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大胖怎么了?她好象看见他们将它掷向马路,一辆福特轿车急速的辗过。
是她害了它,若她不意气用事地激怒那个日本女人,或许它还能逃过一劫,她的目标是她不是猫,它受了她牵连。
「天哪!那辆房车有毛病吗?居然用车头撞我们。」真是不怕死的家伙。
房车?!那是翊青的车,她疯了吗?她不值得她用命救她,猛烈的一声碰撞,秋天弹了一下想让自己恢复一点力气,若她能打开门弹出去,她们就不用冒险追逐了。
但她心有余而力不足,否则真如她所希望弹出车外,来回的车流量会立即将她辗毙,血肉模糊的凑不齐四肢。
浅仓静子命令道:「加原滕之,稳住车身。」到底是谁不知死活敢撞她的车?
「是……啊!又来了,对方想用车体阻止我们。」好,就跟他玩玩。
名为加原滕之的日本男人反被动为主动地撞击紧追不放的小房车,几度将它逼出路面差点翻车,但它仍像幽灵似锲而不舍地紧紧贴在车后。
而一度追丢的红色跑车油门直踩追上前,一看见眼前惊险画面忍不住抽了口气,心惊的握紧方向盘靠近小房车,摇下车窗大声吼叫。
「救人不是自杀,妳想让秋天内疚一辈子吗?」该死的赵翊青,非在这节骨眼抢风头吗?
可恶,可恶,为什么她的朋友一个个固执得像石头,一个不肯「遗弃」心脏拒绝移植手术,一个明知是条不归路还拚命往前冲,让她担心又害怕地长了两颗痘痘。
她发誓只要救了秋天就要和她们切八断,再也不管她们莫名其妙、乱七八槽的感情纠葛,她要移民国外当外国人,然后开间龙门客栈当风骚老板娘,她不卖画了。
「喂!妳说什么说大声点,我没听见……啊!妳……妳不要吓我,别再撞了……」她好象说秋天没有一辈子?
死人青,说什么触霉头的话,龙之介那家伙不是为她找心去了,只要合适的心脏一到就能立刻动手术,秋天的命会比她长好几十年……
呃!这样想有点不对,似乎在诅咒痴情青顷命。
不行!这两个朋友虽然非常讨人厌,可她一个也不愿失去,她们要长长久久的走下去,当一生一世的朋友。
「够了!别再撞了,妳的车头在冒烟……」喔!我的老天爷,她不会是想……「赵翊青,妳敢给我动歪脑筋试试,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妳的……不,回来……」
赵翊青的唇微微蠕动,似在说:保重。
她的表情坚定而无畏,义无反顾地做她承诺秋天的事,用生命保护她。
爱一个人不一定要占有她,而是要有牺牲奉献的精神,让她活下去并有爱人的权利,就算她遭遇不幸也会为她开心。
别怀疑女人的决心,为了爱她比任何人都强悍。
油门踩到车,赵翊青毫无犹豫的撞上林宝坚尼的前座,以强力的冲击将它撞上护栏,反弹的力量将她弹出车外,笔直地落向地面。
车子的煞车声,随后的碰撞声,一长串连环大车祸严重堵塞,喇叭声震耳欲聋。
「该死的,妳怎么可以这样吓我,妳怎么能……呜……妳这可恶的女人。」为什么血流不止,她只是弹出来而已,不是吗?
