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里头的,听她说着这些话,竟让百里肇无由的有种浑身发冷的感觉,不期然的拧了眉,正要出言打断远黛言语之时,远黛却已继续的说了下去:“魂魄既需以千万计,那么在孟婆处偶尔漏却一个两个,岂非也很是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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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饶是百里肇也曾经过无数的风浪,这会儿听了远黛这一番话也仍是瞠目结舌,素日雍雅自若的面容上更写满了惊诧,好半日,他才苦笑的道:“这些事儿,你是怎么知道的?”
微微扬眉,远黛道:“义父临终之前,曾与我长谈过一次,这些事儿,正是那次时候,他对我说的!”人之将死,许多秘密自然也就无需继续藏着掖着,而在将死之前,能将这些从前不敢道不能道的事情统统说出来,于一个长久怀有秘密的人而言又何尝不是一种解脱。
然而即使远黛这么说了,百里肇想来起来,也还是觉得有些不可置信:“转世之人?”他喃喃的重复着这四个字,半晌方摇了摇头,心中的惊骇一时仍难平息下来。
他的震惊完全不出远黛的意料,事实上,当她得知此事的时候,她亦是同样的震惊,以至于过了许久,她才能完全的接受。取过桌上茶盏,她慢慢喝着,静候百里肇回神。
“这件事情,只怕在南越也无几人知晓吧!”平复一回心情之后,百里肇拧眉问道:“你将这个告诉我,难道就不怕你义父在天之灵震怒责怪?”
听他这么一说,远黛倒忍不住笑了出来:“死者已矣,这些所谓的秘密,又算得什么?”一面说着,她却偏头去看百里肇:“难道我今日说的话,王爷竟敢将它公之于天下吗?”
百里肇无语,目光落在远黛悠然自得的面上,他也只能叹了口气。将这事公之于天下,于他、于大周都全无一丝的好处。南越广逸王乃转世之人,这的确是一个足以震惊天下的消息。然而这个消息对大周、对他百里肇,又能有什么好处呢?
在百姓眼中,既是转世之人。又有横溢才华,这样的人,无疑是受天宠眷的。这等消息在两国民间传来传去,再被那有心之人略加引导,只怕不消几日,就会变成天降其人,只为辅佐南越了。因此这个消息,于百里肇而言,那是掩之匿之尚唯恐不及之事,又岂会做那搬石头砸自己脚的事情。这么一想。百里肇却忽然的明白了过来。
深感无奈的瞪她一眼,百里肇道:“这事儿,搁在你心中无人可说。想来也颇憋闷吧?”
听得这话,却由不得远黛不“噗哧”一声笑了出来:“若你非要这么说,其实也无不可!”所以会将这事全无保留的告诉百里肇,远黛自然早算准了百里肇纵使知道了这事,也只有干瞪眼的份儿。这会儿见百里肇果如所料的露出了无奈之色,自是心中大乐。
见她笑得眼弯眉曲,笑涡满盈,百里肇竟也忍不住笑了出来,下一刻,他已倾身过去。在远黛唇边烙下一个轻柔至极的吻。他这一下来的全无征兆,倒让远黛顿时的愣在了那里。及至回神过来,早又红晕满面。才要出言嗔怪之时,早又被百里肇一把揽入怀中,远黛只来得及“唔”了一声,早被附下身来的百里肇重重的封住了樱唇。
远黛勉力的挣了两下,然而身子早已软了。却哪里挣得过百里肇。夏末秋初时分,天气仍极炎热。衣衫自也穿的单薄,百里肇更老实不客气,修长的手指稍稍动了几下,早已解开了远黛的衣带,滑到衣内,触手处,软玉温香,滑如凝脂细赛花蕊,让他更不由的心旌摇曳,探入远黛口中的灵舌也便愈发的霸道而炽烈,手臂也愈发箍得紧了。
外头,却偏在这一刻传来了碧儿的声音:“二爷,二太太!”
