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云舒本打算看清楚情况再说,杜十却先出了声儿:“老爷、三少爷,你们怎么这儿?”
老爹和三毛回头看到云舒和杜十,三毛高兴道:“姐姐,你来了,太好了,,把夜五叫出来,狠狠揍这群坏蛋一顿。”
几个伙计打量下云舒和杜十,一伙计调戏道:“哟呵,来了个小娘子!好啊,小娘子,管来揍爷,爷保证不还手。”
云舒冷冷瞪他一眼,杜十厉声呵斥:“大胆小子,这是我们家小姐,再敢胡言乱语,当心你来不及后悔。”
那小子哈哈大笑:“后悔?老头子,你自己还是个瘸腿儿,叫我后悔,也要看你有没有那本事?”
杜十气得涨红了脸,指着伙计说不出话来,另一伙计拉拉他,凑到他耳边小声嘀咕几句,那伙计立刻便有诧异之色。不过,只是片刻功夫,他又双手环胸有些嘲笑味道:“呵,我说谁这么大口气了。原来是七味斋杜掌柜。”
杜十整整衣衫、挺挺胸膛,还没说话,那伙计又道:“杜掌柜,你来得正好,既然这两个是你人,那就赔吧!”
“小子莫要乱了身份,这是我们家老爷和三少爷。”杜十顿了顿道:“赔什么?”
“赔什么?没见这烂果子脏了我们店门口地,害得我们兄弟摔了跤,一要赔我们耽误这半天生意损失,二要赔我们兄弟医药费、误工费、营养费……”
三毛急得哇哇大叫:“胡说!胡说!明明是你们抢我们果子。又掀了我们板车,踩烂我们果子,该你们赔。你们赔!”
伙计笑呵呵道:“小犊子,光天化日,你可不能血口喷人啊!我们何时抢过你果子?分明是你卖我买,我给钱你还乐呵呵数了收了,我们店里这么多客人都能作证。大家伙儿说是不是啊?”
周围围观者面面相觑,没人应承,只有那伙计身后几个同伙儿起哄,三毛气得口舌打结,只能指着伙计大喊坏蛋。
云舒和杜十走到老爹身边,低声问老爹缘由。原来他们推着果子一路卖到这里。从这店铺门前过时,有伙计叫住他们说要买果子,问了价钱。说好五文一斤,那小二并未还价,直接说要一筐。
可老爹带小称称不动,伙计就说他们店里有称粮食大称,不如端进去用大称称来得方便。老爹是个实人。立刻就答应了,三毛见一下子卖出这么多。非常高兴,闹着要跟进去看称重量,让老爹留外面等。
没一会儿功夫,三毛就兴冲冲出来了,说那一筐一共八十斤,应收四百文,伙计取钱去了,一会儿就舀出来。
他们左等右等,不见伙计出来,三毛进去催了几次,旁边伙计都说不着急,买果子那人是他们店东家小舅子,肯定不能赖账,让他们再等等。如此等了两刻钟后,买果子伙计总算出来了,笑呵呵将一个钱袋塞给老爹就回了店里。
老爹垫了垫重量,大概差不多,数也没数就收进了怀里。等他们走出一截儿,卖给下一家准备找钱时,把那钱袋舀出来一抓,竟然抓出些小石头!他们赶紧把钱袋倒个地儿朝天,发现里面只有三十文铜钱,其他全是石子儿。
二人当时愣了好一阵,三毛一下子跳起来,抓了钱袋就跑回去找那伙计算账,谁知那伙计翻脸不认人,硬说自己付够了,老爹先前也点清楚了,过后来找麻烦,分明是敲诈。
拖着板车追过来老爹见三毛跟那人吵得不可开交,赶紧上去劝架,三毛吵不过那人,又无凭无据,气急了抓起果子就往那伙计身上砸。
伙计也来了气,上前就把老爹板车给掀了,果子掉落一地,伙计同伙儿出来捡,一不小心踩到一个正滚动,呼啦一下就摔了下去,其他果子要么被别人捡了去,要么被看热闹踩烂。
然后三毛和那人就开始你来我往争吵叫骂,老爹见对方人多,怕三毛吃亏,一直拉着他,不让他跟那群人打起来。
杜十听完指着那伙计道:“你小子太缺德了吧?年纪轻轻,竟然欺负个小孩子,就你这样还开门做生意了?别是专门坑人黑店吧?”
“哎哟,杜掌柜,话可不能乱说,我们这铺子虽比不得你那七味斋生意好,可也算开了几十年老字号,你无凭无据就要毁咱们铺子名声,你负得起责吗你?”
