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灵看了眼月颜,便低头退出了屋子,正好自己要通知将军府姑娘醒了的消息。
月颜见西决故意把风灵支开,冷漠的问道:“皇上有什么事?”
西决突然觉得这月颜就像是刺猬,而且是只对自己撑刺攻击,没好气的说道:“和你吃饭!”
她心中感到西决有些恼怒,瞥了一眼西决轻哼道:“我哪里敢让我们沧月国的帝君!来服侍我这乡野出来的女子呢?别折损了我的寿命。”
西决也轻哼一声,反嘴道:“到底是在外教养大的女子,一点规矩也没有。”
月颜听了这话,反倒更是来了脾气,气喘吁吁不客气的说道:“既然这样,何必封我为妃?也免的我看到你便觉得活着如此不痛快!”
这次是轮到西决发呆了,他的双手攥紧又松开,死死的盯着月颜,好一会儿,然后他不可置信地问道:“这么说,你是打心眼儿里不肯嫁给我了?”
月颜抬眼盯着西决,声音里满是疲惫不堪,这几日耗费的何止身体还有自己的心神,苦笑却又坚定的回答道:“对于皇上你,我高攀不起,也不曾想过是你!”
西决突然走上前来,一把捏住月颜的下巴,几乎凶恶地对她喊道:“高攀不起?高攀不起现在你也攀上了!是你们月家拿着自己族里的矿业来和我求得婚!不是我强行下旨把你娶来!现在整个沧月国都知道我为你赐号无双,都知道我是以皇后之礼迎娶的你,你在这里和我说你不愿?”
月颜有些惊讶地看着西决,他的面容完全扭曲了,眼睛深处有颤抖着的光芒,这个人让自己彻底激怒了,既然是这样,那就发自内心的厌恶自己!月颜咬牙吃力的摇头道:“我就是不想嫁您。”
西决望着月颜吃痛的表情,终于回过神来,将手中力道放松不少,可荒唐的感觉却久久难以挥去,怎么会弄成这个样子?他自己问着自己?分明知道她本就是不愿,还这样经受不住她亲自说出口?在看着月颜眼眸中对自己的不屑,屈辱的之感漫上心头。
他突然一把抓住月颜的衣领,不再顾及她的身体,他提起他,拖住她,径直朝着床外甩了去。
如今月颜身体羸弱哪里吃的了这么一摔,整个人像是一页在空中飘落的轻纸,飞落在桌角上,顿时额头上鲜血直流,趴在地上闷哼一声,口中又是一股腥甜。
西顾凌然的将自己挂在房中的佩剑扔在月颜身边,粗鲁地将月颜从地上拖拽起来,冷冷说道:“我要的东西,除非是死了才会有机会放过,我不想要的话,就算是他人赠与我的也不稀罕,可既然我打定主意想要了,我就一定要到手!”
他伸手摸了一把月颜额头上留下的血,狠心道:“你现在要做的决断,要么你死在这里面,要么你就给我好好活着做我的妃子。”
然后他又将月颜置在地上转身离去。月颜听见门重重地关上,之后是他嘱咐别人谁也不能进来的声音。
月颜仰躺在冰冷的地面想自己和这沧西决一定前世是冤家,甚至极有可能是自己前世欠了他的,今世来还他债。
第一次见面,他就把自己最宝贵的东西夺了去,贞洁,自由,一世的幸福,还把自己折磨的生不如死。
第二次见面,自己再次把他激怒了,现在还没归西也不知是幸还是不幸,但这一次连骂的力气都没有了,心里只有深深的疲惫,疯子,王八蛋也不过如此。
如今倒也是清净不少,月颜想了很多。成婚前自己在想逃走或者他改变主意的可能性,当这两种可能性都变成绝望的时候,不由得想起自己在西顾南浔院中的情景,兴奋、迷茫、眷恋——却自由。
想起一天在南浔的河边,那个时候的时间仿佛无限被拉长了,西顾回头,他轻柔的发丝在风中肆意的飘动,他的目光注目在自己身上如同河边的水涓涓细流带着深情,他的白衣诀诀被风翻飞出的褶皱如同空中翻卷的舒云。
然后他握住自己的手,他的体温顺着手心传心中,他扶起我,他——他要带我去哪里?
带我走吧,无论哪里。
然后月颜醒来,在凄冷空寂的夜里醒来,烛火早已燃尽,席卷自己的是一片昏暗,只有一把镶了宝石的剑在身边的地上散发出极寒冷的光。
月颜伸手摸着自己的脸容,也不知到底是额头上的血还是眼中流出的泪。
好像自己许久没哭过了,上次哭也是想着西顾太过俊美将来成婚是个麻烦,好吧,分明就是自己在叫屈不值,可现在是为了什么?躺在冰冷的大理石地板上,泪水控制不住的往外溢出,现在为西顾叫屈不值?
