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贵啊,你才刚开始学走路、学说话时娘就知道你资质愚笨、心智不坚又倔强难驯,你爹几次想要送走你,重过继族中孩子,都因我坚决反对而作罢!
好不容易保下你了,想着你年纪渐渐大了,会越来越懂事、越来越听话。我这把老骨头还艄活几年,只要你不惹出大事儿,有我看着,等小健再大些·媳妇过了门·以后你就安安稳稳做你公公太爷,平平安安过一辈子,我也就能心安去了!可是你··…··唉!”
舅舅泪流满面,抱着外婆腿不停重复;“娘,我错了·娘~~我错了~~”
外婆沉默一会儿,轻轻抚摸着舅舅脑袋,“富贵啊,咱们李家不能完结我手上啊!你把李家败光了,到时候你让我有何脸面去面对李家列祖列宗啊?”
舅舅抬起头,泪眼模糊颤抖着声音叫娘!外婆继续道;“富贵啊,你长这么大,一直有我宠着护着,明天早上你就走吧~~”
“娘~~~~”
“孩子·放心去#吧,你媳妇和两个儿子我会帮你好好守着,我会亲眼看着他们长大成人、看着他们娶妻生子,所以···富贵啊,你走#吧·不要再回来了!有多远走多远~~~”
“娘,我不要,我不要离开您,娘~~~”
外婆双眼含泪摇摇头,然后微微闭眼将头撇到一边,舅舅依然抱着外婆腿哭求,大姨和二姨对望一眼,一起上前·一人拉一只胳膊想将舅舅拖开‘可舅舅依然死死抱着外婆腿不撒手。
大姨道;“大哥,你虽不是我们亲大哥·可娘这些年怎么对你你心中有数,你一次一次犯错,娘一次一次帮你善后;我们劝过你多少次你不听,以前爹常说自己种因就要自己去尝那个果,娘都答应帮你养媳妇儿子,还替你还债了,你还想怎样?
走吧,走#吧!仁忠、书民、志诚,过来帮忙!”
三位姨父对望一眼,然后看向外婆,见她没有松口意思,只好上前帮忙,合力将舅舅拖出门去,舅舅则一直双眼含泪痈苦望着外婆方向。
外婆一直等舅舅被拖出大门才缓缓睁开眼,她将屋里剩下健康两兄弟和云舒看了一圈,然后对健康两兄弟道;“小健、小康,你们怪不怪奶奶?”
小健噗通一声跪倒地,呜呜哭泣却没答话;小康一直跪坐地上,偏着头呆呆望着门口!
外婆长叹一声,颤抖着伸手往袖兜瀣一阵摸索,半晌后掏出一个灰扑扑钱袋,然后慢慢转向云舒对她招手;“云舒,来,过来!”
云舒赶紧走到外婆身边,她将那钱袋轻轻放进云舒手里道;“云舒,去,偷偷给你舅舅,让你爹雇辆牛车把他送进城去!”
云舒犹豫了一下外婆道;“别让你姨姨们看到,只告诉你爹,别告诉别,啊!去吧,去!”
云舒心中长叹一声,接迂钱袋,步向门口走去。她一路跑过晾晒场,见几位姨姨正站晾晒场边往下张望·而几位姨父已经带着舅舅上了通往岳安镇青石板大道。
云舒没有理会几位姨姨,借着星光和月光步追了上去,直到接近镇上才追上老爹和两位姨父。那时舅舅衣衫上血逐已经凝结干透,紧紧贴他背上,可他似乎一点儿不觉得痛,就那么低着头机械走着,就像没有生命木偶般!
云舒拉拉爹爹让他落后几人一段距离后,掏出钱袋子,偷偷将外婆吩咐告诉老爹。老爹闻言轻轻松口气道;“唉,这样就好,娘始终还是不忍心,大哥这次虽错得离谱,可他对咱们家一直不错,帮过咱们家不少忙,舒舒啊,要不,我把身上银子也给他?”
“不要,爹爹!”云舒立刻反对,做好事可以,却得适可而止了!舅舅本就是个糊涂人,受此刺激不知以后会变成什么样儿?如果变好了还好说,可他要是破罐子破摔,继续赌下去,发现自己家还能拿到银子,那就麻烦了!
“爹爹,这是娘给咱们买谷子银钱,舅舅身上有外婆给就够了,只要他好好找活儿干,一定能养活自己。
等外婆消了气,找到解决唐多智那两千两办法,说不定还能把舅舅接回来了!咱们给了他钱,他不用干活儿就有饭吃,到时候再赌话,咱们不是救他而是害他了!
还有舅舅那两千两欠债现还没着落了·咱们不如把这几十两给外婆凑份子,解了燃眉之急才是真!”
