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味道更加香甜。她给太后和皇上都送了一盘,剩下的就让我带了给娘娘尝个鲜。”
蓝雪看了看那糕点:“这东西看着就馋人。不过我刚吃过早膳,现在还没什么胃口,先搁着吧,等会儿我再吃。”
严惠兰瞧了蓝雪一眼,脸上露出不好意思的浅笑:“这点心若不是贤妃娘娘一再嘱咐,要让娘娘您先吃,妾身有好几次都想尝个味道呢。”
“那有何难?你想吃,就尽管吃好了。咱们姐妹谁吃不都一样?”蓝雪大度的笑着说,一边把那点心盘子推到严惠兰和薛丹盈那边,“你们多吃点吧。”
“那就谢谢娘娘了。”严惠兰欣喜的向蓝雪行了个礼,伸手拿起一块放进嘴里慢慢的咀嚼。她心里冷笑:就知道你害怕被人下毒。我吃给你看,这东西根本就没事,有事的东西,怎么会让你这么容易察觉!
正月三十日,卯时半:
这天一大早,小玉来到听雨轩的厨房。她奉了皇上的命令,专门负责给良妃娘娘煎药。最近娘娘迷上了养花弄草,就是吃药的时候,也放不下手里修剪花叶的剪刀或松土的铲子。
一边想着,小玉已经走到了厨房门口,她看见小顺子和小香正在争执着什么。他们两个也看见她走了进来,都住了嘴,不再说话。
“你们怎么了?”小玉问着,走进了厨房,一眼看见昨天严婕妤和薛淑妃送来的那碟点心放在灶旁。
“正好,小玉姐,干脆见者有份,咱们一人一块儿,都尝尝好了。”小顺子笑着指指那碟甑儿糕。
“这怎么能行?这是娘娘要吃的东西。”小玉立刻否决,她也听说过小顺子嘴馋的事情,不过没想到他还真来偷东西吃。
小顺子拿起三块点心,塞给她们一人一块儿,然后拿起自己那块儿,咬了一大口,边嚼边咋咋有声,一脸幸福的说:“主子们吃的东西,就是不一样啊!”
那小香是最近半个月在厨房帮厨的,前些日子春杏把手烫伤了,正好小香做菜的手艺不错,就被招来帮忙。她看小顺子已经吃了,也忍不住了,把点心放进嘴里,还含糊着声音对小玉说:“小玉姐也吃吧,反正这么多,娘娘一个人也吃不完。从没吃过这么香的糕。。。。。。”
才说到这里,就见小香两眼一翻,“扑通”一声摔倒在地。
小玉吓了一跳,赶紧过去蹲下推着她急声问:“小香!你怎么了?!”连问了几声都没反映,而小香的身子却越来越冷,不一会儿,她的嘴角竟然留出了鲜血。
小玉面如死灰,抖着手去探她的鼻子,那里还有丝毫气息?
“这,这,这是怎么回事?!”她都要哭出来了。
小顺子的脸色也不好看,额头渗出点点冷汗,他定了定神,一把拉起小玉:“把厨房门锁上,守在门口,别让任何人进来!我现在就去禀报娘娘!”
…
碧玉站在蓝雪身旁,看见她还没听完小顺子的话,就失手将手里茶盏打翻在地。她赶忙蹲下收拾,可她自己的手,也一样抖得厉害。
“怎么可能?”她一下子站了起来,怒声问小顺子。
“奴才也不知道。那点心,奴才确实给对了人,可没想到到小香会。。。。。”
“现在说这个没用!”蓝雪脸色苍白,她似乎有些头晕,身子晃了一下,碧玉赶紧上前把她扶住。她轻声在蓝雪耳旁问:“现在怎么办?”
她闭了闭眼,苦笑了一下:“怎么办?只能趁着还没传扬出去,赶紧去告诉皇上。”她站直了身子,看了看碧玉和小顺子,声音已经平稳了下来:“你们都听着!这件事情就是有人要毒害我,但那有毒的点心碰巧被小香吃了,所以才被我们发现,知道了吗?”
碧玉和小顺子同时低头道:“是。”
“现在我要去尚书房见皇上,你们守着厨房,不要再让人看到,也不要移动尸体。一切等我回来再说!”
碧玉给蓝雪披上斗蓬,站在门口目视着她纤细的身影,渐渐消失在视野后,这才转过身来,脸色极其严厉的看着小顺子说:“我知道你前些日子私下里跟娘娘说了什么。既然娘娘不告诉我,那么我也就不问。不过,你要记住,要是你敢耍花样陷害娘娘,我决饶不了你!”
