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夜大家挑挑眉,看不出是疑或者是信。
“这几天叨扰夜大家,在下还不曾感激夜大家。”虽说我是被她抓来的,只是,想想那两个以数字为名、一冷一热的黑衣女子;还有每天晚上房外响起的那些细微的闷哼声、撞击声、重物落地的闷响声。不得不说我的身价最近高了不少,如果不是她,估计发出那些闷哼的人估计就是我了。
最重要的是今天,在那个狭窄黑暗的地方。在那里,我看到的人和看到的画面;还有刚才在浴池边看到血和人。不得不说,没有夜大家在,这短短的几天时间里,我的日子不会这么舒坦。而以夜大家的性格,能让她这么不顾身份地护着我,除了骚包风军师外,这世上应该再无其他人了。
“哦~”夜大家懒洋洋地回了个单音。
“风军师,这个人挺好的……”老人说捉蛇捏七寸。
夜大家沉默。
“风流倜傥,谋略无双。”停下,看一眼表面神色平静,可眼底却泛起思念波漾的人。
“风军师这人有时候看起来也挺讨厌,但也是刀子嘴豆腐心的人。只是有时候也太小气、毒舌、别扭、固执了点。不过,有一点她还是不错的,护短。”停下喝口茶,在顺便瞄一眼对面的人,很好,那表情不过,风军师是她十足十的七寸了。
“嗯,风军师跳脚、别扭的时候,其实也还不错。”努力地挖掘记忆中风军师的优点。
夜大家微微挑眉,许久,我正准备继续发表风军师优点的时候,她终于地开口说道:“那么说说于公子的双赢法!”
不慌不忙地放下茶杯,扬起灿烂的笑容对她说道:“我,需要一份通关文书与户籍文书。”
夜大家挑眉示意我继续。
“而我会留下长公主想要的辞别书又或者是和离书!”我的语调很平稳,语气也很平静。
夜大家抬头,微微诧异后,妩媚一笑说道:“这就是于是公子所谓的双赢?”
“自然不会只有这些,但,这和离书应该能从长公主那里换取夜大家另外想要的东西,我想长公主应该不会推辞。”被抓了这么多天,小命还能保住,在今天之前我也许只会以为这是夜大家顾忌风军师的关系。但是从今天来看,长公主要的大概就是我“主动”些罢了。
“不需要与你交易,东西,同样也会送过来。”夜大家懒懒地拿出一块半截小玉环,在手里把玩着。
“以夜大家的实力,的确不怎么需要,但是,夜大家,在下曾经有幸听过一句话叫‘时间就是生命’,有些事拖的越久,危险就会高几分。”说完,我又给自己倒上杯茶。
“如果,于是公子,想说的就这些,只怕……”夜大家魅惑地送了个风情万种的媚眼过来。
“自然,不是这些。正如我刚才所说,风扬风军师。”说完我笑眯眯地看她一眼,然后再继续说道:“夜大家,风军师如何?”
刚才还风情万千的眼神,骤然冷了几分。这种变化只是一闪而逝。
见她不答,我也不在意,乐哈哈地继续说道:“夜大家,你也知道,就风军师这个人吧,从外在的表现来看貌似是没啥可取的;不过认识身,风军师那护短的性子,其实还不错,特别是遇上大将军的事,这性子就更是极致了。”
“嗯,风军师看起来是个骚包花心大萝卜样子,不过就她别扭自恋的性子来看,应该是个痴情种才是。可,又从她的性子上来来看,她这样的人,恨什么的还好,这哪天要是因爱生恨的话。加之她现在那身体……”修炼好像还是不够,太罗嗦了点。对面那人的眼神冷过后,变诡异了,没有杀气腾腾不说,反而笑的越来越发妩媚。不过,总体上看,效果应该还是不错的吧。
我和夜大家回到了刚才你看我、我看你的局面。只是她吧,那是魅惑万千;我吧,脸上拉扯着僵硬的脸皮保持笑容,背后则是由不少温热的液体滑过背脊,跌落腰腹后。
“好!”许久,等的我快要心里没底、坚持不住的时候,夜大家动人的嗓音才终于响起。
“那么,夜大家,祝我们合作愉快!”端起茶杯,冲着夜大家咧咧嘴,然后昂头一口喝下残留在杯底的最后一滴水珠。而刚刚换上的干净衣服,此时,背后部分有些黏湿。
夜大家突然冲着我妩媚一笑问道:“你真舍得写下和离书?”
