她肯定的摇摇头,“我派出去的人,把整个军营中都翻了一遍,确定没有。”
她说没有,那就真的没有,可是那男子,是如何的神出鬼没在我军营边上的?
当全军在庆祝欢腾的时候,当‘弑神’大旗还在高高飘扬的时候,我独自一人漫步在清溪河边,脑海中转着各种念头。
明月照清潭,黑色的水纹荡漾。
无人的竹林,风吹沙沙叶儿飘。
我一楞,没想到一个人,我居然又走到了这个地方,下意思的抬头看向那方大石,上次,就是在这里见到了那男子。
十五的月亮十六圆,十七的夜晚也不算太缺,勉强算得上是轮明月。
刚刚升起的月亮还挂在天空的一角,那石上正悠散的坐着一个人,衣衫飘扬,玉足踩在大石上,那轮明月正映衬在他的脑后,
衬托着那张面容更加脱尘离俗。
本来,我该说自己看到了神仙下凡,至少他那张脸绝对够的上,可是,可是……
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揉了揉,再眨了眨,我确认自己没有看错。
我该说他什么?
是月下彩虹?还是丐帮的最佳代表衣衫?
左袖——红的,右袖——绿的,领子——紫的,前襟——蓝的,下摆——黑的,身上同时还左一条右一条挂满了各种颜色的彩
带和碎布,赤橙黄绿青蓝紫,一应俱全,每种颜色还分亮的,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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