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抱歉……我……谢谢你……”吉儿既尴尬又不知所措。
她真迷糊,居然看街景看得忘了约定的时间。
拉斐尔体帖的替她除袪窘迫:“我第一次到这座圣城来时也和你一样,这是
人之常情,代表你真的十分虔诚,这没什么不对,你毋须道歉。”
吉儿倍觉动容,衷心地致谢:“谢谢你。”好温柔的男人,或许他真的是守
护人们的守护天使落凡。
“陪我四处走走好吗?”拉斐尔好意的提出邀约。
“嗯。”吉儿更喜欢他了。
在拉斐尔的引导与详尽解说下,吉儿这趟环城之游收获非常丰硕,令她满意
极了。
举凡圣彼得广场(PiazzadiS ,Pietro)、圣彼得大教堂、梵谛冈博物馆等
等举世闻名的观光据点,拉斐尔都一一引领她走访。
吉儿以为会令她印象最深刻的是,她从小就热切渴求一睹风釆的圣彼得大教
堂,没想到实则不然。
最令她印象深刻的竟是梵谛冈博物馆里的拉斐尔室(StanzediRaffaello )。
拉斐尔室是专门用来陈列文艺复兴三杰之一的艺术家拉斐尔(SantiRaphael)
的各项艺术创作品。
吉儿虽然对艺术颇有心得,但她知道这个拉斐尔室之所以会令她印象最深刻,
并不是因为那位伟大的艺术家拉斐尔,亦不是因为闻名的大天使拉斐尔,而是
在她眼前这位深深掳获她的拉斐尔神父。
说穿了就是“爱屋及乌”的移情作用。
“我脸上有什么吗?”拉斐尔温柔地问。
“……不……不……”吉儿双颊飞快酡满红霞,连忙移开一直锁在他脸上的
视线,困窘至极。
她实在太丢人现眼了,身为修女居然看神父看呆了,可耻可耻。
拉斐尔见状眸底的笑意变得更令人玩味,体帖的转移话题:“你说你预计在
这里静修三年是吧?”
“嗯!”吉儿对他再一次的体帖不胜感激,连连颔首应答。
“那你要不要和我到米兰的主座大教堂去潜修?”
“你不是隶属圣彼得大教堂吗?”吉儿相当诧异。
“我是隶属圣彼得大教堂没错,但上个月奉侍米兰主座大教堂的米迦勒神父
突然请求回到梵谛冈来潜修,教宗已答应他,可接替的人选迟迟未决,最后便
决定出我暂代兼任。所以从明天起,我待在米兰主座大教堂的时间,会比待在
这里长。”事实上,这番变更全是他暗地一手策动的。
“我和你一起去。”吉儿发现没有拉斐尔神父的梵谛冈,似平不再像往常一
样的吸引她、令她热衷。
拉斐尔暗自绽出胜利的笑意──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 ☆ ☆坐落于米兰市中心的主座大教堂
(Duomo )建于一三八六年,历时五○○年直至一八八七年才完工。
它可说是哥德式建筑的极至杰作。整座教堂是以纯白大理石砌成,揉和了几
个世纪许多不同时期的风格与精华,充满了人类面对末世纪的凄美低叹与迎接
新世纪的浪漫憧憬,是仅次于罗马圣彼得大教堂和西班牙塞维尔大教堂的世界
第三大教堂。
矗立于主座教堂顶端的圣母玛莉亚金像更是主座大教堂最闻名的象征。
面对神圣庄严不亚于圣彼得大教堂的主座大教堂,吉儿一样有难以笔墨形容
的激昂兴奋,久久未能平复。
在自己将长期住宿的修女宿舍里,整理了一个下午的行囊之后。吉儿过于激
动的心绪总算平复了一些。
她很快换上修女服,到教堂里去做每天例行性的祈祷。
不知何时静坐在教堂前端侧旁的拉斐尔,一直以极为温柔深刻的目光,默默
地凝睇着合上双眸,虔诚祈祷的佳人。
“因父、及子、及圣神之名,阿们。”
当祈祷结束,吉儿方抬眼旋即触及拉斐尔令她芳心悸动的魔魅视线,害她紧
张得连呼吸都感到困难,久久无法言语。
拉斐尔主动欺近她道:“要不要和我到街上逛逛,共进晚餐?”
“嗯!”吉儿有千百万个愿意。
“不能穿修女服,OK?”
