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争执僵持后,在警卫员的护送下,江寒渚决定带姬夜熔去连默的手术室外等候。
“还能走吗?”江寒渚低头询问姬夜熔。
姬夜熔尝试着自己站起来,双腿虚软无力,勉强站起来,刚迈一步,整个人就往地上摔。
江寒渚眼疾手快的扶住她,顺势就将她打横抱起来,绅士道:“特殊情况,若有冒犯,请见谅。”
姬夜熔没有说话,江寒渚神色沉静,眸光清澈,这般绅士,她又能说什么。
再者,这个时刻她只想早点见到连默。
江寒渚抱着姬夜熔要走出去时,身后出来云璎珞充满恨意的声音:“姬夜熔,你不会每次都这么好运,我一定会杀了你!”
语气比死更坚绝。
*
手术室门口,程慕一边焦急的等待,一边再打电话,神色凝重,语气肃穆。
现在的情况一片混乱,他是一点心情都没有,整个人的神经紧绷,每一句话都说的简洁有力,笃定坚决,不容置疑。
江寒渚将姬夜熔抱过来,警卫员准备好椅子,让她坐着。
姬夜熔神色麻木,空洞的双眸直勾勾的紧盯着手术室的门,眼底的潮湿虽然退去,可眉心的紧拧,内心的慌乱与不安,可窥探到一二。
程慕的余光扫到她,匆匆的收线,立刻拨通另外一通电话,“现在你们所有人请立刻到总统府保护姬夜熔。”
姬夜熔杀死了连湛,云夫人一定不会轻易罢休,她一定会趁阁下还没脱离危险的时候,再次动手,杀死姬夜熔。
虽然已经安排了他们的人,但这还不够,为了确保万无一失,必须将兵鬼的人集中,成为姬夜熔第二道保护防线。
切断电话,程慕看向一动不动宛如雕塑的姬夜熔,心里忍不住感叹:姬夜熔啊姬夜熔,这一次你可是给阁下捅了一个天大的篓子,为了保护你,他连命都不要了。
跟在阁下身边这么久,他就没见过阁下这样没有理智,完全是着了魔。
一个人要是做错事就必须接受惩罚,可是姬夜熔,他已经惩罚了自己四年,已经惩罚自己为你豁出生命,你还要惩罚他多久呢?
时间漫长而煎熬,程慕和江寒渚都有很多事要忙,很多电话要打。
霍渊也来了一趟,阴翳的眸光直盯着姬夜熔,开门见山道:“沫沫告诉过我,你曾经救过她,你应该知道她不会害你!”
姬夜熔神情麻木,目光瞬也不瞬的盯着手术室的门,无动于衷,恍若未闻,甚至连看霍渊一眼都没有。
“你将沫沫拉下水,不就是想把霍家牵扯进来,把我也卷进来。”
姬夜熔还是沉默,没有任何的反应。
霍渊想到沫沫,再看看姬夜熔,眸光不由的深了颜色,语气沉冷:“我会找出证据沫沫的清白,但沫沫若是有什么差池,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话音未落,他转身离去。
眼下这个时刻,他满心担忧的都是自己的亲妹妹霍以沫,已经顾不得担心阁下的死活了。
霍渊说这句话的时候,程慕就站在不远处,自然是听见了他的话,墨眉微敛,转念一想,走到姬夜熔的身边,轻声道:“你在帮阁下。”
其实他们心里都很清楚,霍以沫被牵涉其中,肯定是被利用,霍渊没有动机,也不会拿自己的亲妹妹冒这个危险;霍以沫就更不用提,她就是一个被霍渊呵护在温室里的花朵,没有这样的心思和能耐。
但姬夜熔当众将霍以沫在关键的时候丢出来,成为众矢之的,霍渊担心霍以沫,便无法分神趁阁下性命垂危时做出什么事来。
卷翘的睫毛静止,眼眸也是平静的如同一口枯井,此刻不管是谁,不管说什么,她都是毫无反应的。
程慕倒也没有非要她开口回答不可,但知道她是在帮阁下,心里始终是高兴的,至少证明她还关心阁下,阁下知道应该也会很高兴。
