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靖江区没有一个自己的落脚地,总是觉得心里不够踏实,不能不说,这一次双龙房地产开发公司,当初花大价钱购置的营销团队,相当的有水平。
一套套新鲜出炉的广告词,一个个似有若无的居住概念,都成为他们忽悠业主的手段,相比之下,市里的社区开发更踏实,却也失去了营销的主动权。
这件事松港市常务副市长王大成不想让刘枫插手,啥事都找刘某人,未免显得王市长太没有能力,可是,观念和领先一步甚至是几步的营销理念,真的不是内陆小城的这些人能够抵挡的。
很快,双龙房地产开发公司的营销就遥遥领先了,尽管拆迁遇上了大问题,因为差价太大,当地居民集体抵制这一次的拆迁工作,导致几乎开发工作毫无进展。
李氏兄弟的拆迁公司几乎每天都会和村民打上几架,此时的聂书记早就忘了,自己当初在世纪商城项目上的表态,不惜动用jǐng察、城管、法院、检察院——几乎这位能够想到的所有强力机关,都被他搬上“战场”了,每时每刻这里都在展开战斗,那些前来追踪采访外商被杀案的记者们,感觉到了这里面蕴含的新闻,却被有关方面拦截在外,不允许进入采访,理由是“国家机密”可惜,尽管聂书记动用各种手段,拆迁工作依旧步履维艰,进展缓慢,聂四虎这几天上火的吃不下睡不好,看着沪市股市一个劲下跌,把哥俩可是急坏了。
真正想投资股市的,都希望自己投资的时候股市是在底部,聂四虎通过关系知道,那边的zhèngfǔ会出台一系列政策,促进股市回升,这可是难得的机会,一定要把握住。
一直以来,聂四虎就觉得那个刘枫不过是运气好,根本就不是什么真本事,就像高层都已经知晓的,刘枫在东京股市cāo盘大获全胜一事,聂四虎就相信,自己如果介入股市,肯定会比那个小狱jǐng的儿子做得好。
最起码,聂四虎拥有无数刘枫没有的人脉资源,这一点是任何人无法比拟的,看看眼下股市上都是啥企业,想要在这些企业里搞到一点内幕,对于聂四虎来说,真的是不要太简单。
一年一度的开江风刮起来了,每一个chūn季总是有规律xìng的三天大风,这场风总是能够把封闭一冬天的江面刮开,到了三月末四月初,江面上的冰早就酥化了,只差一点点的外力。
每当此时,三天遮天蔽rì的大风总是能够承担这个责任,让早就酥化的冰面开始涌起一**褶皱,最初是出现一条条清流,波光闪烁,在冰面上格外扎眼。
随即,一个个褶皱转化为一条条裂缝,清流之间开始串联成网络,随着狂风肆虐,一块块冰面开始塌陷,一块块浮冰开始互相撞击涌动。
靠近江边居住的人们,就算是到了夜晚,也总是能听到沉闷的开江声,那巨幅的冰面炸开那一瞬,不只是发出巨大的响声,还常常会出现冰浪涌动的奇观。
这几天最让北方人纠结的,不是见惯的大江开化,而是在这样的大风天里,要注意防火,几乎每一年这个季节,都会出现几场火灾。
经历了一冬天的劲风呼啸,加上chūn季缺少雨水,北方的万物都处在干燥的境地,就连人都是如此,聂四虎在秦盈的服侍下,舒舒服服的洗了个澡,洗去了一身的灰尘,也希望洗去一身的晦气。
街上传来一阵刺耳的消防车鸣叫声,秦盈叹口气:“聂书记,这大风天可是难为您这位贵人了呢,这风一刮就是三天,明儿个还得一天一宿,您就不要去姚家村了!”
聂四虎叹口气:“没办法,双龙房地产开发公司急等着开工呢,现在就差拆迁工作滞后,否则的话,营销工作也不会被迫停滞,急呀!”
秦盈撇嘴嗔怪道:“那些老百姓也是的,见好就收呗,给多少是多呀,有几个市里那么傻的开发商,还一比二兑换,还不赔死他们!”
聂四虎越听越烦:“都是那个二货区长捣鬼,要不是他从中作梗,怎么可能出现这种局面!”
看一向是sè中饿鬼的聂书记居然都没有心情宠幸自己了,秦盈心中充满了对姚家村村民的怨念:“要我说,这火咋就不把姚家村烧个干净,也省的您cāo心——”
聂四虎呆呆的看着秦盈,让女人以为说错话:“聂书记,我我我——”
聂四虎哈哈大笑,伸手在女人的翘臀上重重一拍:“去,洗澡!”
