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夫人气呼呼回头瞪着云舒：“要怎样才算清楚？”
云舒也不跟她针锋相对，转而对那小丫头道：“你别害怕，我知道你不敢害你们奶奶，说说看，为什么要一次把五包药一起熬？你不知道这样做可能会害死你家奶奶吗？”
丫鬟吓得连连磕头：“奶奶饶命，奴婢不知，奶奶饶命……”
云舒抿抿嘴道：“你要不想被卖，就仔细说清楚，是你自己把五包药一起熬？”
小丫鬟顿了顿，回头四下搜寻一圈，指着先前云舒让婆子发卖那个丫鬟道：“奶奶，不是奴婢，是她，是朱儿姐姐让奴婢那么熬，她说……她说奶奶身子太虚，要多喝些药才能好得些，然后她就把五包药一起倒药罐里了，还要奴婢以后都这么熬。
奶奶饶命，奴婢什么都不知道，奴婢是按朱儿姐姐吩咐做。”
☆、第九六六章 内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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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指证朱儿衣衫凌乱、满身是伤，表情有些混沌，被朱儿指证也只是愣愣望着她不知道辩驳。王夫人回头眯起眼瞪着那朱儿丫头：“是你让她这么熬药？”
两个婆子把她拖到王夫人面前像丢破布一般扔下，丫头抬起头来看了会儿才认出王夫人脸般，她先是慢慢惊讶，继而渐渐有了惊喜，她四肢并用往王夫人面前爬去：“夫人，夫人，奴婢按您意思，就要把大事做成了，夫人，您要救救奴婢啊，求您了！”
这丫头话听着怎么有些……大家都满腹疑问看向王夫人，王夫人脸色铁青，有些恼怒用力一拍桌子：“大胆刁奴，公然陷害主子不说还想抵赖不认，你好大胆子，来人，给我拖下去，打！打到她认罪为止。”
那两个身强力壮婆子当真拖了朱儿就往外走，朱儿一边挣扎一边大喊：“夫人饶命，奴婢是奉命……啊！”
听她胡乱大喊，婆子赶紧停下一巴掌过去，那丫头脸就变了形，鲜血顿时从口中喷出，连带还有两颗白白牙齿。
云舒心中一颤，想起上次被王夫人生生打死自己院子里小丫头，每每想起此事，她心里都有些发虚，难道又要眼睁睁看着出人命？方才那丫头明明话里有话，王夫人明显是不想她开口，她越喊只会死得越，就算她真该死，也不该是这种死法。
云舒呼啦一下站起来，大声喊道：“住手！”
院角婆子停下，抬头看看云舒。再看看王夫人，众人也诧异看着云舒。卫莹莹道：“二嫂，这丫头想害死大嫂，让她死百次都不够，你为何还要帮她？莫非你跟她还有什么瓜葛？”
云舒扫卫莹莹一眼：“身正不怕影子斜，你愿意怎么说就怎么说，我要是想害大嫂，就不会三番五次为她请大夫，还顶着大肚子来看她。”
“那你拦着干什么？这丫头就是该死，打死活该。”
云舒冷笑一声：“三弟妹如此爱看血腥。怎么不去屠宰场？那里每日鸡鸭猪牛，被宰无数，叫声凄惨无助。鲜血满地，足可以满足三弟妹那杀伐之心了。”
卫莹莹愣了一下，然后腾一下红了脸：“什…什…什么屠宰场，姓水，你……你故意跟我过不去是不是？”
云舒瞥她一眼。转而对王夫人微微点头道：“母亲，媳妇现身子不便，不能给您见礼，还请谅解。媳妇请母亲留这丫头一条命吧，她即便真犯下大错死不足惜，可咱们堂堂相府。怎能三番五次见血腥了？打死她不仅脏了婆子们手，也脏了咱们相府地，还不如把她发卖到北疆去做奴隶。一辈子翻不来身，这岂不比杀了她让她难受？”
王夫人还没说话，卫莹莹嗤笑一声：“哼，我就说嘛，你也不是什么菩萨心肠。把她卖去做奴婢还不如当场打死她痛，说我心肠不好。我看某些人心肠歹毒。”
云舒也不跟她计较，只是望着王夫人，王夫人若有所思看着云舒，“你……当真想保这丫头？”
“母亲，儿媳不是要保她，是觉得为这么个没人性丫头动气污了咱们府里地不值得，再者……儿媳腹中还有孩儿，也希望为孩儿积点儿德吧，希望母亲谅解。”
王夫人顿了顿，嗤笑一声：“好吧，臭丫头，算你上辈子积德，有二奶奶为你求情，我就留你一命，把她拖出去，立刻让人丫子来带走。”
