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宫胭脂泪:罪妾为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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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宫胭脂泪:罪妾为妃- 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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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切只因为他后悔了,可是凭什么他后悔了我便要接受,我已经不是顾晓棋,就算灵魂仍旧是她,我为何就一定要接受他的爱?

君珞!君珞与他又有何区别,他爱我,不过是爱的这张与岚儿相似的容颜,一旦岚儿归来,我在他眼中便什么也不是了。

说到底,我才是真正可悲的人。困为从来没有人真心爱过我,那么我为什么又要爱他们,为什么要将自己弄得如此凄凉如此悲惨?

越想越悲凄,止不住又呜咽哭泣起来,原来爱情真的可以这样伤。

一连几日都在海上漂流,我曾试图走出这间屋子,但每每走到门边,就会被两名黑衣人挡住去路,再不容我向前跨出一步。

我极为恼怒,这算什么,幽禁?

我气极,又拿他们无可奈何,只能回到屋中暗自生闷气。这几日,乐意仿佛自空气中消失了一般,再不曾出现在我面前。

然而我知道,他就在我附近,因为空气中那股令人厌烦的薄荷香味始终存在,偶尔半夜清醒过来,我还能闻到空气中残留的余香和着海水的腥气,浓都得令人心口发闷。

绿茵每日都会变着花样送些可口的饭菜来’我心情不好,便一一砸了,她也不恼,默默的收拾了满地的狼籍出去,过一会儿又会端来精致的饭菜。

我砸得手酸,又见她如此委曲求全,心里慢慢升起一股不忍来。叹息一声,终于妥协了。

见我开始用饭,她很高兴,一双杏仁似的瞳仁里盛载着满满的喜悦,仿佛只要我能吃点东西,她就满足了。

我也试图与她交流,可是很困难,她知道我在说什么,可是我却看不懂她的手语,如此折腾下来,我竟连我将要去向何处也不可知。

再次遇到乐意,我无法避免的想起我那未曾得见的孩于,他此番大胆作为,怕是会累及乐家老少,那么我的孩子,是否也会牵连其中?

想到这里,我难免又寝食不安起来,虽然换了身体换了身份,可我始终是孩子的母亲,明知他处境危难,我又岂能袖手旁观?

可是见不到乐意,与绿茵又沟通不了,我只能将这份焦急埋在心里,乐意并不笨,敢从皇宫大内掳出妃嫔来,他定然也是深思熟虑,不会莽撞行事的。

虽然如此想,但心里的那份焦急却未曾离去丝毫,就如窗外跌岩起伏的海水,一波波将我淹没。

是夜,我倚窗而立,侧耳倾听海浪拍打着船身的轰然声,总觉得今夜的波涛声不同寻常,似乎夹带着吞噬一切的狂狷。

船身极不稳,我几乎要攀住窗前的扶手才能站稳,床头上挂着一盏明灯,灯火随风摇曳,在地上投下一圈圈蜡黄的光晕。

就在我心神不定时,房门霍然被人推开,冰冷潮湿的空气瞬间便灌了进来,和着狂风呼呼直扑向面颊上,我冷得直打寒颤。

定晴望去,只见失踪几日的乐意正疾步向我走来,他的脸上带着显而易见的惊慌,一把拽住我的手,急声道:“船要沉了,我们要立即换小船离开。”

此时我方听见屋外纷沓杂乱的脚步声及人们惊慌失措的吵嚷声,声音顿时被凛冽的空气冻结,撑大双眸难以置信的瞪着他,干涩的问道:“你说什么?”

他不由分说,捉住我的手就将我往外带,“船身被巨浪砸出了大洞,修补已经来不及了,我们只能换船离开。”

他气急败坏的护着我向船上甬道上走去,船身被风浪冲击得很不稳,忽高忽低,屋内的家具随着这股冲力砰砰碰碰撞在一起,挡住我们的去路。

一个大浪忽得又冲了上来,乐意没来得及抓稳找,我被这般冲力摔了出去’

乐意惊呼:“棋棋。”欲过来扶起我,然而又一个大浪席卷而来,将他抛得远远的。

床头挂着的明灯此时被狂凤吹落在地,琉璃破碎间,一股火舌急速窜了上来,顺着狂舞的轻纱瞬间将暗沉的夜色点亮。

耳畔狂风呼啸,眼前火光映天,我被摔得头晕眼花,勉强撑起身子,又在船身的震荡间摔了出去,直撞在船壁上,眼前直冒金星。

乐意心痛得大呼,他挣扎着想要靠近我,却被身后两名黑衣人上前来架住,一个急道:“主上,我们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乐意挥开他,深情的眸光凝向我,“棋棋在哪里,我就在哪里,我绝对不会再次背弃她。”

