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舒轻轻叹口气。“好吧,我答应帮你找他们。不过…你得答应我,不要干傻事,遇到事情先跟我商量,好不好?”
小静点头:“好,我答应!云舒姐,那坏女人事我爹和爷爷都不知道,你一定不要告诉他们好不好?”
“放心吧,我不会说!”
“谢谢云舒姐!”小静低头沉默,云舒帮她倒了杯热茶,又端来点心,“小静,这几天你就住这里,好好陪着你爹,不要胡思乱想知道吗?”
小静突然抬头:“云舒姐,我还想求你件事!”
云舒笑笑:“好,你说,只要我能办到一定帮你!”
她垂头搅着袖子,低声道:“我…我家成这样了,爷爷病了,爹爹受伤了,我…我想养活他们,可…可我不会种地、不会绣花儿、不会做饭,什么都不会。云舒姐,你…”
云舒立刻明白了她意思,她想了想道:“小静,你有这份心,你爹一定很高兴!事情不会做没关系,可以慢慢学,没有谁是生来就什么都会!嗯~~说说看,你喜欢做什么?我找人教你!”
“我……”小静叫着袖子想了半天,摇头道:“我也不知道喜欢什么,我以为能跟爹娘乐乐过一辈子,可是……”
云舒看她又有流泪征兆,赶紧道:“不如这样吧,我找个婶子教你针线,咱们不图绣出多好看花样儿来,至少可以缝缝补补,自己做衣服,好不好?”
小静想了想,点头道:“好,等我学会了一定先给爹爹做衣服!”
二人一直聊到深夜,直到小静趴桌上嘟嘟囔囔睡着了,云舒才把小蝶叫进来,二人合力把她挪到塌上,盖好被子才去睡觉。
第二天,云舒打算亲自给小静物色个师傅,春秀闻言主动接过任务。未出事前,小静性子浮躁、跳脱好动,每日嘻嘻哈哈像个傻大姐儿般,不过现她却像完全换了个人般,平时沉默寡言、表情木讷,幸好春秀性子沉稳有耐性,几天相处下来,倒是把小静调教得能够拿针缝简单平针了。
水志飞经过几日修养,病情好了许多,余毒基本清干净了,被截肢右腿伤口也开始慢慢愈合;作坊院子那边,顺叔已经可以下床了,他把云舒派去帮忙婶子赶了回来,自个儿每日做饭下地,也是不言不语。
每每想起这一家子,云舒就是摇头叹气,邓氏那边云舒也托人去打听了,结果让人很失望。小静没有撒谎,邓氏确实跟个老单身汉跑了,这事儿小静外婆家附近人都知道,至于那三十两银子,小静舅舅舅母外婆等人众口一词说从未见过,如此你也不能把她怎样!唉,这人心啊!
眨眼便到了端午节这天,以往云舒一家总是要去外婆家过节,不过今年特殊,外婆舅母和娘亲二姨他们都没回来,据驿站送回信上说,她们打算等府试结果出来了再回来,所以今年云舒和老爹只能自家过节了!
如此也好,这是春秀回家后过第一个大节气,一定要让她好好感受感受这乡下淳朴热闹气氛。
于是云舒提前一天就开始准备,让管家娘子去通知准备,明儿一早准备来个包粽子大赛,不管男女老少,只要对自己手艺有信心都可以参加,优胜者三名,奖励是每人二两银子,外加十斤糯米。
端午节这天,早饭一过,山上就开始热闹了,男人女人们纷纷带着小凳儿往云舒家院子聚集过来,山下小杜村也来了不少妇人,连小杜村村长一家都来了!
原本打算室内搞比赛,可参加人实太多,只能把场地挪到大院子进门空地上,参赛者中间一排一排坐好,男人孩子们外围观。
老爹、村长、春秀等都是今天评委,水志飞也评委之列,不过他只来坐了会儿,兴许是看到外面气氛热闹,自家却妻离子散,难免触景生情,便找个托辞悄声离开了,接着小静也走开了!云舒让小蝶跟去看看,量安慰他们,有什么需要量满足他们。
包粽子大赛热闹喜庆气氛中进行着,不管大人小孩对此都乐其中,闹哄哄院子比过年还热闹,就差大放鞭炮庆祝了!
随着各式各样粽子一个一个成型,评外形分,下锅,蒸煮……,现就等出锅品尝后评分了,大家或坐或站相互说笑着等结果。
此时小蝶才回来,云舒耳边小声道:“小姐,小静他爹喝了药已经睡下了,不过小静小姐说不放心她爷爷,非要下山去看看,奴婢拦不住她,她已经走了!”
