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只是像而已?哪里还有纰漏?”
“当然,假就是假,你看这桃树,我院里那颗没这么大,保养得也没这么好,树根长了虫,想了不少办法都没灭掉,你这颗哪儿弄来?”
小顺子抚着下巴一本正经盯着树根:“这样吗?那我找人弄几条虫子来吧!”
云舒皱眉瞪他:“你敢!”
小顺子呵呵一笑,二人一起似乎说什么都很开心很热闹,云舒以前从来不知道他居然还有这一面,不过这样他接地气儿、容易亲近、让她动心、让她喜欢。
二人正围着院中他桃树细看,突闻雁儿声音,“大娘,您不能进去,小姐和姑爷第一次回来,小蝶说了,午饭前不能打扰他们,要不您晚点儿来好吗?”
“哎呀,雁儿姑娘,你就让我见见小姐吧,我就问一句话,一句就好,说完了就走。”
“不行啊,大娘,小蝶姐嘱咐了好几次了,我放你进去小蝶姐会责怪我。”
“雁儿姑娘,求你了,让我进去吧!……”
云舒和小顺子对望一眼,云舒往外看了看,好像是眉儿她娘,云舒想了想道:“小顺子,你先进屋等会儿,我出去跟大娘说几句话就来。”
小顺子点头:“行,你去吧,不用管我。”
云舒来到院门口,“乔大娘,你找我吗?”
乔大娘一见她顿时高兴了,匆匆行个礼后问:“小姐啊,怎么不见我家眉儿啊?”
云舒稍稍犹豫,“大娘,眉儿今儿有别事情,没能过来,等她闲时我一定让她回来看您,大娘,您这儿住还习惯不?”
乔大娘颇为失望轻叹一声:“有事啊?唉,那院子倒是挺好,可我老婆子一个人住总觉得空荡荡,以前忙时候还不觉得,现一闲下来总觉得浑身都不自,六妹没空来看我,我孙儿孙女儿们也见不着……
唉,小姐,要不……要不您把我送回去吧!”
“回去!”云舒诧异得张大嘴。“可是大娘,您……您……”
“唉,我知道我那些儿媳妇不待见我,儿子又不顶用,回去吃不好住不好,可那毕竟是我家啊,我跟老头子那儿住了几十年,又能看着孙子孙女们一天一天长大,闲了还能陪他们玩玩儿,跟他们说说话也好啊,唉!”
云舒皱眉,当初花那么大工夫把她接过来,现才几天功夫她又要走,那不是自找罪受吗?当然她不觉得那是受罪也就罢了,送她回去也没什么,可眉儿了?她那些哥嫂没一个消停,乔大娘一回去,她那些哥嫂必定又要利用她来跟眉儿要钱,甚至借着王家名头惹事都不一定。
云舒越想越觉得不是个事儿,便劝他道:“乔大娘,你看眉儿这些年为了您和乔大爷受了多少罪,您当真忍心就这么丢下她吗?”
乔大娘为难道:“我没有要丢下她啊,我……我就回去看看孙子,等她回来时候再过来也一样啊!”
“那怎么一样了?六妹出生入死这么多年,一文钱没攒下,全都孝敬了你们二老,她费那么多功夫把您带出来……”
乔大娘愣愣看着云舒:“出生入死?!小姐,我们家六妹不是相府做丫鬟么?如何来出生入死啊?”
☆、第八八六章 废话
云舒心里咯噔一下,差点儿说漏嘴,她赶紧改口道:“是啊是啊,不过相府里规矩严格,丫鬟众多,之间相互争斗倾轧时有发生,万一不小心惹恼了主子挨打受罚甚至发卖等都不罕见,眉儿能一步一步走过来并做上一等丫鬟当真不容易啊,大娘!”
乔大娘惊讶道:“啊?真吗?六妹回来从没说过了,只说府里吃得好住得好,主子也好,从没差过工钱,还时时有赏钱,我还以为……”她顿了顿,突然一把拉住云舒袖子:“小姐,六妹没来莫不是她得罪了主子受罚了吗?”
云舒顿了顿:“这个……”她看看乔大娘,见她紧张样子,看来她还是很关心眉儿嘛,她眼珠一转,继而皱眉叹气道:“唉,都怪我做错事,一进门就惹婆婆生气,婆婆不好罚我,只能拿我身边丫鬟下手,就打了眉儿几十板子,那衣裤上全是血,唉!”
乔大娘愣神半晌,着急得直跺脚:“哎呀,这府里夫人怎么一生气就打人了?我们六妹又没做错事,小姐,你怎么不帮忙求个情啊!”
