捂住了自己的眼眸,却止不住那些泛滥的情绪。
晶莹剔透的泪水在暖光下闪烁着破碎的光,延绵不绝。
……
霍以沫开着车子,嘴角一直勾着浅笑,一直很努力的笑着。
听着电台播放的歌曲,像是出门郊游的孩子。
翻越过一个又一个山头,经过一个又一个湖泊,哼哼唱唱。
只是当唱到——
I'm,sorry。for。breaking。your。heart
But。it。don't。matter
it。clearly。doesn't。tear。you。apart。anymore
but。it。won't
anymore。
媚眸蓦然被什么挡住了视线,眼前的场景一片模糊,有什么湿热在脸颊上肆意的泛滥。
倏尔踩下刹车,车子就这样停在寂静的道路上,她捂住了唇瓣,极力的压抑自己的情绪,却还是被击溃,节节败退,溃不成军。
奔腾的眼泪根本就停不下来,心痛的像快要死去。
胸口窒息的沉闷,白希的手指握成拳头,不停的拍打着自己的心口,似乎想要缓解那种痛苦。
蓄满潮湿的眼眸不断的看着四周,看着平静的湖面,想要转移注意力,想要忽视这该死的心绞痛,却毫无作用。
她舍不得离开他,真的好舍不得。
可是却又不能不离开他。
没有办法原谅陆璇,也没办法让他背负着骂名跟着自己走,除了独自离开,她还能做什么呢!
手指都被咬破了,满口腔的血腥味,心里的痛却分毫不减,反而更甚,像是有千万根针扎着,细细密密的痛。
最终忍不住的哭出声。
“呜呜……啊……”眼泪漫过嘴角,苦进了灵魂深处,不断呢喃着他的名字,“阿哲……阿哲……阿哲……阿哲……”
解开了安全带,推开车门,转身往回走。
身体虚软的没有一丝力气,步伐摇摇晃晃的,噗通一下跪在地上,泣不成声。
她不能回去。
也回不去了。
头,很痛。
像是要爆炸了。
要是就在这个时候爆炸掉,那该有多好啊。
也许,就没有这么多的痛了。
……
医院,病房。
陆璇早已被护士扶上传,裂开的伤口也重新处理了。
只是神色呆滞,像是没有了灵魂一般。
病房的门被人推开,人是什么时候走到病*边她都不知道。
抬头看到去而复返的人时,整个人愣住了,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甚至不敢去碰他,怕是自己幻想出来的,一碰即碎。
许思哲峻拔的身影孤寂的伫立*边,深邃而赤红的眼眸看着呆滞的陆璇,唇瓣轻扯,“母亲,你看她就是这么一个嘴硬心软的人。嘴上说着要报复你,可心里舍不得我有半分难过,所以她宁可自己难过,不要我了。”
陆璇怔怔的听完他的话,看到儿子眼神里的悲痛与不舍,突然之间反应过来什么。
不顾自己的伤势,抱住他的腰,呜咽的一下子就哭出声来。
许思哲低头看着哭的狼狈不堪的母亲,眸底再次微微的潮湿了。
母亲,她终究还是成全了你,成全了我,却独独忘记了她自己。
这么好的孩子,为什么你就不能爱她?
哪怕只有一点!
他们,也不至于走到今天这个地步。
他的小螃蟹,走了。
再也不会回来了。
……
数日后,总统府开完会。
其他人都散了,许思哲起身拿起资料打算离开,身后传来漫不经心的嗓音道:“我以为你不会让她走。”
许思哲步伐一顿,回头看了一眼漫不经心的连默,没说话。
欲要迈步,他的声音再次又响起,“我以为你会跟她走!”
清眸微眯,寒意渗透,锐利的盯着那张俊美又欠揍的脸。
连默沉默片刻,慢悠悠道:“她将《尽余生》的所有版权分文不取的送我了,只要我许她一件事。”
许思哲蹙眉,还没反应过来怎么一回事时,听到他低沉的嗓音字字清晰的传入耳畔。
“只要我在位一天就要保你许家辉煌不没。”
啪!
