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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家的产业一口吞不下,慢慢吃,来日方长,现在先去解决温饱问题,去吃午饭。”中午时分了。关允看了看表,不知不觉已经12点多了。这个上午,收获不小,不但和呼延傲博正面碰撞,见识到了呼延傲博赖以借助的经济力量的真实水平,也让他和齐昂洋调整了下一步的方向,目标更明确,目的更鲜明。
当然,也有意外,比如容千行对金一佳忽然有了企图,让关允倍感压力。如果再算上身边的小妹和老容头,他心里更加明白了一个事实,他和容家的关系,怕是在相当长一段时间内,不会融洽。
坐车去吃饭的路上,金一佳坐在副驾驶,托腮沉思,双眼望向窗外,一言不发,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从侧面望去,她高挺的鼻梁、长长的睫毛、光洁的脸庞和被阳光一照近乎透明的耳朵,无一处不精致,无一处不动人,用完美的艺术品来形容她的容貌,一点儿也不夸张。
这样一个集美貌与智慧为一身的极品女子,能成为他的女人,是他的幸运,更是他的荣幸。说实话,关允尽管知道金一佳和他的感情经历了磨难,是不离不弃的真情,但如果容家正式出面向金家提亲,以容家京城第一世家的威名和势力,金全道将如何面对容家释放的善意和……压力?
高门嫁女,低门娶妇,金家之女若是嫁到容家,在外界眼中,绝对是天作之合,既能光耀金家的门楣,又能壮大容家的声威,不管是对容家还是对金家来说,联姻,绝对是互惠互利的好事。基于长远的发展,任何一个有远见的政治家都会慎重考虑联姻的大事。
万一……关允心中担忧的一点正在于此,万一容千行说服容相连,容相连再说动容一水,最后容一水亲自出面向金家提亲,以容一水的威望,他只要开口,就是惊天动地的大事,金全道就算不想点头,怕是也左右为难,无法抗拒容家伸出的友好之手。
如此一来,他和金一佳的如花美眷的美好未来就有可能无法实现,容千行真有可能横空杀出,半路横刀夺爱,将金一佳从他身边抢走!
关允一时心潮起伏,现在金一佳于他而言,已经深入到了生命中,成为他不可分割的爱人,如果有人强行从他身边抢走金一佳,就如挖走他的心头肉一般。
“一佳,如果有一天你迫不得已非要离开我,你怎么办?”关允忽然就问了一句。
“啊?你说什么?”金一佳如梦方醒,从窗外收回目光,展颜一笑,明媚如春光,“怎么想起来问这个?是不是因为容千行的话?你是对自己没信心,还是对我没信心?”
金一佳平常说话办事,很是直爽,向来有一说一,敢爱敢恨,这一次也不例外,她目光淡然却语气无比坚定地说道:“就算全世界都离你而去,你也一定要记住,只要一个转身的距离,我就在你身后,永远的生死相依。”
“我也是,哥哥。”坐在后面的小妹感动了,眼中蓄满了泪水,“我是你永远不离不弃的妹妹!”
“我也是!”和小妹并肩而坐的苏墨虞也在心中默默说道,她只能在心中默念,不敢说出口,凝望关允宽厚的背影和坚毅的脸庞,一段话不停地在她的心中回荡,“醉过才知酒浓,爱过才知情重,你不能做我的诗,正如我不能做你的梦……”
午饭过后,下午又回到山海天酒店,几人去午休,关允和齐昂洋继续商量大计,越商量越是兴奋,尤其是当关允对齐昂洋简要一说郑天则现在的处境,更让齐昂洋跃跃欲试。
“黄汉到底是什么来路?你别说,我越来越觉得黄汉这人不简单,现在就想会会他。我说上次八里屯的事情这么容易就过关了,原来是黄汉在背后替我们打了掩护,不管他是出于什么目的,我都得当面谢谢他。”齐昂洋兴奋莫名,“还有,我怎么感觉郑天则要有危险了?不管从哪个角度考虑,进取学院的事情一旦着火,肯定有许多人要灭火,而且都不想火烧到自己身上,怎么办?郑令东不死,郑天则死了也一样。”
“郑天则虽然现在大势已去,但他自保的能力还是有的。”关允摇摇头,“而且现阶段,呼延傲博自顾不暇,怕是不想也不敢对郑天则下手。”关允想了一想,“你的意思是说……黄汉有可能对郑天则下手?”