这声音骤然一起,百里肇虽是不管不顾,被他吻得七荤八素,神智昏沉的远黛却是陡然惊觉,少不得狠狠推了他一把。察觉百里肇似无放开自己的打算,远黛咬一咬牙,索性对了那正在自己口中肆虐的舌狠狠一咬。百里肇吃痛,这才松了口,手指却仍眷恋的握住那一处柔软高耸的所在,细细摩挲着。
“你倒下得了口?”鼻息仍自粗重不稳,百里肇却终于没再吻上去。事实上,远黛这一口咬的虽不轻,但毕竟也留了情,并未真个将他咬伤,只是猝然之间,让他吃了一惊而已。
几乎怀疑自己的心都要跳了出来,远黛靠在百里肇怀中,娇喘细细,一时竟顾不上百里肇依旧轻揉慢捻的大手,及至喘息初定,她才猛省的将那只作怪的大手扯了出来,手忙脚乱的站起身来,却是逃也似的奔到了屋内一侧的八幅座雕黄花梨木大屏风后头。屏风后头,窸窸窣窣的衣袂之声不绝于耳,显然远黛正藏在那里'看书吧:。KANSHUBA。ORG'整 理着自己早已凌乱不堪的衣衫。
勉强压下犹自高炽的欲焰,百里肇冷冷道:“什么事?”许是欲求未满的缘故,他的声音较之平日更要低沉许多,隐隐然的,便有一种山雨欲来的冷肃。
过了好一会儿,外头才传来碧儿颤巍巍的声音:“是…我们东家…来了”
百里肇听是沅真来了,不免拧了下眉头,并没应声说些什么,而是伸手端了桌上已有些微凉的茶盏喝了一口。屋内寂静了片刻,才终于从屏风后头传来远黛仍自有些不稳的声音:“碧儿,你去请你们东家稍等片刻!我马上就出去!”
碧儿的声音再传来时,却仿佛轻松了几分:“是!”
毕竟又在屏风后头磨蹭了一会子,远黛才举步走了出来。衣衫虽早'看书吧:。KANSHUBA。ORG'整 理得一丝不乱,两鬓发丝却仍有些散乱,面上红晕虽已散了些,但眉梢眼底却仍残留着丝丝春色,看得百里肇心中没来由的又是一阵蠢蠢欲动。他那边目光灼灼,远黛如何能全无感觉,含怒的横了他一眼,虽有心想说些什么,但斟酌了几番言辞之后,最终却还是没有言语。
不是不想说,而是说不出。
匆匆在梳妆台前坐下,执了牙梳,抿一抿鬓边散乱的发丝,才要起身之时,却又觉得两腮酡似春桃,原本清凌凌的明眸此刻看来竟是烟笼雾罩,双唇更艳如五月榴花,乍一眼看去,竟是满身破绽一般。不无心虚的随手打开粉盒,匆匆在面上扑了几下,勉强掩盖了一番后,远黛这才转向百里肇问道:“可还能看得出来吗?”口中问着,少不得又瞪了他一眼。
眼见她如此的掩耳盗铃,百里肇早暗笑在心,这会儿听她问起,少不得哈哈一笑,正色反问道:“眉儿可看过《吕氏春秋》没有?”
这个问题虽于远黛先前所问的风马牛不相及,但话从百里肇口中出来,远黛却仍不免凝想一刻,这才皱眉道:“不知《吕氏春秋》与此事有何干系?”
百里肇笑道:“《吕氏春秋?自知》有云:‘百姓有得钟者,欲负而走,则钟大不可负。以椎毁之,钟况然有声。恐人闻之而夺己也,遽掩其耳’不知眉儿以为如何?”
这却是“掩耳盗铃”的典故了。
远黛无语,半日方嗔怒的瞪一眼百里肇,却不再理他,而站起身来,往屋外行去。注目望着她匆匆而去的娉婷背影,百里肇不免失笑的摇了摇头。
远黛匆匆出来时候,沅真早在偏厅等了有一阵子了,听得脚步之声,不免抬头看了过来。这一看,却不由怔了一下。她在远黛身边多年,自然知道远黛素不喜涂脂抹粉,而与之相应的是,远黛的肌肤极之细腻莹润,又兼通透光洁、如瓷似玉,纵不修饰,已远胜寻常女子,故而对远黛而言,很多时候,所谓的梳妆,也不过是淡扫蛾眉,略点樱唇而已,然而今日,却显然是不同。她心中惊诧,不免多看了几眼。
远黛那边本就心虚,再被她这么仔仔细细的看着,便愈觉尴尬,面上才刚压了下去的晕红早又朵朵绽开,愈显的双眸如水,面似桃花,饶是沅真素日看惯了她的容貌,这会儿也不觉怔愣了好一阵子:“小姐仿佛变了些!”过得一刻,沅真方有些不确定的道。
不无尴尬的笑了一笑,远黛赶忙的岔开了话题:“是你眼花了吧!”一面说着,远黛不免扫了沅真一眼,这一眼看了下来,她却又不免诧异起来:“你今儿的气色怎么这么差?”
