件衣服的款式、布料和做工,那可都是上上品,穿在这位小姐身上定是锦上添花、美若天仙,这两套衣裙共计是一两银子”。
“一两?”南宫砚今微挑俊眉,“掌柜的,做生意可是讲究一个诚信呀!据在下所知,这衣裳的布料应该是秦悦布庄今年的新货‘凌烟锦’吧!最多这些布料也就值两钱银子,这做工嘛!剪裁还算可以,针法细密整齐却并非精美无暇,式样倒是不错,勉强也就值个四钱银子吧……”听得店掌柜心虚的直擦汗,今日可真是倒霉透顶了,原以为迎来了个财神,却没想到是个瘟神,唉……
南宫砚今拿出钱袋继续自顾着说到:“本少爷今日心情不错,余下的就当是打赏你的好了”,掌柜的一听,立马又乐了起来,一边谄媚的笑着连声说“多谢公子”,一边迫不及待的把钱袋子打开倒出里面的钱来细细数,却见钱袋里不多不少四钱银子外加两枚铜板。看着那多出来的两文打赏钱,店掌柜顿时满脸发黑,乌青的嘴唇颤抖了半天,终是什么也没说出来……
“走啦!丫头”,南宫拍醒早已呆滞的非夕,扬长而去,非夕则一脸崇拜的望着南宫砚今,哇!她家小砚砍价的时候实在是太帅了,于是非夕立马改变了主意,下次逛街一定要把小砚给拖带上。
马车轻快,不久就出了城门,驶在城郊的林间路上,非夕突然探出脑袋看了看四周,“我要换上新衣裙,你不许偷看哦!”
“你有哪里值得让人窥视的吗?”南宫砚今头也没回,声音中带着几分慵懒的答到。
“死小砚,我怎么就没有了嘛?哼!”洛洛很不服气,想当年她也是堂堂K大中文系的和平小系花呀!
“你的意思是十分期盼在下偷窥吗?”南宫砚今回过头,玩味的看着非夕,非夕“唰”地脸就红了,结巴着说:“什……什么吗?我哪有那么说,我……哎呀!反正我要换新衣裳啦!”
“知道了,你不用那么大声,幸好这片林子里没人”。
非夕换上了那件鹅黄色的素袖短襦和绣着大朵绽放荷花的白色长裙,淡黄色的拂云在腰间系出一个调皮的蝴蝶结,至于换下的那身工作服,非夕解气的在上面跺了几脚,然后迫不及待的掀开车帘,“小砚,怎么样?”
南宫砚今回首打量了会儿,还不错,鹅黄色的襦裙衬着她灵动的眼睛更加俏丽可人了,只是……总觉得有些美中不足,当注意到非夕头上绑着的两根麻花辫时,一双俊秀的眉轻敛,于是停下马车,转身到马车内,“来,丫头过来”,南宫砚今拍了拍非夕的脑袋示意她坐好,解开她用白色发带随意扎起来的发卷,拿起木梳将头发梳顺,然后双手流利的把她耳后的长发挑起,在头上挽了一个好看的云髻,并把白色的发带镶穿在其中。“好了,只是没有发簪,将就一下吧!”南宫满意的看着自己的作品,非夕伸手摸了一下自己脑袋上的新发型,兴奋得挽上南宫的手臂,“小砚,你好厉害啊!”话刚说完,却想到另一个严重的问题,为什么小砚会对梳发髻如此熟练?哼,一定是平时哄他那些莺莺燕燕、红颜知己时练就的,非夕很不爽!!!
南宫砚今未曾注意到非夕的情绪波动,此时他的思绪又飘落到十多年前那个大雪纷飞的除夕,穿着梅红色百福扣字小夹袄、粉雕玉琢的小娃娃,一脸灿笑的站在圆木凳上,拿着镶着碧宝石的象牙梳,为身前那一身白衣若雪、黑发如瀑的绝貌女子梳发,可是那时他却不晓得,他理得清她三千青丝的长发,却抹不掉她眉间永恒的蹙落,更读不懂她眼神中隐隐闪烁的那种叫做绝望的伤痛……拉回遥远的思绪,迎目就是非夕气嘟嘟的小嘴和一脸愤慨的表情,他无奈{炫{书{网的浅笑如风,“丫头莫要胡思乱想,我只为你一人挽髻”。
“真的?”非夕的脸上写着明显的不信二字,南宫颔首,薄薄的粉唇幽幽的吐出四个字“日月可鉴”,声音虽小,语气却是无比的坚定,说完便从袖中取出一条雪白的绢子,为非夕擦了擦就快冒泡的鼻涕,“我们继续上路吧!”