“嗯~”习惯地眯眯眼睛,冲着她灿烂一笑:“夜大家,在下只是一介山野小村出来的小伙夫,家境贫寒,见识少。这和离书什么的还没见识过!”
夜大家柳眉一挑,意味不明地扫了我一眼突然问道:“因为今天看到的?”
“这不正是她想要的吗?”‘她’是谁自然是不明而喻了。
“就这样吗?”夜大家说完娇笑出声。
“咳咳……”我正经地干咳两声,挺直腰板,正经而严肃地对她说道:“如果夜大家能为在下准备些许纸笔墨的同时顺便也提供个和离书什么的范本,在下会感激不尽。”
夜大家瞅我一眼,可能是因为我此时的模样太过严肃而认真,她没有再继续刚才的问题,意味不明地瞅着我。抬起手打了个响指,便收回视线。慵懒地半躺在玉榻上,一手撑首,一手把玩着手里拿着的那残缺的玉环。
不出五分钟,门外响起一道冷漠但不失恭敬的女声:“楼主,东西已经备好。”
“嗯!”夜大家头也不抬一下。
“叽~”木门被人从外推开,一个穿着玄色劲装的女子,拿着纸笔墨,眨眼的瞬间便到了我面前。目不斜视地将纸笔墨摆好后,比来时更快的速度退了出去,一进一出之间出了门扉的声响,没有发出一丝声响。
见多了这般高手,我早就淡定了。伸手拿起桌面上的折叠着的纸,展开大致看了下,那是加盖了官府公章和男女双方手印的和离书范本。
对着这古代版离婚书,我纠结了,认真地研究着那竖写左开的内容。努力地算着数字,构思排列自己要写的内容和想要写的内容。
搔首挠耳地苦思许久,终于构思完毕,抓起边说的毛笔,一笔一划,分外认真地书写我古代版的“离婚书”,列与列之间,工整对齐,偶尔有些列的某个字也勉强能与前一列的字对齐;一笔一划间,干净利落。
洋洋洒洒地差点写满了整整一大张白纸,写下最后一个“离”字后,换列,在左下方写下自己的名字后,放下笔,竖起大拇指在朱砂泥蹭了蹭,用了在名字边说按上一个清晰有力的指印。翘着拇指,拿起仔细地看了边,没发现什么大问题,吹干墨迹。
我放下手上的和离书,抬头对上夜大家的眼睛,笑了笑说道:“写好了!”
夜大家扫我一眼,起身,款步过来,拿起我新鲜出炉的“离婚书”,低头看起来,眉头随着时间的消逝而拢起,最后舒展。勾着嘴角,视线再次又将我从上往下扫了一圈说道:“果真是‘横看成岭侧成峰、远近高低各不同’。”说着嘴角微抽不说,还嫌弃地捏着我费劲心思些的“离婚书”在我眼前晃了下。
“呵呵……”看着那白纸上大小不一、竖着看还算工整对齐的内容,我毫不心虚地灿烂笑着说道:“接下来就麻烦夜大家了!”今天受了不少罪,我该去补眠了,顺便也要储备储备体力。
“啊,对了夜大家,送着东西的时候,顺便跟长公主要点银子吧。想必她也知道,我这么个吃软饭的人,离了我家大将军,实在是需要一笔生活费。”说完,我好像看到夜大家的嘴角抽了抽。
夜大家捏着那张纸,瞅我一眼,转身,迈着优雅迷人的步伐离去。
我夜大家离开,房门自动关上后,伸手锤了锤肩膀,转身往里间大床走去,实在是太累了。
第 97 章
侍剑从二门外王府侍卫手中接过据说是长公主府那边递过来的信件;拿着这封没有署名的信件;仔细的翻看了好一会;才脸色沉重地快步往后院走去。
到了王府后院花园斗门处;侍剑抬头远远地看到在凉亭内低头与风扬对弈的司倾晨,不由地慢下脚步,低头看了眼手上拿着的东西,踟蹰了一会才咬唇再次加快脚步;神色带着坚决地往凉亭走去。
侍剑走到司倾晨身旁,声音微微有些低沉地对她说道:“小姐,这是长公主那边派人送来的!”说完将手里拿着的东西递了过去。
司倾晨听到侍剑的话,停下正要伸手落子的动作,抬起头,看了眼眼前没有署名的信封;微微挑眉。
