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久了!”
“呵呵,干娘真好,谢谢干娘!”
方氏摸摸云舒脑袋,“吃吧,凉了就硬了,春秀也吃,多吃点儿啊,别客气!”
云舒才不懂什么客气不客气,拿起筷子就吃,哇!果然是米糕味道,香香甜甜,再加上这清香淡淡茶水,真很好吃!
云舒一块没吃完又要去夹,春秀拦住她:“舒舒,吃完了再夹!”
“呵呵,没事儿、没事儿,锅里还有好多了!吃吧!”方氏拿起筷子帮云舒和春秀一人夹一块,云舒有人撑腰,是大朵颐海吃一顿。
一刻钟后,云舒满足扶着肚子打饱嗝,春秀文雅擦擦嘴,然后站起来帮方氏收拾碗碟,还一边数落:“舒舒啊,叫你别吃那么多你不信,看吧,肚子都撑成个小鼓了!”
“嘿嘿,谁让干娘做这么好吃?对了,干娘,怎么不见小明哥哥了?”
“他上学堂去了,一会儿就回来!春秀,行了,剩下我来吧,你带着云舒走走,消消食,别撑坏了!”
春秀点点头,牵着云舒走动走动,云舒想起方才春桃,皱眉道:“春秀姐姐,你…”
“什么?”
“春桃姐姐真好看,头花儿好看、衣服也好看!”
“是啊,舒舒要是喜欢,姐姐帮你做一套好不好?”
“不要,我还小,穿那个不好看!春秀姐姐,我让娘给你做一套好不好?”
春秀一愣,狐疑看看云舒,片刻后她眨眨眼笑道:“舒舒啊,咱们农家要干活儿,穿那衣服不方便,所以啊,姐姐也不喜欢那衣服!所以,不要跟干娘说这事儿知道吗?”
云舒吸吸鼻子,皱眉道:“春秀姐姐,你后悔到我们家吗?”
春秀呵呵一笑:“为什么要后悔?我有了爹娘、弟弟妹妹,有了自己家,再高兴不过了,怎么会后悔了?”
“可是咱们家活儿多,又累又没衣服穿,还没好东西吃,还……”
春秀蹲下身子,正对云舒眼睛道:“云舒啊,姐姐告诉你,这世上,有很多东西比银钱重要,对姐姐来说,爹、娘、你还有二毛就比衣服、首饰、好吃好喝重要很多很多,明白吗?”
☆、第二一八章 枳壳的价值
云舒看春秀一脸严肃真诚表情,心下万分感动,兴许是自己想多了,甲之熊掌乙之砒霜,春秀家里任劳任怨、对自己这么好,真不该拿这些伤人话来试探她!
云舒皱着脸低头认错:“春秀姐姐,舒舒明白了,对不起!”
春秀笑笑揉揉她脑袋,“舒舒别难过,姐姐不是说你,姐姐知道你喜欢银子、喜欢攒钱,都是因为心疼干爹干娘太辛苦,舒舒是个孝顺好孩子,干爹干娘一定都知道!”
突然被说中心事云舒红了脸,扭扭捏捏道:“其实,人家…人家也不是那么喜欢银子拉!”
春秀故作惊讶道:“哦?真吗?那舒舒…把你印信给我吧,那五十两就归我了!”
“那怎么行?”云舒立刻跳起来,突然发现春秀逗趣笑,她讪笑两声:“呵呵,其实…给姐姐也可以拉,只是…姜伯伯说,这印信得我亲自去取才管用了!呵呵,姐姐…”
“行了行了,知道你舍不得!走,咱们去看看方大娘吧!”
中午云舒、春秀和水志诚都是方氏家吃饭,小明中午回来一见云舒和春秀,就高兴得脸蛋儿绯红,非要拉着二人去看他写字。
春秀不吝辞色将他好一顿夸,那小子原本就红红脸蛋是害羞得红到了脖子根儿,那眼中光芒是骄傲且兴奋!以至于饭后大家要走时,小明泪眼汪汪咬着衣襟缩门缝儿后就是不肯出来送行!
几人出了方氏家铺子,春秀本想回家,云舒说她难得进城一趟,非要拉着她去看看安夫子,正好晚上一起回去,春秀拗不过只好跟了去。
他们到时,安夫子一个人院中躺椅上半眯着眼晒太阳,云舒找了一圈,却不见哑娘身影。
“师傅,我们来了!”云舒乐呵呵向安夫子跑过去,他微微睁开眼,打个呵欠道:“今天怎么来得这么晚?再不来老头子就要睡着了!”
“嘿嘿,师傅,告诉你哦,我们上午卖果子去了!”
“果子?什么果子?你家有果子怎么不给我送些来?”