小顺子脸色一正,庄重的看着碧玉说:“碧玉姐姐,我小顺子早就誓死效忠娘娘了!若是我有半点害娘娘的心思,就让我生生世世都投生做太监!”
碧玉看他的表情眼神,没有丝毫做作的样子,便点头道:“那我暂且信你。现在咱们就等娘娘回来再做打算了。”
“碧玉姐,其实娘娘不告诉你,就是不想让你牵扯太多。不过现在事情已经这样了,让你知道也无妨,就算我不说,娘娘回来也会跟你说的,不如我现在告诉你。。。。。。”
…
正月三十日,卯时末,辰时初:
我觉得自己的手脚从没有这么冷过。在通往尚书房的路上,我只是凭直觉飞快的走路,虽然脚下的宫道平坦无比,我却有种走在崎岖山路上的感觉。
这是头一次因为我的亲自示意而害死了一个人。我想,自己很有可能是被徐寿利用了。他帮了我太多,以至于我过于相信他的话了。他告诉我那药只是吃了让人泻肚不止而已,怎么会成了见血封喉的毒药?他想干什么?借我的手整倒高彤云?哪有那么容易的事情,难道他不明白,重要的并不是高彤云,而是她背后的高家!更何况她现在又生了儿子,虽然那孩子疾病缠身,可怎么说也是个儿子啊!这么一点小花招儿,怎么能达到目的?我只是想给高彤云还点颜色,让她不要做得太绝。毕竟这半个多月来天天躲开厨房的饭,吃春杏半夜给我做的馒头包子,不是什么好滋味。
徐寿在宫里这么多年,难道不懂这道理吗?不,他肯定明白,那他还这么做,我只能怀疑他的居心。
走到尚书房,门口的太监告诉我,穆容成还没有下朝。算算时间,他的早朝就快结束了。我给太监亮了手里玉佩,便走了进去,顺便嘱咐他,一会儿不用跟穆容成回报了。我估计他十有八九会和带朝臣过来议事,干脆进去等他。我要赶在事发之前,第一个告诉他这件事情,这样他从我口里最先听到的版本,才会对我有利。不过要先藏起来,不可以让外臣知道我今天来过这里,毕竟这是牵扯到高彤云的事情,在还没解决之前决不能传到她爹耳朵里。
尚书房一向没有宫人候在里面,太监宫女收拾完就会退出去,这是穆容成定的规矩。要不是手里有这个纹龙佩,大白天的我绝对进不来。刚抬脚要进殿,忽然又收了回来。看了看光可鉴人青石地板,又看了看我脚上沾的残雪,我咬了咬嘴唇,脱下鞋子提在手里,小跑着穿过了大殿。犹豫着究竟该藏到哪里时,我下意识的走到右边通往尚书房后面的门口,那里挂着两重帘子。我用手拔开外面的挂帘,果然,外面和里面的帘子中间,正好有一个人可以站的地方。我侧身钻了进去,把鞋子穿好,站在里面等着穆容成回来。那种熟悉的感觉又来了,好像我以前曾经站在这里偷听过,所以才会对这个地方了如指掌。我的脑子有些乱,想要回忆自己为什么知道这个地方,可头又开始隐隐做痛。
正在难受的时候,我听见一阵脚步声和说话声,好像有很多人走了进来。我赶紧振作精神,屏气凝神。
我听见穆容成在和朝臣商量朝政,什么税收、赋役、河床改道,还有春试、官员考评等等。底下的大臣我能分辩的只有严柏涛,不过另一个苍老的声音,不知道为什么我能感觉出来那是高怀仁,虽然我从没听过他说话。严柏涛和高怀仁总是意见不和,吵来吵去的。穆容成说话不多,大多数时间他都在听臣下发言,最后由他一锤定音。他们说的事情听得我好是无聊,只是心里着急怎么还没结束。等了大约一个时辰,才听到穆容成让他们退下的命令。我松了口气,终于完了,两腿都站酸了。我心里甚至自嘲的想,幸亏现在是冬天,要不然那尸体都会发臭了。
“淮州官员腐败勾结的案子,大理寺审的如何?”本以为人都走光了,可没想到穆容成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大理寺与刑部、吏部,在共同审案,虽然进展缓慢,大已有些成效。今天下午就能整理出来案卷请皇上过目。”这是严柏涛的声音。
“什么叫进展缓慢?朕跟你说过的话难道你忘了?”感觉穆容成的声音冷了几度。
“回皇上,一共有一十二名官员,若是都。。。。。”
“朕说过的话,不会再重复。不过那个夏延丰,你们一定要好好审,别让他轻易送了性命。”穆容成说到那个名字,加重了些语气。我集中精神认真听,因为这个人的名字我知道。脑子里涌上了关于夏延丰的生平和官绩。这些是以前从子轩给我的信里看到的,所以回想起来并不困难。
“皇上,臣。。。。”严柏涛的声音的犹疑了一下。
“伯卿(严柏涛的字)有话便说,什么时候这么吞吞吐吐起来了?”