被她这么一说,沅真也不觉赧然,当下摇头笑道:“昨儿说了一夜的话,不知不觉的天色就亮了!我想着今儿还有不少事儿要做,便索性没睡!”
远黛扬眉,不掩面上诧色:“是岳尧?昨儿他不是去了初炜那里?”
沅真笑笑,便将“流霞醉”之事一一的说了出来,连带着昨夜与岳尧所说的话,也捡了那不相干的说了些给远黛知道。二人说了这一回话,远黛却早镇定下来,当下无奈叹气道:“这可好!看来这‘流霞醉’的方子,我是留不得了!”
沅真听得抿唇莞尔:“小姐本也不喜饮酒,这方子留在手上也是无用,便给了他又何妨!”
被百里肇闹了那一番,远黛如今哪还有心思去管这些酒方子,当下点了一点头,却问道:“这个时候,你就过来,可是有什么事儿吗?”
第三十六章野鸳鸯
她忽然问了这一句,倒让沅真愣在了那里,诧异的看一眼远黛后,沅真才道:“昨儿我曾问过小姐与王爷,难得过来一次姑苏,可要四处走走……”
被她这么一提醒,远黛这才惊觉,面上神色一时讪讪。事实上,今儿早上,她还曾问过百里肇这事,只是被百里肇闹了那么一出,一时心神不定,竟将这事给忘到了脑勺后头。她脑中胡思乱想,口中却忙掩饰道:“我以为你这会儿过来,是有什么大事儿要说,敢情是为着这个!如今你也算得是这姑苏城内的地头蛇,你只看着安排就是,又何必来问我!”
沅真虽觉远黛神气古怪,言辞闪烁,但她毕竟未经人事,自也不会想的别处去,神色疑惑的看一眼远黛,也便不再多问,只点头答应了一声。
见她没再问下去,远黛心中不觉稍稍一松,当下笑道:“你昨儿一宿没睡,这会儿想来也累了,早些回屋歇着去吧!出门的事儿,等你醒了后,我们再仔细商量不迟!”
沅真听得笑笑,当下点了头,起身告辞,远黛见状,忙也跟着站起身来,一路送了她出去。及至沅真去得远了,远黛也还在外头磨蹭了好一会儿,这才回了正屋。
屋内,百里肇正悠闲自得坐在桌边翻看着手中的一册书卷,听得脚步,便抬眼看了过来。二人目光一触,远黛便不由的面上一热,脚下也随之一顿。百里肇倒是神色如常,笑了一笑后,状似随意的开口问道:“沅真过来,可是有什么事儿吗?”
轻轻扬眉,远黛终于走了过来,在百里肇的对面坐了下来:“只是问我们可要出门游玩!”她简单的说着。却并没提起岳尧与沅真之间的事儿。事涉岳尧,她无意多嘴,想来岳尧若想百里肇知道,自然会禀知百里肇,完全不必经由她口。
墨眉微微一挑,百里肇的目光自然的落在了自己的双腿上:“我这腿,何时才能全好?”
远黛一怔,旋答道:“王爷所中‘菟丝’之毒,已被完全压制了下去。剩下的,只是静候恢复!等王爷何时觉得双腿能够活动自如。那便是全好了!”
听她这么一说,百里肇倒不免稍稍活动了一下双腿,却觉双腿活动起来。仍有些滞涩、无力,心知毕竟是没有痊愈,也只得摇了摇头,面上略现遗憾之色。
见他如此,远黛不免出言宽慰道:“王爷这腿。痊愈只在早晚之间,其实无需太过着急!”话题转到了百里肇的双腿之上,远黛却明显轻松自如了许多。
叹了口气后,百里肇道:“虽是这么说,但有些时候,这双腿实是颇为恼人!”这一番言语却明显是话里有话。远黛正想着百里肇这话究竟是何含义时,百里肇却又似笑非笑的开了口:“比如那晚浴房……再比如……刚才……”
血气陡然升腾而上,脸上更火辣辣的仿佛便要烧了起来。瞪视着百里肇,好半日,远黛也还是没能说出一句话来,或者说,她真是不知道这个时候。自己还能说些什么。咬牙切齿了半晌,远黛终于还是没能淡然处之。气愤愤的抄起摆放在桌上果盘内的石榴劈头便砸了过去。大笑一抬手,百里肇毫不费力的接住飞来的石榴,戏谑的神色却是更甚。
远黛本是气不过,才会有此举止,这会儿见他这般易如反掌的接住了那颗石榴,心中反有些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