云舒尴尬了,雁儿颇为不满道:“乔大娘,我们小姐是主子,眉儿姐本就是相府丫鬟,这次挨打只是因为小姐看见了,以前没有小姐时候她不一样挨打,那时候谁去个她求情啊?我们小姐对眉儿姐已经够好了,换做别主子,说不定早就拉去卖了!”
乔大娘脸色不好看,不过也反应过来,觉得自己方才话过分了,赶紧给云舒赔不是,云舒淡淡笑笑,劝了几句。叫眉儿把她送回去。
看着她们二人走远,云舒轻叹一声回到院儿里,小顺子依然等那里,云舒叹口气道:“小顺子,你说有些人为何明明知道回去就是活受罪,她明明可以不受罪还能过得很好,为何就偏偏要送上门儿去吗?她们心里都怎么想?”
小顺子诧异看她:“怎么突然说这个?”
云舒指指门外:“喏,方才那乔大娘就是,你不知道她那几个儿子媳妇多可恶,眉儿他爹就是被他们生生逼死。眉儿这些年钱也全被他们收走了,半个月前,眉儿好不容易把她娘接出来。就住我这院子里,有吃有喝,她却嫌太安静了,真是不明白她想什么?眉儿现还躺床上了,要知道她回去了。肯定又要担心了!”
云舒嘀嘀咕咕念叨,却发现小顺子脸色不对,看他颇为严肃望着自己,云舒上下看看自己,没什么不对啊,“怎么了。小顺子?”
“你何时去夜魅家?”
“半个多月了,怎么了?”
小顺子想了想:“半个月!那时你不才刚到京城?”
“是啊,眉儿到第二天就去。你不是说只要有她陪着,可以出去逛逛吗?”
小顺子弹她额头一下:“傻丫头,我说可以逛,却没让你多管闲事,以后万不可再做这种事了。知道吗?”
“啊?那种事?”
“还装傻,以后不可再多管闲事。有时候你以为自己是好心帮忙,别人却未必这么认为,说你多管闲事是轻,万一因此惹上麻烦就不值得了!”
云舒想了想,也是,想当初自己帮小静一家不就是这样?帮来帮去帮成仇,人力物力财力精力都花了,后却没落得好,这乔大娘似乎也有这苗头。于是,她点头道:“好,我知道了,以后再不管闲事了!”
小顺子看她信誓旦旦样子,好笑道:“算了,我娘子天生就是个嘴硬心软,救人危难也是功德一件。云舒啊,你帮人可以,不过前提是保护好自己,知道吗?”
看小顺子像教导小孩子一般教导自己,云舒不觉厌烦,反而觉得心里柔柔暖暖,莫非这就是夫妻之间心心相惜?
二人一直小院儿待到午时时分,小蝶来请二人去前面用膳。二人到饭饭厅时,钱兴早已等那里,可能是先前云舒说了他,这次他看到二人脸上有些不好意思,笑容也有些牵强尴尬。他毕竟是自己娘家人,又是送嫁一起来,不理他就过分了些。
云舒主动笑眯眯上前打了招呼,钱兴赶紧拱手应了,然后三人一起进饭厅吃饭。原本男女是要分开坐,可家里统共就这么几个人,云舒一个人吃饭也没意思,所幸就把两桌儿合为一桌儿,坐到了小顺子身边。
小顺子和钱兴两个成年男人吃饭,自然少不了喝点儿酒,云舒让小蝶把家里带来轻度果酒拿些来陪着二人喝。几杯下肚,钱兴话就多了,东一句西一句拉着小顺子说话,小顺子只是带着习惯性微笑听着,偶尔附和两句。
听他说起这几日结交好友、去游玩地方、见过听过各种稀奇事等等,倒还有些意思,云舒兴致勃勃听着,也没多想,如此颇为愉用过午膳,云舒和小顺子准备回去休息时,钱兴叫住了云舒说是有点儿事情跟她商量。
云舒看他不停打眼色,似乎不太愿意小顺子场,便让小顺子先回院子,自个儿一个人留下来,又遣散了丫鬟们,等大家都走得差不多了,云舒道:“表哥,你神秘兮兮干什么?”
钱兴喝了酒,脸色通红通红,他一说话就满嘴酒气,云舒用手帕扇扇偏开头皱眉道:“表哥,你莫不是喝多了,到底什么事啊?”
钱兴赶紧把头偏开一点儿,眼睛转了一圈,确认四下无人后又凑过来一些小声道:“表妹,你别以为表哥这些日子出去只为游玩,其实啊,我是去打听你这夫家底细去了。”
云舒抬眼看他:“什么底细?”
