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非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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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非阳光- 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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讲课时间到。 
真周到,什么都准备充分,讲餐桌礼仪,竟然真的有人搬来精致的两人用西餐桌,连配套的桌布,椅子,银光闪烁的餐具,变魔术般都弄了来。 
可笑之极,这女人,竟然要我帮她拉椅子。 
我说,「看你的身手,功夫一定不错,说下定力气比我还大,怎会连张椅子都拉不动?」 
又冷冷说,「老师,学生实话实说,应该不会被留纪录吧?」 
她朝我笑笑,下手毫不犹豫,居然又画了一个红叉。 
我直直看她。 
她也直直回看我,竟一点也不心虚,说,「实话实说不会被留纪录。不过老师心情不好,就喜欢乱涂乱画。日后我们有多多机会相处,早点熟悉彼此脾气比较好。」 
又说,「打算拿椅子砸人的话,就快点动手。」 
我深呼吸,磨牙。 
安燃,安燃挑的好老师。 
不得不拿出风度,帮她拉开椅子,让她彷佛淑女般坐下。 
她又得寸进尺,「君悦,我们来聊天。」 
我头疼得几乎想呻吟。 
餐桌礼仪什么时候包含了聊天? 
她说,「聊天是人和人交流的重要方武。吃饭是人们聚头,难得谈心的机会,对彼此交流很重要。」 
我问,「你真的想和我交流?」 
她说,「我真的一点都不想,实在迫不得已。」 
我问,「很好,我们可以一起保持沉默,吃完就散。」 
她直接拒绝,「不可以。」 
「为什么?」 
「安燃不会答应。」 
安燃的名字,真是一张王牌。 
她心知肚明,我也心知肚明。 
我叹一口气,投降认输,「聊什么?」 
「你自己想。」 
我苦笑,看着她。 


她泰然自若地看我,美丽的脸上,几乎没什么表情。 
那个神情,彷佛可以不惊不怒地和我对峙上一年半载。 
但是她不打算对峙一年半载,又开口,「再过三分钟,你还是不开口,我只好继续给你不好的评价。」 
所谓不好的评价代表什么,无需多言。 
我看看墙上九个鲜红的叉,继续苦笑。 
果然落地凤凰不如鸡,今时今日,随便一个不知由来的女人,都可以肆意折磨我。 
既然已经举手,投降就应该彻底。 
我吐出一口长气,刚要说话,她又忽然截住我,说,「君悦,说话之前,千万想清楚。我虽然是女人,但从不心软。」 
老师说得很认真。 
我乖乖点头,接受教诲。 
她说,「你可以开始了。」 
微微前倾,一手撑桌,托着腮,凝视我。 
好演技,不知此人底细,定会误以为是个无害的纯真美人。 
我问,「可以谈文学方面的问题吗?」 
她说,「可以。文学是个好话题。」 
「词语方面的事情,也可以谈吧?」 
「当然。」 
我想了一会,才虚心请教,「老师,秀色可餐的反义词是什么?」 
她盯着我,片刻后,露出个无奈的笑容,摇头感叹,「君悦,要不是安燃再三叮嘱不可碰你,你这张漂亮的睑早被我打到认不出原形。」 
说完,又站起来,当着我的面,画了第十个红叉,还要问我,「有没有话要说?」 
我真有些愕然。 
一个这么简单的问题,居然也惹到她,而且立刻报复。 
我只好摇头,坦白说,「老师,你这个人真不好相处。」 
她又冷笑,「再不好相处,也比一个相处了十几年,连身边人生辰都不知道的君悦少爷要好。」 
好厉害。 
出语如指,正中我哑|穴。 
她又说,「看你这脸色,发作在即,接下来的课也不用上了。今天到此为止,安燃对我真残忍,找我干这份差事,和你上一堂课,足以耗去我一年阳寿。」 
实在出人意料地仁慈。 
她竟然放弃继续折磨我的大好机会,真的开始收拾东西, 
我说,「老师,我可没有说不上课。」 