“哦,臣只是有些好奇,为什么皇上这么肯定,夏大人和当年的沈家有关?”
我的呼吸一下子急促了起来,这是我头一次正式听到关于沈家的事情。
“怎么?不忍见你的伯乐被冤枉?”我听见穆容成嘲讽的说。
“臣当然不敢!臣的心思,皇上应该最了解,臣对皇上和天启决无二心!”严柏涛赶紧表态道
我听见衣服窸窸窣窣的响,然后是脚步声,看来穆容成站了起来,走到殿中去了。
“伯卿啊,你可知道,先帝在世的时候,为了除掉沈家,花了多少心血?”穆容成的语气,有些苍凉。
“皇上。。。。”严柏涛好像想说什么,却又停了口。
“他一生都在和沈天哲的朋党斗争,甚至不惜扶植了高怀仁,费尽心计,可最后竟然无法触及沈家根本。”穆容成淡淡的说到,好像只是在陈述一件历史事实,“后来的事情你也知道,父皇在做,朕还是三王的时候也在帮他。用了那么多年,可要不是沈天哲突然暴毙,我们根本就没有机会除掉他的势力,大哥也不会那么急着篡位,朕现在更不会坐在这龙椅上。”
“朕说这话的意思就是要告诉你,高怀仁不过是借了沈家的余威,再加上肆意纵容,才会坐大到今天,可要整治他并不困难。但是,朕决不会让沈家死灰复燃!那怕有一丝的可能,朕也不会放过!”说到这里,穆容成的声音变得非常低沉阴冷,却异常的坚定。
“皇上对此大可不必这样担心。蓝家满门早已除尽,若是皇上还有所疑虑,什么时候都可以把蓝子轩。。。。。。”
“朕指的不是蓝家。”穆容成冷淡的打断他,“朕发现了些证据,有可能和当年的沈党余孽有关。蓝子轩还是很有才华的,他与当年的事情没有关系,和沈天哲有关的只是蓝仲文而已。”
“是,臣明白。”
沉默了一会儿,又听见穆容成的声音:“想说什么就说吧。”
“说到蓝子轩,皇上用他,臣并不反对,可良妃娘娘。。。。”
“雪儿姓蓝,不姓沈。”穆容成声音闷闷的打断了严柏涛。
“皇上,老臣心里一直有些话,既然今天说到了这里,请皇上听臣一言。”
短暂的静默,然后:“你讲!”
“良妃娘娘毕竟是沈天哲的外孙女,她的身上带有沈家的血统是毋庸置疑的。皇上应该比臣清楚,天启建国以来的三代皇后是怎样的下场。除了先帝是例外,没有一位。。。。”
“朕不用你来讲本朝史书!”穆容成粗暴的说,“提到那个传说,更是无稽之谈!朕自己的事情,自己最清楚。真是不知道伯卿什么时候也这么迷信起来了。”
“臣,也不相信,”严柏涛顿了顿,“所以臣并没打算提那个传说。”
我听见穆容成来回走步的声音,似乎有些焦躁,因为我现在的心情就很焦躁。我觉得嘴里发干,眼前发花,心跳飞快。我正在听着的事情,很有可能和发生在我身上所有的一切有关,可我的内心深处却有一个声音在喊:不要听!不要听!我什么都不要知道!但没有任何作用,他们的话还在一字不差的传来。
“那你想说什么?”
“传说可以不理会,可本朝典史不能忽视。臣查阅了以前的记载,良妃娘娘的症状,和前几代的皇后,有很多相似之处,所以。。。。”
“所以朕不能立她做皇后?”
“不,立后是需要皇上自己决定的事情,老臣不敢,也没有资格插手。臣只是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