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你是谁?低头!”
大锤摸摸脑袋嘿嘿傻笑两声,果然慢慢低下头来,待他脑袋到了云舒面前,她突然伸手,一把揪住大锤耳朵,骂道:“说,给我说清楚,到底怎么回事?”
“啊,好痛好痛,云舒妹妹别拉,好痛······”
“哎呀,舒舒,你这是干什么?松手,松手!”那躺椅上人总算反应过来,摇摇晃晃过来劝阻。
云舒一把推开大锤,转身用力往来人身上捶几下,“烂爹爹,坏爹爹!烂爹爹,坏爹爹!”说着说着她突然哇一声大哭起来。
原本还有些醉意水志诚被云舒这么一哭立刻清醒过来,他用力甩甩脑袋,看看自己怀里哭得稀里哗啦宝贝女儿,心疼不已:“哎哟,宝贝女儿,这是怎么了?不哭不哭,来,告诉爹爹,谁欺负你了?爹爹帮你教训他!哎哟,不哭不哭啊!”
云舒痛痛好一顿大哭,直到一刻钟后才抽抽搭搭停下来,待她揉着眼睛从老爹怀里爬起来,旁边立刻递来一条凉爽湿润布
云舒顺势接过,擦擦眼睛,顺便把脸上也擦婢一把,再抬头见眼前又是一条布巾。她顺着拿布巾手臂去,见大锤正呵呵傻笑着望着自己。
云舒脸上一红,一把抢过布巾,将已经擦过那条扔了过去。待擦好脸,老爹轻轻拍着她肩膀小心道:“舒舒啊,饿不饿啊?累不累啊?想不想喝水啊?来,坐下,先坐下再说!”
老爹将云舒拉到他方才位置坐下,自己则坐到了一旁铺地凉席上。云舒扫视一圈,见卫禹正端着酒杯坐自己正对面,目光戏谑望着自己!她脸上又是一红,立刻转开脑袋对老爹愤愤道:“爹,您什么时候回来?回来也不告诉我一声,害得我到处找您!还有···舅舅怎么也这里?”
坐旁边躺椅上大男人脸上一红,微微低下头。
“哎呀,你这孩子,看你说什么话,你舅舅怎么就不能咱们这里了?”
“我是说……”
“算了算了,我知道,大舅哥啊,云舒这丫头心直口,你别往心里去啊!”
“没有没有,都怪我自己……唉!”舅舅长叹一声,摇晃着脑袋端起桌上酒杯一饮而。
云舒见状不好说什么,便道:“爹,你还没说你怎么回来了?”
“哦,我啊,呵呵,还得多谢卫少爷,昨天早上,我本打算进城去县衙报案······啊,对了,舒舒,你前天傍晚哪儿去了?是不是被拐子抓去了?有没有伤着?给爹爹看看
“没事儿没事儿,爹,我好着了,一点儿事儿没有,您看我现不活蹦乱跳么?说说您那里怎么回事吧?”
老爹拉着云舒上上下下前前后后打量一番才放心,然后说起自己事儿,前面云舒差不多都知道了,只是老爹不知道什么人打晕了他?为什么要抓他?然后他刚醒被多久就被一群蒙面人带走了!
刚被带走时老爹以为这群蒙面人是山贼,便想方设法要逃跑,后不知被人家怎么弄了一下晕了过去,醒来时就见到了卫禹。然后他被好好招待着大吃了一顿,晚上便被送了回来。
据送他马车车夫说,救他招待他都是他们公子,自然就是卫禹了,说到这里老爹站起来对卫禹拱手道:“多谢卫公子!”
云舒也跟着站起来,学着老爹样子拱手道:“多谢卫公子相救,他日若有用得着咱们家地方请管开口!”
“是啊是啊,请管开口老爹拱着手附和道。
卫禹‘呵,一声轻笑,眼中目光闪了闪,片刻后居然微微点了点头!
云舒抽抽嘴角,看看桌上酒壶,立刻上前拎起主动给卫禹斟上一杯,呵呵道:“卫…公子,您随意啊!”
卫禹嘴角微翘,端起桌上酒杯慢慢品尝起。
云舒尴尬笑笑,然后拉着老爹到一旁坐下。她回头看看舅舅,然后凑到老爹耳边小声问:“爹,您什么时候找到舅舅?您把他接到咱们家铺子来,怎么不跟娘说一声了?咱们走时候外婆还嘱咐娘找舅舅了!”
水志诚一脸无辜道:“舒舒啊,我也是刚知道,我回来时候你舅舅就了!”
“啊?你说是他自己来?”云舒赶紧捂住嘴,回头见舅舅依然低着头没有反应,她轻轻拍拍胸口。
老爹拉拉她袖子,对她眨眨眼,云舒跟着老爹轻手轻脚进了书房。老爹捡了门口凳子坐下,小声道:“丫头,你以后说话注意点儿,你舅舅有条腿已经瘸了,别再提那些事儿让他难过了!”