「秋……秋天她没事吧?」后座的她不会受伤,她成功地让车子停住了。
「妳都快挂了还担心秋天,妳的血一直在流……我好害怕,不要丢下我们……」她的双手沾满她的鲜血,怎么也止不祝
「闲……闲……把我的心脏给她……告诉……告诉她不……不是她遗弃……心,而是将我心……换她心……」她会永远活在秋天的身体里面。
眼泪直流的魏闲闲终于明白她的用心,她是故意的。「我恨妳,赵翊青,我会用活着的岁月恨妳,妳让我失去一个朋友。」
将我心,换她心。多蠢的行为,她明知道代价有多大还一意孤行,叫她如何不恨。
可恶的眼泪为什么和她的血一样流不停,她不会为她哭的,绝对不会,她没有这么笨的朋友,她拒绝承认这个快死的笨女人是她的朋友。
谁会感激她的愚蠢,为了让秋天活下来而自我牺牲。
「恨我也好……」赵翊青的口鼻突地流出血,耳朵也有微量鲜血沁出。「我不能参……参加她的婚……婚礼……祝她幸……幸福。」
「笨蛋,笨蛋,妳这个大笨蛋,我一定会在妳坟上跳舞,妳……爱得好傻……」她哽咽的说不出话来。
天空变黑了。「女人一生总……要傻过……一回……妳也去……去爱,那个侦探……很适合……妳。」
手一软,赵翊青的生命走到终点。
魏闲闲没有时间哭泣,她将赵翊青交给救护人员急救,两脚急急忙忙地奔向车头全毁的林宝坚尼,她不想连最后一个朋友也拋下她。
「救救秋天,求求你们救救秋天,这世上不能没有秋天,她必须为朋友活着……」
救救赵翊青的秋天。
第十章
手术中的灯亮起。
着急的亲友焦虑不安的来回走动,坐也不是、站也不是的难以平静,一颗焦躁的心恨不得飞向手术房,瞧瞧医生们是否尽心的抢救病人的生命。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明亮的阳光由柔和的月亮女神取代,皎洁的明月照出每一张疲 惫又忐忑的脸,等候的无助让人心力交瘁。
没人注意到腕上的指针指向几点,眼中除了担心还是担心,不敢去想手术失败的结果。
百分之二十五的成功率,这个低得近乎零的数字怎么叫人安心,只要一点点小疏忽就有可能造成终身遗憾,谁能不提心吊胆的以防万一,寸步不离地盯着始终关上的白门板。
林宝坚尼的车头全毁卡死前座两位保镖,不等救护人员将他们拖出已横死当场,下半身被压成肉状不成形,两眼大睁的不相信自己会惨遭横祸。
而后座的保镖被弹落桥墩伤及头部,目前仍在加护病房观察中,若三天内没醒来恐有成为植物人之虞。
伤势较轻微的算是左手骨折的菅野千鹤,她幸运地逃过飞溅的玻璃仅在唇下被划一小口不致留下疤痕,不像反应慢了一步的浅仓静子让碎玻璃刺入眼球,视网膜破裂视神经失去功能,失明是无可避免的结果。
当秋天被抬上救护车时已意识昏迷,气若游丝只剩下一口气撑着,若非及时施以心肺复苏术暂时回复心跳,再迟个几分钟就算有颗新鲜的心脏也没用,她的心肺功能糟到医生都摇头叹气,直说为什么不及早做心脏移植手术?
墙上的时钟滴答滴答的走着,听起来像规律的心跳声怦!怦!怦!齐心的祈祷让所有人抱有一线希望,望眼欲穿地期待那扇门后能带来好消息。
「丫头小的时候我们也常坐在急诊室看医护人员忙来忙去,有时一待就是一整天也不敢离开,怕她找不到我们会害怕,哭着喊爸爸妈妈。」
神情冷峻的紫乃龙之介盯着双手,回想数小时前握过的冰冷小手。「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因为亏欠你太多,想在来得及的时候弥补你,丫头看起来很坚强,其实她最怕寂寞了,必须要有人时时刻刻陪在她身边才安心。」
「你知道她是我们领养的孩子吧!她从小被遗弃在育幼院门口……」
口气沧桑的龙翔天娓娓道来秋天为什么不肯接受手术的原因,被遗弃的孩子多半没有安全感,再加上病痛的折磨更容易胡思乱想,老以为养父母终究会嫌弃她病弱的身躯而选择丢弃她。
毕竟连亲生父母都不要的孩子,怎么信任突然对她好的陌生人,由排斥到怀疑,一直到她看见他们的努力,才愿承认自己是被爱的。
「我们花了十年的时间才取得她真心的微笑,从那时候她才相信自己存在的价值,纵使身体上有疾病也是为了考验她对生命的热情。」
「也许你会觉得迟来的父爱已经不需要,但我仍要告诉你,爱要及时说出口,不要以为不说别人就能感受得到。我爱你,孩子。」
他错过他太多年了,几乎忘了他也会长大,并且学会爱人。
紫乃龙之介肩膀为之一动地抬起头。「当初为何不带我走?」
「因为我是赘婿,而紫乃家族需要一位正统的继承人,我已经对不起你母亲了,不能再剥夺她日后的依靠。」龙翔天苦笑地翻开长满旧茧的掌心,「除了那张飞机票我身上只剩一张百元日钞,我能让你跟我一起受苦吗?」
「但你有没有想过母亲会因你的关系而伤害我,也许我宁可吃苦也不愿待在那个人身边。」这样他会早点遇上秋天,今天她不必在生死关头徘徊。
龙翔天想抚摸他额上那道疤痕,却又怕他拒绝的缩回。「为人父母者总希望孩子过得比自己好,我是流亡学生知道三餐不济的可怕,我不要孩子有一餐没一餐的挨饿受冻。」
但他的确没料到紫乃枫连孩子都下得了手,自残还不够甚至拉着儿子陪葬,她最疼的是龙之介呀!