水志诚不好意思讪笑道:“呵呵,夫子,那个…本打算给您留些,可是那位夫人满满一担全要了,还多给了钱,我们不好意思留,所以……”
“哎呀,师傅,您不是常说什么山珍海味都吃过吗?还差那几个果子?您真想要话,家里还有哦,只要您敢吃,我们全给你送来!”
“舒舒,别……”水志诚欲出言阻止。
“哦?还有吗?拿来看看,这世间还有老夫不敢吃果子?”
云舒将一直收自己袖兜里两个枳壳掏出来,“喏!这个,师傅,您吃吃看!”
安夫子接过果子稍稍一看,突然来了兴趣,他扶着桌子从躺椅上站起来,拿着果子翻来覆去端详,又凑到鼻子钱闻闻气味儿,还轻轻抠开一点点儿果皮,嗅嗅看看,那表情极其认真。几人见状也不敢轻易出言打扰,眼睛跟着他身影转来转去。
安夫子走了两圈,突然停下来,微微一笑:“这里居然还有这东西!”
“什么东西?夫子,您认识吗?”云舒追问。
安夫子挥挥手没有回答,对着屋里喊:“哑娘,拿刀来!”
片刻后,院子右边厢房门突然打开,哑娘面无表情走出来,看看安夫子,然后步向她隔壁房间走去。那房间云舒没记错话,应该是安夫子卧室,为什么拿刀要去卧室?
没一会儿,哑娘抱着个小木盒子出来,走到躺椅旁,将木盒子放茶桌上。安夫子挥挥手,哑娘微微行一礼后又回了自己房间,轻轻关上房门。
安夫子将那枳壳果子放桌上,双手往盒盖某处一按,咔嚓一声,盒盖微微开出条缝儿。他小心翼翼打开盖子,云舒好奇凑上去查看。
哇!明晃晃好耀眼啊!不要误会,不是金子。那盒子里面整整齐齐摆放着一串刀具,从左到右依次从大到小,长二十厘米,短只有五厘米左右,刀身表面呈银白色,头尖下宽、刀身轻薄、光滑锋利,午后阳光照射下闪闪发亮!
云舒好奇想伸手去拿,却被安夫子拍了一巴掌:“不许动,这刀锋利得很,小心切了你手指!”
“师傅,这刀是您?您存这么多刀干什么?”
“丫头,你师傅我祖上五代名医,怎么能没有刀?”
“名医不都用金针银针吗?”
“金针银针当然有,去脓包毒瘤用针不行,得用刀,算了算了,跟你说也不懂,不许动啊,掉了手指我可不管啊!”
云舒老老实实收了手,没想到这里大夫已经会开刀动手术了!看来这里医术还挺不错嘛!
安夫子熟练捻出一把中号小刀,拿起那个枳壳果子,看好位置,从枳壳肚子正中切下去。云舒见他只是轻轻一划,并未用力,然后掏出条手帕,擦擦刀身,放回盒子,关上盒盖,整个过程不过几秒钟而已。
待云舒反应过来,安夫子已经拿起枳壳,轻轻一掰,好好枳壳果子分成两半,断面上果肉莹莹泽泽、红润鲜。
这倒没什么,让云舒惊讶是这果子被切开了几分钟了,居然没浸出水来!想想这两天自己家里吃橙子、柑子时,不管是剥是切,那果子都要喷出不少果汁来,还溅了不少大家衣服上!
她瞄瞄那放小刀木盒子,两眼冒光,那什么刀啊?这么锋利!要不…想办法跟师傅讨要一把?
安夫子拿起果子一会儿看一会儿嗅,还凑到嘴边想尝尝。水志诚见状立刻大喊:“夫子别尝,这果子又苦又酸,难吃得很!”
安夫子看他一眼,依然伸出舌头舔了一点儿,然后咂巴着嘴仔细回味,本以为会苦得皱眉安夫子居然微微一笑:“嘿嘿,小丫头,你这果子哪儿来?”
“我们自家种,师傅,这果子怎样?您认识吗?能卖钱吗?”
“恩,此果熟果采摘称枳壳,青果采摘称枳实,可治五积六聚、伤寒呃噫、大便下血、子宫脱垂、小儿便秘、……”
安夫子说了一长串,把大家听得云里雾里,云舒打断他道:“师傅,您是说这果子成熟黄色叫枳壳、没熟青果叫枳实,还可以治很多很多病,对不对?”
“然也,孺子可教!”
云舒干笑两声,“师傅,那您说这果子能卖钱么?”
“当然能!此果原产于湖州,丫头,你家怎么会有这种果树?”
“呃!这个,是我爹爹用两只野鸡跟一位老爷爷换!”
