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师五部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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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师五部曲- 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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凯德立感觉自己被反映出的影像吸引。他走到碗边,弯身,脸几乎要碰到了液体。然后,仿佛有个小石子落入碗中,小小的圆形波浪从正中央开始扩散。然而,这个动作没有打断凯德立对倒影的注意力,反而增强。光线在小波浪中跳跃翻滚,瓶子的倒影左右摇曳伸展着。

凯德立不知为何知道这水暖得很舒服。他想将自己浸泡在水中,在水的沉静中压下身边世界的所有喧闹,只想感觉水的温暖。还有那影像,诱人地摇晃着,捕捉住凯德立的思绪。

凯德立抬头,视线从银碗移向瓶子。他内心深处知道有哪里不对劲,他应该要抗拒这些令人安心却怪异的感觉。物件不应该有暗示的能力。

打开瓶子,他的脑海中传来一个呼喊。他认不得这令人安心的声音,但它仅承诺欢愉。打开瓶子。

他还没回过神,凯德立已经双手握住瓶子,他不知道瓶子到底是什么,也不知道这个奇怪的祭坛因何架设,这里有危险,凯德立感觉得到,但他分不清楚,银碗中的波浪如此地诱人。

打开瓶子,安静的暗示再度传来。凯德立实在无法判断是否该抗拒,而摇摆的决心软弱了他的毅力。瓶子的瓶塞很紧,但没有紧到拔不开,瓶塞随着响亮的砰声跑出。

这一声划破了年轻学者脑海中的浑沌迷雾,如现实的一记警钟,警告他冒下的风险,但已经太迟了。红烟从瓶子中涌出,包围了凯德立,充塞房间四处。凯德立马上意识到他的错误,想要将瓶塞塞回,但木柜后一个隐藏的敌人早已开始行动。

“停!”房间另一侧传来无法拒绝的命令。

凯德立已经快要将瓶塞塞回,但双手突然不听使唤,停止移动,而烟则继续涌出。凯德立无法反应,无法移动,甚至无法移开眼光。他的全身变得怪异地麻木,在魔法的箝制中发麻。片刻后,凯德立看到一只手绕过他,但甚至没有感觉到瓶子从他的手中被移走,然后他被强迫转身,对上一名他不认得的人。虽然凯德立听不见他说什么,却也看得出他在挥舞手势和念诵。他认得这些动作是施咒的一部分,知道自己陷入危险。他的脑子挣扎抗拒着击败他的麻痹。

徒劳无功。

凯德立感觉眼睛开始闭起。感觉突然涌回四肢,但他四周的世界开始转黑,但感觉自己开始坠落,永远地坠落。

◇◇◇◇

“来吧,工友。”巴金喊道。巴金躲藏的同一个木柜中走出穆力维苍白的尸体。巴金花了点时间检视他最新的受害者。凯德立的光筒和飞盘,以及身上十几样其他稀奇古怪的东西让祭司大感好奇,但巴金很快就放弃拿任何东西的念头。他对这个人身上也施了失忆咒,一如他在酒窖中对那瘦子施的咒一样。巴金知道这个人不同,他的意志和心灵都很坚强,因此会在潜意识中抗拒这个咒语。遗失了物品也许会协助他重新取得被封闭起的回忆,而这对于孤身潜伏在敌阵之中的祭司来说会是很严重的后果。

巴金一手摸上他饥渴的硬头锤,也许他现在就应该让这年轻的祭司加入他的不死军队,确保他日后不会为巴金惹麻烦,但邪恶的祭司随即便放弃这个念头。他的女神,浑沌的神明,不会赞许他泯除这无上的讽刺。这个人已经是诅咒的引爆点,让他看看自己亲手造成的毁灭!

“把他带来。”巴金指示,把凯德立留给僵尸。穆力维靠着一只僵硬的手臂很轻松地就将凯德立从地板上抬起。

“还有把旧梯子拿来。”巴金补充道。“我们必须回到酒窖里。清晨前我们还有很多工作要做。”

巴金的兴奋感逐渐高涨,一阵摩拳擦掌。仪式的主要部分轻松地完成了,唯一剩下的是完成诅咒。要对萌智图书馆施放无上致命可怖之前,还有几个小仪式要完成。

第十章 谜团

丹妮卡从教长的表情和齐尔坎·鲁佛在教长身后亦步亦趋的样子,就知道凯德立又犯错了。她推开原先在阅读的书籍,双手交迭在桌上。向来对图书馆客人们很有礼貌的艾福利毫不避讳地马上切入重点。“他在哪里?”教长质问。

“他?”丹妮卡回答。她很清楚艾福利是在问凯德立的事情,但她不喜欢教长的语气。

“你知道……”艾福利大声地开口,但随即意识到丹妮卡的不满,环顾四周,尴尬地胀红了脸。

“对不起,丹妮卡小姐。”他诚心地道歉。“我是以为——我是说,你和……”他用力一跺脚好稳住自己,然后大声宣布:“那个凯德立实在让我烦死了!”

