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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底气不足地瞄我一眼:“当然不是我踢的。”
“你晚上是不又没少喝酒?”越想越不可思议,手里空空的他就不奇怪,还用等拿车钥匙时候才发现。
“就一瓶啤酒我们俩分的……我这几天可能有点感冒了脑袋疼,不记事儿。”
“你抽烟抽的。”
“真是感冒。”他辩道,“前两天跟他们去酒吧,跳完舞怪热的没穿外套就出来……”
“往死作吧你!”
“你说我那包,谁捡去了呢?”
懒得理他这些废话。
“服务生?服务生捡去能还给我吧,里边也没多钱。”
懒得理他这副天真相。
“你看人家那命,捡个包咋就能捡着钱呢?”
我磨着牙狠骂:“嗯,就你这命,你捡包也是个炸药包。”
他噗地一笑:“谁说的,我以前捡钱包里面还有张照片呢,就是长得太突然了,跟个簸箕似的。”
这都什么形容词儿?
“别生气了。破财免灾嘛。”
也不知道他该招多大的灾成天价破财。橙子来电话时候我已经到了公寓楼下,还拿着给他带的夜宵,就随手按了拒接。下车后提醒季风明天早点去银行口头挂失:“我电脑里有你一寸照片,晚上打出来快递寄回家给你补身份证。”
“嗯,行。”
“你自己可多上点儿心吧,多大的人自己没个数儿……那么多单子接下来你做不完多影响声誉啊,以后还想不想人把活儿交给你了?再急不也得着量着来吗?”
“知道。”简简单单的回答也让人听不出语气。
“反正说不说在我,听不听在你。”
“嗯。”他抿着唇点一下头,又急忙看我,换上特别真诚的表情连连点头,“我知道,我听着呢。”
更让我怀疑之前的话都说给天上星星听了,就像他好多时候的注视其实什么也没看见一样。再有什么话也没说的欲望了,嘱咐一句慢点开车关了门,转身走了几步,他降下车窗喊我:“我送你上去吧?”我摆手回绝,地下停车场亮起的车大灯把我罩住,遮着眼睛不等适应光亮灯就灭了。
橙子从车里下来,接过我手里的饭盒和背包,这才看见季风,问他上不上楼坐会儿。
“哪天吧,”季风发动车子,“回去了,一堆事儿。”
“够他头大的。”我盯着拐出小区的车怨念重重,再抬头看身边只穿件单薄西服的人,“你下来干什么?”
“出来看看人哪去了,打电话还给我挂了。”
“上派出所接他。”所有的抱怨这会儿发出来。
橙子微微皱了眉:“反正都能补办,不是人出事儿了就好。”
上了楼,家里灯也没关,电视也没关,茶几上一杯水还冒着热气。心里也一下热腾起来,接过他外套往衣挂上搭,小声嘟囔:“十冬腊月穿这么点儿得瑟出去……”剩下的话被他吻进嘴里。
报复式地狠吻,边吻边乱摸,嘴里哼道:“在自己家算不上性骚扰了吧?”
我笑着捉他的手讨饶,没风度的记仇小男人,不过是下午他在办公室吻过了火被我以上司下属身份喝止就怀恨到现在~~我的挣扎躲闪让他玩兴大起地反剪了我两只手低头胡乱啃咬,他这哪是骚扰,分明是搔痒。怦的一声,我笑不可抑撞在门把手上,低呼好疼,表情倒是皮皮没当回事儿。他后来罚够了,态度渐渐轻柔起来,几天的离别在唇齿间互送。我回吻着他,闻着熟悉的鼻息,像是累了一天终于回到家的感觉,靠进他怀中,安稳和解乏地叹了一口气。他离我很近地看着我泛红的脸:“你还真生他气了不成?”