大家看着婆子把那朱儿拖出院门，所过之地留下一路鲜血，空气中飘散着一股血腥味儿，云舒胸口一紧，有些想吐，她捂住嘴侧头一阵干呕，旁边烟儿和迎春赶紧给她扶背顺气儿，送水安抚。
大家都巴巴望着云舒各有心思，卫莹莹颇为不屑撇开头去：“哼，不就是害喜吗？哪有那么娇气，装模作样看着都难受。”
王夫人回头瞪她一眼，卫莹莹撇撇嘴转开头去。云舒吐了好一阵才缓过劲儿了，可一看到那一地鲜血又有些受不住了，柳烟儿小声道：“小姐，要不咱们先回去吧？”
云舒微微点头，几个丫头搀扶下站起来，跟王夫人和众人告辞一声，便坐上了婆子们抬来软轿，闭着眼憋着气儿等那气味渐渐散去。
而院子里一众人看着云舒软轿走远，王夫人脸色不怎么好看，卫莹莹撇撇嘴儿小声嘀咕：“装什么装？看着就烦！”
王夫人回头瞪着她：“你要有本钱你怎么装都没人敢说半句不是，有本事别只用嘴皮子上，自个儿多花点儿心事怎么给我王家留个种才是正经。别怪我没提醒你，我早就跟你说过，你要是两年之内肚子不争气，我就给禹儿屋里送几个争气。现已经过了一年多了，你自己好自为之。”
卫莹莹一愣，脸刷一下就红了，再看四周，这些人虽低着头，可那时不时偷瞟自己模样，分明是看自己笑话。卫莹莹脑门儿充血，呼啦一下站起来：“我怎么不争气了？光我自个儿使劲儿有什么用？你那宝贝儿子连我房门都不进，我肚子怎么有消息？你要逼我去偷人吗？”
王夫人已经，气得涨红了脸指着卫莹莹：“你……你……”
卫莹莹居高临下瞪着王夫人：“你要敢给我屋里塞女人，我就去偷人，不信咱们走着瞧，不要脸大家都不要脸，哼！”卫莹莹一甩袖子气呼呼冲出门去，半路有个人稍稍挡了她道儿，被她一把推倒地，还被她踢了两脚后，气呼呼走开。
王夫人气得脸色卡白，抚着胸口使劲儿使劲儿喘气，那样子就像心脏病突发一般相当吓人。院中丫鬟妇人们纷纷围上去嘘寒问暖，谁知却阻断了空气，王夫人急喘几下身子一僵，竟然晕了过去，那院子又是一阵惊呼凌乱，有惊叫有瘫软地。
人群中一个人站出来，大声斥道：“散开，都散开，去个人请太医。”，然后她把王夫人扶着躺平，一边她胸口按压再掐她人中，直到王夫人几声咳嗽坐起身子才赶紧退开。
王夫人一手撑着头坐椅子上休息良久才缓过劲儿来，她轻叹一声：“莹莹这丫头当真被我惯坏了，待会儿我修书一封给大哥府上送去，请大嫂过来住些时日，希望能让那丫头收敛收敛吧！”
“夫人，三奶奶就那性子，您别跟她计较，奴婢觉得三奶奶是真把您当亲人才会这么发脾气，何况她就是您唯一侄女了。”
王夫人看她一眼，想了想道：“素容，方才是谁把我救醒？”
素容顿了顿，回头巡视一圈，虽然不太乐意，还是笑眯眯道：“夫人吉人自有天相，也多亏方才怜心姐姐机警。”
王夫人转头看向怜心，见她静静低头站着，表情淡定冷静，身材高挑窈窕，一众妇人中相当出众。以前就觉得这丫头不同一般，比自己静心培养那些个丫头要出色许多，可惜她却是前面那贱人留下来，否则早就重用她了。
唉，可惜了！不过她今天救了自己，怎么都该有点儿补偿，王夫人道：“怜心，你方才救了我，我自然要谢你，你可有想要？说来听听。”
怜心低头道：“奴婢不敢，奴婢没有救夫人，只是帮夫人顺顺气儿而已，这是奴婢分内之事，不敢托大贪功。”
王夫人满意点点头，想了想道：“这样吧，我许你一件事，只要合情合理，不违正统，即便是黄金万两，我都能应你，你看如何？”
怜心赶紧跪下，叩谢王夫人，依然没有提什么要求。
其后，一众人等又进屋去看了大嫂，轻言安抚几句后各自散去，大嫂这事儿便以朱儿丫头玩忽职守、敷衍欺主、发卖北疆为了结。
云舒回到院子休息了大半天才真正缓过劲儿来，她感觉自己是不是有晕血症状？现一看到血就想吐，原本还以为回来会热闹些，可这么个热闹法儿迟早会折腾出问题，还不如依然回东郊宅子去清静。
只是这次本是回来看十妹，十妹却突然出事又搬去寒山寺静养，也不知她伤势如何？云舒决定等小顺子腾出时间，他们一起去看十妹，然后就不回来了，以后就一直住东郊宅子算了。
