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以沫在他的话语中听到浓浓的讽刺之意。
没错,就是讽刺!
讽刺她太笨,要不然怎么会丢掉钱包和手机,要他来江湖救急!
想到什么,侧头杏眸瞬也不瞬的盯着他看,好像要将他整个人都看穿了。
许思哲挑眉:“看什么?”她眼神里流转出来的可不是什么好意思。
霍以沫贝齿咬着唇瓣,摸了摸下巴,仔细思考一番后,喃喃道:“许部长,你该不会看上我了吧?”
不然凭什么水潋滟找上他,他就来了!
这太没道理了!
难道为了自己欠的那些钱?
许思哲可是财务部的部长,怎么可能缺那点钱!一定不是为了钱,那就只有可能是看上她了。
说出来的时候,霍以沫在心里也吓了一大跳,但除此之外她找不到其他合理的解释。
许思哲眉心倏然一紧,看着她的眼神像是在看个外星人一样。
伸手就探向了她的额头。
霍以沫一惊,想躲没躲掉,他的手掌和李扬羽完全不一样,李扬羽的手是温暖的,不管是冬天还是夏季,但许思哲的手掌心却是冰凉的,没有热度。
她想拨开他的手时,许思哲已经率先收回手,声音低沉:“没有发烧说胡话,看样子是自恋不用交税,你们这代小屁孩的自我感觉都太过良好!”
“……”
谁自恋了,这是合理分析与推理好不好!
还有谁是小屁孩啊!
“不准再叫我小屁孩,也不准叫我小孩子!”霍以沫愤恨道。
她最讨厌别人叫她小孩子。
因为李扬羽总说她是个长不大的孩子。
李扬羽大她7岁,时常盯着她看,然后自言自语:“你为什么会这么小……真的是太小了!”
小吗?
20岁的时候,她觉得自己是小,可是现在她24岁了,“小”这个字眼早就和她没关系了。
转眼间原来她和李扬羽认识竟然也有四年,快五年的时间了。
许思哲在她的眉眸间捕捉到一闪即逝的悲伤,到唇边的话又咽回去了。
车子是没办法开上去的,在快到的时候停车,剩下的路程需要他们自己徒步上去。
霍以沫跟着领队的人下车,许思哲在她之后下车。
这里的温度比室内低很多,霍以沫虽然查过温度,但显然比她想象中还要冷,一阵风吹来刺骨的寒凉。
看到别人都拿着冲锋衣,霍以沫感觉自己又失策了。
当她在寒风走哆嗦时,突然有一个很沉重的力量压在身上,她回头就看到许思哲将手里的红色冲锋衣披在她身上。
黛眉一蹙,心里真的很好奇,他到底是什么时候准备这些的。
但是有之前的经验,再好奇也不会问,免得再被他嘲笑。
许思哲拎着冲锋衣的袖子,帮她穿好又大又厚实的冲锋衣,衣摆足以到她的膝盖下了。
霍以沫低头看了看,感觉自己顿时变成一个红色大胖子了,“好丑的衣服啊。”
许思哲站到她的面前,很自然的就为她拉上冲锋衣的拉链,声音和冷风一个温度:“你想冻死之前,先把债务还清。”
霍以沫:“……”
果真就是个践人,张口闭口就是还钱!
“当初是你自作主张的给我换家具的!”霍以沫不甘示弱的反讥。
“欠条是你亲自送到我手上的!”许思哲将拉链拉到最高点,又将帽子给她戴上,结果她的娃娃脸被遮的就只剩下一双乌黑亮丽的眼睛了。
“……”
践人啊!
霍以沫忍不住的在心里又骂了一句!
山上是阴雨天气,徒步要走的路很是陡峭,霍以沫跟在许思哲的身后,看到他只穿了一件英伦风的单薄开衫,忍不住问道:“你不冷吗?”
“不冷!”许思哲头也没回丢出两个字。
霍以沫想到他冰冷的手指,他本身就是块冰,当然不会感觉到冷。
自己还是不要为他瞎操心——白搭!