眼下最重要的是阁下没事,还有就是找出幕后真正的凶手。
江寒渚已经命人将水拿去化验了,宴会场内外的监控也被他的人控制住,所有的佣人都被扣押,而今天参加宴会的宾客也一一被调查了遍。
希望能尽快有一个结果。
窗外的天色渐渐降临,走廊亮起了刺眼的昼光,程慕因为说了太多的话,嗓子都冒火了,手术室门迟迟没有开,他等的越来越越着急了。
江寒渚因为要去处理其他事情,暂且离开了一下。
兵鬼的人都守在外面,只有宋遥和拾欢进来,见姬夜熔一直没说话,阁下又生死未卜,每个人的脸上都凝聚着沉重。
晚上八点,手术室的门终于开了。
颜惜走出来,姬夜熔本能的起身欲要上前,却忘记了自己的身体状态,差点跌在地上。
扶住她的人是去而又返的江寒渚,手掌揽在她的腰间,扶着她站好,声音清雅:“小心点。”
姬夜熔看都没看他,也没在意他到底说了什么,甚至都没去理会他放在自己腰间扶住自己的手,眼神迫切的看向颜惜。
“阁下的情况如何?”程慕问道。
“有一颗子弹非常靠近心脏的位置,取子弹的时候真的非常惊险;现在虽然三颗子弹都取出来了,但是阁下失血过多,究竟什么时候能醒过来,还不确定!”颜惜言简意赅,捡通俗易懂的说。
程慕皱眉:“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阁下是还没有脱离危险吗?”
颜惜犹豫,“也可以这样说,但这个真的不好判断,这需要看病患的求生意志力,有些病人求生意志强在两到三个小时内就能苏醒,有些病人意志力薄弱,一辈子都没醒过来,这些都是真实案例。”
程慕的脸色沉了,姬夜熔的眉心萦绕着一股寒冽,颓然垂落在身旁的手,紧紧的掐在掌心肉中。
“未来的24小时很重要,如果能在24小时内醒过来是最好,如果没有,我想我们都需要做好心理准备。”
这个心理准备是什么,不需要颜惜细说,大家心里都明白。
*
连默被转移到病房观察,不宜有太多人在病房内,不需要任何的商量,除了护士和颜惜,能留在病房里的人,唯有姬夜熔了。
病房的门关着,程慕和江寒渚并肩而站,透着门上的玻璃看着病房里的情况,神色凝重。
“我要去处理霍以沫的事,这里就麻烦国务卿了。”虽然知道霍以沫可能是无辜的,但她是最直接接触到那杯水的人,他得去问一问。
江寒渚点头,“这里交给我。”
他既然答应阁下会保住姬夜熔就一定不会让她有事。云璎珞再恨姬夜熔,也要顾及江家,顾及他这个国务卿的存在。
程慕离开,江寒渚独自站在病房门口,温润如玉的眸光扫向病房里时,波光微动。
他与姬夜熔有过数面之缘,皆因为阁下,每次她都是像鬼魅般无声无息的跟在阁下的身边,不出一点声音,很容易就让人忽略她的存在,曾经还一度认为她是哑巴。
四年前她的死震惊全球,他还未接人国务卿之位,远在美国,乍听她的死讯,是不相信的。后来与阁下通电话,他似有若无的问了一句,阁下沉默许久,最终一言不发的掐断通话。
那一刻,他才知道,原来她真的不在了。
四年后她死而复生与阁下的绯闻闹的满国风雨,他不可能不知道,但又能说什么?
他们并不熟稔。
没有想到再次见面会是这样的情景之下,她看起来是那么单薄而冷清,抱在怀中又像是一点分量都没有,眼神里没有色彩和热度,空洞的可怕;谁能相信她曾经是战神,是那样的辉煌,耀眼。
姬夜熔,你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女人?