傍晚时分，云舒才听说王夫人和卫莹莹起冲突，王夫人还被气晕过去事情。想想那对姑侄也挺奇怪，二人脾气一样暴躁骄傲，不过王夫人有心计、心思手段也狠毒，卫莹莹纯粹是被娇惯坏了，直来直去不知变通。
其实如果她不是卫家人，这种人相处起来不难，说不定还有机会做朋友了，可惜了，这辈子怕是不可能了，云舒好笑摇摇头。
“娘子，你摇头作甚？”
云舒抬头，见小顺子正大步走进来，不过却头发凌乱、衣衫损坏，像是跟某人打过一架般？云舒吓了一跳，赶紧站起来迎上去：“夫君，你怎么了？”
☆、第九六七章 话里有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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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顺子扶住云舒，笑呵呵道：“没什么，不过是遇上位刚刚回朝老友，切磋一下而已。娘子，你今日过得可好？”
“还凑合吧，瞧瞧你，脸上都擦伤了，切磋也该有个度，万一伤着要害怎么办？下次可别做这种鲁莽之事，来，坐下，我帮你处理一下。”
云舒拉着小顺子坐下，叫丫鬟取来医药箱子，仔仔细细给他清洗上药，还叽叽咕咕嘀咕念叨。小顺子却二话不说，很听话坐着，任由云舒折腾来折腾去。
等处理好后，丫鬟把工具脏东西收走，小顺子洗漱后换了衣服，整个人又恢复了先前那般光彩照人，再加那迷死人不偿命笑容，当真是完美无缺，真想不明白世上怎会有如此完美人，云舒自个儿都不禁啧啧赞叹。
小顺子笑眯眯走到近前，一手抬起她下巴，笑眯眯道：“娘子，被为夫迷花眼了吧？”
云舒脸上一红，嗔道：“少来，世上比你好看人多是了！”
“哦？娘子还是承认为夫色相不错啰？”
云舒好笑摇摇头，二人携手来到院中习惯位置坐下，想起白日里大嫂院子里事情，虽然已经有了定论，可疑地方还不少，虽然没想多管闲事，反正现也无事，不如说与小顺子听听，也请他帮忙分析分析。
于是，云舒将自己看到听到觉得可疑想不明白一一道来，然后望着小顺子道：“相公，你说大嫂药当真只是丫鬟疏忽所致吗？我怎么觉得没那么简单？”
小顺子想也不想道：“娘子，你想多了，没那么复杂。毒害主子是抄家灭门大罪，她那丫头就算再糊涂，也不可能真去毒害大嫂，多半是平时疏忽懒惰惯了，关键时刻也不上心，随意糊弄才会落此下场。
好大嫂并无大碍，好好调理就能好起来，这事儿过了就过了，别再提了，你有空了去看看大嫂。没心情就留家里看看书下下棋也行，别胡思乱想了，啊！”
云舒皱眉：“可是……可是那朱儿丫头见到夫人时候分明说……”
“娘子。难道你怀疑那位会对大嫂不利？”
云舒想了想，虽然觉得这个可能性极小，可朱儿丫头为何又要那么说了？王夫人闻言恼怒得想立刻杀人灭口样子是自己亲眼所见，肯定也错不了……
小顺子道：“娘子，你想想。大嫂当初本就是她一手操办娶进门，可以说大嫂就是她人，对她话惟命是从，比起那三弟妹来还要好使得多，她有什么理由除掉大嫂了？
如果大嫂真有个三长两短，大哥正值壮年。他屋里还有那么多争风吃醋妾室，不可能不再续弦，再进来一个未必能有大嫂这么听话。万一再来个三弟妹那样，那位岂不加难受？她不可能做这种愚昧之事，放心吧！”
看小顺子说得万分肯定样子，云舒想想觉得也有道理，或许真只是那朱儿丫头平时散漫惯了。万事都只是随便应付一下，这次也一样。所以才会犯下此等大错，如此大嫂那边也不用担心了。
想来她才进门一年不到，这府里事情一宗接一宗，而跟自己接触亲近人是没一个有好下场，九妹出家、十妹毁容、如今大嫂也出了事，到底是她们运气不好，还是自己给他们带来了霉运？唉，以后还是少接触好……
小顺子拍拍她：“好了，别胡思乱想了，好好休养，护好咱们孩儿重要，其他都其次，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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