云舒想了想,点头道:“让她去吧,顺爷爷一个人家里确实挺冷清,是该去看看!等待会儿比赛结束了,咱们多装些粽子给大伯三叔他们送去,作坊院子那边也要多备些!”
“是,我这就去找管家娘子商量!”小蝶悄声退下,比赛继续进行。
两刻钟后,粽子熟了,被媳妇婶子们装盘按编号一一送上来,先是看粽子是否煮漏,一旦松散自然就失去竞争资格,然后剥开,闻香食味儿打分。
比赛一直弄到午时末,结果总算出来了,优胜者中一个是山下小杜村婶子,一个是自家园子里帮忙媳妇,还有一个是孙巧娘。
当管家娘子念到巧娘名字是,云舒愣了一下,自从一年前巧娘喜欢上马俊文那次,回来后云舒就把她安排去照顾三毛,之后很少见她,差点儿把他遗忘了!
云舒多看了巧娘两眼,她似乎比一年前长高了些、娴静了些、沉稳了些,看她面带微笑静静立人群之中,与其他说笑妇人完全不同,围观小伙子中还有好几个对她打口哨。
云舒正想把她叫过来说话,小蝶突然匆匆跑来,神色慌张低声:“小姐,不好了!”
“怎么了?”
“山下有人传话来,听说小静小姐她爷爷去了!”
“什么?”云舒陡然拔高声音,大家纷纷看来,老爹道:“云舒,怎么了?”
云舒想了想,把优胜者名单塞给老爹道:“爹,这里交给你了,我有点儿事回院子去一下!”然后她带着小蝶速往后院水志飞房间去。
☆、第五八零章 办丧事
他们安顿好水志飞,跟照顾他婶子打了招呼,便匆匆赶往作坊院子。还没到地方,远远便听见作坊院子那边闹哄哄,却不是过节喜庆声,而是人们互相说话议论声音,可见作坊院子里围观者之众。
等他们进到院子,见水志飞家被围得水泄不通,附近乡邻全都来了,男女老少纷纷踮起脚尖往里张望。云舒费了不少功夫才挤进人群,水志川见了她立刻上前道:“云舒,三弟没回来吗?你爹了?”
“志川叔,志飞叔情况一直不太好,我怕他听到消息一时想不开,所以…暂时没告诉他,我爹晚点儿过来!顺爷爷怎样了?小静了?”
“你跟我来!”水志川拉着她拨开众人进了小静家,厢房门板已经被拆了下来,顺伯换了寿衣,直挺挺躺门板上,他脸被草纸盖住,旁边点了香烛,还有草纸焚烧痕迹,小静正趴顺伯身上呜呜痛哭,那嗓子早已沙哑不堪。
云舒心里也不好受,她轻声问:“志川叔,这是什么时候事?”
水志川叹息一声,“我昨儿晚上来给他送药时还好好,今早忙着包粽子,打算晚点儿来看他,一忙就忘了这茬儿,半上午时突然听见这边屋里有人哭,进来看时就……唉!都怪我,要是早点儿来看看就好了!”
“请大夫看过了吗?”
“请了,大夫来时候已经硬了,可能昨晚就喝了药。唉!”
云舒沉默半晌,直到后挤进来小蝶拉拉她手轻唤一声,云舒回头,小蝶道:“小姐。老人家已经去了,咱们是不是该劝劝小静小姐,准备后事?”
云舒微微点头。轻轻吐口气,从袖子里掏出个碎银子递给水志川:“志川叔,志飞叔现我家,一时不能回来,就麻烦您跑一趟,请些和尚道士回来做道场,还有棺材、白布、香烛钱纸什么。
如果您忙不过来。进城后直接去北大街上奇味斋找掌柜杜十,就说是我意思,让他去安排就行;这边有我和小蝶看着,还有叔伯婶娘们帮忙,您不用担心!”
水志川看看银子稍稍犹豫。想把银子递回来,云舒推过去:“志川叔,现不是客气时候,先办事要紧,麻烦您了!”
水志川看看云舒,一咬牙拱手道:“好,那我先去了!”
水志川匆匆出门,拨开人群往外走;云舒和小蝶上前劝小静,周伯娘带着几个儿子儿媳过来帮忙。一直忙活到半下午时,总算搭起个简易灵堂。
因为棺材还没买回来,顺伯尸身依然躺门板上,中午人多时候还好,下午人群一散,这阴冷屋子感觉总有些没牛�
云舒看看一旁昏睡过去小静。又看看窗外,小蝶去大院门口等水志川买东西,怎么去这么久还不回来?她往炭盆里烧几张钱纸,对着顺伯尸身拜拜,轻手轻脚起身出门去。
她一出门,外面晒坝上几个妇人回头,见了她纷纷围上来问情况,云舒低声告之,妇人们纷纷小声叹息:“顺伯一辈子无儿无女,收养了志飞,辛辛苦苦把他拉扯大,又帮他娶媳妇、带孩子,原本以为可以安享晚年了,谁知会是这等结局,唉!”