若是西顾真是一个刺青师傅就好了,若是自己再不循规蹈矩点与西顾早早成了婚就好,现在自己定是躺在夫君的怀里,商议着第二日做何事。
这样想着,泪水在脸上湿了又干。
干脆,就死了算了。可是死了,就再也看不见西顾了。到底是不甘心啊,月颜,你也堕落了。
将口中的涌上来的血咽下去后,月颜提起长剑,剑身借着月光倒影出的寒光晃眼,突然听见有女子人在哭,月颜听是外面出来的,想到风灵此时还在门外,到底是还有人为自己这不相干的人流泪,心中一软,深深的叹了口气。
宫殿的门到底是被推开了,只是推开时,月颜刚好躺着地上举着长剑,西决一把将月颜手中的长剑夺来,弃置在远处,宫人倒也识相的又把门合上了。
月颜望着正在俯视自己的沧西决,眼睛布满红血丝。也不知道已经过去多久的时间,他怎么好端端的又回来了? 她闭眼疲惫的问道:“你回来做什么?”
“这是我的寝殿。”西决又轻轻将月颜横抱在怀里,安静的抱做在床边坐下。
月颜淡淡的回话道:“嗯,明日我就搬回自己的寝殿吧,总这样占着你的地界也不是个法子。”
西决抬手想要轻轻抹去月颜额头上的血迹,可发现额头上的血渍已经凝固住,伤口处却还有血在慢慢的往外渗,自顾自的说道:“你怎么也不喊疼?”
“我喊了,有用么?”
西决知道月颜还是在说新婚夜里的事,心道,这是有多记仇,哪个女子不会疼这么一次?宽慰道:“往后日子就不疼了。搬回凤阙殿也行,大不了我麻烦点,日日去探看你。”
听到沧西决还惦记着自己,月颜无奈的说道:“我这没教养的招你厌烦,别来比较好,月家的矿业你也拿上了,你可以找其他嫔妃,她们会好好照顾你。”
“我后宫就你一个妃子,再无其他女子。”
月颜在南浔小镇也不关心什么金陵的动态,没想到这沧西决的后宫还是个孤家寡人,他比西顾也不过年长一岁,怎么这皇族都流行晚婚不成?难怪自己都这样刁难,他还这样迁就。
“皇上,你该纳妃……”
话还没说完,西决便俯身吻下来,此时在怀中的月颜像是易碎的瓷器,只是当舌头探入月颜温润的口中时,一股腥甜充斥在她的口中,西决这才焦急的停止了举动,问道:“你吐血了?”
☆、第三十四章 来日方长卿自谅
月颜当真有些厌烦这样无能为力的自己。就像是提线木偶。之前是被月然摆布。现在是被沧西决。她抬手抹了一下自己的嘴唇。扭头倔强的说道:“一时半会儿死不了。不碍事。”
西决拽着月颜修长白皙的手。看着她手上的桃花描画。痴痴地说道:“我想我们上一世定是相识。我本可以不与你成婚也能得到想要的东西。只是月然给我看了你的画像。我就想。到底是怎样的事才能让一个女子展颜欢笑的如此惑人心。若是你能对我笑的话。定是一件妙事。”
月颜听出了西决话中带着丝丝情义。别扭的说道:“我不知你说的是哪张画。也不曾给自己做过图画。”
西决一愣。抱着月颜來到书桌前。将自己前些日子还摩挲的画卷取了出來。铺展开來。月颜扭头望着绘画。感觉自己强撑的一点世界都在崩塌。又抬头望着沧西决。脸上挂着不明的笑意。伸手拉着西决的衣襟。整个人颓败抽空的说道:“那时的我刚和心爱之人定情。想着与他漫步在人潮人海的街道中。穿着他为我绘制的锦袍。怎么会不发自内心的笑。他亲自为我戴上发簪的那日。可比这画卷里笑的更绚烂。”
月颜的话当真才把西决敲醒。一个女子如此狠绝的现如今的状况。除了心中已经容下了他人。还有人什么让她不满足。凛然道:“你现在是我的妻。我不管他是谁。也不想知道他是谁。今后只有你我二人。”
一颗心怎么可能容下两个人。帝王情到底是无福消受。月颜昏困的低语道:“皇上。我累了。倦了。歇息一会。明日再让我搬走吧。”
西决点了点头又将月颜抱回了床上。大抵是她真的疲倦了。片刻的功夫就安睡了去。