难得,她居然闻弦歌而知雅意,当即说,「放心,是我说到此为止,不会向安燃告状,说你不肯上课。」 
于是,真的下课了。 
平白无故得到半天清闲,我知道后面定有灾祸。 
就算老师不向安燃告状,光是那十个红色的不良纪录,也够我受了。 
老师说,安燃对我下的评语十二个字,顽劣不堪,冥顽不灵,不可救药。 
我从前也听过,出自安燃之口。 
从前,每逢坏事做得多了,安燃怒到最高点,往往就会说这几句。 
「君悦,你真是顽劣不堪。」 
「君悦,你真是冥顽不灵。」 
「君悦,世上还有比你更不可救药的人吗?」 
骂说之后,还沉下脸说,「不行,我今天一定要教训你。」 
安燃凶起来也很好看,从头到脚都是男子汉气概。 
我看得目眩神迷,经常笑起来,对他说,「好,随便你教训。」 
如果正在睡房里,四下无人,我索性就脱光衣眼,赤裸着跳去他面前。 
让他看我被人说是精致得过分的脸。 
让他看我被保养得一丝不苟,没有任何暇疵的身体。 
我说,「安燃,你教训我,你教训我吧。」 
极喜欢,他哭笑不得的表情。 
他不再怒气冲冲,就换上一脸英俊的无奈,说同一句老话,「君悦,你真让我无可奈何。」 
现在,轮到我对他无可奈何。 
无可奈何在华丽监狱里等他,等他惩罚。 
晚上,安燃按时回来,进门就问,「你又惹到老师?」 
我说,「嗯。」 
他又问,「红叉又满了十个?」 
我说,「嗯。」 
一边嗯,一边心脏猛跳,小心窥看他动静。 
安燃神态并不可怕,进浴室洗澡,出来时,表情平淡地对我说,「去洗澡,出来时别穿衣服。」 
我心里一沉,不由自主惊恐起来。 
但安燃的话,是不能不听的。领教过他的手段,我怎么敢公然抗命。 
入了浴室,我洗干净,半天不想出去。 


怎么会到这般田地? 
就算我不曾是何家那个意气风发的二少爷,就算只是寻常人家一个有父母的儿女,也不应这样日日被折磨。 
「君悦,」安燃的声音在外面传进来,「要我进去拖你出来,我下手会更重。」 
这个恶魔! 
我咬着牙,遵从命令,一丝不挂走出去。 
前一段日子的十下皮带,痕迹已经全消。我知道自己身上的皮肤比一般人洁白幼嫩,除了胸前那个已经缩小的淡白的伤口,其它地方,仍是一点瑕疵也没有。 
这样的身体,什么人下得了手? 
只有他。 
安燃正在沙发上看电视,见我出来,拿起遥控把电视关了。 
他说,「躺床上去。」 
不是用皮带吗? 
我警惕地打量他,瞬间找到理由。 
只怕是要先做够了,满足下半身,再来正式惩罚。 
人心真可怕。 
我默默咬牙,赤裸裸躺到床上。 
安燃果然过来,不过没有直接上阵,从桌上取了什么东西,缚在我手腕。 
「安燃?」 
「别动。」 
他按住我,下手极快,缚了我双腕在床头。 
我害怕起来,说,「安燃,不用绑我,我不会逃的。」 
安燃轻笑,「是吗?」 
他一笑,我更是心惊胆跳,连忙说,「我知道昨天是你生日,以后我都会记得了。」 
安燃轻轻说,「多谢。」 
他拿出一个东西,在我眼前晃动,问,「知道这是什么?」 
问得很平和,如每一次凶残的前奏。 
我几乎打个冷战,战战兢兢,虚心请教,「是什么?」 
他没有卖关子,清楚解释给我听,「用电加热的小型烙铁,上面是一个很小的安字。自带插头,通上电后,三十秒内加热到最高温度,立即可以使用。很方便。现在很多牧场都开始使用这种新设备,给马匹牛羊打牧场的标志。」 
低沉的话轻描淡写传入耳里,我越听越怕,惊恐地盯着他手里的刑具。 
我说,「安燃,以后我一定好好上课,不惹老师。」 
看着他真去接通电源加热,我惊恐地叫起来,「安燃!安燃!我说的是真的!我知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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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秒后,他回到床头,手里的刑具顶端果然已经热得发红。 
附近的空气都热到扭曲。 
真可怕。 
安燃的声音,温和而残忍,问,「君悦,你挑一个地方。」 
「我不要!我不要!」 
这该死的双腕,到底被什么缚住了? 
这该死的床头铁栏,怎么弄不断? 