老爹闻言直点头道;“恩,还是舒舒有道理·好吧,就这么办!”
云舒父女商讨完毕,步跟了上去,一直追过镇口小桥,见大姨父和二姨父将舅舅放桥边,然后站一旁嘀嘀咕咕说着什么?他们见云舒父女过来·先是惊讶;“云舒怎么来了?”
老爹牵着云舒走几步到了他们面前,二姨父道;“三妹夫,怎么办?方才我媳妇直说把大哥送走,没说送哪儿去啊,送这儿行么?”
云舒低头看看坐地上一动不动发呆舅舅,四下张望一番,现已近子时,街上除乘凉野猫家狗外,几乎无人·那自然没有牛车了!可让舅舅就这么坐桥头也不是个事儿,明天天不亮就有人进镇子来,一眼就看到舅舅,见他如此模样,不知会传出何等风言风语?
云舒想了想道;“大姨父、二姨父·你们认识岳安镇上车夫么?”
“什么车夫?”
“有牛车车夫!”
二姨父想了想道;“我倒是认识个叶老头儿,就住前面那巷子!云舒,你找车夫干什么?莫非还要送你舅舅进城?”
云舒点头道;“是啊,这里到处是认识舅舅人,到时候说外婆家闲话外婆难过,咱们找车夫把他送进城去,城里要招工地方多!”
二姨父呵呵笑道;“有道理有道理,那个···叶老头儿就那儿·看·那里茶馆旁边巷子进去左边第三家,哎呀!我想上厕所了·那个···呵呵,不好意思,大姬夫、三妹夫,你们去吧!我···我先方便方便去!”
二姨父说完便一溜烟儿跑了,云舒看得直皱眉!不愧是二姨丈夫,哼,总是关键时刻溜号儿,跑这么·不就是不想出车钱吗?
大姨父往舅舅身边走一步道;“三妹夫,你去吧,我看着大舅哥!”
老爹看看云舒,云舒无奈点点头,那两个滑头都不愿意去,都怕花钱,总不能把舅舅一直晾这儿吧?只要自己跟老爹去!
云舒父女按着二姨父地址寻了去,果然找到叶老头儿,一番讨价还价后,叶老头儿答应将舅舅送到城西、并保证绝不跟外人提起此事,然后还松了套旧衣服给云舒。
云舒跟老爹回来,先替舅舅换衣服,可他背上伤不轻,那布料全被血液黏了伤口上,一时半会儿弄不下来!那边叶老头儿牛车已经过来了,云舒让老爹直接将衣服套舅舅身上,并顺道将外婆给钱袋塞进他衣服里,小声跟他嘀咕几句,准备好后老爹和大姨父一起将舅舅扶上牛车。
云舒和老爹付了车钱,亲眼看着载着舅舅牛车摇摇晃晃柱镇子另一方向走去,左拐右拐,直到消失那小山背后·继续呆立。
希望舅舅进城后能振作起来,好好改过,等这里事情处理了再进城看他。如果他表现不错话,云舒倒想想办法暗地里拉他一把,再观察他几年,除非彻底改好,否则坚决不再与他扯上关系!不要怪她绝情绝义,舅舅这脾性,唉!实是无能为力啊!
“大姐夫、三妹夫,该回去了吧?已经过了午夜了!”二姨父不知何时回来,站到了他们身后。
几人走成一串回到晾晒场边房子,进屋时外婆和几位姨姨,还有健康两兄弟正静坐屋里,小健见他们回来,立刻站起来,一脸期盼望向几人身后,可惜后面什么都没有,他丧气垂头,慢慢坐回去。
外婆询问望向云舒,云舒微微点头,外婆才放心转开视线。
大姨站起来道;“怎样了?你们将他送哪儿去了?”
大姨父道;“咱们找了辆牛车,让车夫送他去县城西区了!”
大姨闻言低下头,二姨道;“车钱了?”
“三妹夫出!”
二姨也放心低下头,小姨转向外婆道;“娘,您真··…··”
“今日之事你们不可与外人提起!”
“那大哥他··…··”
外婆透过半开大门望向外面星空,沉默良久道;“富贵以前是我儿子!······明天早上请族长过来,说明事情原曲·将富贵从李家族谱中除名!”
“娘!”三姐妹齐齐惊呼,除名?!那意味着什么?
外婆拍拍衣服站起来;“先回去睡吧!”自己慢慢往里间卧室去!(
☆、第二九二章 送粮除名
第二九二章送粮除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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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婆拍拍衣服站起来;“先回去睡吧!”然后自己慢慢往里间卧室走去!