*
病房里静谧如死,病*上的连默身上插满针管,戴着氧气罩,唇瓣的颜色和脸是一样的苍白无色,气息若有若无。
若不是医疗仪器发出的声音证明他还有心跳,他看起来真的像是没有生命的人。
姬夜熔坐在病*边良久,尝试着动了动自己的手指,像是跨越千山万水,飞过沧海,指尖触及到他的手。
掌心里昔日的温热不在,全是冰冷。
她轻轻的握住他的手,眼眸静静的凝视着他好看的侧脸,声音清浅:“四哥,阿虞没听清楚你最后说的那句话。你醒来,再对阿虞说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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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裁系列:《总裁的豪门前妻》
总统系列:《前妻,偷生一个宝宝!》
蝴蝶飞不过沧海,你我穿不过黑暗1
蝴蝶飞不过沧海,你我穿不过黑暗;沧海尽头,一片荒芜,黑暗过去,冰冷仍在。——姬夜熔。
总统府的审问室,霍以沫在被漫长的疲劳轰炸后,昔日的神采奕奕不复存在,精神渐渐濒临崩溃,涨红而疲倦的眼眶连泪都流不出来。
不管被问多少次,她的答案始终坚持不变,她没有在水里下药,更没有要害姬夜熔。
程慕在监控器看到她疲惫不堪的模样,墨眉微敛,与预期的一样,不是她,她也不会承认。
程慕离开监控室,走到审问室门口示意警卫员开门,他想亲自审问。
审问霍以沫的警卫员看到他,立刻起身恭敬的行礼,然后在他的目光示意下离开。
程慕走到霍以沫对面的位置坐下,做了一个简单的自我介绍:“你好,我是秘书长程慕。”
霍以沫抬头看向他,洁白的贝齿紧紧咬着早已破败不堪的唇瓣,片刻的沉默,虚软的声音幽幽的响起:“你再问一百遍,我的答案也不会变,我没有下药,没有害姬夜熔。”
“据我所知,你和姬夜熔曾经在你的新书发布会见过,后来在市又见过,而且你对她似乎格外的感兴趣,甚至提出为她写自传,这是为什么?”
程慕没有再直白的追问,而是转移话题,首先要搞清楚,霍以沫为什么会对姬夜熔那么感兴趣。
“她救过我的命,我很感激她,想要为她写自传,想要让大家知道她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就这么简单。”沙哑的声音里只剩下心力交瘁后的无能为力。
程慕:“她为什么会救你,在什么时候救的?”
霍以沫看了他一眼,眸底划过黯淡,低垂着眼帘,“这是我的私事,恕我无可奉告。”
程慕刚想说什么,警卫员忽而敲门,眼神请示他出来一下。
程慕起身暂时离开审问室,警卫员将审问室的门关上,将手机递给程慕,“这是霍以沫的手机,出事后就一直放在我们这里,但这支号码一直打电话过来,起码有五通了。”
程慕看到亮起的屏幕上闪烁着一个字幕:L。
是什么人这么急着给她电话?
没有犹豫太久,程慕接通电话,电话那头的人不知道说了什么,让他眉头倏然一皱,转身复杂的眸光透过门上的玻璃打量着霍以沫。
“你现在立刻到总统府来。”程慕对电话那头的人简洁的扔下这一句,果断的掐断通话。
*
病房里灯光昏暗,连默一直昏睡未醒,姬夜熔握着他的手,长久保持同一个姿势,纹丝不动,宛如雕塑。
除了那句“四哥,阿虞没听清楚你最后说的那句话。你醒来,再对阿虞说一次。”她再也没有开口说过话。
她本就是一个语言匮乏的人,学不来电视那套煽情的戏码,而且她相信他不是一个意志薄弱的人,以前那么煎熬险阻他都坚持下来,这次也一定能撑得过来。
江寒渚走进来,倒了一杯水递给她,姬夜熔没有接。
他将水放在*头,轻声道:“你要不要休息一会,阁下醒了我会叫你。”
姬夜熔没有反应。
她盯着连默看,江寒渚盯着她看,沉默好一会,语重心长道:“阁下让我护你周全,你的安危我能顾,但你不爱惜自己的身体,我又能有何办法?”
静止的睫毛忽而颤抖了一下,侧头眸光机械一寸一寸的移到他脸上,声音平静的没有一丝波澜起伏,“我,没事。”
江寒渚深呼吸,暗暗叹气,她还真不是一般的倔。
姬夜熔的视线再次移动向连默,眼巴巴的眼神像个孩子,清澈澄净,不染尘埃,眉心寒冽又夹杂着一丝偏执。
江寒渚心想:这样一个她,阁下为何会放在心尖,*爱至极?
连默醒来是在一个小时后,江寒渚出去接电话,因为是查看监控那边的人打来的。
姬夜熔看到他静止的睫毛颤抖着光晕,清冽的眼眸里划过一丝波澜,快的让人看不见。
连默慢慢的睁开眼帘,漆黑的眼眸宛如寒潭深不见底,看到她时,干涩无血色的唇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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