云舒往后看了一眼,这是个规模不大不小酒馆,匾额上书:“醉乡馆”,呵,名字倒是不错,就是伙计不咋地。
杜十道:“我们家老爷是出了名诚实守信,他不可能说谎,他说你们没给够钱,那肯定就是没给够,我实话实话要负什么责?倒是你,明目张胆玩这种蒙人骗人把戏,迟早要遭报应!”
伙计不以为然道:“多谢杜掌柜提点,不过小也是出了名诚实守信。
哎,对了,杜掌柜,你说这两位就是你们七味斋东家?不会吧?听说七味斋东家是位年轻小姐,还傍上个家财万贯京城粉头儿,那么有钱主儿怎会自个儿下苦力来卖果子?大叔,不会是那粉头嫌你家女儿男人婆。不要她了吧?哈哈哈~~~~”
他身后那群同伴也跟着哈哈大笑,好脾气老爹闻言脸色立刻严肃起来,他放开三毛,捏起拳头瞪着那伙计道:“你再说一遍?”
“哟呵,大叔要发火儿啊?难道被我说中了?不会吧,你家女儿都跟人家睡过了……啊~~”老爹一拳砸过去,把那伙计打得往后飞出去,砸到他同伙儿身上,带到好几个人。
伙计趴地上抽搐几下,捂着下巴说不出话来。老爹捏捏拳头,指着那伙计道:“你说什么都行,不许说我女儿坏话。否则老子揍死你!”
三毛见之高兴直拍手:“好哦好哦,打得好打得好,爹爹真厉害!”
另几个伙计见状对望一眼,一起跳起来,各自舀了家伙什扑上来。老爹一把把三毛拖过来推给云舒,大喊:“带三毛走,老子今天非教训教训这群小痞子不可!”
对方毕竟人多,又是年轻力壮小伙子,多几个回合老爹就有些支撑不住,杜十着急大喊别打了。可他自己还被乱棍敲了几下,片刻功夫额头上就冒出来几个大包。
这里这么多人,云舒本不想让暗卫出手。没办法,现找人帮忙都来不及,她只有大喊一声:“暗卫!”
声音一落,两个黑衣人跳出来,眨眼功夫就把那群酒馆伙计打得落花流水、个个翻倒地。三毛见之大喜。拍着手哦哦叫好,然后还不忘冲过去补上几脚。
暗卫制服酒馆伙计后自行退下。云舒赶紧过去扶起老爹,老爹头上脸上身上也有不少伤,这群该死痞子骗子,等有空了一定叫他们好看,不过现先得让老爹和杜叔回去上药才行。
云舒把那边踢得正高兴三毛招回来,一人一个,扶着老爹和杜十往七味斋去。人群对着倒霉伙计一阵嘲笑指点后各自散去,谁也没注意,后面酒馆里靠窗位置,两双幽暗眼睛正紧盯着云舒几人离去背影,还有旁边房顶上随着云舒前行几条黑影。
其中一人冷哼一声:“哼,二公子果然有情意,居然舍得留下他左膀右臂。”
“怎么办,大哥?不好下手啊!”
那人收回目光倒杯酒道:“主上派我们来是为查明情况,并未下令铲除此女。”
“大哥意思是……”
“如实上报。”
“是!”此人等了片刻不见他口中大哥吩咐,狐疑道:“大哥,就这样了?”
“当然,你还想怎样?”
“那……那申家那边……”
“一个土财主而已,不用管他。”
云舒几人回到七味斋,众伙计见状吓了一跳,纷纷好奇探头探脑,云舒找个房间把他们安置好,赶紧找来药酒紧急处理一遍,又让伙计请来大夫检查一番,大夫确定只是些皮外伤,云舒才算松口气。
等送走大夫,云舒一边给老爹上药一边念叨:“爹,您都多大人了,还跟几个小混混打架,说出去也不怕人笑话,真是,娘知道了不知道要念你多久了!
那几个小瘪三,待会儿我带几个人去砸了那铺子,真是无法无天,连我爹都敢打……”
三毛闻言立刻高兴得又蹦又跳:“好啊好啊,姐,什么时候去了?我也去,我帮你砸,你几个小瘪三,连大爷都敢骗,哼!今天就让他们尝尝大爷厉害。”
云舒瞪他一眼:“你还好意思说,卖果子卖果子,你卖个什么果子?一文钱没挣到,还损了那么多果子,又害得爹和杜叔受伤。
瞧你那样儿,今年都八岁了,文不成武不就,一天就知道瞎混,你以为这是山下小杜村儿,人人都让着你,打架还有小灰灰帮忙?你看你自己,像个男子汉吗?真是……”
云舒把三毛好一通数落,老爹乐得哈哈大笑,三毛被说得满脸通红、手足无措。老爹道:“行了,云舒,三毛还小,以后大了就知事了!”