「秋天她会没事对不对?有你们一直照顾着。」为了这一点,他可以原谅他的拋弃。
他们把秋天养活带大,让他有机会遇见她;她的病不容易养大。
「当然,她舍不得我们,也舍不得你,她舍不得这个美丽的世界。」还有她的幸福。
「可是她拒绝我的求婚。」表情阴郁的紫乃龙之介像得不到糖果的孩子抱怨吾。
「孩子,你忘了我说过的一句话吗?爱要说出口。」他那个女儿也是死硬派,爱钻牛角尖。
紫乃龙之介烦躁的搔搔头嘟哝着,「女人真是麻烦。」
「是很麻烦,但我们爱她。」这个麻烦是自找的。
顿了一下,他的表情转为无奈。「我爱她,天知道她耗损我多少细胞。」
「你还是心甘情愿为她糟糕到底的生活习惯善后,即使她把一尾鲜鱼煮成小鱼干。」所以他们从来不让她下厨,以免再盖间新厨房仍不敷使用。
父子俩相视一笑,中断的天性因此修复,再大的恩怨也会烟消云散,血缘至亲是斩不断的,不管时空如何颠转,爱串连了每一颗伤痛的心。
骨肉之情是天经地义,其中或许有波折、挫败,但雨过总会天晴,天空不会吝啬点亮七色虹彩,为这寂寞世界留下一道希望。
不过看到紧闭的手术房,两人的笑意变淡了,颦起的双眉无法舒展,黯沉的眼缺乏神采,沉淀着心事不知该如何排解。
他们所爱的人在里头和死神交战,她要的很简单并不贪心,上天应该体谅她二十四年的苦难还她应得的健康,不用再躲着阳光自由自在奔跑。
「你们饿了吧!先吃点东西裹腹,别让胃空着。」不补充点体力不行,还有一段时间得熬。
美丽的妇人提了一锅热汤和两个老式便当,神情温婉地对着长相极为相似的父子说道。
「先放着吧!没什么胃口。」一肚子烦心哪还吃得下。
「人是铁,饭是钢,不吃怎么行,等秋天出来我们还有得忙呢!」不论手术成功与否,该担的心仍是放不下。
忙着为她进补还是……龙翔天不敢再往下想。「赵家那方面处理得怎样?有没有需要帮忙的地方?」
那个实心眼的孩子真是想不开,居然用亲人痛的方式牺牲自己,想想都有些不值。
虽然她的一条命换来女儿活下去的机会,但他总是心疼,豆蔻年华的年轻女孩怎舍得令父母伤心,突如其来的创痛难以平复。
同样为人父母他能体会痛失爱女的心痛,当初丫头也常常进出鬼门关,让他们彻夜难眠地等待一旁,心如绞针痛不堪言。
「魏家丫头把所有的事都扛起来了,她要我们别担心照顾好秋天就行,青丫头……」秋诗月眼眶一红的微微抽搐。「青丫头的后事她会料理。」
真是有情有义的朋友,看了令人鼻酸,那张宛如肿着的脸十分安详,仿佛她已完成人生的大事可以走得无憾。
活了大半辈子唯一的欣慰是有了秋天这个女儿,她丰富的人生带给他们不少快乐,即使她的病让他们忧心不已,但她仍感谢老天将她赐给他们。
不是亲生的又如何,他们一样疼人心坎,怕她冷来伯她热,只希望她有个无忧的未来。
「别难过了,这是她的选择我们也无能为力,只愿她的付出没有白费。」唉!命呀!
秋诗月强忍着伤痛让自己平静,「你们父子俩还好吧!自个的身体也要顾好。」
「我没事,倒是他……」看了让人难过,「孩子,吃点东西填填胃,丫头的生命力很强,她每一回都会突破难关回到我们身边。」
摇摇头的紫乃龙之介只看了他身边妇人一眼。「妳的脸怎么了?」
「呃!这个……」局促的抬手盖着巴掌大的新伤,她笑得不太自然。
「你母亲伤的。」龙翔天温柔的拥着相伴二十来年的伴侣,眼中的柔情一如当年的不悔。
「我母亲?」他没有太大的惊讶,只是怀疑母亲的神通广大,居然伤得了失踪两年的情敌。
「我们去求你母亲的谅解,她一时气愤就用拆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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