“嗯……”
十六、妙手回春
更新时间2010…9…13 18:13:10 字数:3658
夕阳已然下山,远处的天边染上一片残美的红霞,南宫砚今驾着马车停驶在山间小村落的一户住宅前,牵下车中的非夕,一起走到门前敲门,不一会儿,门便“吱”的一声开出一条小缝,一位白发苍苍、满脸皱纹、面容憔悴的老妪从门内探出头来。
“老人家!”南宫砚今连忙恭身说道,“在下与舍妹去远处探亲,行至此地天色已晚,不知可否叨扰府上一宿?”
老妪听了连连摆手,“年轻人,你还是带着妹子快些离开这吧!”
“老人家,我们不会白住的”
老妪重叹了口气,“你们误会了,老妇人并非贪财之人,实在是……唉!一言难尽呀!总之你们还是快点连夜就离开这梨花寨的好。”
“老人家,并非我们不想快些赶路,只是舍妹身子素来单薄,近日又患了风寒,恐怕受不住这日夜兼程,您就留我们一宿吧!我们明日一早就会离开”,南宫神色凝重的刚说完,非夕就立刻心领神会的重咳了一阵。
老妪见如此也没再说些别的什么,“那好吧!不过你们明日天一亮就要赶紧离开,先进来吧!”说完便打开了门,南宫与非夕连声道谢,随之进屋。“屋内简陋,二位随便坐,我去给你们倒杯水来”。
“有劳老人家了”南宫砚今彬彬有礼的含笑着又是一恭身。
非夕环顾屋内,奇怪的问到:“老婆婆,这样大的屋子就您一个人住吗?”声音因风寒依然带着几分沙哑,话刚说完就迎接了南宫一个警告的眼神,“舍妹顽劣唐突了,老人家您可别见怪”。
老人神色忧伤的说:“不妨事,也没什么不好说的并非老妇一个人独居,只是我儿近日卧病在床,唉……”
“老婆婆,您别伤心,您儿子的病一定会很快就好的”,非夕看着忧心忡忡的老妪安慰到。
“姑娘就别安慰我了,老妇这几年……唉!”话匣子一打开,老妪似乎要开始倒苦水了。“我本有两儿一女,大儿子七年前被拉去征兵,结果至今生死未卜,恐怕早已……我的二女儿嫁到镇里的一户屠夫家,本想她能过上好日子,可没想到在夫家整日受人欺凌,也不许回娘家来省亲,去年我家老头子夜弃我先去了……如今只剩下小儿子和我守着这几间茅草房相依为命,可老天爷不公平,偏偏让我唯一的儿子也……”老妪说到这里,早已泣不成声了,用衣袖拭了拭脸上纵横的热泪。
“老婆婆,您别太难过”非夕辛酸不忍的劝慰。
“我没事,年纪大了,话也就多了,把你们硬拉着听我老太婆一个人唠叨,可千万别见怪”。
“怎么会呢?老婆婆,以前……我奶奶在的时候,也常拉着我的手说她以前的事呢!只可惜现在……”非夕的眼神变得有些黯淡,南宫砚今担忧的紧握住她的手,非夕努力地挤出一个笑容示意她没事,然后转向老人问到:“您刚才叫我们不要在这里久留,到底这梨花寨出了什么事情呀?”不理会南宫的眼神,非夕好奇的问,留南宫独自郁闷,这丫头,又去管什么闲事?
“唉!还不是那该天杀的摆子鬼。”
“摆子鬼?”二人倒是很有默契的一对视。
“这摆子鬼太厉害了,寨子里大半的人都被它摄了心魂,卧病不起,余下的人大部分也是走的走、逃的逃,只留下写老弱病残的在这里,算是等死吧!”老妪的语气十分凄惘。
“那您的儿子也是……?”老人无奈{炫{书{网的点了点头。
“难道此处没有大夫吗?”南宫砚今温和依旧的问。
“什么大夫啊?也就是个山野郎中,只会卖些治疗跌打损伤、风寒发热的膏药,药方还是祖上传下来的,现在他自己也被那摆子鬼给缠上了”。
“噗嗤……”非夕没忍住的笑出声来,自然又收到南宫砚今的强烈警告信号,朝他吐了吐舌头,正色又道:“那寨子里准备如何治……嗯,对付那个摆子鬼呢?”
“还能怎般?这不,从外面请来了张天师,今晚就要来做法驱邪,听说那张天师是神仙托世,道法极高,希望能把那摆子鬼给收服了。”
“原来如此啊!”