安燃很冷静,很无情,说,「给你三秒钟,挑一个地方。」 
「我不要!放开我!安燃,放开我!我会听话的,真的,真的!我……」 
话未说完,他给的三秒已经用完。 
他说,「不要紧,你不挑,我帮你挑。」很平淡的语气,彷佛他只是帮我挑一块毛巾的颜色。 
我大叫,「走开!走开!安燃,你不会这样对我,你不会的……」 
他在我的叫声中分开我的双腿,动作如一贯的强硬,不答我的说话,肆意执行他残忍的决定。 
极轻微的「嗤」一声,令人心悸的烧焦味钻到鼻尖,片刻后,大腿内侧才闪电一样传来可怕的剧痛。 
「啊!啊!」我惨叫得连自己听了都不忍心。 
痛到不断挣扎,用脚蹬他。 
他简简单单地按住我,不许我合拢双腿。那里火辣辣的痛,痛到我几乎昏厥,好痛,好痛。 
我听见自己在哭,哭得很凄凉,明知无人可怜,还是要哭。 
安燃不知把什么倒在大腿内侧的伤口上,用指腹轻轻抹匀。 
他低声问我,「好点没有?」 
可恨!该死的温柔。 
我哭着怒骂,「你弄坏了我!你弄坏了我!我恨你,恨死你!我要你下地狱!我要你永不超生!」 
类似的话,骂了很多,很多。 
他默默地听。 
身影在熄了灯的房间中,宛如静思中的兽。 
骂到筋疲力尽,我哭得更加哽咽,断断续续说,「我身上有伤疤了,有伤疤了……」 
这和我自杀的伤口不同。 
是另外一个男人给的。 
代表着被人拥有,如物品一样。 
我怎能不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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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身体,安燃最喜欢的身体被留下了烙印。 
安燃,他是多么多么喜欢我婴儿一样的皮肤,多么多么喜欢我的无瑕。 
那个静默了很久的男人,后来解开我的手腕,把我紧紧抱住。 
他不断亲哽咽的我,「君悦,不要哭了。君悦,乖,不要哭了。」 
低沉的,亲昵的,深深的宠溺。 
彷佛他不曾伤害我,彷佛我真是他心爱的。 
他不断地给我他的吻,不许我逃开,对我说,「对不起,我知道你痛。」 
他说,「不要紧,我已经帮你上了药。」 
他说,「不要紧,我发誓,以后都不把烙铁再用在你身上。」 
他还说,「不要紧,我发誓,会一直把你带在身边,永远不抛下你。」 
这是什么狗屁誓言? 
我不要,我不要! 
我哭着抗议,「走开!走开!我不要你!你走开!」 
他说,「君悦,你不能不要我。我是你的,只能是你的。你必须要。」 
大概我一直哭叫,又骂人,他哄到后面,便不耐烦。 
不耐烦,就露出真面目。 
他一边吻我,一边说,「君悦,你再这样,我就要和你做了。」 
我蓦然一惊,硬生生止住哭声。 
这是人吗? 
伤在那个地方,还要做,简直就是刑上加刑。 
他似乎很满意,依然轻柔地亲我脸颊、额头、鼻尖、双唇,说,「君悦,睡吧。睡着的你最乖了。」 
怎么睡得着。 
我被他吓得不敢继续大哭,闭着眼睛伤心。 
他知道我没有睡,仍旧在亲吻。 
他吻了很久,只要我没有睡着,他就不断地吻,彷佛那是无声的催眠曲。 
一个人,怎么有那么长的耐力和耐性,不断重复这么轻柔的动作? 
我这么恨他,恨到咬牙切齿,为什么竟也觉得他的吻很轻柔? 
很久,很久。 
夜深入静,他还抱着我,还在不断地亲吻,好像微微雨点。 
我轻唤一声,「安燃?」 


他说,「我在这。」 
大概我已经入梦了,被他锲而不舍的吻带入梦乡,把他也带入了梦乡。 
梦里,又分不清谁是谁,过去和现在,到底谁是谁。 
所以我忍不住要开口。 
「安燃,」我很轻很轻地问,「你试过被烙铁烫吗?」 
他说,「试过。」 
「在监狱里?」 
「是。」 
「监狱里,到底怎么回事?」 
他在我梦中微笑,别有深意地微笑,竟很好看。 
我说,「安燃,告诉我。」 
我说,「你把我弄坏了,却连一个简单的答案都不肯告诉我。」 
我想知道。 
真的想知道。 
什么害死了你,让你抛下我消失了。 
安燃淡漠地笑。 
他说,「君悦,监狱并不怎么可怕。」 
他说,「我第一天报到,众人列队欢迎,迎新宴会开足十五天,非常热情。第十六日,我大开杀戒,以为报答,然后逃之夭夭。」 
他说,「君悦,我弄坏了你,给了你一个答案补偿。你该满足了,睡吧。」 
我想继续问下去。 
但他又开始轻柔地,锲而不舍地亲吻,似乎定要吻到我睡去。 
于是,我睡去了。 
第七章 
新教训和最早的十下皮带不同,这次真的刻骨铭心,而且痕迹永存。 
我暗惊自己猜想无误,这个男人,总有层出不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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