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因为这件事。
「你爸告诉你了?」
「他真的……他真的让我家破产吗?」不得不相信的魏兰懿难过的掩住脸。
「兰兰。」汪若薇爱怜的揽住好友的肩,「商场的事不是我们所想像的那么简单。安堂争取他公司的利益,故无所不用其极。你父亲同样也为争取代理权,拼命的砸大钱。我只能说,是你父亲错估情势,才会定到今天这个地步。」
「但为什么是他?」
「你不能说安堂错啊。如果今天立场反过来,你也会说你父亲错吗?」
魏兰懿摇头。她不知道。她现在脑海里一片混乱,不知该如何是好。
「你告诉安堂,你已经知道这件事了吗?」
「是他告诉我的。」
「安堂跟你说的?」汪若薇惊愕不已。
「他知道我已经找到我爸,就主动告诉我这件事了。我爸跟我妈根本还不知道跟我交往的人叫安堂。」魏兰懿激动的拉着汪若薇的手,「若薇,你告诉我,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你指哪样?」
「他亲口告诉我,是他害我家破产的事。他为的是什么?他一开始就知道我是谁了对不对?却还来接近我,让我……让我爱上他之后,又在第一时间告诉我,他跟我爸之间的恩仇……他为的是什么啊?」
汪若薇一脸为难的看着她。
「我也搞不清楚。」她思忖了会。「我真的搞不清楚。」
「那你呢?你又是为什么?」
「我?」
「你也是打一开始就知道我们两家的恩仇,却还安排我跟他相识,你心里又是在想什么?」魏兰懿有种被好友出卖的悲痛。
「兰兰,你冷静下来。我安排你跟他认识,纯粹是因为——」
「她认为我有责任照顾你。」门口响起一道冷声。「所以也不管我愿不愿意,就将包袱丢给我。」
「安堂!」汪若薇狠瞪来人一眼。死家伙,就不会说点好听话吗?
「包袱?」魏兰懿愕然望着他。
「一个连公主都当不好,被客人吃豆腐之后只会大哭,应对进退一点概念都没有,除了弹琴以外一无所知的女人,不就是包袱?」
「在你心里,我就是这样的存在?」好伤人!
「不然呢?」他走到她面前,一手撑着椅背,弯身盯住她哭得红肿的双眼。「我是你父亲的仇人,现在你知道了,你打算怎么做呢?要不要跟我宣战,将原本属于你父亲的、占有台湾三分之二比例的家用品市场抢回去?」
「你知道我不懂商……」
「所以你只会来薇儿这哭哭啼啼,为她制造麻烦而已。」
「我可没这个意思。」汪若薇再瞪他,「少挑拨我们的感情。」
「你不觉得她麻烦,干嘛把她丢给我?」安堂冷哼一声。
「拜托,是谁害她堕落红尘的啊?」别看汪若薇平常手段圆滑,EQ极高,其实她可是母老虎一只。「如果你光明正大跟魏伯伯比一场,鹿死谁手还不知道呢。」
「哈!」安堂大笑,「堕落红尘明明是她自己的选择,少栽赃到我头上来。光明正大只有狼狈逃窜美国的份!无奸不成商,我可不是大善人。」
「你手段狠,魏伯伯比不过你。既然都已经顺利拿到代理权,照顾人家一下又如何?」
「你不是要我照顾一下,而是要我负责她一辈子。」
「别吵了……」魏兰懿的劝阻声在两人之间显得非常薄弱。
「我有拿枪逼你吗?你都把人吃了,不就是有这心理准备?」汪若薇不满的瞪着安堂。
「不要提那件事好吗?」魏兰懿红着脸,好尴尬。
「现在是二十一世纪还是十二世纪?谁说吃了人就要负责的?」安堂啼笑皆非。
「我没有要你负责……」魏兰懿快哭出来了。
「听到没有?」安堂直起身,「跟社会脱节的食古不化。」
「胜过你这没节操的浑蛋!」汪若薇咬牙切齿,「你赢了,滚蛋吧你!」
「我为什么要滚?」
「这里不欢迎你。」
「可以。」他突然拉起魏兰懿,「我滚。」
「你为什么要拉我?」魏兰懿纳闷的问。
「笨蛋!」语气一直平稳的安堂突然生起气来,「你他妈的听到现在还不懂!」
她会懂才有鬼咧!汪若薇别过脸去。连冰雪聪明的她都直到现在才晓得这家伙跑来这干嘛,脑筋不会转弯的魏兰懿怎么可能会懂。
这家伙以为每个人的脑筋构造都跟他一样九弯十八拐吗?
