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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口一个云舒侄女把大家喊得都噤了声，一时间偌大厅堂里就她一个人声音。好一会儿过后，那妇人才反应过来见大家都望着自己，一吸气也收了声。
静默片刻后，云舒淡淡道：“说完了？”
妇人瑟缩一下：“我···云舒侄…小姐，我···奴婢真没偷，这…这玉石小白马是我···奴婢捡，奴婢以……以为三少爷不喜欢故意扔掉，所以···所以才捡起来。云舒小姐，我说都是真，不信你问三少爷啊！”
“既然是捡，你又明知这是三毛，为何不去问问？我家院子这么多东西，人人都来捡，岂不是半天就要被你们搬空了？”
“我···我······”妇人涨红了脸不如该如何应答。云舒吐口气道：“就算如你所说，那东西是捡来，你深半夜下山去做什么？”
妇人脸色一白，结结巴巴道：“我…我不是要下山，我只是…只是出去一下，过不了多久就回来。云舒小姐，真，我真不是想走。”
“哼，说得好听，外面荒山野岭，深半夜到处乱跑，不是偷东西是什么？难道想偷人 ？＇…＇”惠嫂声音不大不小嘀咕，她那么随口一句却让地上那妇人脸色惨白、身子僵硬、嘴唇也直哆嗦。
云舒愣了一下，不会吧？说中了？她想了想，斟酌片刻后道：“把她先带下去关起来，等查实了再定。”
这次此妇人没再又喊又挣扎，而是规规矩矩跟着带她仆妇们下去了，众人望着她缓缓离开背影，各人心中自有一番心思。
待那妇人离开后，云舒扫向剩下那几人，“你们了？”
蓉儿她二姨直起身子抬起头来：“云舒小姐，那东西真不是我偷，是蓉儿那丫头给我，我下山只是想念我家小四想得紧，回去看看而已，明天一早就回来。”
云舒身后蓉儿低下头，紧咬嘴唇绞着袖子，雁儿拉拉她，小声道：“傻瓜，说句话啊！”，蓉儿没动，蓉儿二姨见之眼中有喜色闪过，加确定道：“小姐，真，不信你问蓉儿。”
云舒垂眼端起茶杯，缓缓道：“蓉儿，她说可是真？”
蓉儿依然没动，脑袋垂得低，雁儿着急道：“胡说，明明是你自己偷，别想赖蓉儿身上，蓉儿才不会干那种龌龊事了。”
“哎呀，雁儿，你这话就不对了，按辈分我还是你本家婶婶了，你怎能这样诬陷我了？云舒小姐，我家里还有不少蓉儿给东西了，她说都是小姐赏，我想她天天小姐身边，就没怀疑，还以为是真了，谁知道······
唉，这丫头，要早知她这样，我肯定不会把她介绍给夫人，也就没这些事儿了！蓉儿，愣着干什么，还不跟小姐认罪求饶。”
蓉儿二姨说得有鼻子有眼儿好像真有那么回事般，让人难辨真假，再加蓉儿自己不说话，大家还真以为是蓉儿干。众人都偷偷看向云舒兴许心里还暗笑，哼，你不是要立威吗？这下好了，搬石头砸了自己脚吧，看你怎么收场。
云舒不急不慌，缓缓喝完半杯茶，然后茶杯一放叮当一声脆响，众人心都跟着颤了一下。云舒微微侧头：“蓉儿，是不是真？”
蓉儿身子也是一颤，犹豫片刻后，自己走出来，中间跪下，先给云舒磕几个头，然后直起身子语气坚定道：“回小姐，不是！”
蓉儿二姨立刻就急了：“哎，你这臭丫头怎么就不是了？那些东西明明是你亲手交给我让我转给你娘，还说是小姐赏给你，你怎么翻脸就不认账了呢？”
蓉儿低着头，声音虽小却语气坚定道：“奴婢自跟了小姐后，给二姨东西除每月月例，以及几件旧衣服外，就只有那两根银簪，其他东西与奴婢无关。
“什么叫无关？你这白眼狼，亏我当初那么······”
“住口，你当这是什么地方？小姐没问你你发什么话？这可不是你能撒野地方！你们两个她要再敢乱说话就给我张嘴！”小蝶一顿怒斥，又给旁边两个体壮妇人下令，蓉儿二姨怔愣片刻：“小蝶姑娘，你误会……”
只听啪啪两声脆响，蓉儿二姨捂着脸摔了下去，堂上顿时安静下来片刻后便只有蓉儿二姨嚎哭声，场众管事是惊讶得半天反应不过来，他们云舒家都算老人了，可这还是他们第一次见主子动真格儿罚人。