因为高原反应的问题,又是陡峭不好走的路,没走一小会,霍以沫已经累的气喘吁吁,怀里抱着的氧气管已经差不多吸一半了。
许思哲见她额头渗出汗水,步伐缓了缓,陪着她走在队伍的尾巴上,“少吸点,会依赖上。”
目前就这一瓶氧气,要是吸完了,之后要是有什么突发状况可是没办法解决的。
霍以沫喘气,哼哼唧唧:“我也不想,但就是难……”
话还没说完,脚下没注意踩空,整个人失去重心,要往后仰摔下去。
“小心。”许思哲眼疾手快的稳住她的肩膀,清邃的眼眸里划过一丝担心。
还好,他抓住她了。
霍以沫站稳,回头看了眼后面陡峭的山路,吓得后脊骨一片凉意,还好她没滚下去,否则不死也残废了。
“注意看脚下的路。”许思哲脸色沉下,一边宛如训斥小孩子训斥她走路不专心,一边很自然的握住了她的手,要牵着她走!
霍以沫感觉挺别扭的,小手不老实的在他的大掌里挣扎:“我可以自己走!”
许思哲低眸瞧了她一眼,沉声道:“老实点,真想摔死?”
霍以沫泄了气,不挣扎,任由他冰凉的大掌握着自己的手以龟速向目的地蠕动。
整个队大概有十五个人,全部登顶成功差不多是两个半小时以后,当然霍以沫和许思哲无疑是最后登上的那两只。
真正站上来倒没有那么冷了,感觉也没有那么难受了。
有些体质不错的人,甚至还在上面奔跑狂叫。
只可惜是阴天,有很多乌云,视线不是很好,远处只是隐隐能看到雪山的头。
许思哲很自然的放开了霍以沫的手,她走到边缘,闭上眼睛深深的呼一口气,再长长的吐出来。
有人拜托许思哲帮他们合影,许思哲没有拒绝,看了她的背影一眼,去一旁给他们拍照。
霍以沫很久以后这才缓缓睁开眼睛,面对远处的雪色与阴云,突兀的笑声在冷风中飘远。
旁边有个女孩子奇怪的眼神打量霍以沫,忍不住的问道:“别人都在玩耍拍照留影,或者是大叫发泄情绪,你怎么不这样?”
“我有大叫发泄情绪啊!”霍以沫一脸的坦诚回答。
“什么时候?”
“我真的有!我叫了很大声,你没听到吗?回声明明很大啊……”霍以沫煞有其事道。
女孩子看着她说的一板正经,神色渐渐变了,像是看到一个怪物,二话不说,连忙去找去方便的男朋友。
霍以沫看到她近乎仓皇而逃的背影,笑的越发开怀。
许思哲走过来,不赞同的眼神看她,说:“这样捉弄别人很好玩?”
“捉弄?”霍以沫一脸的无辜,“我没有捉弄她,我的确是叫了喊了……在这里!”
她指了指自己左边的胸口。
有些话是她永远说不出口的秘密,而那些秘密就是她一个人的爱情,没有开花就永远的凋谢,成为她心底最深最沉的秘密。
许思哲清眸划过一丝复杂隐晦凝视着她,紧抿成一条线的唇瓣缓慢的放松了。
刚刚让许思哲拍照的情侣走过来,热情的询问他们需要不要合影,之后可以在网上传给他们。
霍以沫见他们将自己和许思哲误会成那样的关系,眼底突然闪过一丝狡黠,挽住刚想开口拒绝的许思哲手臂,笑容灿烂道:“那就麻烦你们帮我和小叔叔合照了。”
小……叔叔?
小情侣神色尴尬了。
许思哲的脸色,直接黑了。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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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4章:浮尘花(19)等到大姨妈
拍照片的时候,许思哲突然伸手揽住她纤细的肩膀,将她往怀中搂,填满了之前本该有的一丝缝隙。
霍以沫一怔,侧头清浅的眼眸看向他,黛眉轻蹙,这姿势也……太那个啥了。
许思哲面色沉静,眸光看向镜头,薄唇轻启,压低的声音只有霍以沫听得到:“看镜头!”
“你放开我!”霍以沫想说的,其实是:你觉得你这样搂着我合适吗?
许思哲不但没有放开手,反而搂的更紧,头偏向她,挨着她,唇瓣像是贴在她耳畔说:“与小叔叔合照怎么能那么生疏,乖,放轻松点!”