齐昂洋点头:“是呀,你想想看,黄汉剪除了郑天则的全部羽翼,现在郑天则只剩下光杆司令了,捏死郑天则对黄汉来说,不过是举手之劳的事情。”
关允摇摇头:“不会,以前我也觉得黄汉一点点瓦解郑天则的势力,是为了取而代之,现在我越想越觉得黄汉人在黄梁心在汉,他的野心很大,不仅仅局限在黄梁一个地市……所以,他不会除掉郑天则,而是要让郑天则成为引爆黄梁局势的油桶。”
“也有道理。”齐昂洋喝了一口茶,意味深长地笑了笑,“我发现琢磨政治上的事情也挺有意思,越想越觉得人心深不可测,小小的黄梁,也是藏龙卧虎之地。”
“你就慢慢琢磨吧,有意思的事情,还在后头呢。”关允笑了笑,看看时间差不多了,就说,“准备一下,晚上会一会白沙。白沙白书记可是黄梁局势中的一个关键人物,他的立场,有可能最终决定黄梁局势的走向,也能决定一些人的政治命运。”
打电话定好了鼎鼎香的房间——白沙点名要在鼎鼎香会面,是不是另有含义就不得而知了——关允随后又拨通了蒋雪松的电话,有些事情必须要向蒋雪松及时汇报。
“蒋书记,晚上要和白沙白书记一起吃饭。”
“知道了。”蒋雪松淡淡地说了一句,“刚才冷枫和陈宇翔都打来了电话。”
话不必多说,关允自然听了出来蒋雪松的言外之意,花酒翔事件尘埃落定,孔县局势恢复正常,一切尽在蒋雪松的掌握之中,也就是说,蒋雪松将会继续有条不紊地推动他的下一步大计了。
关允心中暗喜,到目前为止,呼延傲博的招势差不多已经用尽,还有什么手腕可以施展?除非是最后的杀招了。
相信等他晚上和白沙会面之后,消息一旦传出,必将会对黄梁的局势带来不可低估的影响。
和白沙会面,关允没有让金一佳等人随行,只有他和齐昂洋。等他和齐昂洋赶到鼎鼎香的时候,一下车就发现了一个熟人……黄汉!
而且黄汉还不是一个人,他的同行者竟是……蔡艳丽。
(未完待续)
卷一 潜龙在渊 第378章 私交
关允还是第一次见到黄汉和蔡艳丽同行。
自从他猜到黄汉在市委的最大后台有可能是蔡艳丽后,他对黄汉和蔡艳丽之间的互动格外关注,但不管他怎么留心,却都没有发现蔡艳丽和黄汉之间有超出常规的来往。到底是他猜错了,蔡艳丽不是黄汉在市委最大的后台?还是二人的保密工作做得太好了,让外人都察觉不到?
不成想和白沙会面,却能撞见蔡艳丽和黄汉在一起吃饭的情景,不得不说是不小的意外收获。
“蔡书记、黄局长,这么巧?”关允下车后,热情洋溢地向前主动打了招呼。
蔡艳丽和黄汉正迈步向里走,人已经站在了台阶上,听到身后有人说话,回身一看,见是关允,二人不约而同做了同一个动作——迈步下了台阶,向前几步,迎了过来。
黄汉自不用说,级别比关允高,蔡艳丽更是市委常委、政法委书记,完全可以在关允面前讲讲排场,以她的资历,别说降阶相迎关允了,就是站在台阶上居高临下地和关允握手,也不为过。
蔡艳丽降贵纡尊,主动来迎,是对关允莫大的礼遇,关允忙向前几步,伸手接过蔡艳丽伸来的手,连声说道:“蔡书记,真是巧呀,和黄局长一起吃饭?”
黄汉也走了过来,笑了笑:“我请蔡书记吃饭,关大秘也来鼎鼎香吃饭?听说你比较喜欢鼎鼎香的氛围?”