谁?哦,季风。“那我当然生气。”
“算了,摊上这种事儿他自己也紧上火的。”
“他要知道上火我还气什么啊。”橙子完全搞不清状况,我想跟他细数季风这些年丢东西的记录,抬头看见他黝黑的眼中掩不住的一些疲惫,“不用管他了,啥啥都丢了能长俩月记性。”
事实上我太高估了这一包东西在季风心中的份量,也太小瞧他的心眼儿。相信季风会长记性,我还不如相信这世界上有鬼。没过半个月,他和新手机一起购买的笔机本又丢了,他丢东西不慌,被我知道了才慌,自己没敢告诉我,黑群无意中说漏嘴,上楼没关车窗东西在车里让人给拿走的。大冬天的开什么车窗啊?这不是烧的吗?我要是季风,无论如何都买那款锁车自动升窗的。没辙,我气炸了连肝肺错碎口中牙,啥用没有,季风是散财童子,他还是有钱,丢去吧。
公历新年将近,日子过得像杯丢进了泡腾片的水一般热闹起来。我和另一个助理协同审计员在财务部做项目年度账务结转,每天与相似的数据组打交道,小心谨慎担惊受怕,为了报表上多出来的一个小数点四五个人一起查电脑数据库翻账单,最后发现原来是一粒细灰。
橙子接管公司近三个月,这几天是相对较清闲的日子,没别的事儿就是看各下属公司总结报告。还抽出大半天时间去V姐的模特公司给季风拍最后一单合同,大呼过瘾,天天晚上回来花上一个半个小时修那组照片,首次对这个模特提出不满,说他眼窝太黑使得上妆太厚修起来超麻烦,又悲观地检讨是不是自己手艺退步了。
我说那又烟又酒又熬夜的,脸色好了都对不起他这份儿往死糟祸的心。他现在可是没人管欢儿起来了,欧娜在常去的酒吧看到过他,瞧模样也是奔了通宵耍的。季风本来就爱热闹,加上他有时候也不得不出去陪着客户玩;欧娜对我这说法有异议.
她要是直接跟我说在酒吧季风身边还有女人,我也不至于后来弄那么尴尬。
小郭生日,找了几个不错的同事出去玩,这家伙只比我大几天还总以老大哥自称,去晚了准得挨罚,本来加班没赶上吃饭就够冤了,再被他们灌酒还不得当时趴下,回家橙子笑死我。一收工直接就打车去KTV找他,越急还越找不到门牌号,在二楼拐角看见个男的把一女的压在墙上吻得有来道去儿,我惯性地扭开头回避,不一会儿很无奈地走错路返回。看第二眼就发现那男的身材发型好眼熟,一手夹着烟肘支在墙上,一只手已经探进那女人的上衣里面,噙着头亲她的颈子,女的两只手更饥不可耐地勾着他。我走了两步迟疑地停下来,回头看着这对亲热的人。嗬,好热情!正不知怎么转身的当口,那女的直觉地睁开了眼睛娇斥:“看什么呀?”
季风回过头,看见是我时没什么太大表情。
我也不知道自己脸是红是白的,反正脑袋里转筋,你们继续?太揶揄了。你在干什么!容易误会。禽兽?那女的可能会挠我……一时也没说出来话,干脆掉头就走。季风一步过来拉住我:“丛家。”
身后美女整理衣服,不太友善地瞟着我。
“那个……2018在哪儿?”
季风抬了手放在后脑勺上抓抓抓。我干笑,擦汗,怎么想到跟季风问路?
那不甘被忽视的美女绕到季风身边伸手环住他的腰,整个人贴在季风身上,她个子很高,卷翘的睫毛一翻几乎扫到季风的下巴。“喂,谁啊?”
走廊另一端传来吼歌声又平静。“家家!”郭郭早不出现晚不出现,这混乱当口冒出来了,要不是看他今天大寿的日子我真想漼他。
“还走不走了?”美女的食指在季风唇上擦一下。
季风漫不经心搭着她的肩膀,认出了小郭,收回视线看我:“你们也在这儿玩?”