“瘸了!”云舒惊讶捂住嘴!她伸出脑袋看向舅舅腿,表面上看没什么区别啊!老爹把她拉回来道:“别看,刚说了就不听话!”
云舒揉揉脑袋:“爹啊,舅舅明明知道咱们家铺子位置,怎么不早来啊?要早治了肯定没问题!”
“你这丫头!你舅舅是大锤救回来,听说刚救回来时全身烧得能煮熟鸡蛋!
请了几个大夫,人家都说他腿溃烂严重才引起高烧,除非锯掉,否则说不定人都活不过来!大锤那小子不敢做决定,你舅舅又一直晕迷着,他那身子就那么一直拖了好些天,幸好你舅舅总算挨过来了!不过那右腿却是没用了,唉~~~”
云舒心下惊讶,一是没想到找寻多天舅舅居然就自家铺子里!二是没想到救舅舅人居然是大锤,而且早就救回来了!
这家伙,救了人怎么不说一声了,真是!不,这些天自己几次从自家铺子门前过,怎么就没进来看一下了!要早来,兴许就······唉,或许这就是上天对舅舅惩罚吧!
☆、第三一零章 一吐为快
父女二人书房中嘀嘀咕咕了好一阵才回到院中,院子里加了两张竹椅,舅舅醉倒一旁呼呼大睡,大锤和卫禹对面而坐,正举杯对
大锤见云舒父女出来,立刻放下酒杯站了起来,“水大叔、云舒妹妹,你们来了!”
老爹点点头,示意大锤坐下,几人院子里坐成一圈,一边斟酌小酒一边谈起舅舅事儿。原来大锤原本并不认识舅舅,他是舅舅被赶出李家第三天早上,附近一个小巷垃圾堆边偶遇舅舅。
当时舅舅满身是血、高烧得全身发抖,虽然围观者众多,却无人出手帮忙。大锤送了趟货正好路过,待挤进人群看清状况便立刻上前帮忙,一个人急急慌慌将舅舅扛回了云舒家后院。然后又打水给他擦身洗漱,让二锤去找了陆大叔,还请了好几位大夫。
舅舅到了云舒家铺子后一直晕迷高烧,直到三天后才醒来,然后一直吃药敷药,这两天总算好起来了。舅舅和老爹都是今天傍晚相见时才知道,当时两人都吓了一跳,舅舅二话不说,爬起来就要出去,老爹和大锤好劝歹劝才留住他。
云舒往地上舅舅瞧了瞧,表面看着还好,不过他双腿似乎被什么东西固定住了,直得像两根棍子!她皱起眉头,凑到大锤耳边小声道:“大锤,你有没有告诉我舅舅他腿事儿?”
大锤立刻摇头如拨浪鼓:“没有没有,隔壁大婶让我不要说!”云舒点点头,这事儿舅舅迟早会知道,不知他会作何反应?
几人直到子时末才散去,老爹和大锤合力将舅舅抬回屋去,院中就剩云舒和卫禹。云舒见他依然不紧不慢自斟自饮,便伸手拿了酒壶道:“卫禹,谢谢你救了我爹!”
卫禹没答话,将杯中酒一饮而·然后将空杯举到她面前,云舒看看酒杯又看看他,无奈只得给他斟酒。
院中月光柔和、天上星光闪烁、四周一片寂静、空气中暗香浮动,一男一女坐于桌前·一人执壶一人执杯,一人斟酒一人饮酒,这画面如此和谐浪漫,云舒却很不自。她连斟三杯,努力想找话题,可不管她说什么,卫禹都不搭腔·只管端着酒杯慢慢品尝,没了便往她眼前一伸。
云舒盯着他一阵打量,绞脑汁想,突然她脑中灵光一闪,笑嘻嘻道:“哎,卫禹,你们家有没有死士?”
卫禹手中酒杯一停,突然抬眼看向云舒·眼中犀利如刀目光让她不禁瑟缩一下!云舒干笑两声:“呵呵,我开玩笑,你不要生气啊
卫禹垂下眼看着杯中酒·低声道:“谁绑你?”
“啊?你说什么?”
“谁绑你?”
云舒愣了一下,她眨眨眼俏皮道:“你问这个干什么?难道你还能帮我报仇不成?”
卫禹不答话,却突然抬头一脸认真望着她,那黑白分明眼睛月光中闪闪发亮!
云舒心里咯噔一下,耳根一热,紧接着双颊也慢慢发烫!她有些倡促掏出手绢,装作擦嘴,实则掩饰自己失态!心里暗骂:想什么了?这身子才十岁不到,大半夜对着个小屁孩儿发什么花痴,真是…真是······
半晌后·大锤从屋里出来,见云舒还坐院中低着头扭扭捏捏,便道:“云舒妹妹,你怎么了?不舒服吗?怎么不回去睡觉了?”