拿在手中的文件夹蓦然摔翻在地上。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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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4章3:尽余生(24)为爱歌唱
黯淡的眼眸瞬也不瞬的盯着连默看,长久没有反应过来。
是自己听错了,或是只是阁下开的一个玩笑。
“很显然,我们都低估了她对你的爱,还有她的坚强!”连默起身经过他的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疑似安慰。
许思哲不知道在寂静如死的会议室里站了多久。
只是觉得,生不如死,莫过于此。
拿起文件夹走出会议室,看到站在走廊旁边的程慕,墨眉微蹙。
“你应该跟她走的。”在许思哲经过他身边时,程慕低沉的开口。
许思哲没有说话,步伐继续往前走。
程慕看着他的背影,咬牙切齿:“你知不知道那可能是你最后一次见她!”
许思哲听到他这句话,步伐终于停了,回头看了他一眼,声音很平静的抛出三个字:“我知道。”
程慕一怔,反应过来时,他已经走进了电梯。
他愣了很久,侧头看向窗外的天空,自嘲的笑容在唇边越扩越大,最终还是忍不住的低咒了一句。
“你到底是舍不得让他亲眼看着……”
……
半年后。
徽城的唯一医院里走出来的一道倩影,手里拿着资料袋,没走了两步就好像累了,往路边的花坛旁边一坐。
水眸看着路边的行人发呆。
耳边回旋着医生的话,“你会突然看不见东西,可能是与你脑子里的血块有关。虽然它一直没有增长,但也一直没消散,不排除随时会压迫到你的脑神经,造成脑出血。我还是建议你去大城市,立刻办理住院手续。”
手指忍不住的摸了摸自己的脑袋,始终不确定它到底在自己脑子里具体位置,也摸不到它。
两年多了,她一直与脑子里的这个血块和平相处,看过各种各样的医生,说来说去都差不多。
挨着神经,手术风险太大,建议保守治疗,可是不管吃什么药,这块血就是不自己慢慢散掉,顽强程度不压抑一颗瘤子了。
脑子里有一个不定时炸弹,以为它随时会炸,她已经做好随时告别这个世界的准备,哪里知道它迟迟不肯给自己一个结局。
在自己以为就这样了,它又突然蹦跶出来,告诉她,它一直还在。
“也许,你在我脑子里也算是一件好事,我心里承受不错,能和你和平共处,换做别人早被你逼疯了。”
白净的手指轻轻的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像是哄孩子一样的语气,说:“你乖,要听话……”
“主人都不乖,不听话,它怎么可能听话?”
低沉好听的嗓音响起,倩影猛然一僵,不可置信的回头看去。
沐浴在光晕中的人一身浅色的休闲装,清风俊朗,玉树临风的站在那里,竟是如此的好看。
手中的资料袋掉在脚边,缓慢的起身,目不转睛的盯着朝思暮想的容颜,眼眸里写满了不可置信。
“是我在做梦吗?”唇瓣轻抿,声音低低的,寂寥暗涌。
如果不是做梦,她怎么会看到她最爱的许叔叔此刻就站在自己面前。
颓然落在身侧的手,想要去触碰他,却又不敢。
害怕自己一个动作,这个梦就会醒来了,又只剩下一个人的寂寞冷清。
许思哲走到她的面前,温凉的大掌轻抚着她的脸庞,声音温暖,“小螃蟹,我再也不会离开你了。”
明净的眼眸蓦然涌上潮湿,闭目感受脸庞他独有的体温,无比贪恋这个温度。
“你耍赖了……”声音微颤,眸光看着他,深情难掩。
许思哲点头:“是。”
她伸手紧紧的握住他的手,看着他,情绪百转千回,不知道究竟是因为太过思念他,还是见到他喜极而泣,豆大的泪珠晶莹剔透的在白希的肌肤上闪烁。
“你知不知道我这里有一个不定时的炸弹,它随时会爆炸,我随时会死……”
手指指着自己的脑袋。
她经常头痛,不是没有原因,而是因为她脑子里有血块,没办法开刀,也没有办法用药物消散的血块。
所有医生都束手无策,只能听天由命。
“我知道。”声音低低的,指尖温柔的擦拭掉她的泪珠,“我早就知道了。”
在陆璇被送进急救室,在付青送来的资料里,他就已经看到了她的事。
当年陆璇找人恐吓她,想要她主动离开,在陆璇引霍以沫开门后,离开,并不知道那群人实际上已经被霍冰儿买通,他们不止是恐吓她,行径残暴到令人发指。
而她脑子里的血块便是那次的事故留下的后遗症。
所以半年前他义无反顾的想要跟她走,因为不知道什么时候她就不在了。
可是,她不愿意。
不愿意让他陪在她身边,不愿意让他背着不忠不孝的骂名,更不愿意让他知道,她有可能会离开这个世界。
霍以沫怔住了,没有想到他早就知道了。
凝望着他,泪水流淌的更加汹涌,“你是笨蛋吗?”