秦盈实际上刚刚和聂书记洗过鸳鸯浴,不过她是一个乖巧的女人,很清楚,聂书记是有些话不想让自己听到,妩媚的冲聂四虎抛个媚眼,一步三摇的向浴室走去。
没等女人关上门,聂四虎就急不可待的拨出了电话:“是我,李老大,这大风天可是要小心火烛哇!”
“聂书记什么意思嘛,没头没尾的这么一句话!”
李老大放下电话,傻傻的问愁眉不展的兄弟们,好容易有了一份体面的营生,却遇到了强大的阻力,这让兄弟几个情何以堪,难不成做好人就那么难么。
李老二听大哥复述了一遍聂四虎的话,闭目沉思良久,骤然瞪大眼睛:“我草,这帮太子爷太狠了,真他么不拿老百姓当回事呀!”
哥几个都奇怪的问:“一惊一乍的,喝多了是咋的,有事就说!”——1991年4月17rì,这是第三天大风了,大家都知道,这也是最后一天,因此大家有啥事也都不忙这一两天,大家早早的回到屋里,街面上很少行人,只有呼啸的风声。
一个出门上厕所的村民抽着鼻子回到屋里:“外面咋这么大的油味捏,该不是谁家车漏油了吧!”
“cāo那份闲心干啥,撒冷睡觉得了,明儿个那帮混蛋说不上还得来!”
“那群孙子,想要占老子便宜,做——那是啥,通红的,火,我草,失火了,快下地跑吧,这天着火可要了命了!”
一时间,姚家村整个乱作一团,几个起火点同时烧起来,火借风势,风助火威,很快大火就连成一片,如果这里是普通北方乡下,就算是失火,也就是一两家遭殃,可是这里是姚家村。
村民为了赚取租金,把宽敞的大院套全部改造成了住房,还都是那种起脊的瓦房,这种瓦房固然有着诸多的优点,但是有一点致命,怕火。
相对于燕京平那种砖混的住宅,起脊房的脊架几乎全部是落叶松木的,房脊和房顶之间为了保温,还常常会填充大量的稻草或者是稻壳子,也就是说,起脊房整个就是一个柴火垛,还是超级干燥的那种。
现在谁也不知道是哪一家最先开始烧起来的,因为大风的关系,外面几乎没有人,这里毕竟不是市中心的繁华地段,这里居住的都是普通打工者,就算是有一些小商贩,那些人甚至比打工的还辛苦。
因此上晚上没有什么人出来也就正常的很,像是那位上厕所的,纯属偶然,在姚家村,公共厕所很少,多数都是自家建造的旱厕,很多都是近边的。
四月的北方还很冷,很多的家庭还有烧柴在房顶上堆着,也有堆放在路边的,这种违章建筑比比皆是的地方,根本就没有人关注柴草的堆放是否安全。
恰恰是这些柴草,成为毁灭姚家村的主力军。
第二卷靖江风云第254章亡羊补牢
呼号的大风掀起漫天的火势,随着一家家住宅被大火吞没,无数的居民眼看着自己的家宅被大火吞没,却是毫无办法,火势太猛了,人根本就无法上前。
滔天的大火,带着炽热的高温,燎向就近的房屋,那些比烘干机处理过还要干燥的框架,根本就不用火焰的直接接触,隔着砖墙瓦片,就开始冒出青烟。
很快,青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就是一缕艳红的火苗,有了这一缕火苗,这一趟房屋就算是报废了,那火苗就像是被恶魔赋予的生命一样,游走在瓦片砖墙之间,带着妖艳的红。
瓦片下面通常是承载瓦片的木板,木板下面就是三角架和填充物,当第一缕青烟出现的时候,这样的天气,这样的季节,火势再也无法避免。
一座燃烧的房屋,瓦片开始向下塌落,渐渐地,瓦片掉落的越来越多,就像是年三十晚上下锅的饺子,噗噜噜,最后,“轰隆”一声,房脊消失了,更剧烈的大火从下面开始燃烧。
当填充物烧起来的时候,经常伴随着无尽的浓烟,浓烟裹挟着灰烬,在寒夜中四下抛洒,这就是那些稻草或者是稻壳子、锯末子了,这些东西被大风卷起来的时候,总是裹挟着星星点点的火焰。
那星星点点的火焰,就像是暗夜里恶魔的眼睛,落到柴垛上,迅疾爆燃,每当一座柴草垛烧起来的时候,它旁边的房子就再无任何可能幸免,消防车距离太远了。