云舒吓了一跳,抬头来看,见大锤正站舅舅房门前·担忧望着自己,而方才卫禹位置却空空如也,原本他手中酒杯规规矩矩放桌上。
她惊讶站起来四下寻找,大锤过来奇怪左右看看:“云舒妹妹,你找什么?周围没人啊!对了,卫兄弟什么时候走?”
一提卫禹,云舒就想起方才那个俊俏少年脸上一脸认真表情,她脸上一红,嘟嘴道:“不知道!”,然后一把推开大锤便向自己房间跑去,留下一头雾水大锤站原地发愣。
外婆家巨债解决了,老爹回来了,舅舅也找到了,还意外见到了小狼和小狐狸,外加野生果园优良品种…···,一切愁云都渐渐远去,太好了!
云舒躺床上长长松口气,心里想着要是能把周家那群坏蛋全摆平了就好了,不知姜掌柜那里何时出手?能做到何种地步?她半眯着眼天马行空胡思乱想,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
而她房间对面屋顶上,一个黑影一动不动坐那里,那双如猫般黑亮眼睛一眨不眨透过半开窗户望着床上那个睡得四仰八叉小人儿。
突然,又一全身劲装人影落到那人旁边,单膝跪地禀报:“少爷,查到了,是周家大少爷周顺发找人,不过绑人那两个土匪怎么也找不着,属下等一直追到云雾山脚一座山神庙便再无踪迹!”
那人慢慢回头,脸庞正对月光,英俊脸上一脸肃杀,正是方才突然消失卫禹。
“少爷,还要继续找绑匪否?”
卫禹摇摇头道:“为何绑她?”
“这个······属下立刻去查,属下告退!”那黑影对着卫禹行礼后嗖一下便消失得无影无踪。卫禹回头看了眼熟睡云舒,赖身一跃,也消失黑暗中。
第二天,云舒从迷迷糊糊中醒来时,发现外面已日上三竿,看样子多半已经辰时末了!她急急忙忙穿好衣服,冲出门去找老爹,刚进院子便遇上正院中玩耍二锤。
“哈哈,云舒姐姐大懒虫,太阳都晒屁股才起床,羞羞~~~”二锤乐得拍手大叫。
云舒一阵脸红,板着脸挥挥手道:“去去,小孩子知道什么?”她跑到老爹门前举手就嘭嘭敲。
“云舒姐姐,别敲了,水大叔不!”
“不?上哪儿去了?”
“水大叔说担心二毛,一大早就回家去了!他还说让云舒姐姐就城里待着,好好照顾你舅舅,他去接了水大婶就来!云舒姐姐,陪我玩好不好?好不好?好不好嘛?”二锤拉着云舒手一阵摇晃着撒娇·把她摇得头晕。
云舒连哄带骗,还舍了好几文铜钱才打发走二锤,她抹抹额角汗珠小声嘀咕:“这小破孩儿,怎么要钱比我还厉害?他到底是不是大锤亲弟弟啊?”
她院子里站了会儿·眯起眼睛望望半空越来越热太阳,想起昨晚睡觉前想问题不禁有些急躁起来,不知姜掌柜那里进行得怎么样了?城外那几具女尸身份确定了么?她们亲人找到了么?周家人作案证据找到了么?
她越想越乱,后深深吸口气,去厨房寻了些吃。她本想去看看舅舅,走到门口又退了回来,想起先前舅舅干那些糊涂事儿·外婆贴光了棺材本儿不说,连自己都差点儿被连累得丢了性命,就算他现处境让人同情,但要自己就这么完全原谅他,真做不到。她撇撇嘴,转身就往后院大门跑去。
云舒出了后门,街上左转右转,原本想去顺通钱庄打听打听·可昨晚才从姜掌柜那里回来,这又是求人事儿,且不是说办就能办事儿。她到了门口犹豫半天·终究还是没进去,后她悠悠荡荡不知不觉到了安夫子家。
云舒一家夫子院门,就直往安夫子书房去,因为按惯例,现夫子肯定书房一边摇着扇子一边品茶。
她直冲冲冲进书房,走到安夫子对面坐上,拿起茶壶对着茶嘴儿咕噜咕噜一阵猛灌,直到大半壶茶水下肚,一旁发愣安夫子才反应过来,大叫这:“哎哟·我西湖龙井、龙井哎!放下、放下!”
云舒啪一声将那白瓷茶壶拍到桌上,安夫子一把夺过去,心疼抱着瓷壶左看右看,又轻轻抚摸。待确认完好后,才小心翼翼将茶壶放远了,然后冲回来·拿着扇子头儿狠狠她脑袋上拍了两下,痛心疾首骂道:
“你个蠢丫头,老夫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