屋内众人望着外婆瘦弱佝偻背影慢慢挪动,直到消失右边内室门后。李家几姬妹和几位姨父面面相觑·小健小康两兄弟低头坐一旁。
大姨道;“二妹、小妹,娘刚才说······我是不是听错了?”
二姨道;“没有,娘说明天请族长迂来,说清事情缘由,把大哥从族谱中除名!”
小姨接话;“那···大哥不是亲生也要说?”
“不,不能说!”
“为什么?”
“小妹,你想想大哥继承是李家祖业,如果让族人知道大哥不是爹娘亲生,那那些家业一分都保不住,说不定咱娘还要被问罪!”
“凭什么?那是咱爹留下来,他们有什么资格······”
“小妹,娘方才说了,大哥以前一直是她儿子,还叮嘱咱们不要把今晚事说出去!”
小姨默然半晌,微微点头;“对,二姐说有理!”然后她抬头看向几位姨父,几人纷纷点头表示不会说出去。
众人散去,云舒跟着老爹拿了张凉席,晾晒场上找了片空地,打扫干净了摊开席子就上面睡觉。
记得以往晾晒场总是热热闹闹,附近人家总爱来这里乘凉聊天,孩子们爱这里嬉闹游戏,可今晚晾晒场却异常平静,周围除了青蛙和蛐蛐此起彼伏鸣叫声外,别无他响!莫非周围人都知道外婆家出事儿了?
云舒躺凉席上望着满天星辰胡思乱想一通,突觉自己身子微微摇晃,她回过神来,转头看去见老爹正皱眉望着自己。
“爹爹,怎么了?”
“舒舒啊,热不热?蚊子多不多?有没有蚊子咬你?”
“没有,爹爹,一点儿不热!很凉了!”
“舒舒啊,你说你舅舅现进城了么?”
云舒抬头看天现已近丑时,如果是白天话肯定已经进城了,不过夜路不好走,那就不一定了;还有···对了,城门···不知开没有?那叶老头儿可别把舅舅丢半路上,舅舅身上还有伤了!
云舒回头看看晾晒场边房屋,屋内灯光已灭,外婆和几位姨姨应该已经入睡。她又看向县城方向,唉!这深半夜就算老爹现追去,也未必能寻到人,那叶老头儿本是岳安镇之人,二姨父还认识他,这抬头不见低头见熟人应该不会乱来吧?
“舒舒啊,你说你外婆以后还会让你舅舅回来么?”
云舒回头望向老爹,见他正双手垫脑后平躺着望着头顶星空,似是问云舒话又似自言自语。
“舒舒啊,你说你娘知道了这事儿会怎么办?”
“舒舒啊······”
云舒静静听着老爹嘀嘀咕咕,自己未答一句,老爹依然长吁短叹,迷迷糊糊中自己何时进入了梦乡都不知道。
第二天早上云舒醒来时是晾晒场边大屋里她四下张望一番,见爹爹正不远处洗漱;透迂窗户往外看还能看到漫天星辰天色已微微发亮,现应该才寅时末还未到卯时。云舒揉揉眼睛坐起束,清醒片则,也走到老爹身边主动要了汗巾洗脸。
老爹低头看看云舒,宠溺揉揉她脑袋;“舒舒,起床了?”
“恩,是啊,爹爹早!”
“舒舒早,舒舒啊,我想过了,你舅舅出了这么大事儿,你娘全不知情也不是个事儿,还有待会儿你外婆要请李家族长来,我看我先回去一趟,告诉你娘一声,看她来不来,你先带着二毛留这里等你娘好不好?”
云舒稍稍一想,老爹说得有理,这几天自己一直关注舅舅事儿,没怎么陪二毛玩,一直让他跟几个男孩子疯跑,现还李家大院外婆家祖屋了!
“爹,您现就要走么?要不要先跟大姨他们说一声?”
“不了,我想点儿回去,你娘要是想来,也不用顶着大太阳赶路!”
云舒点点头;“好,爹,您去吧,待会儿我告诉外婆和姨姨他们!”
云舒送走老爹,又等了会儿,外婆和几位姨姨姨父才陆陆续续起来,他们要么带着黑眼圈、要么打着呵欠一脸迷糊样儿!可见没人真正睡好过!
云舒上前跟长辈们问好,又把老爹意思说了一遍·外婆淡淡恩了一声,便整整衣服往李家大院方向走去,云舒也跟着姨姨姨父们过去!
一行人走成一串,除了沉默些外,与平时并无二致。
他们到达李家大院入口处竹林时突然停下来,一直低头走路云舒一时不察嘭一声撞到她前面二姨父背上。
她揉着额头退开,突听前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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