“我知道。”她还不至于这么不懂人情世故。
☆ ☆ ☆初次见到身穿一般休闲便装的拉
斐尔的此刻,吉儿所受到的震撼与惊愕绝不比当初第一次见到他穿圣服时少,
甚至更为震愕。
这男人实在好看极了!
无论身着一般便服或圣服都掩不去他身上那股高贵优雅的独特气质。月光般
轻柔的金色长发被丝质的发带束缚着,白色系的休闲衬衫与长裤,将他出众的
外貌与颀长的身段烘托得更加飘逸迷人。
世上居然有如此适合白色的男人……
“上车了,吉儿。”
吉儿闻言,定神寻声望去。拉斐尔早坐在车里的驾驶座向她频频挥手。
“来了。”糟,她又出糗了。
拉斐尔依旧维持着迷人的翩翩风度没有取笑她…沿途上一直转换各种话题逗
她开心,吉儿感动极了,对他的好印象火速窜升。
他们这样迎风驰骋,谈笑风生的情景,是不是就是筱薰常挂在嘴边说的“约
会”呢?
哦!吉儿,你想哪儿去了?
拉斐尔是神父,你是修女,神父邀修女共进晚餐是很稀松平常的事,你怎可
胡思乱想?太邪恶了。
回去得加强晚祷,直至洗清污邪的想法才行。
车子在她独自入神交战中停驶。
“这里是?”映入眼眸的幽静别墅今吉儿发出疑问。
“我一位朋友的私人别墅,长期借给我当私人歇憩处。好了,下车吧!”拉
斐尔早已先行下车,绕到她那侧替她打开车门,伸出邀约的手。
“好……”吉儿像着了魔,完全配合的把手交给他。
心中忍不住幻想自己是公主,而拉斐尔是为公主护花的王子。
噢!她又想入非非了。
以为拉斐尔会带她到餐厅用餐,没想到他竟亲自下厨烧了一桌好菜招待她。
令她骛讶的是,拉斐尔的烹饪手艺和他的外表一样出色。
浪漫美妙的烛光晚餐在欢乐的气氛中渐渐接近尾声。
是酒喝过量了吧?吉儿觉得意识模糊起来,很快便失去意识,昏厥于餐桌上。
对座的拉斐尔一言不发地将手中的葡萄酒一饮而尽,沽酒的唇瓣勾勒一抹耐
人寻味的弧形。
☆ ☆ ☆吉儿从昏迷中苏醒,是因窸窸窣
窣不绝于耳的呢喃。
“我再说一次……”
原来是拉斐尔的声音,难怪这么好听。
“等一下我们再重复一次你待会儿该做的事后。我会数三下,然后你便会回
复意识。
离开这里去执行你在人间最后的工作,知道没?“
呃!?他在说什么?
吉儿瞪大双眸,映入眸底的是站着的拉斐尔和跪在他跟前的一个陌生中年人。
从中年男人的打扮研判,应属巨富权贵之流。
他们在做什么?
吉儿想问,却出不了声;想动,偏又动弹不得。
拉斐尔和那陌生中年男人的对话再一次攫获她的注意力──“你叫什么名字?”
拉斐尔以不变的温柔笑着问仰脸凝睇他的陌生男人。
“马休,道格拉斯。”男人答道。
“你的身分是什么?”
“法国国会副议长。”
“你在人间最后一件工作是什么?”
“走出这个大门后,到郊区的铁道卧轨自杀。”
“很好,我数到三,你就回复意识去执行。”
男人点点头。
“一、二、三。”
男人果然回复意识,以极为崇拜的口吻向拉斐尔致谢:“非常感激你,拉斐
尔神父。每一次向你告解后,我的好心情就会急速上升,压力全无,那么我该
走了,后会有期。”
“后会有期。”拉斐尔给予中年男人最神圣的微笑,目送他离去。
不!别去!你会死的,别去啊……
吉儿想叫却出不了声音,她不禁把视线移向拉斐尔,拉斐尔正好也把目光移
向她,两人的视线因而交会。
此刻,占领吉儿眼眸的是拉斐尔比平常更温和迷人的笑颜。
然,盘据她脑海的却是那一夜的恶梦。
“再三十分钟你就可以重获自由了,忍着点。”拉斐尔逼近躺在沙发上的她,
倾身在她的额头轻吻一记,并给她一朵足以夺走她心魂的魔魅笑容。
接着,他便坐在她身边,优雅的执起置于茶几上的红酒斟了半杯,轻执起酒
杯。舒适悠然地仰躺于沙发上,以摇控器开启电视。
然后,他开始闲适地浅尝手中的美丽液体,薄抿的唇沾染了红色的液体后,
显得愈发性感诱人。
吉儿知道现在不是为他的性感迷惑的时候,偏她的眼光就是移不开,始终眷
恋不舍地流连于他性感诱人的唇瓣。
她发现他并不是很在意电视播放的内容为何,几乎是心不在焉。
但他的视线始终没有离开萤光幕,似乎在等待什么。
吉儿有好多话想问他,却只能以不敢置信的眼眸瞪视他和平常一样温和优雅
的侧脸。
那夜的景象不是恶梦?她最崇拜的拉斐尔神父,被奉为大天使拉斐尔下凡的
他真的会杀人!?