若是以前夫人当家时候，别说顶嘴偷东西，就算打架斗殴、摔坏几十两银子东西，夫人多不过训斥几句，从没说过要扇耳光、送官府之类，连扣工钱都没有过。
而大小姐当家第一天，首先就质疑了洪嫂拨款请求，虽然夸了琴娘，却没说那银子到底给还是不给，看样子要拿到钱肯定不容易；再者惠嫂那边加人手不成反倒被责令裁剪人手；然后于方庆是倒霉，差点儿进了大牢，即便暂时保住了却要大出血，没个八十两银子肯定摆不平。
现，她又要拿自己贴身丫鬟亲二姨开刀，这意味着什么，用脚趾头想都想得到。众管事自己做过些什么他们自己清楚不过，遇上如此厉害有手段大小姐，他们心里都有些发虚，表面看似低眉顺眼他们，脑子里却飞运转，怎么让自己免受波及？
云舒扫视一圈，冷哼一声，缓缓道：“蓉儿二姨，你不是让蓉儿他娘给你写了张五百两银子欠条吗？你不是要帮蓉儿上位吗？你不是还要把自己女儿也捧上去吗？”
正抽泣痛呼蓉儿二姨闻言身子一抖，惊讶张大嘴抬头看云舒，见云舒一脸冷色，身子又是一个颤，半晌后，她突然扑向跪她前面几步出蓉儿，一把抓住她头发：“死丫头，你敢出卖我，老娘真是瞎了眼，打死你个死丫头……”
管仆妇很就拉开了她，蓉儿还是被她抓得满脸是、衣衫凌乱，头皮都扯下来一小块儿！小丫头们被吓得惊呼惊叫，春秀不忍心偏开头去，堂上顿时乱成一锅粥。
云舒让人把蓉儿抬下去，又拍着桌子怒吼：“把这泼妇给我绑了送县衙去！立刻就去！”
好一阵过后，仆妇们把堂上打扫干净，屋里总算恢复了平静，而另外还有三个妇人趴地上，云舒心情不好，直接道：“你们老实交代，别抱丝毫幻想，要是谁敢糊弄我，立刻拉下去打上几十大板再说。”
这几个妇人还算老实，承认是趁着差事便利去各个院子偷东西，听说家里换了大小姐当家，要对各房各院彻底清查，要是搜出她们偷那些东西，必定没什么好下场。
她们家都离得不远，下山走一会儿就到，她们怕到了明天下不了山，就提前把偷出来值钱东西带回家去，明日再回来辞工要工钱。当然账房没钱这事儿也是她们不安原因之一，听说大家睡觉前都讨论走不走、要不要找主家要工钱问题。
云舒很满意她们配合态度，也没太为难她们，直接让她们写了口供签字画押，并保证只要她们把以往偷东西都送还回来就把这口供销毁，偷盗之事一笔勾销否则一旦发现，这口供就是证据，立马送她们进大牢。
那几人走后，云舒道：“你们也看到了家里仆役间风传咱们家账面上没银子，这不是假话。我就跟大家交个底儿吧，咱们家账面上一共还有七百两银子，方才已经拨给马管事五十两，剩下六百五十两中有五百两是绝对不能动，三百两用于采摘果子，二百两用于帮助山下小杜村重建。
就是说从现起到过年前这段时间咱们家近两百口人，还有摘果子时请所有短工衣食住行加工钱就靠那剩下一百五十两银子了。”
大家怔愣片刻，继而开始交头接耳议论，芸娘道：“小姐，从现到过年还有两个月了，一百五十两怎么够了？平时光咱们家大院日常开销都要将近三百两银子了！”
“是啊，小姐，一百五十两银子吃饭都不够吧？”
“小姐那果子摘了不就能卖钱了？窑厂那边和城里七味斋那边不都有进项吗？”
“今年果子太多不好卖，这个我已经跟芸娘解释过；窑厂这两个月做砖全都要供应给山下小杜村，七味斋和另几个铺子进项另有用处这两个月不会上交，没有进项。
大家闻言又是一阵嘀嘀咕咕议论，有人道：“小姐，那救济小杜村那笔银子就省下来吧，多那二百两，大家再省点儿，应该能勉强熬过去。”
“是啊，小杜村受灾我们也很同情，可又不是我们把狼群招去，他们各家各户这里做工这么久肯定有些积蓄，即便我们不帮忙，他们重建应该没有问题。”
“不行，小杜村事，我爹和我都给村长和村民们承诺过，做人不能言而无信我们再难过也没村民们难过，那银子一定不能省。