「嗯……」她思考了下,「你要我别留在这里给若薇带来麻烦吗?」
「知道就快走。」他轻推了她一把。
「嗯……若薇,Bye!」
自魏兰懿望着她的凄楚微笑中,汪若薇晓得她仍未搞懂。
汪若薇抬起手,又放下。
他们两个既然选择了彼此,要怎么相处、怎么磨合,老实说,她也无能为力。毕竟她也常常弄不懂安堂的意思,而兰兰如果要跟他携手并行,她得自己找出规则来,所以,她还是别管闲事吧。
一离开位于地下一楼的兰生酒店,魏兰懿即默不吭声的往公车站牌走去。
「你去哪?」安堂拉住她。
「回家。」
他双手环胸,「你这一走我们就散了。」
她仰起小脸端凝着他,「我是包袱。」
「对。」
「你一开始并不想照顾我一辈子。」
「处女并不与负责画上等号。」
「所以……」她突然低下头,好半天不作声。
骑楼下的风势强劲,将魏兰懿的一头长发吹得乱七八糟。
她低着头猜测他的心思,却一直不敢贸然作出结论。
她好怕事实跟她想得相反,同样的心痛她决计无法承受第二次。
她很爱他,爱到就算知道安堂跟父亲之间的渊源后,瞬间涌上心头的不是对他的恨或怒,而是恐惧。
她怕两人之间会因此烟消云散,她怕他自动告知,是为了将两人的感情画上休止符。
她爱她的父母,爱她的家,但她不能忍受失去他。
她犹豫不决着,一直到感觉到一只温暖的大手试图拉开扎痛她眼的发丝时,一股勇气涌了上来。
「我是包袱……也不打紧?」她怯生生的问。
「你以为男人的肩膀是拿来做什么的?」
「你想照顾我,跟我是不是处女没关系?」
「我不是十二世纪的沙猪!」
「如果……」她知道他不会说出那个字,「如果你爱我,请把包袱扛起来。」
她果然看到他在胸前交叉的手松开,朝她张开。
她欣喜的一跃而上,两脚挂在他腰间,开心的搂着他。
「不管发生什么事,我还是想跟你在一起。」
「我知道。」这女人对他而言是透明的。
「我很爱你。」
「我知道。」他抱着她朝停车处走去。
「我以后会更快解读出你的弦外之音。」
「最好。」
「我以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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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跟安堂交往?」在美国魏父所租赁的公寓里,魏兰懿的告白像一颗炸弹将他炸得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我绝对不准!」
「爸……」魏兰懿拉着父亲的手苦苦哀求,「我很喜欢他,求求你不要拆散我们。」
来美国之前,魏兰懿就有心理准备要跟父亲为爱情抗战了,但一看到父亲愤怒的神色,她仍慌得掉下泪来。
「怎么了?」状况外的魏母焦急的问,「那个安……安堂是怎么了?为什么你不准他们交往?」
魏父甩开女儿的手,愤然道,「你记得抢走我代理权、害我们家破产的安亚集团吧?」
「我当然知道!」提到害他们一家变得落魄的安亚集团,魏母同样咬牙切齿。「姓安的一家如果被我碰到——」她一愣,「那个安堂不会跟安亚集团有关吧?」
「他就是安亚集团的执行总裁!我今天会落魄到逃来美国,都是因为他!」
「不会吧!」魏母掩嘴惊呼,「你怎么会跟他在一起?」
「不肖女!」魏父愤怒拍桌,「你明知道我跟他有深仇大恨,还跟他在一起!」
如果眼前不是他最疼爱的女儿,他一定会扬手赏她一巴掌,再跟她断绝关系。
「我跟他在一起的时候,并不知道这件事……」魏兰懿哀声解释。
「那现在知道了,你就赶快跟他分手啊!」魏母急道。
魏兰懿摇头,「我不能,我办不到……」她扑通一声跪下,「爸,求求你……」
「你办不到?」魏父气炸了,大步定到一旁的茶几,拿起上头的粉蓝色透明果冻包,将魏兰懿的护照拿起来。「在你没忘记那个人之前,我不准你离开美国!」
「爸?」魏兰懿惊愕的瞪大眼,「你不可以这么做!」
「我当然可以这么做!我是你爸,我有权利决定你的未来!」
「很抱歉,在法律上你是没那个权利的。」
魏父闻声转头,一看到站在大门口、英俊挺拔的男子,他的眼似要喷出火来。
「安堂?」魏兰懿诧异他的突然出现。
「他就是安堂?」好英挺的男人。魏母几乎在见到他的第一眼,就被他俘虏了。
「你来这里做什么?」魏父的怒吼震醒了魏母迷离的心神。
唉,这人是害得她家破产的恶人,她怎么可以对他抱有欣赏之意呢?