时间并未和室内凝固滞碍的空气同化停止,依然一分一秒的流逝。
少顷,电视萤光幕出现插播的新闻快报:到意大利做私人度假旅游的法国国
会副议长马休,道格扭斯,于今晚十点三十分左右,在米兰郊区的域道上被高
速疾驶的火车辗过当场身亡。意大利警方根据出事现场初步研判为卧轨自杀。
但意大利警方也表示真正的死因需经过深入调查才能确定并公布,目前法、义
双方政府都对道格扯斯副说长的死因极为关切……
不等快报播毕,拉斐尔已关掉电视,露出满意的浅笑。
吉儿相信他打开电视的目的便是等待这项震惊法、义两国的恶耗。
“好了,你有什么话想说就仅管说吧!”拉斐尔对她展露她所熟悉、仰慕的
微笑。
经他一问,吉儿才发觉自己已能出声,身体也回复了自由行动的能力。
“你杀人……那一夜也是……你暗示他们自杀……”吉儿努力地想表达清楚,
过分的鹜愕和冲击却击败了她,让她辞不达意。
“没错,你不是都看到了?我两次都是给予他们自杀的暗示,让他们在没有
任何痛苦的情况下死去,你想说的就是这个吧?”拉斐尔云淡风硁得像在闲话
家常。
“不可能的……你是神父,神父是神的代理人,奉行耶稣基督和圣母玛莉亚
的旨意,救赎世人的圣职者……你不可能会杀人,何况你还是受全球信徒敬仰、
奉为大天使拉斐尔下凡的化身、是守护人们的守护天使,你更不可能会杀人,
一定有哪里搞错了,是不是?”吉儿脑筋一片空白,心绪极度紊乱。
拉斐尔气定神闲的啜了两口酒。才问道:“你认为杀人是不对的?”
“当然不对。”
“那为什么这世上有死刑?”
“那是……”吉儿顿时哑然,好不容易又找到话,“那是法律……你是神父,
不一样。”
“你的意思是法官因为有法律当挡箭牌,所以可以杀人,神父没有,所以杀
人不对?”
“可……可以这么说……”吉儿被动的回答。
“警察逮捕犯人时开枪射杀犯人,也因为有法律保障,所以警察杀死犯人也
可以罗?”
“对……”
“那战争的时候又没有法律当挡箭牌,为什么可以杀人?”
“那……那又不一样……”吉儿被问得有点招架不住。
“哪里不一样?”
“那是……那……总之就是不同,神父应该劝人向善、慈悲为怀、普爱世人
才对,就是不该杀人……”
“如果杀掉少部份的人可以让大部份的人活得更幸福快乐,又有何不可?”
“什么意思?”吉儿听得一头雾水。
“例如我今天般的人。他表面上是个人模人样的法国国会副议长,却仗着权
势私下到处向法国各大小企业勒索政治献金,中饱私囊;拒绝的企业就会被查
税、冻结银行信用、封锁资金来源,搞得宣布破产倒闭,造成许多员工无辜失
业、甚至走投无路被逼上绝路自杀以求解脱。像他这种杀人不见血的白道败类
吸血虫,简直比黑道明着横夺豪抢的混混更令人发指,但却永远不会受到法律
制裁,反而聚积了愈来愈多的财富和权势。
难道你不觉得像这种白道吸血虫如果少个几只,这世上大部份的人会过得更
好些?“
“那些人或许有不对的地方,但你可以劝他们……”
“你认为他们会听劝吗?”
“我相信只要我们努力一定可以,尤其你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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