消防武jǐng倒是来的很快,问题是姚家村这种地方,根本就没有消防通道,有的路段别说是消防车,就是倒骑驴进去都费劲,这样一来,扑救也只能是从外围开始。
无数的人站在大风中,肆虐的火焰染红了天空,火场里面不时传来“乒”“乓”“轰”的爆炸声,这是一些家电、来不及骑走的摩托车和液化气罐的爆炸声,偶尔的,还有爆竹声传来。
临近起火点的地方,根本就没有任何东西抢救出来,有些早睡的,甚至只穿着内衣就跑出来了,到现在为止,还不知道有没有人员伤亡,仅仅财产的损失就是巨大的。
有一些见机早的,最先开始往外抢救东西,可惜的是,当大火来到的时候,这些人却发现,根本就无法把东西运到安全所在,这里的路实在是太坑爹了。
等到松港市全部的救火车赶到的时候,姚家村几乎不复存在了,到处是一片废墟,很多地方还在噼里啪啦的烧着,到处是女人小孩的哭声,很多大男人都忍不住痛哭失声,这一场大火把一切都化为了灰烬。
江华和沈明看着面前的惨状,心如刀割一样的痛,这个季节失火很正常,但是如此惨重的损失,怕是白山省的历史上也是首次。
“沈市长,要马上联系公交公司,派客车来,把灾民拉到各个宾馆旅店住宿,有宿舍的单位,要马上腾出房间,让灾民入住,取暖设施好的学校、单位,马上接纳灾民,让灾民尽可能找亲属朋友,前往借宿——”
江华和沈明两个人都不是第一天做事了,处理这种爆发xìng灾难还是有一定的经验,只是灾民太多了,仅仅是一夜之间,足有超过一百户住宅被毁于一旦。
注意,这里的一百户指的是姚家村原住民,天知道每一户原住民的院子里,会有多少租住户,据姚家村村长说,这里招租最多的一家,院里院外住了足足十六户。
就算是不用按照最高标准,按照平均每一户招租八家来算,今夜就有超过八百户居民倾家荡产,火烧当rì穷,现在摆在江华和沈明面前的,是一夜间变成赤贫的两千多老百姓。
这些人的安置,包括rì常生活需要,衣物食物的供给,钱财的补偿,伤员的救治,不要以为没有发现伤员就没有,这么大的火灾,要说没有一个伤亡的,那才是神迹。
聚集在松港市的媒体实在是没有想到,原本是来采访杀人事件的,没成想遇上一场百年不遇的大火,现场极度混乱,早已经没有人看着什么媒体了,大家都在忙着救助灾民。
不能不说,有时候记者们的敬业精神绝对值得钦佩,那边厢大火依旧在蔓延,这边已经有十几个记者跑进了火场,这些记者都是境外媒体的最优秀的一群,他们拥有更敏锐的嗅觉,那是对新闻事业一种天生的敏感。
就在火场还在继续蔓延的时刻,记者们已经抵近拍照,以取得第一手资料,相对于那个简单的杀人案,这一场世界级的大火,显然更能聚集读者的眼球。
很快,有一个敏感的记着惊呼出声:“不对劲,这里有油味!”
“这里也有油味!”
“这绝对不是一场意外!”——如果说这个世界上有什么人比记者更敏感,那一定就是国际记者,尤以其中曾经上过战场的战地记者为最,这些人仿佛就是为新闻而生的,每一个微小的细节,往往都会被他们挖掘出无数的可能。
更何况,这种**裸的摆在面前的破绽,假如这样都不能让这些传媒精英有所反应,那么也就没有资格出现在这里了。
记者们的惊呼很快反馈到江华和沈明那里,此刻靖江区zhèngfǔ班子所有人都在场,包括全部副科级以上干部,不能不说,刘枫半年多留给自己部下的精神烙印极其深刻。
尽管此刻刘枫远在燕京城,但是他带出来的团队还是第一时间出现在火灾现场,相比之下,也许是前夜过度劳累,聂四虎根本就没有出现。
刘枫此时还没有休息,他受命每天上交一份舆情分析,这个活是岳江山安排的,刘枫不敢拒绝,也拒绝不了,谁让他现在是老校长和岳江山俩人眼里的大能人呢。
“什么,大火。”
刘枫接到谭辉的电话,登时跳起来,“损失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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