“就是你那夫君家境背景啊,这可是我来之前几位姨姨托我一定要办事儿。”
云舒垂眼,心想他们也是一片好意,不好说什么,抿嘴笑笑,“那你都打听到什么了?”
“嗨,你这夫君当真不简单啊,他爷爷是权倾朝野左相,掌理朝政多年,他本家上上下下朝为官者、裙带关系者数不胜数,不论文官武将都其列,还有那民间经商者也个个出类拔萃,当真是富甲天下、权势冲天啊!”
这些云舒早就知道,王家世袭这么多年有此规模并不奇怪,她看着钱兴:“你就打听到这些?”
钱兴愣了一下:“嘿,表妹,你又小看我!当然不只这些。王家好是好,可惜……哎,表妹,你进府这几天,可有见过左相大人啊?”
云舒皱眉:“你问这个干什么?”
“我既然敢问自有道理,你先回答我问题。”
云舒若有所思看着他:“见是见过,不过他卧病床,说话都利索,唉,怕是已经病入膏肓了吧!”
“啊?怎么会?世人都说左相大人是故意装病向皇上示弱,难道大家都猜错了?”
果然是要说这个,云看他一眼,想起那个病入膏肓跟爷爷长得一模一样老人家,她轻叹一声,表情颇为难过样子:“怎么可能?我和小顺子成亲当天皇上亲自来主婚,当时爷爷撑着病体出来,皇上亲自见了,真病假病还能瞒过皇上眼睛?”
钱兴愣了一下,结结巴巴道:“哪……哪能?圣上乃天之骄子,怎可能辨不清真伪?可……表妹啊,那如果左相大人真出了事,王家怎么办?听说左相大人看中继位人就是你相公啊,有这事儿吧?”
云舒皱眉:“我一个妇道人家,哪知道这些?表哥,你到底是帮我探底儿?还是帮别人来探我相公底儿啊?你可别犯糊涂啊!”
“不会!不会!我……我才没那么傻了!如果真是妹夫继了位,对我只好不坏,我干嘛要帮别人 ?'…'”
云舒想了想:“既然如此,你到底想说什么?”
钱兴顿了顿,叹息一声:“唉,表妹,我是为你担心啊!”
“我过得好好,有什么好担心?”
钱兴皱眉上下打量她,又小心看看门外,继而又凑过来一些,神秘兮兮道:“表妹啊,我听说王家势力太大,皇上早就对他们家不满了,只要左相一倒,王家就完了,要是妹夫继了位,不管能不能把王家顶起来,后都落不得好啊!”
“哦?为什么落不得好?”
“当然,听说不只皇上对王家不满,朝廷里对王家不满多着了,特别是以右相为首那群人。哦,对了,听说王家还得罪过太后那一脉,这么多敌人,老相爷要是倒了,这群人还不赶紧落井下石?单靠你相公一个人,不管他多大能耐,想撑起来谈何容易?
即便撑起来又如何?这么多人虎视眈眈,我担心王家迟早要出事,表妹,你是不是该想想办法留条后路啊?”
短短三天时间,钱兴居然能知道这么多消息,这倒让云舒对他有些另眼相看。她想了想,故作茫然道:“什么后路?表哥有何建议?”
“这个……呵呵,表妹,我就随口一说,表妹向来比我聪明,肯定能想到好主意。”
云舒皱眉瞪着他,拐弯抹角说了这么多,还以为他有什么好主意了,后总结陈词却是句废话。钱兴看她表情不对,呵呵笑道:“表妹,我是为你好,喏,这个给你!”
钱兴从怀里掏出个盒子推过来,云舒狐疑看他,打开一看,里面是个精致玉佩,应该是挂腰间做装饰那种。
“表哥,你干嘛给我块玉佩?”
☆、第八八七章 丫鬟吵架
钱兴一副神秘兮兮样子:“表妹,这可是个好东西,你把它戴身上,对你肯定有好处,收好了,这是我特地帮你求来。
“求来!哪儿求来?”
“城郊香火鼎盛护国寺啊!”
“啊?你还信这个?”云舒拿着玉佩翻来覆去看了半天,没觉得有什么不同,不过样式倒是不错,而且是天蓝色,正好是自己喜欢颜色,偶尔拿来配衣服还是可以。
钱兴笑呵呵道:“表妹,不错吧?这可是慧远大师亲自开过光。”
“慧远大师?谁啊?”
“护国寺住持啊,能得到他老人家亲自开光东西不容易,我是运气好,昨天去碰巧遇上了,表妹,你可得好生收着,别弄丢了啊!”
云舒微微皱眉,钱兴一片好心她也不好说什么,便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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