好了，银子这事儿大家不用讨论了，这两个月只出不进，这是肯定，果子那边能保本就不错了，大家不要抱太大希望，这两个月只有一百五十两银子，大家有什么省钱好办法？”
众人沉默，云舒道：“芸娘，我昨天就跟你说过这事儿，你有主意了吗？”
芸娘垂眼思虑片刻，微微叹口气：“小姐，所谓开源节流，如果开源不行只能节流，大家都省省，两个月时间并不太长，很就熬过去了。”
“嗯，说得对，我也这么想，昨晚我和春秀姐大概算过，咱们家大院加果园近两百口人，每月月例银子都要近一百五十两，这个月发了后面就没钱吃饭了。
所以我们商量决定，这个月到过年这三个月工钱就暂时欠着不发了，至于什么时候补上嘛，看果子那边卖得好不好，不好话就只有等七味斋缓过劲儿来，再一点儿一点儿慢慢补了，大家觉得如何？”
众管事面面相觑，惠嫂为难道：“小姐，三个月都不发啊？这个…我…我们家那么多人……都…都等着我月例银子过冬过年了，能不能……”
“不能！你们身为管事，如果你们开了头，人人都来要，我拿什么发？”
惠嫂脸色难看抽抽嘴角，收声没说什么，其他人则交头接耳议论开了，虽然当着云舒面没人敢抱怨，那唉声叹气样子却是挺扎眼。
云舒观察片刻，一手轻敲桌面道：“这样吧，逼着大家跟我们一起吃苦太过难为大家，如果家里实有困难倒是可以把月例发给你们。”
这些人脸上顿时有了喜色，云舒心里冷笑，面上也笑得温和：“不过……不能同甘共苦人我们也不留了，拿了月例就请另谋高就吧！”
☆、第七二五章 扣工钱
第七二五章扣工钱
众人闻言脸上一僵，纷纷低下头去，云舒微微转头：“芸娘，你有什么打算？”
被点名芸娘站起来道：“老爷夫人对芸娘有重生再造之恩，芸娘孤身一人，毫无牵挂，这里好吃好住，就算一文钱月例没有，只要老爷夫人小姐还用得着芸娘一天，芸娘绝不离开半步。”
芸娘说得真诚，虽然某些事情上云舒对她有些不满，不过她如此表态云舒还是很感动，她轻叹一声：“唉，多谢你了，芸娘婶婶！”
“这是芸娘本分，听候小姐吩咐。”
云舒微微笑笑，然后转向座其他人，那些人都只拿头顶对着云舒，看样子很纠结。都舍不得这么好待遇，又怕拿不到工钱，重要是现云舒要整理家务，要拿人开刀，这些人哪个背后没点儿小九九？要是被查出来……
因此，这些人大多都衡量，也动了要走心思。
云舒心里冷笑，端起茶杯押几口茶，给他们点儿时间考虑。半盏茶功夫后，云舒将茶杯一放：“你们、可考虑好了？”
众人虽然低着头，却互相偷看，似乎想看看别人怎么办，一时间也没人敢带头站起来说话。又过了半盏茶功夫，云舒道：“既然你们都不想当着大家面说，这样吧，等待会儿散了，要走可以私下来找我说。”
众人没有异议，芸娘道：“小姐，家中仆役要走怎么办了？”
云舒转眼看她：“怎么，要走人很多吗？”
账房吴先生站起来道：“小姐，今日一早，我们刚到账房，就有仆役门口守着，说要领工钱回家，老奴本打算待会儿跟小姐私下商量……”
“哦？来人很多？”
“这个……也不算很多。大概就十来个人吧，小姐，这些人工钱是否要发给他们？”
云舒沉默片刻：“还是那句话，只同甘不共苦我们不强留，或者他们也有自己难处。这样吧，芸娘，你挑几个做事稳重牢靠，凡是要走。让他们先到各自管事那里说一声，管事们好有所准备，然后你带人把她们东西搜一遍。
凡是我们家东西，一律不许带走，即便是她们自己东西，也要做好记录。检查完了没问题结清工钱送他们离开。但是，凡查到偷盗东西，价值超过五两一律拿下，送到这里来。”
芸娘应了一声坐回位置，账房吴先生道：“小姐，工钱要结清话怕是要一大笔银子，到时候咱们账上就没银子了。”
“如何要得了一大笔？咱们家仆役月例一般八百文左右，就算小半人辞工，也才四五十两。总能剩下百来两银子吧？”
稍稍恢复过来洪嫂道：“小姐，一百两银子，这么多人，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