“唉,说来也是,都怪那张家,凿什么石头嘛,志飞没事话这个家明明好好!”
“那可不一定,平时好是因为没出事,谁能没灾没病过一辈子?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大难临头了,到时候那姓邓还不是一样跑,她一跑这家就散了!我看啊,还是那姓邓太狠心!我要是志飞,就算追到天涯海角也不放过她!如今……”
“嘘!嘘~~~小声点儿,顺叔才去,你们少嚼点儿舌根行不行,何况小静还……!”
大家本能看向水志飞家,赫然发现一身凌乱小静正倚着门框站门口,恶狠狠瞪着大家,妇人们一阵心虚,纷纷低头无声无息离开。
云舒看小静眼神狠戾空洞,怕她胡思乱想,想上前安慰几句,突闻身后小蝶喊道:“小姐,小姐,回来了!东西买回来了!”
云舒回头,见小蝶匆匆过来,后面跟着杜十和一串抬着棺材东西伙计,云舒迎上去:“杜叔,你怎么来了?”
“小姐,我听你那个叔叔说要准备些办丧事东西,吓了一跳,以为庄子里出了什么事,特地赶来看看!”
云舒低声解释一番,杜十松口气:“原来如此!对了,小姐,上次您让我找人已经找到了,她就……”
“嘘!”云舒看看水志飞家门口,见小静还站那里,便让小蝶过去安慰她,自己和杜十找个角落说话。
云舒请杜十寻人自然就是小静他娘邓氏,据说她和一个男人离开娘家后,便去了城南十里外一个小镇,租了个小院子,对外以夫妻相称,一直过着深居简出日子。
这些都没什么,让云舒意外是,据说邓氏半个月前请了大夫回家,查出是喜脉,那男人高兴之极,包了二两银子给大夫做谢礼,可邓氏却哭哭啼啼,似乎很难过样子!
云舒皱眉,邓氏怀孕了?那孩子是水志飞还是奸夫?如果是水志飞,那奸夫为何如何高兴?如果是奸夫,邓氏为何哭泣难过?无论如何,这事儿肯定不能告诉水志飞和小静,要不这个家算是彻彻底底完蛋了!
接着,杜十主动留下来帮忙,接手了指挥调度工作,灵堂很被重布置出来,看着事情有条不紊进行,云舒也算放了心。她转身想出院子去透透气,突闻有人唤自己名字,回头看看来人,云舒很是惊讶一把!
“吴公子,你怎么来了?”
吴公明摸摸脑袋,呵呵笑道:“方才奇味斋吃饭,见杜掌柜匆匆出门,听说要准备些办丧事东西,我有些担心,又闲来无事,就跟来看看了!嘿嘿!”
云舒抽抽嘴角,四下看看,低声道:“吴公子,人家办丧事,你好不要笑,当心别人误会你!”
吴公明一愣,顿时满脸通红,结结巴巴道:“不,我不是……其实……”
看他紧张样子,云舒用袖子遮住半张脸轻轻一笑,抬头道:“算了,没事儿,反正现周围没人!走吧,跟我到院子外面去!”
吴公明嘴巴闭得严严实实,用力点头,云舒嘴角微翘,转身走前面,低声道:“你这样子,真像我以前一位朋友!他跟你一样长得又高又壮,不过很黑,像从灶孔里爬出来似,长得比你粗狂些,一看就像个野人儿……”
吴公明跟后面,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嘴巴依然闭得严严实实。二人除了作坊院子,沿着小水沟一路走向下方官道。
云舒站官道旁几米高田埂上,想起方才杜十话,满心纠结。真不明白邓氏到底怎么想?其实她一直不愿相信与水志飞如胶似漆十几年邓氏会是那暗地偷汉、抛家弃子、卷款私奔薄情女子,或许她另有苦衷也不一定,可她肚里孩子又怎么说?
云舒怎么想也不明白,后一声轻飘飘叹息:“唉!世间果然没有同甘共苦、相濡以沫真感情吗?”
“有,肯定有!云舒小姐,你要相信世间绝大部分都是好人!”
云舒回头,见吴公明一本正经捏紧拳头,像是要跟坏人拼命一般,她呵呵笑道:“我知道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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