清醒过来的魏母连忙板起脸,与丈夫同声一气。「你来这里做什么?」
安堂无视屋内熊熊火气,昂然无所谓的大踏步走入。
「安堂?」跪在地上的魏兰懿拉拉他的西装裤脚,「你怎么来了?」
安堂微微笑了笑,突然膝盖一弯,跪在地上,「请把你女儿交给我。」
一时间,屋子里的人都呆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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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啊,你爹地就跟外公外婆说『请把女儿交给我』,当时我们都吓了好大一跳,妈咪还以为在作梦呢,因为你爹地是不可能做出这种向人下跪的事的。」
「好棒喔!」坐在女人腿上的五岁小女孩听得如痴如醉。「然后呢?外公就答应你们在一起了吗?」
「如果没答应,就没有可爱的小贝贝啦!」已经是少妇的魏兰懿笑着亲吻女儿的额头。
「好棒喔!」小贝贝开心的鼓着掌。「外公答应爹地跟妈咪在一起,所以就有小贝贝。」
「对啊!小贝贝好聪明喔。」天真的母女俩一块高兴的互拍小手。
「我回来了。」
听到门口传来父亲的声音,小贝贝立刻溜下母亲的大腿,冲到大门口,跳进早已准备好的父亲怀里。
「爹地,妈咪说你为了跟妈咪在一起,对外公下跪。」小贝贝稚嫩的嗓音软软的在爸爸耳旁说着。
「这故事你都讲了N百次了,还讲不腻?」安堂斜睨妻子一眼。
「因为我那时的感动到现在还未退去啊。」魏兰懿笑着接过丈夫的公事包,仰脸亲吻丈夫的唇。
虽然已经是八年前的事,她却感觉好像昨天才发生过,历历在目。
安堂会出现在美国就够让她又惊又喜了,更别说他为了取得父亲的认同,竟为了她而下跪。
她记得当时的她感动得热泪盈眶,还不断的说着,「你用不着这样,用不着这样……」
但他只是摸摸她的头,微笑道,「我不会放你一个人。」
说实在,这的确是最快也最准确击中人心的方法。
他这一跪,立刻让父亲的敌意去了大半,以至于后来的谈论,父亲也显得比较平心静气。
虽然余怒未消,也不时藉机让安堂难堪,让一旁的她又尴尬又心疼,但从他沉静的眼中,她晓得他并不以为意。
他愿意为了她这么做。
每每想起,当时的感动仍在,泪总会情不自禁涌上来。
「你站在冰箱前发什么愣?」安堂轻敲爱妻头顶一下。
「妈咪不会冷啊?」小贝贝好奇的问。
魏兰懿笑了笑,将冷冻库里的肉片拿出来。
「你什么时候才会感动完?」安堂没好气的问。
如果他老实告诉她,他到美国的空闲只有一天,没空跟老丈人耗,只好采最快速的方式将麻烦解决,不晓得他亲爱的妻子是否就不会在这近三千个日子里,每天都拿着一双亮晶晶的眼瞅着他?
「人家感动又没妨碍到你!」魏兰懿嘟着嘴娇嗔。
「是,没妨碍。」他照例在她嘟嘴的时候,偷得一个吻。
「人家也要。」被晾在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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