安夫子看向水志诚,他摸摸脑袋,仔细想想道:“呃,好像是四年前过年那几天,我来赶集卖竹篮,见旁边一位老人家卖了一天树苗没人买,就用两只野鸡换了一百多颗树苗,夫子,这果子真有用吗?”
“当然!这果子虽口味不佳,药效却好,湖州种有大片此果,常有药商前去收购!”
“真,师傅!多少钱一斤?”
“嘿嘿,丫头,别高兴得太早,这果树湖州满山都是,药商收购一斤不过几文钱而已!”
“啊!才几文钱!”
“对,不仅价格不高,还只收干货!”
“干货是什么?”
“就是把果子像这样切开后晒干,怕要二三十个干果子才到一斤。”
“啊!这么低!”云舒原本满怀期待心立刻从云端跌到谷底,懊恼一屁股坐椅子上,水志诚和春秀也满脸失望。
安夫子看云舒沮丧够了,笑眯眯抚着胡须道:“呵呵,丫头,我说那价钱是湖州十年前价钱!”
云舒立刻听出味道来,一脸期盼抬头:“师傅,那现是怎么个价钱?”
“恩,十年前湖州满山全是果树,甚至有果农舍了农田种果树,以至于此果越来越多;无良奸商们自然压价,以至于果农一年收入不足果腹。
因此那之后此树被砍了十之七八,果农重恢复种田。朝廷怕此果绝迹,出了政令,鼓励种树却不允许废弃农田,且果树超过一定数量就要另缴赋税,果子朝廷以每斤三十到五十文价格收购,如此才让那里稳定下来!”
云舒听得津津有味、连连点头,“师傅,您真厉害,知道那么多事情!”
“嘿嘿,那是当然,想当年……算了,跟你说了你也不懂!”
云舒也不意,只要果子能卖钱就好,只是价格比她意料中少了一大截儿,“师傅啊,我们这果子也得晒干了才能卖吗?咱们这里没看到有收地方啊!”
安夫子想了想道:“恩,晒干是必须,有水分放几天就会烂。至于收购地方嘛,朝廷统一收了果子,民间药商想收未必收得到,按理说药商价格会高!”
“真吗?那…那我这果子能卖多少钱一斤?”
安夫子拿起果子看看又嗅嗅:“恩,品相不错,应该能得八十文以上吧!不过丫头啊,你可得找好地方了,凡商必奸,小心别被骗了!”
“师傅,放心,云舒知道了!”她拍拍胸口松口气,心里悬着石头总算落了地,这次摘回来枳壳至少有六七十斤,就算十斤鲜果得一斤干果,也能有六七斤,换成银钱就是五六百文,能当老爹一个月工钱了。
如果卖不掉话,果子倒掉是小,那么多枳壳树都砍掉话,实太可惜了!
云舒乐呵呵对老爹和春秀眨眨眼,二人也点点头长长吐口气。
☆、第二一九章 春秀的身世
老爹跟着哑娘去干活儿,云舒把春秀拉到安夫子面前:“师傅,这是我姐姐春秀!”
安夫子将春秀打量一番,点点头:“恩,比你有规矩多了!”
云舒不介意耸耸肩,那是当然,春秀什么都好,脾气好品行好长得也好,还能干沉稳,反正什么都比自己好,云舒觉得春秀就是个完人,几乎没有缺点!
“师傅,今天让春秀姐姐也跟我一起识字好不好?”
安夫子将春秀打量一番:“春秀?”
春秀上前一步,行礼问好:“是,夫子!”
“呵呵,不必拘束,你可识字?”
春秀想了想,点点头:“识得一些!”
“哦?以前学过?”
云舒怕勾起春秀伤心事,立刻跑过去拉安夫子袖子:“师傅,别问啦,咱们上课吧,今天该学什么了?”
几人来到院中早就准备好书桌前,云舒和春秀老老实实坐好,安夫子便开始摇头晃脑讲解。安夫子每次教东西很少,先是千字文、后是三字经、弟子规、百家姓,中间偶尔教首诗词,每次只有几句,解释两遍,然后就是识字练字时间。
今天依然如此,云舒把自己纸笔分一份儿给春秀,又把磨好墨汁推到中间,然后开始练字。夫子要求把今天学那首诗抄写十遍,云舒低头慢慢写,花了近半个时辰才写完。
云舒放了笔,扭扭脖子动动手腕儿,再看对面春秀,她依然低头认真写着,而安夫子正皱着眉头站她身后!
怎么?春秀姐姐字写得不好吗?云舒轻手轻脚从凳子上滑下来,也悄悄走到春秀身后,伸长脖子去看她写字。
她只看了一眼,就惊讶得张大了嘴,好一手漂亮蝇头小楷!这…这水平,自己就算再练上三五年也未必能及她十分之一,实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