另一名黑衣人拽着他的臂膀,寒声道:“主上,她是北齐皇帝的皇贵妃,不是二夫人,您看清楚。”

乐意目露凶光的瞪着他,“谁说不是,通天监说过,只要能令我弹奏《长相思》之曲而吐血神伤的人便是棋棋,更何况,我们复国需安她。”

乐意满含悲愤的声音被淹没在一片嘲杂声中,我并没有听清他的话,然而我却知道,他的两个部下打算放弃我。

全身剧烈的疼痛中,我突然觉得好累。两世为人,到头来换来的却是一片痴心错付,奸累好累。

此时耳畔似乎响起布谷鸟凄厉的鸣叫声,那样绵长,那样绝望。

不如归去,不如归去。

“主上,恕我们得罪了。”两个黑衣人趁乐意不备,自他后颈敲下,乐意挣扎的动作骤然停了下来,头一歪,便不省人事。

看着两名黑衣人带着乐意迅速消失在舱房内,找的泪终于无声无息的滑落下来,罢了罢了,倘若命中注定我要因他再死上一回,我也无力抗拒。

就当这四年的时光是我偷来的吧,此时也该还给老天了。

漫天大火铺天盖地的卷来,和着窗外的狂风,就似魔鬼一般张牙舞爪吞噬着舱内的一切,房内很快便被大火弥漫,空气中浮动着木头被烧焦的味道。

我静静的躺在冰冷的地板上,等着死神来将我带离这充满痛苦记忆的人世。

此时门前迅速闪进一道娇俏的人影,她以湿帕掩着口鼻,迅速向我靠近,身姿矫健的避过房内不停移动的桌椅来到我面前。

“娘娘,奴婢救驾来迟,还望娘娘恕罪。”她快速的在我耳边说着话,可是我的神智已经模糊,只觉得耳畔嗡嗡声不断,越是想听清她在说仟么,越是觉得头痛欲裂。

她扶起我,用湿帕将我的口鼻掩住,迅捷的向门前移去,可是此时火势冲天,将我们的去路完全挡住。

她扶着我几次想冲出去,然而都被大火逼得退了回来,船身缓缓向下沉,耳畔已能听到巨浪的怒吼声,似乎叫嚣着要将所有人都吞没。

冲了几次都没有冲出去,我虚弱的望着她,淡淡笑了,“绿茵,放弃吧,你带着我出不去的,你自已去逃生吧。”

她低头看着我,目光极为坚定,“不,娘娘在哪,我便在哪,我绝对不会丢下娘娘。”绿茵说完话,目光落在尚未完全烧燃的木床上,快速移过去扯掉床单。

“嘶。”棉帛破裂声响起,她已撕下一块布来,复又走回我身边,将我紧紧的绑在她身后。

瞧她这样,我心底一震,连忙挣扎道:“你疯了,这样下去我们谁也活不成,你放开我。”

本是萍水相逢,我何以能欠下她如此大的人情?

火光下,她小巧的瓜子脸上透着一抹坚决,“娘娘若死了,我回去也无法向皇上交持,不如将命交给老天,能与娘娘同年同月同日死.也是奴婢莫大的福份。”

说完背着我向窗前靠去,我知道她打算做什么,此时我们是再也冲不出去了,与其在船舱里等死,不如跳海,或许还有万分之一活着的机会。

再也来不及阻止她,她已背着我自窗台上纵身跳了下去,耳畔风声冷冽,刺得双眼酸痛难忍,我的泪再也控制不住潜然落下。

绿茵,我何德何能能让你拼死一救?

冰冷得让人窒息的感觉在下一刻浸进四肢百骇,咸腥的海水自口鼻灌入,我呛得喘不过气来,只觉得呼吸越来越紧。身子不停的下沉下沉,似乎永远也没有尽头。

眼前的光亮一点点消失,直到黑暗袭卷而来。

我喟叹一声,突然思及在顾府的池塘重生的景象,不由涩苦一笑,天意弄人啊,真真是哪里生便在哪里灭,半点不由人啊。

仿佛过了一世纪那么久,混沌的黑暗中忽然有了一丝光亮,我动了动沉重的眼皮,耳畔乍然响起一名少女惊喜的叫声。

“呀,她醒了,她醒了,雅茹,快去通知主人,姑娘醒了。”清凌凌的声音就像两块坚冰敲击而出,煞是好听。

另一名女子连声应着,随即传来打帘子的声音及渐行渐远的脚步声。

我心中恻然,努力撑开沉重的眼皮,入眼的便是一名女子柔美的脸,紧接着是那双如黑曜宝石般璀璨的瞳仁,她的眼中盛满惊喜,不顾我还诧异着,径直道:“姑娘可算醒了。”