丹妮卡带着笑容点点头,接受了他的道歉,甚至还蛮同情艾福利的心情。凯德立有着很容易分心,也不受拘束的自由灵魂,但德尼尔教派和大多数的正式宗教组织一样,都是以严格的纪律为根本。丹妮卡很轻易就可以回想起凯德立有多少次跟她约好时间地点,但却放她空等,最后只好独自回到房间,咒骂她见到他淘气笑容与好奇眼神的第一天。

即便如此,她每次看到凯德立,仍忍不住一阵心动,现在想到了他,笑容更为灿烂,无视于艾福利沸腾的怒火。可是,丹妮卡一将注意力转回当下,望向艾福利的肩后,她的笑容立刻消失。齐尔坎·鲁佛斜斜地靠在一旁,脸上装出关心的神色,而非他向来高出对手一招时的得意神情。

丹妮卡与他四目相交,从潜意识发出的皱眉泄漏了她对他的真正想法。她知道他勉强算是凯德立的朋友,而她也从未在凯德立面前说过他的坏话,但她的直觉就是不信任他。

鲁佛从她抵达萌智图书馆的第一天,两人碰面的第一刻起就想追求丹妮卡。丹妮卡年轻又漂亮,因此对于这类追求并不陌生,但鲁佛那一天吓到她了。当她很有礼貌地拒绝鲁佛时,他只是站在原地,从高处俯视她,偏过头,以眼睛眨也不眨的僵硬神情看了她好几分钟。丹妮卡搞不清楚她当时为何会拒绝鲁佛,但她怀疑是因为他那双黑色凹陷的双眼。它们也同样露出智慧的光芒,但凯德立的眼神是好奇,而鲁佛的眼神则是狡猾。凯德立的眼睛经常喜悦地闪烁,仿佛在寻找世界上无数神秘的答案,而鲁佛的眼睛也同样在搜集资讯,但丹妮卡相信,他同时也在寻找能征服他人的优势。

即使她和凯德立若有似无的情侣关系已是图书馆中的话题,鲁佛仍未放弃追求她,经常向她示好,而她也屡次拒绝他,但她有些时候从眼角发现,他会坐在房间对面盯着她、研究她,仿佛她是本有趣的书籍。

“你知道他在哪里吗?”艾福利问她,这次语调大为控制。

“谁?”丹妮卡问道,几乎没听到他的问题。

“凯德立!”急躁的教长大喊。

丹妮卡看着他,对他突来的情绪迸发感到吃惊。

“凯德立。”艾福利再次说道,恢复了平常的冷静。“你知道凯德立可能在哪里吗?”

丹妮卡顿了顿,思考这个问题,还有鲁佛脸上的表情,不知道自己是否该担心。就她所知,凯德立去哪里都是受到艾福利的指挥。

“我今天早上没看到他。”她诚实地回答。“我以为你派他去工作了,听矮人兄弟们说是去酒窖。”

艾福利点点头。“我也是这样想,但亲爱的凯德立似乎已经懒得工作,今天晚上没有照我的指示向我报到,去找他时也不在房间里。”

“他今天早上有在房间过吗?”丹妮卡问道。她发现自己的目光再次被齐尔坎·鲁佛吸引,她既担心凯德立,也猜得出无论凯德立遇上什么麻烦,必定与鲁佛有关。鲁佛的反应并没有泯除她的疑虑。他眨眨眼,这在丹妮卡看来是十分罕见的动作,而且很努力地想假装没事的样子,别过了头。

“我不知道。”艾福利回答,而他也转向鲁佛寻找答案。

高瘦男子只耸耸肩。“我留他一人在酒窖里。”他说道。“他来之前我就已经在下面做了很久的事。我认为我比他早去休息也是应该的。”

艾福利还来不及提议要去搜寻酒窖,丹妮卡已经推开他出发前往酒窖。

◇◇◇◇

黑暗与重量。凯德立目前的困境主要来自于这两点:黑暗与重量。还有痛苦。他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也不知道如何来到这里,更不知道自己为何无法移动。他面朝下地趴在石头地板上,被某种东西掩埋。他试图想要大喊,却没有力气。