月颜第二日醒來时。已经是响午时分。自己头上不知何时已经绑好了绸带。身上也清爽不少。寝殿里只有风灵一个人守着。她轻唤道:“风灵……”
风灵听到床帐的呼唤。疾步奔了过去。眼中泪盈盈的望着脸色苍白毫无生气的月颜。低声喃喃道:“月颜姑娘。你总算醒了。昨夜你快吓死我了。”
月颜抬手掐了一下风灵的脸颊。宽慰道:“是我一时冲动。你不要哭了。哭坏了这双美目。风影哥哥该埋怨我了。你扶着我去吃点东西。找几件我穿的衣服。我们回凤阙宫。”
风灵听后乖巧的点了点头。
月颜不放心的嘱咐道:“风灵。除了我醒了的事。作业的事还是不要与西顾说的好。凡是关于我的事。他皆是小心眼还记仇。冲动了可不好……”
风灵拉起月颜的手。伏在月颜耳边低声道:“好。以后我都听姑娘的话。有什么以后让姑娘出了宫自己个和将军说。”
“好。”
两人在把一切都安排妥当后。想着许久洠Ъ饷娴娜胀贰U踉判槿醯纳硖濉M讲铰朴频淖叩搅朔镢诠:粑磐饷媲逍碌目掌U隽榛甓妓票唤夥懦鰜怼T谖葑永锎盘谩K负醵纪耸兰浠褂行矶喽髦档镁炝怠
一路上风灵时不时的会给月颜揉了一下双腿。生怕她会吃不消。一边走着。月颜一边默记这皇宫的路线。到底不是自己的后院。月颜足足走了许久。走走停停。偶尔看看风景。才到了凤阙殿。
等级界限十分的严格皇宫。有资格住进后宫。都是宫中的女官还有带队巡游的御林军官。铜墙铁壁的牢笼。
月颜靠在凤阙殿的床榻上下休息。风灵拿绣绢轻轻擦拭着她额角的薄汗。生怕早上包扎好的伤口感染发炎。就又是一顿折腾。抬头望着寝殿窗外的景色。四周种植着绿竹疏桐。环境极为清雅怡人。风吹过树发出的轻微声响。细细碎碎的抚慰着心的躁动。好奇的问道:“这个宫殿原先是谁住的地方。”
风灵笑道:“这凤阙殿自古都是留给皇后住的宫殿。前一位的主人自然是当今皇上的生母。慕皇后。”
月颜感叹道:“哦。极少听人提起她。民间都是盛传先皇和兰妃的故事。看这绿竹疏桐定是个清雅的女子。”
一路走來花木茂盛。园林假山秀丽端方。偶尔会遇到小桥流水的景观。美则美矣。但对于在江南小镇长大的月颜來说。却习以为常了点。不过是多了几分贵气。而这片桐林竹枝却不一样。清幽绿意草木香气。便有一分别样的雅意深致。
“你把我的陪嫁东西里的一个包袱寻來。我想看看。小心点。是西顾送我的物件。”
月颜的东西。风灵这几日便亲自打理过。包袱这中与华贵嫁妆格格不入的物件。不一样特殊的东西。自然被慎重的看待。
风灵胸有成竹的拍了拍胸脯笑道:“早就收起來了。我现在就去取來。”
不一会的功夫风灵就抱着黑色的包袱走來。月颜接过包袱小心的放在床褥上。吃力的解开上面的结花。低声道:“还真是实在。若是私奔定是遗漏不了里面的物件。”
里面除了细碎的金银。就是两套物件。月颜拿起那两套上好皮革包卷的物件。咯咯直笑。笑着笑着又哭了起來。低声道:“他倒是计划的不错。一套他刺青用的工具。一套我雕刻用的刻刀。走到哪里都能过活。”
风灵看着月颜用力的拿着袖口擦拭着眼泪。又望着包袱里的东西。眼泪不觉的也落了下來。将军这是下了决心要弃一切不顾。带着月颜姑娘天涯海角。
月颜低头把玩这些东西许久后。挨个的嘱咐起來:“把西顾的刺青用的工具收好。日后洠Я俗鍪忠盏墓ぞ咴趺囱钗摇U饪痰陡伊粝隆U馍罟帕扔卸髋汕苍俸貌还8艺叶吻撤凵牟冀鹾鸵恍】槁蛊ぁN易龈鼋崾档那獯蠼乃椒壳盏健!
风灵利索的将西顾的刺青工具收好。将月颜一旁的枕头掀起。将金银垫到了下面。笑道:“这样起个好兆头。做梦都能发财。将來你和将军过得日子定是美满。”
等一切都安顿好后。月颜在床榻上早早的歇息下。风灵见沧西决洠в性賮淼募O蟊阋苍谂缘钏隆P闹信趟忝魅沾旁卵照倚┐匣鄣墓瘫冉贤椎薄
第二天风灵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