“小叔叔”三个字的音,咬得格外重。
“哪个小叔叔像你这样猥琐!”这句话没说出口,因为拍照的人,让他们都看着镜头,微笑。
霍以沫哪里笑得出来,看向镜头脸色凝重的比上坟还严肃。
就在人家要按下快门的时候,许思哲放在她肩膀的手指突然往她的腋下一挠。
霍以沫怕痒,一下子就笑出来了。
镁光灯一闪,瞬间捕捉了那一刻的画面。
她面对镜头笑的心无城府,许思哲则是侧目看着她的侧脸,漆黑的瞳仁,眼波流转,似放心,似疼爱,似……
自由活动的时间有一个小时,霍以沫的手机丢了,小手不客气的伸到许思哲的面前:“小叔叔,手机借给我。”
许思哲眉心微动,小东西,倒是越来越放肆了。
虽然这样想着,手却还是毫不犹豫的将手机递给她。
霍以沫看了下他的手机像素还不错,借来随便拍拍照,远处的雪山,堆积的阴云,还有旁边不知名的花朵。
一朵朵大的像雪球,但都是淡粉色的,花香很淡。
她很喜欢拍花开的样子,一朵花她可以找不同的角度,拍出不同的感觉。
许思哲看着周围的风景,双手放在口袋里,眸光轻易的就捕捉到形单影只的她,拿着手机拍着花朵,认真仔细,宛如孩童,拍着拍着就凑到花朵前像是在闻花到底有多香。
刚才帮他们拍照的情侣经过身边,他叫住了他们,“麻烦你相机借给我用一下。”
情侣毫不犹豫的将相机借给他了。
在霍以沫凑到花朵前自娱自乐的时候,并不知道有些画面已经被他收尽相机,定格成永恒。
最后有一个大集合的合照,女性都在前面,男士们都站在后面,许思哲站着的位置刚好就是在霍以沫的身后,他将手放在了她的脑袋上。
霍以沫感觉他像是在摸小狗,回头瞪他。
回头的那一瞬间,画面定格。
没有拍到她的神色,却拍到了许思哲低头看她,嘴角挑着的那抹淡笑,似有若无,撩人心弦。
回去的路上霍以沫没有再说话了,整个人显得很安静,路途中有好几个下车观看的景点,但她都没有下车。
因为她在车上睡着了,头靠在窗户上,薄若蝉翼的睫毛安静的覆盖在眼睛上,睡的很沉。
许思哲也没有下车,坐在她的身旁,拿出手机翻看她拍的那些照片,每一张都很好,看得出来每一张她是很用心在拍。
侧眸看向她,隐约猜测到她一声不吭的跑到这个地方来是为了什么,只是……
这样真的就能放下了吗?
许思哲不确定,时间能愈合的从来只是身体上的伤口,而心里的伤痕却很难痊愈。
那天她喝醉了,问他,是不是已经忘记连景?
他怎么可能轻易的就能忘记他的妻子,一个他深爱想要付出一切的女人,却从来都没有爱过他一丝一毫,哪怕死也不愿留在他身边的妻子。
只是忘不掉又能如何?
日子照旧要过,依然还是要一天天的活下去。
如果我忘不掉,也许你能做到,小东西!
许是睡姿不舒服,霍以沫眉头蹙的很紧,脑袋在冰冷的玻璃窗上蹭了几下。
他伸手轻轻的扶住她的嫩颈,将她的小脑袋扶到自己的肩膀上靠着,她宛如瀑布般的长发散落下来,垂在他的胸前,像是千丝万缕的线,密密麻麻,缠绕他的心口。
许思哲要收起手机时,手指不小心触碰到了通讯录软件,打开的页面就是和她的对话框。
她名字下个性签名赫然映入眼帘:这年头能够等到的也只有大姨妈了。
许思哲不懂这句话的意思,上网查了一下,结果看到大姨妈的另外一种意思,反应过来,无语几秒,随之薄唇轻抿,晕开淡淡的笑意。
这孩子,怎么说悲伤的话都能透着一股喜感。
伸手轻轻的替她理了理凌乱的长发,薄唇轻启,声音压低的很低,低的好像是在说给他自己听:“以后你就会明白,真正值得你等的人,他是舍不得让你等的。”
回到市区已经天黑了,许思哲带着她去吃饭,之后便要立即动身回岩城,因为他还有很多工作要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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