她一壁说着一壁端起几子上尚还冒着氤氲热气的褐色汤药递到我面前来,“哥哥的医术越发好了,他说你今日午时左右便能醒,果不其然,姑娘,来把药喝了,再捂着被子睡一觉,把身体里的湿气都逼出来,你就能大好了。”

我怔怔的瞧着她,她身着芽黄对襟狐裘褂子,衣领处有镶有一圈银白色的狐毛,将她的皮肤衬得越发白里透红,一双眸子熠熠生辉,更是灵秀动人,她的年龄看上去不过十三、四岁,脸上稚气未脱。

她见我只顾盯着她瞧,脸上浮现一抹不好意思的晕红,嚷道:“姑娘这样目露凶光的瞧着人家,可真是要把人吓坏了,你放心,我既不是坏人也不是妖魔,只不过凑巧救了你而已。”

她不开口则已,一开口就将她身上那股江南女儿的婉约气质尽数打破,我不由得“扑哧”笑了起来,欲开口解释,奈何一张嘴便咳个不停,直咳得头晕眼花,嗓门蹿上一股腥甜之气才罢休。

她见状唬了一跳,连忙去端了杯温热的茶水过来,慌逍:“姑娘快喝点水,润润嗓子便好。”

我接过她手中的茶杯,仰着头一饮而尽,喝完仍觉得嗓子难受得紧,只眼巴巴的瞅着她,不敢再随意开口说话。

她似乎也明白,又忙去倒了杯茶水给我,如此饮了几杯茶水下肚,我才觉得嗓门处没那么难受了,遂开口向她道谢,“多谢姑娘救命之恩。”

她慌得直摆手,一个劲的道:“不是我,不是我,我可不敢居功,是我家主人去海边散步,遇到奄奄一息的你与另一名姑娘绑在一起,才将你们带回来的。



听她提起绿茵,我连忙捉住她的手臂焦急的问道:“我与一起的那位姑娘怎么样了?”

她见我着急,连声安抚我,“她没事,你不用担心,只是她没你幸运,因寒气迫体,她恐怕再也不能说话了。”言毕,她怅然一叹,似是极为惋惜。

我怔怔的松开她的手,绿茵,她本不是哑巴,可因为救我,她再也不能说话了。

“说起来你们俩能生还还真是奇迹,那片水域名为魔鬼冢,百十里内不见任何生物,凡是渔人误入那片水域,就没有能活着回来的,而你们俩竟然会被海水冲回岸边,真是奇迹啊。”女子说起话来像是连珠炮,哗哩啪啦的直说个不停。

她的话让我的脑海紧绷的神经不停的抽疼,我刚想出声阻止她,门外已响起一道温和略带责备的男声,“南依,大老远便听到你叽叽喳喳的声音,姑娘刚醒,你也不怕吵着了她。”

南依闻言,向我吐了吐舌头,这才转身望着打着帘子进来的高大男子,撒娇道:“墨哥哥,人家哪有,只是觉得太神奇了。”

我转头望去,打量着南依口中的墨哥哥,男子头束金冠,额前一丝碎发随风飘逸,面容温润如玉,剑眉星目,高鼻薄唇,端的是一个美男子。

他浑身上下带着一股傲然的高贵气质,恍惚间竟让人产生一股睥睨天下的错觉。

我吃惊的望着他,并不是因为他的俊美,而是因为他很眼熟,仿佛在什么地方见过。

仔细搜索脑海里仅见过的几名男子,我突然想起来,他便是那日我与君珞偷溜出皇宫所见到的男子,我惊呼出声,“是你!”

他怔了怔,忽而笑道:“戚姑娘,别来无恙啊。”

听着他称呼我为戚姑娘,我略微觉得不自在,那日君珞为防被人认出来,便称自已是龙一,我是戚氏,此时听他道来,我尴尬的道:“其实我不姓戚。”

他温和一笑,道:“我知道。”

我诧异的看着他,震惊的道:“你知道?”

“是啊,正如姑娘所言,我说的也不是真名,在下姓墨,单字一个渊。”他的笑如三月的春风,醉人心脾,让人倍感亲切。

我缓缓一笑,原来当时所有人都不是真心的,“我姓顾,名若惜,墨公子救命之恩,若惜感激不尽。”

“举手之劳,顾姑娘不必挂怀,只是不知道姑娘为何会坠入海中,倘若不是抢救及时,此时姑娘恐怕已经……”墨渊把话打住,不再说下去,然而我却是知道他要说什么的。

苦涩一笑,我将目光投向窗外那树正开得热烈的白鹃梅,“因缘巧合罢了。



墨渊见我不肯多说,也体贴的不再多问,只道:“姑娘受寒气颇重,要好好将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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