“是啊,我找不着包间儿了。”
小郭见了熟人习惯性地想约着一起喝两杯,但又吃不准我什么态度,对季风和他怀里的人各“嗨”一声,站在旁边不会了。
这场面儿多僵啊,我冲美女笑笑,对季风说:“你们去玩吧,我到郭儿那边了啊。”
“唔。”季风扔了烟头用脚抿一下,“走吧。”拥着人走开。
小郭带我去包间,不时回头回脑看下楼的那两人。他忽然感觉对我有点歉意,我看出来了,把礼物砸在他头上:“生日快乐。”
他傻乎乎客气道:“生日快乐。”
我当然不会天真地以为那是季风的意义上女朋友,实在是被那香艳的一幕小小地刺激到了才会那么不识相呆站在那儿认人。但是季风也很呆,我反应过味儿要走他竟然把我拉住,幸好他只叫我一声没解释什么,要不就太奇怪了。大概也就这之后的第三四天,我去商场替橙子取衣服,又见到这位女朋友。那天恰巧娄保安也正在订冬装,聊着一起出来。停车场通道开来一辆灰色MINI,经过我们面前急刹,她没认出来我,降下窗子是同保安打招呼,安少安少叫得一脸风月相。保安被欧娜拒绝了可没像黑群那么不上进,跟女人照样打得火热,几句话哄得美女乐呵呵走了。坐进保安车里,他轻易不示人的三八相露出来了:“这姐儿厉害啊,挑挑拣拣最后跟了陆笑堂。知道谁吧?”
陪橙子看一百天财经报,陆笑堂这个名字起码三十天会出现重要版面,怎么可能不知道?我担心季风会惹上麻烦,探问:“她结婚了?”
“那她混不上,就是一傍尖儿。”看我有点蒙,保安又补充,“官称二奶。不过也不恰当,陆笑堂也没老婆,但肯定不会娶这位。”
松了一口气。“那还是伍晓雨比较厉害,人家好歹是第一顺位遗产继承人。”
“专业。”
“呵呵,班门弄斧。”
保安笑笑:“但她和伍晓雨比不了,没有拿得出手的背景,会玩会花钱会疼人,就是一职业挂靠的,除了老婆当什么都好……你怎么知道伍晓雨的事?”
我被问得一怔:“什么事儿?”
保安的嘴巴张了又合,奸笑:“你可别拿诈程程那招从我这儿套话啊。”
————————————————————————————…——————内个……大家表理打负分的,也不用帮忙平分了,在做的和做过的雾谢谢了,但是表刷分,把一些评论都刷掉这样我看不见反馈了。
好吗?
不用理打负分的。
刷分场馆会来清理。
两得相较,是以心魔见放
至此,我才懂得欧娜说在酒吧看到季风是一种什么样暗示。
他开始这样的生活,不能说好,也不能说有什么不妥。保安,黑群,甚至翅膀在和时蕾谈恋爱之前,都是这么玩过来的。不确定杨毅会不会骂我不负责任,可是季风丢东西训两句和管管抽烟熬夜的坏毛病可以,我有什么立场叫他不要花天酒地搞女人?而且说实话,他能让公司正常经营之余去扯犊子,我甚至还挺骄傲的,真的,季风就是聪明,以前上学时候成天玩也比别人成绩好。
某些场合,聪明其实是不务正业的自我平衡式说法。
办公桌干净整齐,总裁盯着电脑,细而顺的两道眉轻颦,眼神挣扎,在做什么抉择,投入得连我开门都没发现。踩着短毛地毯走到桌前坐下,随手拿起一本装钉册子问他什么时候忙完,他噌地抬头看我。
我半眯眼分析他受惊的反应,合起投资评估报告,先出声阻止他点鼠标,绕过去看屏幕,指着他艰难抉择的那点:“这块儿是雷。”
真有闲心哪,白夸他了。秦堃过了早孕期,这个月来公司视察了两次,回去跟老爷子狠狠表扬了橙子一番。今儿领导才走,估计车都没开出停车场,这家伙转眼就混上了。
“嘿,”他媚笑,转过椅子将我拉坐在他腿上,“没什么事儿了,就等你下班。”
平常下班很少赶上一个时间,我们谁也不等谁,除非有双人活动。“你姐让去吃饭吗?”
“她没说,我自己想去的。”
他难得孝心激长,却是哄我先陪他去沙丁鱼的工作室取什么东西。俩人在办公室对着电脑说得兴高采烈,我也插不上嘴,正好包里手机响,借机会站起来想出去坐会儿。橙子抬头看我一眼,我比比门外,他摆手示意我自便,低头接着忙自己的。
是季风发来的短信:周天去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