氛围一说,意味深长。关允不由想起他和黄汉之间交往的开始正是缘于鼎鼎香的一次枪击案,也别说,鼎鼎香还真是一个好地方。
“是呀,鼎鼎香环境优雅,格调高雅,菜品一绝,是个雅致的好地方。”关允从容应对。“最主要的是,鼎鼎香是我来黄梁后第一个吃得合口的地方,所以印象特别深刻。”
黄汉点头一笑:“确实是。我也觉得鼎鼎香的饭菜最合口。”
蔡艳丽似乎听了出来关允和黄汉之间的对话大有深意,就试探地提出邀请:“关秘书和谁一起吃饭?要是方便的话,就凑一桌算了。”
“不好意思蔡书记。下次我再请你和黄局长。”关允委婉地拒绝,他和白沙会面的事情不是不能公布,而是要谈论的话题不适合有外人在场,“我欠白书记一顿饭,今天是特意请他。”
“哈哈,这样呀……”蔡艳丽心领神会地笑道,“那就下次再说了。”
送走蔡艳丽和黄汉,齐昂洋才从一旁闪出身影,他一拍关允的肩膀说道:“刚才我在暗处观察了黄汉,黄汉和人说话的时候。表情沉静,眼神沉稳,几乎没有漏洞,确实是个厉害角色,我都怀疑他受过特殊训练。”
“什么特殊训练?”齐昂洋的话让关允大感新鲜。他还从来没有想过黄汉有什么特殊来历。
“特种兵或是国安人员接受的训练……”齐昂洋低头想了一想,“也许是我看错了,不过我总觉得黄汉这个人,应该有什么不可告人的过去。”
黄汉的履历关允也看过,很简单,似乎从小到大就没有出过黄梁。一直在黄梁市内任职,没有大起大落,也没有轰轰烈烈,如果他不是郑天则的五虎将之首,说实话,关允可能压根就不会知道有黄汉这样一个人的存在。
“先和白沙见面,黄汉的事情,以后再慢慢摸透。”关允点点头,和齐昂洋来到了包间等白沙的到来,黄汉的事情暂时放到一边,他和蔡艳丽一起吃饭又是释放一个什么信号,也不必过多猜测,相信随着形势越来越明朗化,在最后的决战之时,黄汉的最终目的也会暴露无余。
关允等不多时,白沙就推开了包间的房门。
应该是一路奔波的缘故,白沙风尘仆仆,脸上还微有疲惫之色,稀疏的头发更显凋零了,仿佛再也经不起风吹雨打了。
关允起身相迎:“白书记辛苦了。”
白沙摆摆手,脱了外套放到衣架上,坐在首位,先喝了一口水,放下水杯才说:“刚从市委出来,向蒋书记汇报了一下孔县陈宇翔县长的调查结果。”
“白书记,我来介绍一下,燕山集团的总经理齐昂洋。”关允没接白沙的话,却故意岔开话题介绍起了齐昂洋,其实也是向白沙暗示什么。
白沙当然见过齐昂洋,也知道眼前的齐昂洋是何许人也,关允不介绍,他只能假装不知,关允一提齐昂洋大名,他立刻站了起来,满面春风:“原来是齐总,久仰,久仰。”
关允又意味深长地补充了一句:“相信白书记也知道昂洋的身份,是省委齐全齐副书记的公子。”
“知道,知道。”白沙笑逐颜开,关允介绍齐昂洋,如果只提燕山集团总经理的身份,是公事公办的介绍,但如果提到了燕省第一公子的身份,并抬出了齐全,意义就大不相同了,他岂能不明白关允有意推动他和齐昂洋的私交。
如此一想,白沙就知道,今天的会面,必须要端正态度,不能有所隐瞒,也不能故弄玄虚了,否则,他有可能在齐昂洋心中留下不好的印象。
“白书记,我经常听关弟提到你,说你对他很照顾。来,我敬你一杯。年轻人初进官场,需要引路人,在最关键的几步上,有人稍微照应一两次,也许就会感激一辈子。”齐昂洋很会说话,含蓄一点,是为了让白沙掂量轻重。
照应一两次会感激一辈子,阻挠一两次,自然就是记恨一辈子了。以关允现在的年轻有为,再加上他有望成为金家的乘龙快婿,谁都清楚关允日后必定前途远大,况且关允还有一个燕省第一公子的至交,白沙的笑容就又多了三分亲切四分热烈:“不敢当,不敢当,我敬齐总。”
“还是我和昂洋一起敬白书记吧。”关允站了起来,郑重举杯,“也确实白书记对我很是照顾,别的不说,就是市委有关于我的一首诗——薄幸关郎风流心,夏女走后登金门。不见枝头春情落,只有孔县哭温琳——白书记就处理得很妥当,没有听信流言,让我迈过了人生的第一个关卡,这件事情,我会永远记在心里。谢谢白书记!”
关允一脸笑意,似乎确实是在郑重其事地感谢白沙,白沙听了,脸上笑容不减,心里却是不由自主地跳动了几下,薄幸关郎一诗对关允的杀伤力不大,风流白郎对他的杀伤力却是天大,关允明是感谢他,其实是提醒他一个不容回避的事实——他的把柄还落在关允手中。
关允的微笑很阳光,眼神很真诚,却让白沙莫名其妙地感受到了一丝彻骨的寒意,让他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