明知道她随时都有可能不在了,为什么还要来?
为什么还要再经历一次得而复失的痛苦?!
“我是。”许思哲低头亲吻掉她脸颊的泪水,咸涩味道在舌尖弥散,眷恋的眸光深情的凝望着她,“比起日夜担心你随时会离开,我更害怕浪费我们最后的时光,害怕不能够再多看你几眼。”
“我不要……”
哽咽的声音还没有说完,便被他温情的嗓音打断了,“我爱你!”
她怔了怔,欲要开口:“许……”
“我很想你。”他再次开口打断她的话。
“我的情况已经……”
“我们结婚吧。”
第三次打断她的话,清邃的眸光极尽情深的看着她,字字清晰,笃定,仿佛从亘古传来的咒语。
霍以沫呆呆的看着他,媚眸里蒙着水雾,模糊的看着他俊朗的轮廓,听到自己的声音很轻的响起,“哪怕我随时会死?”
许思哲薄唇晕开淡淡的笑,低头在她的唇瓣上亲了一口,“如果不能娶你为妻,我将抱憾终身。”
泛滥的泪水该如何抑制?
波涛汹涌的思念如何表达?
溢出胸腔的爱如何安放?
唯有拥抱住他,唯有亲吻他,唯有……
嫁他为妻。
否则不仅仅是他的遗憾,也会是她的遗憾。
……
一个星期前,岩城。
经过半年的休养陆璇身体彻底康复起来,精神状态也好起来。
这半年时间沉淀,许思哲表面看起来与常人无异,但陆璇岂能看不出他心中的苦闷与对那个孩子的思念。
“你去找她吧。”陆璇能说出这句话,实在不容易,所以许思哲怔愣半天都没有反应过来。
陆璇笑容苦涩,慈爱的眸光看着他,喃喃道:“妈妈知道自己以前做错了,让你们都受苦了,她不会再原谅我了,你见到她帮我向她说声对不起,好吗!”
“母亲——”许思哲轻喃了一声,千言万语哽咽在咽喉,说不出来。
“你不用担心我,有佣人照顾我,也不用担心许家,我想每个家族的兴衰都有它的命数,许家也不例外。只要你过的好,幸福快乐,财富地位这些都不重要了。”
许思哲什么都没有多说,只是起身走到她身边,用力的抱了抱她。
“谢谢!”
陆璇忍不住的落泪,拍了拍他的肩膀,“去吧,去追求你自己的人生。”
不再被家族束缚,不要再被我牵累,去过你想要的人生与生活。
……
许思哲给连默递上辞呈的时候,连默一点也不惊讶,似乎早就料到到他会这样做。
“结婚记得递请帖,阿虞一直很挂念她。”
许思哲点头:“一定。”
……
许思哲和霍以沫的婚礼在徽城,原本只是想小办,因为她的身体缘故,许思哲舍不得她受累。
岂知镇里的人知道,非要热情的帮他们办。
中式婚礼,凤冠霞帔,流水席的宴席,舞龙唱戏,烟火晚会,好不热闹。
婚礼的一切都是镇里人处理,许思哲都没怎么操心,唯一费心大概就是凤冠霞帔,还有邀请了他们所有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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