“二位吃过晚饭了吗?如果没有,老妇去给你们弄些吃的。”
南宫砚今和非夕一致摆手,“不用了,老人家,我们已经吃过了”。
“那二位自便吧,老妇去照看儿子,你们早些歇息”。
“那老婆婆晚安啦!”非夕乖巧的答道,正准备拉着南宫的手往外走,却听见南宫出声,“老人家,等一下,可否让在下去看望一下令郎?”
“别、别,小儿正病着呢!可不能让你们沾上这晦气。”
“不妨事,老人家我去看看就好,说不定会找到法子治疗令郎的病,妹妹就在此等着,哥哥马上就回。”
“好吧!”说完南宫便随老妪进了里屋,留下非夕一人在那坐着对那碗水发“愤”图强,一碗水喝完,南宫砚今已从里屋出来,依旧是如三月暖风般笑着拉起非夕的手,“妹妹不是想去看驱邪的法事吗?走吧!”
“哥哥莫非也会读心之术?”非夕郁闷不已的问。
“读心之术?那倒未曾学过,不过妹妹的心事还是哥哥最懂”,南宫的笑容隐隐显出那如香格里拉般神秘的光彩,看得非夕有些痴醉。
“那哥哥我们快走吧!”二人提上白纸糊成的简陋灯笼向屋外走去。
广阔无垠带的黑夜如经墨洗,只有点点星辰稀疏的点缀在夜空上,闪烁着幽幽的寒光,让人感觉仿佛距离越来越遥远了,折成蝶形的拂云在夜色的沐浴下依然散发着那朦胧如月色的光晕。南宫砚今微有诧异的看着拂云,“妹妹腰间这条莫非是……?”
话还没说完,非夕便已证实了他的猜测,“拂云啊!我师傅给的。”
“尊师莫非是风玄道长?”
“咦?哥哥认识他,想不到臭老头还挺有知名度的嘛!”非夕惊讶的说。
“你这丫头,有你这样数落自己师傅的吗?”南宫砚今宠溺的挂了非夕的鼻子,风玄道长真是可怜,收了这么个不懂得尊师重道又不学无术的徒儿,非夕立马跳出来发出反对,“那个老家伙,哼!把姑娘我一个人留在紫雁山上不管死活,自己溜出去游山玩水了,我还认他干吗?”非夕嘴上如此抱怨,心中却是挺想念那个臭老头的。
“你啊……”南宫无奈{炫{书{网的摇了摇头,“道长都教了你什么?”突然发现他家丫头果然是很有风玄道长的风格,南宫对道长是如何教导徒儿这个问题很是好奇。
“老头就只让我学了云影纱呀!不过我有自学会用毒哦!”非夕洋洋得意的说,(拜托,洛大小姐,您当这是什么光荣的事吗?)不过,小洛洛同学很自觉地隐瞒了她为何只能习得云影纱的本质原因,南宫同学亦很自觉地没去点破,惹毛了他家小野猫,那可就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他还很年轻呢!可不想被石头砸得粉碎性骨折,亦或是让野猫咬得不幸患上猫流感。于是,南宫同学精明的差开话题。
“看前面的火光,应该就是那里了”。
“那我们快些过去吧!”
祭台上,一个身披印有太极图案绛色道袍的道士立于其中,右手持一柄桃木剑不停的挥动,左手诀式直放在胸前,口中则是不停的念诵着古怪的符咒,只见道士突然一个翻身袭剑向前,一手指向前方的一尊方鼎,鼎中放置的一叠黄裱纸便“忽”地窜出一米多高的火焰来,燃烧的火花在夜幕中肆意绽放,如同一朵朵娇艳邪魅的曼珠沙华,祭台下围绕的人群顿时喧腾起来,惊讶而崇拜的望着那位张天师,随后竟皆低头曲膝朝祭台跪了下来,生怕一个不小心就亵渎了神灵。张天师露出得意洋洋的笑,高傲的扫视了一下祭台下那群盲目而虔诚的人们。却意外的发现居然有两人仍然雷打不动、风吹不摇的站在那儿,这二人自然就是南宫砚今与洛非夕,他们本是悄然而来,掩立于人群之后,却谁料众人这一跪,倒使两人鹤立鸡群、格外显眼了。张天师顿时怒喝道:“大胆,神明驾临为尔等驱邪,你二人还不跪下”。
非夕一脸茫然的看看四周,怎么人人都对偶怒目而视啊?偶是如此的清纯可爱、人见人爱、安全无公害,你们就听那个假道士胡诌乱扯,对了,就是那个该死的跳大神的,会耍一点小伎俩就自以为本事,来这里装神弄鬼、骗人钱财,还想让本小姐跪,哼!本小姐连拜堂礼都还没跪过呢!非夕心中的正义之火正在旺盛的燃烧,大眼睛死死地瞪着张天师,臭道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