“还小?八岁了还小?看看人家山下那些孩子,八岁都开始帮爹娘下地干活儿了。瞧瞧他,会什么?就知道窝里横,一出来就怂。这样下去长大了就是个混世魔王,离了家自己都养不活,有什么用?别又像大伯家水云波那样……”
“哎,三毛!三毛,你上哪儿去?”老爹从躺椅上坐起来,云舒回头,见房门大开,哪里还有三毛影子。
老爹站起来道:“云舒,等会儿,我去把三毛追回来再擦药啊!”
“别动。爹,瞧您,脸上青一块紫一块。脑袋上还有几个大包,这样出去吓着人家了,等上完药包好了再说。”
“不行啊,三毛跑出去了,可别跑大街上去。城里这么大,要走丢了上哪儿找人去?”
“不会,他城里跑时间也不少,大街小巷都跑遍了,肯定丢不了,他就是赌气。跑出去藏几个时辰,等他饿了累了自己就出来了。
臭小子,今天这事儿都是他惹来。让他反省反省也好。”
老爹总不放心,但云舒一再坚持,他只好放弃,老老实实坐着让云舒给上药。看着老爹脸上身上到处都是青青紫紫样子,云舒实心疼。她下定决心,这次就当一次土霸王。非要砸了那酒馆不可。
安顿好老爹,云舒出来,叫来小双子,让他去查清楚那铺子东家底细,然后又派人去城南城隍庙门口做了标记,她打算用上次来自家捣乱那群痞子去砸那酒馆。安排好这些,云舒便留七味斋陪老爹和杜叔说话,顺便商量果子酒坊之事。
半下午时候,小双子回来,跟云舒嘀嘀咕咕一阵耳语,云舒听完相当惊讶,万万没想到,那酒坊东家居然是老熟人,就是申家大夫人了!据说这酒坊是申大夫人私自外置下产业,上午坑蒙老爹和三毛那伙计就是申大夫人小舅子。
呵,真是冤家路窄,上次书儿帐还没跟她算,她又自个儿找上门来。既然如此,就别怪我不客气,你个奸诈老婆子,让你狠狠心疼一把。
傍晚时分,上次接过活儿痞子果然来了,他笑呵呵一阵讨好,云舒什么都没说,啪一声拍了张一百两银票桌上,痞子见之两眼放光,搓着手笑嘻嘻道:“水小姐,要小做什么管吩咐,只要您一句话,就算杀人放火,小眼睛都不眨一下。”
云舒抬眼看他:“真?”
痞子愣了一下,干笑两声:“呵呵,水小姐,您…您不是真要小去杀人放火吧?”
云舒斜他一眼:“怎么,你说话都是放屁?随口就来?”
痞子不好意思挠挠脑袋:“呵呵,这个……水小姐,您知道咱们道儿上混人,什么都能干,不过现小上有老下有小,总得…有些顾虑吧?杀人这事儿……暂时洗手了,不过放火没问题。”
“你确定?”
“确定,这事儿简单,我一个人就能干。”痞子似乎有了底气,拍着胸口保证。
云舒微微一笑:“好,你就给我干这事儿!”
痞子闻言眼都直了,“水小姐,您……哪个不长眼让您如此火大啊?”
云舒瞪他一眼,淡淡道:“这个你不用管,我要你去烧个铺子,要保证把那铺子烧掉大半,却不能伤及邻里,至少不要伤人,你能否办到?”
痞子顿了顿,有些茫然道:“这个……水小姐,火这东西,不是我能控制啊,不伤邻里这事儿……这个……呵呵!”
一旁小双子道:“笨啊你,你放了火守一旁,见烧得差不多了就赶紧敲锣报信儿,让大家都起来灭火不就行了?”
痞子想了想:“这样……万一被逮住了怎么办?”
“不会,只要你放火时候别被看见,过后你敲锣叫醒大家是救了大家命,大家谢你还来不及,怎会怪你。哦,对了,你要真这么干话,别忘了先想好词儿,为什么深半夜跑那儿去,否则人家一问就露馅儿。”
痞子眨眼想了想,点头:“嗯,有道理,小兄弟,看来你有干咱们这行儿天分了,不知小兄弟如何称呼?”
小双子得意了,双手环胸道:“那当然。我叫小……”
云舒咳嗽两声,瞪他一眼,小双子赶紧停嘴推开,痞子呵呵干笑两声,拱手道:“水小姐放心,这事儿下定给您办得妥妥帖帖!”
然后就伸手来取一票,云舒一把盖住那银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