坐在司倾晨对面的风扬听到侍剑的话,也跟着抬起头,一脸好奇地看着她手上的东西,带着些许病态的苍白脸庞上扬起一如既往地弧度,不等司倾晨说些什么,便率先冲着她扬眉蹙眼地打趣道:“倾晨,想不到这么久不见了,咱们这位长公主性格是一点没变,嗯……”说着,眼神轻佻地打量着侍剑手上的东西好一会才说道:“啧,不过有点倒是变化不少,这公主府的礼仪是越来越有趣了。”说完她自己先轻笑出声。
司倾晨淡淡地扫了眼对面独自笑开怀的风扬,看她无异样后,才跟着微微弯了弯嘴角,将手上拿着的棋子放回棋盅,伸手接过侍剑手上的信。
司倾晨从信封里面拿出一张两重对折的白纸,从指尖传来的触觉,手指不着痕迹地小弧度地摩挲了下,纸质要比平常见的还粗厚又平滑一些。心底跟着没来由地跳了下。
司倾晨为心底这抹不好的感觉,脸上不动神色地保持着淡然的神态,顺着折痕将纸展开。只是,还没仔细看,率先进入眼帘的却是左边正中央偌大的三个字——和离书。脸上笑意因为这三个字瞬间敛起,蹙眉抿唇,压下胸腔内瞬间而至的窒息感和压抑的抽痛,快速地、一字不拉地将里面内容看完。
看完手上和离书内所写的内容后,司倾晨的唇瓣已经抿成条直线,褪去了自然滋润的樱红色,变成苍白无色。以往面对几十万大军压境,也能神态自然的她,此时脸上的淡定自若已经消失不见,最终在视线落到最后面那个熟悉的名字与那刺眼的红,变的无措、悲痛;拿着纸张的指尖变的苍白甚至是微微颤抖。
风扬因为司倾晨此时垂首看信,无法看清她脸上表情的变化。只是她因为用力和发白的指尖,以及那细微的颤抖,让风扬心跟着一缠,连忙问道:“倾晨,怎么了?”问完后,想到很久不见的某个人,眼底泛起某种坚决和悲痛。
司倾晨没有回答风扬的问题,表情冰冷地看着手上的东西,忍住心痛,再次认真地从头到尾看了两遍白纸上熟悉的字迹。
司倾晨突然发现了些许不一样的地方。眼前一亮,想到以往一起在书房读书习字时,于是写的那些字。紧蹙的眉头微微舒展开来,这里面的字迹是她再熟悉不过的字迹,只是由一开始,这洋洋洒洒的一大片文字,却让她熟悉的同时也泛起一种不协调的感觉。如今,她知道这不协调的感觉是来自哪里。
于是惯用的笔法是她未认识她之前从未见过行书,是她家乡的一种书法,同时写出来的字也带着种潇洒大气,行云流水气势。而眼前看到的却是她不熟悉且是新近练习的字体,稚嫩如初学者或者如不常写字之人写的笔迹。
于是只要握的是毛笔,惯用行书,却对仗工整,大小一致。这里,司倾晨还未舒展看的眉,彻底松开,紧抿的唇也柔和起来。同时又想于是送的那本用自制羽毛笔写的兵法三十六计,脸上神情也便的柔和起来。想到那兵法奇'。kanshuba。org:看书吧'怪的书写方式,一改前面左开竖直的阅读方式,变成左起向右横看,特别是里面那些大小不一,却难得能横向对仗工整的字。这么一看,司倾晨脸上的神情再次柔和起来,甚至嘴角还微微弯起一道迷人的弧度。
风扬诧异地突然间脸色又好起来、甚至还扬笑容的司倾晨。顾不上其他直接伸手一把抢过司倾晨手上的白纸,想知道里面到底写了些什么让司倾晨情绪起伏如此之大。
风扬低头看却是那三个刺眼的“和离书”,如刚才司倾晨一般,只是脸色比之司倾晨刚才更加难看,甚至拿纸的双手,因为用力过紧的原因,指关苍白无血色不说,纸张也捏出了皱痕。风扬忍住心底的翻腾,快速地扫看完全部内容。看到最后那个刺眼的、鲜红色的指纹与名字时,愤怒地将手里的纸用力拍到棋盘上。黑白两色的棋子从棋盘上蹦起,四散跌落到四周。
风扬抬头看着司倾晨,眼睛涨红,张口气愤地想要说些什么,声音没有出来,反而是一抹殷红从嘴角溢出,甚至因为来不及抑制,暗红色的液体从苍白的唇瓣溢出,滑落,最后沾染了洁白的衣襟。
“表小姐~”站在边上的侍剑一个箭步奔到风扬背后,紧张地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