他躺在那儿,脑海中看到行走的骷髅和浓密的蜘蛛网四处飞窜,但两者既没有形体,甚至不存在于记忆中的任何定点。他曾经在某处看见过它们,是在梦境中?但他分辨不出那里和现在的身处这里有何关系。

然后,他看到一闪火光,十分遥远但朝他逼近,而当阴影幻化成高大的开架式柜子时,他终于认出自己身在何方。

“酒窖。”凯德立闷哼一声,但光这样就让他疼痛半天。“鲁佛?”一切都很迷惘。他记得从厨房下来这里找鲁佛清点酒窖,然后记得在离高瘦男子颇远的地方开始工作,之后很显然发生了其他的事情,但凯德立完全记不得,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变成这个样子。

“凯德立!”一声呼喊,是丹妮卡的声音。不只一把,而是三把火把进入了巨大的酒窖。

“这里!”凯德立用尽了力气喊道,但他沙哑的声音根本传不了多远。

火把朝不同的方向散开,不时失到凯德立看不到的地方,有时候则规律地闪烁,穿梭于满载的酒架间。所有握火把的人都在呼喊,有艾福利、鲁佛、丹妮卡。

“在这里!”他尽量频繁地大喊,但酒窖又宽又大,被数十个高大的酒架分成数个区域,花了好几分钟才有人听到凯德立的呼喊。

齐尔坎·鲁佛找到了他。凯德立抬头看着鲁佛干瘦的五官上笼罩着一团阴影,觉得他比平常看起来更可怕。鲁佛找到凯德立时看起来很惊讶,然后他环顾四周,似乎无法决定该如何反应。

“你能不能……”凯德立开口,然后顿了顿,试图调匀呼吸。“请你……把我……把这个搬离我身上。”

鲁佛仍然迟疑,迷惘和担忧在他脸上流转。“在这里。”他终于喊道。“我找到他了。”

凯德立从鲁佛的语气中听不出来多少安心。鲁佛放下火把,开始搬开压住凯德立的一堆酒桶。凯德立越过肩头看到鲁佛抬起酒桶的一角,似乎是要将沉重的酒桶翻到一边去。他心中突然出现一个念头,认为那高瘦男子原打算将木桶朝他头上砸下,想要杀死他,但这念头转瞬即逝。然后丹妮卡跑来,帮助鲁佛推开木桶。

艾福利教长还没来得及赶到,所有的酒桶就已经清光了,凯德立开始试图想站起。

丹妮卡将他压下。“不要动!”她坚持地指示,表情严肃,褐色杏仁眼睛专注且不容反驳。“我得先检查你的伤势才行。”

“我没事。”凯德立本想坚持,但丹妮卡对他的话恍若未闻,因为她被吓到了,而这名顽固的女子被吓到时,通常很不容他人争辩。凯德立不是很认真地再次尝试坐起,但这一次丹妮卡强劲的双手阻止了他,朝他颈后一个特别脆弱的地方压下去。

“我有办法可以阻止你挣扎。”丹妮卡向他保证,凯德立一点不怀疑她所言非虚。他将脸颊靠上合迭的手臂,任由丹妮卡摆布。

“这怎么发生的?”红脸圆滚的艾福利气喘吁吁地赶上来。

“我离开时他在点算酒瓶。”鲁佛紧张地开口。

凯德立的脸因迷惘而皱起,再次试图想厘清模糊的记忆。他很不安地觉得鲁佛想要把解释表达成一种指控,令他不禁心想,他今天遭遇的麻烦,鲁佛该负多少责任。一个坚硬,类似靴子的东西抵上他的后背,但感觉旋即消失,他甚至来不及搞懂那是什么感觉。

“我不知道。”凯德立诚实地回答。“我就是记不得。我原本在算……”他停语不发,焦急地摇摇头。凯德立依赖知识而存在,他不喜欢非逻辑性的谜团。

“然后你跑走了。”艾福利为他说完。“你应该在工作,结果去探险了。”

“伤口不太严重。”丹妮卡突然打断他。

凯德立知道她是故意要挡下教长逐渐高升的激动情绪,于是他微笑表达感激,丹妮卡则忙着扶他站起。虽然凯德立还是得靠在丹妮卡身上好几分钟才站得直,但能再次站起来感觉真好。艾福利的假设不知为何无法跟凯德立的记忆衔接——无论他该记得什么。他不相信他是刚好“跑走”,结果碰上麻烦。“不。”他发表自己的看法。“不是这样的。这里有东西。”他看看丹妮卡,然后看看鲁佛。“有没有光?”

这个词引发出他另一个记忆。“门!”他突然大喊。

如果火光更明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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